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犯罪者
【有人在耳边梦呓似的喃喃着宣布自己的‘罪状’。】
愤怒的呜咽声充斥整个房间。
皇海德专注地看着捆绑在锁键上的猎物,神情认真而且自然,就像对待平日里那些繁琐的律师工作一样,平淡地让人难以接受。他绝对不怕陶铁就这样挣脱他的束缚,那根本不可能:就算把铁链挣得铮铮作响,凭借人的力量,他也无法摆脱那副手铐——那当然是他自己的东西;更何况处在一种只有脚尖尽力踮起才可能接触到地板的状态,无论怎样挣扎,给人感觉也只能像一条被钓上岸的鱼吧?
印象里陶铁的衣服总是熨跕地一丝不苟,就算第一次在那样嘈杂的舞厅里看到他,一袭白衣胜雪,身上也找不出一丝让人不快的褶皱,他一向是个干净整齐的人;干净的东西总是让人有种想要染黑的欲望,皇海德像审视辩护词一样仔细地,持久地,甚至是执拗地扫描着他的身体,没一个角落都不放过。原先厚重笔挺的制服已经变成了脚下两块破布,暗红色衬衫被撕扯地凌乱不堪,有一些断裂的线头藕断丝连地纠缠着硕果仅存的纽扣,胸膛裸露着大片惨白的皮肤,红痕狰狞,邪佞地像一副以鲜血描绘的蜘蛛网。
陶铁感受到那种喷吐出来的热空气,含糊不轻地吐出几个怪异地像声词,来不及吞下的唾液濡湿领带一侧,挽着下颚蜿蜒淌下。
审视一番过后,皇海德抬起头正视那双浅色眼睛,他现在看不到那对明棕色的琥珀,不免有些失望,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他伸出手细细抚摸那张因为愤怒和恐惧而显得有些扭曲的脸庞,还有被领带捆绑封闭的眸子,也许是因为他的体温让人害怕了,陶铁稍微愣了一下便迅速躲开他冰冷滑腻犹如蛇类一样触感的指尖。
“如果没有这样的束缚,你可能会咬我一口呢,啊不,你已经咬过了。”
嗤笑一声,皇海德用力摇动着锁键发出一连串刺耳噪音,他摸了摸肩头,月牙形的伤口刚刚长好,抚摸之中带着些许疼痛刺激。
“——”像一只野兽的喘息,吼叫不是由喉咙传出,而是从血管密布的肺叶像水泵般一阵一阵,压抑的喷出来;胸腔剧烈地起伏,一条横贯胸口的鞭痕许是受不了这种过度拉扯,很是整齐地出现浅浅一道裂口,暗红色不受控制地从几乎半透明的皮下组织里渗透出来,带着稀薄的水气;皇海德迟疑片刻,小心翼翼地用指尖勾去一缕血滞,静脉血的味道有些清甜,像是蜜桃糖霜一样素淡却不腻人。回味在味蕾上蕴澹开的腥咸,皇海德突然勾起一个完美至极的商业微笑,他发狠地咬啮着陶铁身上每一道红痕;脆弱的薄皮经受不住这样的蹂躏,绽开如同花朵一样的伤口:羊脂缠红,冰玉嵌朱,伤口周围的皮肤泛着一种诡橘的透明。
自始至终,陶铁都没再发出一声呜咽,不过从颤抖的身体可以看出他在极力忍耐被生嗜血肉的痛苦。
舔干净唇边的血迹,皇海德抚上陶铁充斥着鞭痕和裂口的腿,就着撕裂的长裤布料一路向上:“说不定我会爱上撕咬你的感觉……”
心满意足地感受对方的身体突然僵硬,冷冽的调侃一字一顿。
“你为别人断罪,什么时候轮到别人宣布你的罪状呢?”
把我的灵魂扰乱了,这就是你的罪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