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杉本博司的《剧院系列》
杉本博司在拍摄《剧院》系列时,跑到一个又一个已经被遗弃的电影院,架起照相机对准银幕,然后放上一部电影。当电影结束时,电影故事因为底片长时间曝光而在胶片上成为一段空白,但黑暗中的电影院里角角落落的细节却因了长时间曝光而被时间镂刻得棱角分明。
我盯着衫本博司的【剧院】,黑漆漆一片里兀自发亮的空白大屏幕,也正是如此痴迷出离的态度。与我们平常所见的摄影作品不同的地方在于,同样是没有人迹出现的单纯表现空间与场所的画面,缺让人感觉有强烈的存在感。你能感觉到有某种强烈的感觉呼之欲出,像一支无形的手正要伸出,摄人魂魄。
这是衫本博司在电影一开场就按下了快门,设置与电影同长度的曝光时间,快门在电影结束的那霎那闭合所拍下的场景。没有观众存在剧院却富丽堂皇,最诡异的屏幕中,是一片空白。是什么都没有吗?显然不是,那片空白,是时间本身。
他在《虚之相》一文中,把人类的眼睛比作相机。结尾他写道“从落地后第一次睁开双眼那刻起,到临终躺在床头阖眼那刻为止,人类眼睛的曝光时间,就只有这么一次。人类一生,就是依赖映在视网膜上的倒立虚像,不断测量着自己和世界之间的距离吧”。
曾经热闹非凡的电影院,在一部电影终结时,当观众陆陆续续的散去,谈话声消失了,哭笑声消失了,脚步声消失了。静静的,唯一依然存在的是那播放过无数电影的屏幕,仍然残存一丝人体温度的座位和属于影院建筑中的一切,它们见证了时间的流逝。每一件事物当他经历了时间的侵蚀,岁月的洗礼,它的身上就会承载无数的故事,而每一个故事都会或明显或不明显的改变着事物的本身。
我们未必能够了解摄影师真正在思考什么,可是透过杉本博司的作品一定能够引发我们自己对于世界的思考,而这不正式摄影的目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