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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雪江湖】此生不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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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样一个地方,名字叫江湖,是人心最简单又最复杂的战场。灿烂的灰烬,破灭的爱恨,一切尽在不言中。有这样一座楼,名为听雪实听血,那一对人中龙凤,也落得凄凉下场。我心里总是不忍,于是提笔,想为他们,写一个不一样的结局。


1楼2013-08-23 08:47回复
    乌衣巷口夕阳斜.靖去Ⅰ
    绯衣的女子独立窗前,轻轻叩击着木制的雕花小窗。无语远眺的姿态便凭空生了几多寂寥,几多萧索。
    良久,她终究还是做了决定,默然回到桌边,执起一支毛笔,饱蘸了墨汁。
    舒靖容到底还是有几分犹豫,手一抖,那素白的小笺上便溅上了几点墨汁。她轻叹一声:“罢了罢了,此时不去,更待何时?”搁下笔,又取过一张小笺,只是落笔时仍似千斤重,一瞬间仿佛多少记忆飘摇而来,压在她心口,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握在绯衣女子纤长手中的那支笔,不知判定了多少楼中事务,又决定了多少人的命运,此时却被用来……
    “哈,萧忆情,这是你……逼我的。”舒靖容右手按住袖间的血薇,强抑心中翻涌的苦涩与无奈,起身出门。
    最后一次回望吹花小筑,亭台水榭依旧,可那个人却变了。 “今后,应当不会再回来了吧。”目光遥遥定格在每个方向,仿佛可以透过层层阻隔,看到那个人——萧忆情。
    后会无期。
    她转身便要离去,却见红尘自另一头行至:“靖姑娘,你这是——”红尘心下疑虑,靖姑娘自从南疆回来后便一直与楼主不合,也不知是什么缘故,如今莫非是要……她越想越不对劲,抬头惊疑地望向舒靖容。
    舒靖容见她如此,知她是猜到了什么,随口道:“我有些事要去办,离开一段时间。”也不等她回答,衣袖一拂便施展轻功而去。
    红尘站在原地,望着那一袭绯色身影消失,怔怔呢喃:“靖姑娘怎会突然离开?此事楼主可曾知晓?”言毕陡然一惊,就急急赶去见萧忆情。


    2楼2013-08-23 08: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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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篇文是从南疆同归,人中龙凤矛盾深化开始的。本文会加入一个新角色,这个人最终会让萧靖走到一起。


      3楼2013-08-26 15: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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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物是人非事事休.靖去Ⅱ
        房中,死寂。
        红尘单膝跪于地下,萧忆情并未说话,但身上溢出的丝丝压迫力让她冷汗涔涔。她不紧抬头望去,那人依旧端坐,只是握住茶杯的手越来越用力,骨节微微发白,也不知百转千回动了多少心思。一时间房中静得连两人的呼吸声都清晰可辨。
        许久,萧忆情似才回过神来,淡淡道:“你先回去吧,记住,阿靖外出执行任务,未归。”“是”,红尘如蒙大赦,当下躬身退出。
        长吐一口浊气,红尘不禁有些奇怪:南疆同归,本是一段佳话,可楼主和靖姑娘怎么反而……也罢,这些本不是我该多操心的,可我当年蒙靖姑娘大恩,怎能对此置之不理?总该为她做些什么。
        一念及此,她便不再犹豫,急向舒靖容离开的方向赶去,却不料这一幕正被碧落瞧个正着。
        他一惊,便追向那一抹红色,可红尘一心要追上舒靖容,已是把自身轻功发挥到了极致。待到出了城碧落才赶上:“红尘,你疯了,楼主亲自下的禁令,你难道忘了?”红尘的足下微微一滞,是啊,楼主下令近日除非有任务在身,否则绝不得出楼。但她还是咬咬牙:“靖姑娘走了,我必须要去寻他。”碧落一怔:“怎么会这样?咦,你怎么知道他在那里?”
        红尘再度发力,又将速度提升了许多,两道身影流星赶月般行进,半空中只留下红尘一道话语,似是感伤,又似怀念
        ________“只是,猜测而已。”
        那一刻若是碧落侧首,定能发现他身侧女子脸上的黯然失色。


        4楼2013-08-26 1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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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睹物思人究可哀.靖去Ⅲ
          萧忆情沉思半晌,将杯中药茶一饮而尽。那茶早已冷却,苦涩的意味在他唇齿间流盼,冰凉。
          阿靖,你终究还是选择了离开。
          到头来那些并肩的日子,那样浴血的默契,还是比不得青岚拈花一笑么?
          听雪楼主的神情是落寞的,他眼中有光在一寸寸黯淡。手中一震,那空了的茶盏便已出现了丝丝裂缝,有锋利的碎刃割破他的手。萧忆情却浑然不觉,仿佛流出血来的,不是手,而是心。
          白衣人影一闪而过,门外的的听雪楼弟子还未反应过来,就已到了舒靖容房外。
          他伸手,却顿在半空,像是在犹豫着什么。他定了定神,推门而入。
          人去屋空,只有桌上的小笺却似专等他来看一般。他走过去,将小笺执起,清隽的字迹入目,确是阿靖亲笔所书。
          “萧楼主见字如晤,自阿靖入听雪楼至今已三年有余。楼主待阿靖不薄,视阿靖为心腹,阿靖承楼主大恩,感激不尽。只是阿靖此前连造血案,煞气愈重,今后惟愿静心修行,再不理江湖俗事。故此请去,望楼主不必太过挂心。”
          花笺是江南闺中女子常用的式样,在摆到舒靖容案上时便已熏过迷迭香。那一缕香意袅袅,仿佛能诱人好梦沉酣。
          但这信却写得诡异,言语间倒真像是再平常不过的下属的辞行信。可她与萧忆情之间的种种,又岂是这样简单。
          一笔抹去他们之间所有的所有,“阿靖,你竟恨我至此么?”微咳两声,他面上闪过一丝悲哀,转瞬即逝。早知约定锁不住她,却没想到,她离开得……这么快。
          舒靖容剑法凌厉,可这封信,却远比剑法,更伤人。


          5楼2013-08-26 16: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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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送黄昏花易落.焉月楼Ⅰ
            江南三月,烟雨霏微。韶光已去,物是人非。
            店小二担忧地望着窗口。
            舒阑微临窗而坐,把玩着手中一枚玉佩,流苏缠绕在指间。许是心绪不宁的缘故,手下已打了数个结扣,又慌忙解开。
            窗扉微启,细雨被春风拂入楼中,打湿了她半边水袖,舒阑微也毫不在意目光不时探向远处,像是在期盼着什么。自从那日收到她的信物,她便早早赶来这里,只希望早些见到她。
            绯衣的女子拾级而上,不出意外地见到坐在窗口的舒阑微,身形一闪就已掠至她身侧。轻轻合上窗子,回首笑道:“这么多年了,你这性子竟还是一如当年,也不会好好照顾自己。”
            说罢便抬手取过酒杯,自斟自饮起来。
            舒阑微莞尔:“靖姐姐口齿伶俐一如当年。”
            两人相视一笑,均是会心。
            其实这舒阑微本不姓舒。
            只因她父亲数十年前曾与血魔相交,引为兄弟,纵然日后血魔身败名裂,万夫所指,累他一度隐居,他也从未有半分怨言。因此舒阑微与舒靖容也是自小相识,极为亲厚。甚至多年来两人回想往昔,都觉得那是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后来血魔故去,她父亲因不在中原,消息闭塞不通,只以为舒家无人存活,悲痛之余便将自家女儿改姓舒,使血魔一脉不至断了香火。
            细雨霏霏,倚窗听雨,别有一番风韵。两人相对而坐,把酒言欢,绯衣与白衣交相辉映,倒将绝世的容貌更衬得出尘入仙,直醉了一室暖意。


            7楼2013-08-26 16: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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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人相见未从容·焉月楼Ⅱ
              红尘和碧落几日快马加鞭,终于在第三日上到了杭州地界。
              “得——”,碧落忽然勒马,敛了神色道:“你……莫不是要去焉月楼?”
              红尘回首:“你怎么知道?”
              碧落微微一笑:“焉月楼乃杭州名楼,我岂能不知?”顿了一顿,又道:“更何况,我一位旧游曾数度与我相聚于此,我怎能不记得这座楼呢。”说罢笑意更深。
              红尘压下心头的好奇,纵马前行,只暗暗考量,不发一言。
              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
              沿途景色绝美,正是春光正好。两人并骑而行,倒真像相伴出游的一对璧人,只是此刻却不是动这些旖旎心思的时候。
              碧落抬脚跨上台阶,就听见楼上传来女子的笑声:“靖姐姐,有客造访,似乎还是你我的老熟人呢。”碧落心下不禁大骇,这女子是何等功力,竟然能从来人的脚步声中分辨出来者身份。
              只是,这声音怎么……
              如此熟悉?
              难道……是她?
              她又怎么会……和靖姑娘在一起?
              急急迈步上楼,果然入目便是一双沉静如水,却始终一眼望不到底的眸子,带着惯有的超脱与淡然。


              9楼2013-08-26 16: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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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语盈盈暗香去·焉月楼Ⅲ
                碧落不由心神一震:“阑微你,怎会和靖姑娘在一起?”
                舒靖容笑道:“我和微儿自幼结识,只是近年甚少相见,因此你们不知道。不过碧落你又几时识得微儿?”
                身后却传来女子笑声:“你们就打算站在这儿说话么?这位是谁,也不给我引荐。”目光越过碧落,落在红尘身上,嘴角弯弯,笑意又深了几分。
                待三人落座,碧落这才道:“我书信里跟你提过的,这位便是红尘。”“这便是先前江湖闻名的红蝎姑娘了?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我猜今日阿靖的下落,定然是她猜出的,是也不是?”红尘颔首道:“的确如此,不过红尘也是侥幸猜中,此处……此处是我和靖姑娘初见之地。”
                红尘的思绪又飘回那一日,绯衣的女子用异常清冷的语气一语道破她心中郁结,也让她不必悔恨终身。因此,她才会这样猜测。
                碧落此刻心绪也并不平静,其实他与舒阑微一番相识,说是知己,却又更近一层。若是当初碧落,也就是江楚歌没有见到小妗,小妗没有做为他那些事,说不定还真会在历经沧海桑田后与她相守。
                但凡事在最灿烂时毁灭,才能得永恒。从此以后,江楚歌再也不是那个风流浪子,而是听雪楼大护法碧落。
                江楚歌,早已死去,死在南疆。


                10楼2013-08-26 16: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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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忆往昔今宵怅惘·焉月楼Ⅳ
                  舒靖容神色清冷,冷冷道:“可是楼主让你二人前来?”
                  红尘、碧落皆是一惊,又顾忌酒楼人多口杂,否则当下便要跪下请罪,饶是如此,也惊出一身冷汗:“属下不敢,只是一时斗胆猜测罢了,还请靖姑娘回到楼中。”
                  阿靖脸色笼上一层阴霾,刚欲开口,只听得舒阑微在一旁笑道:“楚歌,红尘姑娘,何必如此紧张,靖姐姐又不是不回去了,不过是出来散心罢了。你说是吧,靖姐姐?”她巧笑倩兮,却已是暗自递了个眼神,堵住阿靖即将出口的话语。
                  碧落有些怀念地听着女子清朗的声音,仿佛又回到了数年前的那夜。
                  夜泛清溪,他独自抚琴,月色萧疏。忽听得一缕箫音遥遥而至,暗暗相合。正不知是何人所奏,欲引为知己,便有女子那样澄澈的笑声传来,滑过夜的静谧:‘静水观鱼动,画船听雨眠,人如天地一沙鸥,此乃人生何等快事!”
                  就是那一夜,相识,若无小妗……可惜这世上,终究是没有如果的。
                  有些话,仿佛无心,却是有意,只是在没有明说的瞬间,就失去了机会。
                  那厢阿靖已道:“请转告楼主,阿靖倦了,惟愿静心安养,便不劳他费心。”
                  他便收了心思,问道:“那不知何时能够再见靖姑娘?”
                  阿靖沉吟:“若是有缘,当会再见。”
                  随后便真仿佛一场……宾主尽欢。
                  那白衣的女子再不曾朝他投来一点目光。


                  11楼2013-08-26 16: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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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见客来花下坐·不速之客Ⅰ
                    明河坐在偏厅,浅啜一口杯中的清茗,臻首微垂,看不清她脸上的神色。萧忆情缓缓步入,饶是他冷静如斯,在看到她的一瞬却依旧有几分震惊。
                    短短数月不见,明河便是天翻地覆的变化,一股阴鸷的气息从她身上流露,令得整个房间的温度也下降了不少。似是因为迦若之死而悲伤过度,整个人已经瘦削地好像一阵风就能把她吹走,却偏偏给萧忆情一种无法看透的感觉,他不由有些不适地紧了紧身上的狐裘。
                    感觉到有人靠近,明河抬起头:“萧楼主。”应该是许久没有说话的缘故,嗓音有些嘶哑。
                    萧忆情压下心头的惊疑,问道:“不知明河教主此来有何贵干?”
                    明河冷笑:“是有笔交易要和萧楼主谈谈。”
                    “哦?萧某愿闻其详。”萧忆情眉头一挑。
                    明河抬手递过一张纸,萧忆情看后却是眉心微拧,神色有些凝重。将它压在一堆文案下,长吐一口浊气:“多谢明河教主,但不知明河教主有何条件?”
                    明河原先一直神色阴郁,直至此刻方才有几分舒缓,唇角挑起一丝奇异的笑意:“萧楼主不必如此,怎么说我们也是表兄妹。明河所求其实不多,只需萧楼主在攻破奂絪宫时将宫中术法一类的秘籍交予我拜月教即可。”
                    萧忆情沉思片刻,一笑:“若是攻破奂絪宫,这点条件萧某绝不吝啬。不过拔除奂絪宫之日也是听雪楼一统江湖之时,明河教主竟无半分担忧么?”
                    明河听出了他言外之意,放下茶盏:“萧楼主是守信之人。”
                    这守信,自然是指当初他与迦若订立的约定,听雪楼再不渡澜沧。
                    萧忆情想起那段在南疆的日子,仿佛又陷入了怅惘之中,直到听见明河咳嗽了两声,才回过神来,道:“好。”
                    待明河离去,他才又取出那张纸,细细思量。
                    纸上赫然便是奂絪宫大致的势力分布,俨然不输于听雪楼。
                    想不到……想不到奂絪宫一副超然于室外的做派,竟然有这样大的势力,还好有明河送来的这份情报,否则……否则贸然进攻,必会大伤元气。
                    不过还好,有拜月教的联手,奂絪宫必灭无疑。
                    双眼闪过一抹厉色,那张纸变化为齑粉。


                    12楼2013-08-26 16: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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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堪马上送明君·不速之客Ⅱ
                      明河踏出听雪楼,朱雀大街的繁华喧嚣便充斥了她的耳膜,和方才的清静形成鲜明的对照。
                      有些不适应地默立许久,明河身上的阴鸷气息消散了些许,然而双眸中的嘲讽之色却愈发浓郁,隐隐带着森然。
                      “萧忆情,你杀了迦若,我便要你血债血偿!”想到当日自己终于出了密室,却看到那样残忍的一幕,便仿佛又经历了那一遭万箭攒心之痛。
                      抬手掩住心口,那个地方,已空了许多,唯一再支撑她活下去的,只有仇恨。
                      刻骨的仇恨。
                      ·············空间分割线··················
                      与此同时,拜月教。
                      门外的弟子暗自嘀咕着:“孤光祭司近来脾气愈发大,只怕是弱水姑娘的病情又重了几分。”一番窃窃私语,却不料尽数落在孤光耳中,心中恼怒,便冷哼出声。
                      那几个弟子顿时噤若寒蝉,垂手恭立,再不敢多发一言。
                      孤光这才回到房中。
                      看着病榻之上女子苍白的脸色,孤光更是痛心,一抹冷厉自眼底浮现:“明河,若是弱水真有什么事 ,我一定要你偿命。”
                      不远处的神殿外,一只白鸽飞来,落在林颜的怀中。取下纸条,展开,林颜展眉一笑:“教主……教主终于成功了。”
                      随即指尖便出现一点火苗,将纸条化为灰烬。
                      身形错落间便已闪至孤光屋外,门内的人似乎对她的到来并不意外,冷冷道:“林颜神女来此,可是明河教主已经成功?”
                      “不错”,林颜颔首,她本就是明河一手提拔的侍月神女,自然对她忠心不二,“不过……”
                      “不过事情还未完成,所以只能给弱水半颗解药是么?”孤光神色愈发森然。
                      林颜避开他慑人的气势,低头道:“孤光祭司明察。”又行一礼后便缓缓退出。
                      “好你个明河,为了报仇竟置弱水于险地,逼得我无法告知萧忆情你的计划,果然好狠。看来迦若一死,你果真长进了不少……”孤光神色变幻不定,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13楼2013-08-26 16: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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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里东风一梦遥·密函Ⅱ
                        夜色如漆似墨,弦月弯弯,缥缈的月色里似是谁在吟着剪不断,理还乱的离愁。
                        千百年来,多少年,多少事,都曾从这月下流经,演绎种种悲欢。
                        “每个人在这尘世间穿行,或轻或重,或急或缓,都有各自的前因,也有着各自的无奈与悲哀。”舒靖容倚在檐角,淡淡想道,眼前仿佛又出现了一袭白衣,若翩跹白鹤,孤绝又出尘。她轻轻摇了摇头,要把那身影从脑海中抹去,“我这是怎么了?”一丝苦笑却浮现在唇边。然而下一刻便被警觉取代。
                        血薇出鞘,闪出万千光影,变幻生姿。
                        “什么人?”
                        “靖姑娘好生敏锐。”两道身影落在屋顶上,落脚处悄无声息,只两片瓦砾化为飞灰。
                        几乎与此同时,又是一个女子的声影在暗处出现:“你们可还真慢,我一路留下暗号,你们却姗姗来迟,可别告诉我是被什么人绊住了。”
                        流非一见舒阑微,率先跪下行礼:“主子明鉴,却是来时被听雪楼吹花小筑的杀手截住缠斗,故此来迟了,并非我们有意。”
                        亦烬却只躬腰道了一褔:“少宫主。”
                        流非从怀中取出一封密函,双手奉上,神态极为恭敬:“主子,这是宫主命我送来的密函,请主子拆看。”
                        舒靖容本欲避开,奈何听到听雪楼三字,便再挪不开脚步。
                        舒阑微原本脸色稍霁,看完密函后却又是峨眉稍蹙,看了看舒靖容:“靖姐姐,听雪楼可是要对我奂絪宫下手了?”
                        舒靖容心下一惊:“怎么会有这样的事,确定了吗?”
                        “不错”,舒阑微神色颇为阴沉:“不仅如此,拜月教也与听雪楼联手,只怕不日便要吞并我奂絪宫了。”
                        “好你个萧忆情,听雪楼近年一再扩张,我看在靖姐姐面上不与你计较,甚至一再退让,你倒得寸进尺,妄打起我奂絪宫的主意来。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能耐。”她暗暗想道。
                        “微儿,微儿?”舒靖容见她许久没有反应,担忧地唤道。
                        “嗯?什么?”
                        舒靖容见她回神:“微儿,我如今已离开听雪楼,不再为萧忆情遣调,你大可放心。”舒阑微浅浅一笑:“靖姐姐,看你这话说得,好像微儿信不过你似的,纵然你此刻仍身在听雪楼,我又怎会对你疑心?不过是怕将来动起手来靖姐姐左右为难罢了。”
                        “怎会,不过你可有万全把握?”
                        “有”,冷冷一笑,舒阑微手中的密函便已化作劫灰。
                        ——自然有万全把握,听雪楼区区数十年根基,怎抵得奂絪宫数百年底蕴?萧忆情,就算有明河相助,我也定要你付出代价。


                        15楼2013-08-26 16: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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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听雪楼整部书里,孤光和弱水真的是亮点,是难得的修成正果的一对,在阿靖和楼主之间的悲剧的映衬下更加令人艳羡——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这才是世间每个人都渴望拥有的爱情。


                          16楼2013-08-26 16: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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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阑干外寂无声·斗法Ⅰ
                            天刚拂晓,遥远的穹际微露一抹鱼肚清白,舒靖容推开窗,遥望远方。
                            闭目深吸一口清气,在体内吞吐一番后方才睁开双眼。却发现眼前景物变换,早已不是客栈内的光景——反倒是,反倒是身在荒郊野岭。
                            怎么回事?
                            她急忙环顾四周,只发现舒阑微昏倒在地,脸色白如金纸,唇色泛青,显然是中了毒。“微儿,微儿……”连唤数声皆毫无反应。她反手扣住舒阑微腕间大穴,只觉得她气息微弱,连内力也度不进去。
                            “想来是有人要对我出手,只因微儿于术法一道造诣精深,怕她出手破了幻阵,才对她下毒。说起来倒是我的错了,此刻也只能先想办法找出幕后黑手,再令她交出解药了。”如此打定主意,才将她又放在地上,起身查看四周。


                            17楼2013-08-26 16: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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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有思明亦已无·斗法Ⅱ
                              倏忽间多少落花飘摇而来,仿佛是谁的记忆汹涌而至,舒靖容竟险些把握不住心神。
                              那漫天的飞英里,分明出现了一袭白衣。
                              “楼……楼主?”
                              萧忆情负手而立,孤绝的姿态恍若九天落降的谪仙清俊寂寥地不似凡人,与尘世间的烟火气息格格不入。他淡淡望向舒靖容,眼睛里有某种类似挣扎的光,沉默不语中却自有一份临渊峙岳的气势。
                              果真……果真不愧是听雪楼主。
                              “阿靖,为什么?为什么要离开……”声音好似从九霄外传来,带着无尽的怅惘与无奈,悲伤又孤寂。
                              就那样一句话,盘亘在舒靖容心里,似有一记重锤敲下,瓦解她所有防备:“我、我没有。”听雪楼一向最喜怒不形于色的女领主,终于失态。
                              她走向萧忆情。
                              近了,十七步,十六步,十五步……
                              然而就在第十步上,斜里伸出一只欺霜赛雪的柔荑,拉住舒靖容,附耳轻语一句。
                              “萧忆情”脸色微变,却始终不曾听见分毫,是……要失败了么?
                              不,绝不可能。他自问模仿天衣无缝,本不可能被识破。看来主上还是低估了舒阑微。早知如此,方才就不该留她。
                              他暗自一咬牙,开口:“阿靖……”
                              舒靖容一震:“那明明就是楼主啊……怎么可能有假……”随即放开舒阑微。
                              “萧忆情”握住手中梭镖,只待她走近便力求一击得手。
                              舒靖容袖间却忽然寒芒一闪,瞬间迸发出强烈的气势,径取“萧忆情”面门。
                              他躲闪不及,不过数个呼吸间便已殒命:“你、你……”额上一道血痕闪亮。
                              阵眼一亡,幻阵也不攻自破,漫天飞花顷刻散去,原来不过是在客栈外的空地上。面前的人也变了形容,赫然是一张陌生面孔。
                              舒靖容持剑而立,望着他死不瞑目的双眸:“你不是他,萧忆情那样的人,怎会说这样的话,又怎会有这样的眼神?”
                              可是眼前却仿佛又出现了那样的眼神,当真……当真没有出现过么?
                              到底在哪里看到过?【靖姑娘你就别嘴硬了,求婚那段啊啊啊啊】


                              18楼2013-08-26 1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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