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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转】 一生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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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怎么不更啊


IP属地:黑龙江28楼2013-09-15 08: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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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边又适时响起了凄凉的笛声,忽近忽远,飘渺不定,却总是在周围萦绕。套上鞋,敞开门,涌起一番兴致想去一探究竟。踏着匆匆的步子,穿梭过一片草地,感到身上有些许水滴,晚风带着微微的凉意拂来,让我把外衫裹得更紧了。一阵高昂的笛声从头顶上方传来,我迅速抬起头来,陡峭的房檐上安详地坐着一个人,只着一件雪白单衣,用竹枝束着发,心酸的笛声便是从他灵动的指尖流淌出来。
    昂起头,不觉看呆了。这张脸,这段曲,都让我想起来从前那个白衣女子的梦。男子的眼神望向远方,俊逸的脸上刻画着内心的苦涩和悲伤,手轻轻搭在屋檐下漆得朱红的柱子上,透心凉的感觉直抵心头,这是一种怎样的绝望啊。“相思绵绵绕屋檐,盼君怜之盼君至。”一句诗就这样吟诵了出来,我望着清冷的月光,也被带起了寂寞与无奈。
    “小娘子,甚有诗兴啊。”屋檐上的人儿忽然回过头来,笛声也在这时停止了。是李佑,他的眼眸里映着夜空里月亮的影子,显得那样孤寂。我在这时也早已说不出什么讥讽他,打击他的话来了,只是哈着暖气搓着手:“李佑,你不冷吗?”“何惧什么冷不冷?我从小就是这样过来的。”李佑把竹笛小心翼翼系在腰带上,不带一丝感情地说。
    “从小,就是这么过来的……”我重复着他这句话,脚步又迈开了。
    “小娘子,等等,如果不嫌弃,李某有个故事要讲给你听。”身后传来焦急的呼唤。
    驻足,有些吃惊地回过头,嫣然一笑:“我本就知道你是一个有故事的人,今晚也不怎么睡的着,不如听听你的故事吧。”
    拂去地上的霜,我轻轻靠着朱漆柱子坐下,听着李佑第一次澄澈如梦呓般的讲一个故事。
    “这首曲子,是一个女子在绝望中创作出来的。那一年,她最心爱的男子抛弃了她。”李佑的嗓子有些沙哑,“她本是富豪家的千金,而他只是被失意打败的落魄皇子。他和她在一个倾盆雨夜相逢,然后和其他痴情人一样私定终身。她为了他这个诺言,倾尽家产替他疏通关系;她为了他这个诺言,在他背后策划了好多好多让皇帝对他青眼有加…….”
    心里早已明了了李佑讲这个故事的用意,可却依然痛了起来。
    “终于,她所爱之人登上了皇位,却只能许她一个妃嫔的名分。而当她为此感到满足地时候,那个负心汉又因为小人的谗言把她打入了冷宫,让她孤寡过完一生,孤寡生下孩子。”李佑愤怒的声音从屋檐上极速传来,“而我,便是那个女子所生下的孩子。”
    难怪,他在白天质问我的时候那样深陷痛苦不能自拔,难怪,他的劝说中含有那么多的酸涩。“李佑……”我只能轻轻唤着这个名字,企图抚平他内心的伤痛。
    “我从小便在冷宫这种寒冷的地方苟且偷生,日夜目睹着那个皇宫里的人情冷暖,勾心斗角,内心怎会不憎恨,不叛逆?”他的骨节握得咯咯作响,“我恨所有害过我母亲的人,我更恨那个虚伪的坐在龙椅上的我所谓的父皇!”又是一阵风,把他的恨意传达过来,凉飕飕的。
    “李佑,那幽兰香…….”我欲言又止。
    “那是我一个最信任的人递给我的,我早知他有害我之心,不料竟下手这样快。”回答间,笛声也缠绕着传来。“你疯了,若是没有我们来救你,你不就枉死在那人之手么?”我急躁地脱口而出。“多谢小娘子关心。但是那又何妨,我若死了称他们的心,不再让他们殃及那些为我奋斗的人,那也不错。”李佑笑了几声,又沉浸在凄美的笛声中。
    原来他的冷漠,也是装出来的。我的嘴角扬起笑,手拍在木质的地板上,打着拍子,合着笛声:
    萧萧几叶风兼雨,
    离人偏识长更苦。
    欹枕数秋天,蟾蜍下早弦。
    夜寒惊被薄,泪与灯花落。
    无处不伤心,轻尘在玉琴。
    催花未歇花奴鼓,
    酒醒已见残红舞。
    不忍覆余觞,临风泪数行。
    粉香看又别,空剩当时月。
    月也异当时,凄清照鬓丝。
    ……
    皓月当空,凄笛悲词,我的心中却想着另外一件事。
    I


    29楼2013-09-15 1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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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错,再多一点就好了,嘻嘻


      IP属地:黑龙江31楼2013-09-15 1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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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次催文。


        32楼2013-09-15 18: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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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群大雁忽然从茂密的大树上飞起,伴着树枝摇颤的声音,我的思绪也蓦然惊醒。身子不禁往后一连跳开了好几步,眼睛愣愣看着面前落寞的人儿。他不是承,他不是。三哥哥现在的表情看起来是那样憔悴,那样无助,这是从前自信的他从来未曾显露过的。鼻子酸酸的,干涩的眼眶也湿润了,我垂着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果然,还是放不下吗?”哽咽的男声传入了我的耳朵,我只看见他的双手紧紧握着,不知所措。“对不起,三哥哥,我不是故意的。”我踌躇着,嘴上却只能慌忙地重复这句话,我的手缓缓抬起,想轻抚他的肩膀,终是下不了决心。懦弱,懦弱……这个声音不断盘桓在我耳边。抬头仰望着天空,如针丝的雨点击落到我的眼睑。冰冰凉凉,澄澈美好。
          下雨了。忍了那么久,终于忍不住了。我拧着裙角,无声地落泪,泪水直直打在地上。我真的很差劲啊,给予三哥哥希望,又一下子打击他,让那么多人为自己担心,心里想着要忘记承,最后总是抹不去。“什么嘛!王柳萱,你究竟在干什么?”我靠在路边的树上,把脑袋埋在臂弯中间,用脚踹了树几脚,脚上的疼痛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无所谓了。卸下鞋子,掷到草丛里,我无力滑到树下继续哭。
          下一句三哥哥的话更让我无地自容。
          “柳萱,”在雨中他转过身来,眸中没有怨恨,没有彷徨,“我还没放弃你呢。”
          “没有……放弃吗?”眼泪滑到嘴里,咸咸的,苦苦的。勉强地站起身,我撕心裂肺地大吼:“三哥哥,为我,不值!我那么自私,那么犹豫,我不配被你喜欢!我已经不是儿时的柳萱了,我也没有了儿时的童真,求求你,求求你,忘了我吧!”眼中划过一道三哥哥的惊异,我不忍再看下去,雨水已经把我的自尊和理智冲得摇摇欲坠,我双脚踏在路上,踉踉跄跄跑出去。
          我终归是回到了大路上,落魄地走在挤挤攘攘的人群中,他人伞沿上的水顺着伞骨滑下来,打湿我的衣衫,脚下的路也一步一步点染着血色,鲜血红了鞋袜。心里想着承昔日给我写的信,想起了里面最刺眼的一句话——定不负,相思意。若当日,不相遇,也不会相识;若当日,不相识,也不会相知;若当日,不相知,也不会相随。可惜世上没有那么多的如果,我感觉脸颊开始发烫,眼前一片眩晕。身子不自觉往后倒去,触到的却不是坚硬的石砖,而是温暖的怀抱。
          努力昂起头一看,便看到少年紧蹙的眉宇,关心的目光。
          “文泽…….”吐出这个词后,眼前一黑,没了知觉。I


          36楼2013-09-15 18: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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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来,枕边萦绕着的是檀香,清脆的木鱼声一声声传到耳内。支撑着坐起来,发现枕边的小柜上放着精心煎制的中药,捧起碗,刚要喝,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柳萱小姐醒了啊?那真是极好的。”门前的少年抱着大卷的宣纸,发出一个会心的微笑,“文泽在路上遇到了你,便把你带回来了,白马寺的厢房简陋,望小姐不要嫌弃。”“怎么会,文泽兄把我救回来,柳萱感激还来不及。”我低头看着自己身上新的衣服,那是一件素净的白衣,没有一丝一毫的装饰,掀起被子一看,脚上也早被包扎好了。
            “你的衣服湿了,是静心女法师帮你换的,现在另一件还在晾着。”文泽在桌上展开宣纸,轻轻抚平,“柳萱小姐先把药喝了,你的脚伤还好不严重,只是受了点凉。”他专注的眼光投到毛笔上,沾了些许墨,便举起来飞速在宣纸上提下去。一撇,一捺,都是那么苍劲有力,潇洒俊逸的字从他笔下流转出来。衣袖挥舞间,一首诗便做了出来。
            “小姐要看吗?”文泽见我极力伏过身去,知心地问了一句。我只道点了点头。他便将宣纸展在我面前,我细细端详,发现他的字不止俊逸,而且有种随心所欲,不拘一格的美。“这是文泽闲来无事所写的诗,文笔粗陋,小姐莫要见怪。”他怯怯说了一句。
            我双眼投去,只见其上赫然写了一首诗:
            云影遣月梦,清风散松舞。
            故人何处去?空留满腹愁。
            “这首诗自然极佳,只是若把最后一句的‘何处去’改成不言归更符合意境。”我将药一饮而尽,苦涩的泪又掉落碗底,合着药咽进肚里,“这样,更能体现出一去不复返的凄凉。”文泽顺从地抄起笔便改起来。“小女子的诗,毕竟不够大气,文泽兄还是自己斟酌过好!”我连忙扶住他的手,却被他温柔地挪开。“柳萱小姐所建议的,文泽信得过。”他的话语传入我的耳中,坚定不移。
            文泽托主持给我爹爹写了封信,说是我在白马寺静养,让他们不必担心。说来也奇怪,爹爹这次竟不闻不问,没有跑来看我。腿伤也恢复了,可以下地走路了,只是文泽总是一味拦着我,怕我又摔跤之类的,我也只好依着他,成天卧在床上,闲来无事就和文泽吟诗作对,自己的伤感和自责放在心里,好久没有挖出来了。
            “柳萱小姐,我与主持说好今天和你一起去后山采风。你这么几天在小小的厢房,一定闷坏了。”当早晨我听到这番话的时候,不觉惊呆了,确认再三后,我放下手中读了几天都变了味的诗经,套上鞋子,就与他出门了。
            白马寺的后山格外安静,偶尔传来几声鸟鸣,树叶繁密得遮住了可通行的小道。文泽在前面走着,时不时帮我拨开树枝,扫开地上堆积的落叶。踩在小道上,泥泞的泥土印着我和他密密的脚印。“诺,文泽兄。”我抬起头来,却正好撞上了前方的树干,揉着发疼的脑袋,我问出了一个这几天埋在心里的话,“你为何不把我送回家中,而要让我在这里静养?”
            前面人的脚步骤然停下来,文泽转过身,拂去肩上的一片落叶:“柳萱小姐如果有意要回去的话,为何在大街上走的路不是回侯府的呢?文泽想小姐定有心事,想着在这里静修几日也许会抹去一些不好的回忆。”心猛地一颤,果然,我的表情逃不过心思细腻的文泽的眼睛,这些天的委屈都一下子涌上心头。
            迈着步子继续向前进,心烦意乱。转眼间,便到了山顶。沮丧地坐在石头上,看着身边眺望长安的文泽,我轻轻启齿:“文泽兄,如果,你最爱的人必须要娶别的人怎么办?”他愣了愣,晨风吹拂着他年轻秀气的脸颊,他的气质显得那样淡雅脱俗:“柳萱小姐有心事便吼出来吧,这样也许会好些。”
            我豁然开朗地站起身来,眺望着下面繁华的长安,人山人海的长安,突然感觉它变得如此渺小。双脚立在磐石上,风疯狂吹动着我的衣衫,我竭尽全力把心里的委屈都喊了出来。
            那是我记忆中最疯狂的一次,我扯着嗓子,大吼。对面仿佛传来了回声。
            “我绝对不会放弃你的,承!”
            “韩云敏,你给我等着!”
            “三哥哥,对不起!”
            ……
            眼泪随着回声肆虐流下,冲掉了所有的委屈,所有的悲伤。我从未如此痛快的哭过,如此彻底的哭过。
            喊累了,从石头上滑下来,趴下来想继续哭,却被一把扶住。文泽体贴地把手帕递给我,他的手帕很干净,软软地,没有一点修饰,却很温暖,就如他自己一样。他伸出手,把我的头抵到他的肩上,我抓紧了他的衣衫,埋在他的臂弯里,闭上了眼。
            黑暗中,我感到一个声音在向我倾诉:“柳萱,若是还有挽回之地,若是还有希望,就千万不要放弃。”我又将手中的手帕握得更紧,抽噎地念着:“文泽,谢谢你。”
            “相信我,一切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少年抚着少女柔软的头发,轻声安慰。I


            37楼2013-09-15 18: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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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李承,我在这里!快点过来啊!”我竭尽全力大喊。透过胡同昏暗的光线,我隐约能够看到,一个锦袍少年搀扶着衣着华丽的少女坐进了轿子,然后若有若无地回过头来。“李承,李承!”越发焦急地呼喊,终于看到他向我奔来。顿时感到松了口气,无奈身上还压着一个重量级人物,没法扑过去。
              一个时辰后。
              整了整被汗水浸湿的衣衫,我浑身不自在的坐在太子府的红木椅子上。阳光从半开的窗户里钻进来,投射在李佑床前,李佑紧紧抿着嘴唇,仿佛在反复重复着什么。走进他,侧耳仔细倾听,只听得含糊的“沫儿”二字。他的心里还是有她的呢。微微一笑,拍了拍忙着帮安神医准备温水和绷带的沫儿。
              沫儿会心一笑,擦了擦手,沿着床沿坐下,将手放入李佑的手中。
              “现在的小丫头片子啊……”安神医瞪了我们一眼,取出镊子从李佑背后拔出了什么。沫儿凑过去看看,脸色一变:“柳萱,你看这个暗器!”一边喝茶的李承也突然放下了茶杯。
              沫儿所说的暗器,是一根沾满鲜血的银针,但银针的前端已经变黑,可见这是有毒的。“又是有人蓄意谋害!”云裳捂住嘴,递给安神医的温水盆险些扣到他脸上。承走到面前,我伸手将银针递给他。他微微蹙眉,用手抹净血迹,向着阳光的方向放置,银针上逐渐形成了一朵血红的牡丹。
              “这是韩城手下的暗器。”李承顿了顿,眼疾手快地用手指将银针弹到对面的墙上,墙上泛起一片乌黑,“韩城,也就是韩云敏的父亲。”脑中突然晃过了韩云敏曾经说过的话——为承铲除所有登基路上的障碍,这会不会是,她所下的第一步?“韩城,当朝权臣,一品太傅,随天子勤政,为建唐立下了赫赫战功。”我回想起唐管家资料上的话,情不自禁地念了出来。“他的身份还没有那么简单,”沫儿趁着安神医磨药的功夫,轻声补充,“他们韩门是世代相传的暗器世家,从前不为官时以暗杀出名。平时听从于掌门的吩咐。而掌门,便是韩城。”
              手心里都是冷汗,往裙子上抹了两把。“我就说那个韩云敏不会是什么好东西吧!居然还要暗杀不问政事的五皇子!”云裳气鼓鼓地丢下脸盆,脸盆在地上打了几个转,落到了我的脚底下。“云裳,这不是我们府上,别乱说话,小心隔墙有耳!”我乘着脸盆掉落发出的巨大声响,压低嗓门提醒她。I


              40楼2013-09-15 18: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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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很有远见。”沫儿轻声念道,“佑表面上看来只在乎酒色,实际上暗储实力。他派我去秦香阁,是去刺探消息,包括韩城与他的党羽的消息。因为,秦香阁中的湖心小亭是整个长安最隐秘的地方,经常有皇宫大臣出入,他们以为自己所讨论的任何一项弹劾,拥立都是万无一失的,却不知道在我手中,早有备份。”说着,卸下自己的发带,扯下上面的装饰花纹,一本袖珍小册子安详躺在她手心里。
                “你就不怕我把你的事说出去?”承上前一步。“我苏沫儿有知人之明,你是正人君子,想来不可能用卑鄙的手段。”沫儿扬起一个微笑,双手一挥,衣袖里窜出了三菱刀,“况且,柳萱是我的朋友。你想对我动手,她自然会阻拦。实在不行,我就用她威胁你。”刺眼的刀锋上映照出她冷酷的脸庞,昔日的影子消散不见。“沫儿……”触手想要呼唤她的名字,心却不由得一寒,手迅速收了回去。
                倘若有一天,我与你真的为敌,你会杀了我吗?
                这个问题,终究没敢问出口。有些疑问,不是犹豫于问与不问,而是恐惧那个回答会让你彻底心冷。
                “哐当”一声,循声望去,承夺门而出,摇晃着的门框刺着我的眼睛,我刚想追出去,手却被牢牢抓住。“母妃,不要离开佑儿……”昏睡的李佑这时忽然焦躁起来,身后的绷带又被崩开,但是苍白的脸上泛起了一丝血色。“他这是转危为安了吧。”安神医叹了口气,将研磨的药末涂抹在他的伤口上,“还好这种毒并不严重,只是会给人产生幻觉。”幻觉?那李佑是看到了他的母亲吧。手覆在他颤抖的手上,轻轻拍着,我柔声说道:“在这儿,我在这儿。”
                李佑的呓语到半夜才停止,我们三人在他模糊不清的话语中听懂了什么。直到沫儿安抚他睡着,他的手才彻底松开。活动着被捏得生疼的手腕,我突然发现,承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来不及好好用清水洗洗满是油腻汗的脸,我急迫地冲出门去寻他。
                太子府我从未来过,盲目走了半天,都没有认出个所以然来。侍卫很多,每当看到我在走廊里四处张望,就会拦住我,每次都要解释半天,焦头烂额。终于走累了,我伸了个懒腰,抬头望着月亮。今天的月亮只亮了一半,东边的天空漆黑一片,显得寂寥凄惨。太子府也有蟋蟀,只是寥寥几只,没有所谓的此起彼伏,更称出这里的夜色。
                视线从月亮转移到远方的树边,那里坐着一个人,落寞地举着酒壶对月斟酌。我有一个预感,一个不好的预感,脚步渐渐慢起来,最后在离他十多步的地方驻足。“承。”我用几乎要哭了的声音呼唤,他回过头来。我从来没有见到承这么绝望,这么软弱的样子,眼中闪烁着是一望无底的悲伤,他没有说什么,勾起嘴角,又饮了一杯。
                “我方才回去的时候看到你了,李佑紧紧握着你的手,你没有放开是吗?”他放下酒杯,用一种我至今都铭记在心的声音讲着,仿佛在讲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
                “是,又怎样?”我本想出言安慰他,听到他这种语调,伤人的话不觉脱口而出。
                承扬起酒壶,直接往自己嘴里灌,泛着香甜气息的酒撒到他的衣服上,他没有在意:“你就这样关心五弟,这样在意他吗?”一阵怒火蹭蹭向上冒,我鼻子酸酸的,指着他:“李承,你是有多小肚鸡肠啊!他的事我很早前就和你坦白了,他现在受伤了,你难道还要我把他的手斩下来!我可做不到!”
                “所以,你在那里待到半夜照顾他,现在才有空来搭理我这个外人吗?”承用小拇指勾起了另一个酒壶,继续喝,“你与他早认识,你也与他最知心!”I


                41楼2013-09-15 18: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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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前几步,我夺过他手里的酒壶,掷到地上,青花瓷重重砸在地上,溅起无数碎片。“李承,你清醒清醒吧!不要这个样子。你要么骂我一顿,然后站起来,要么消灭那些看不起你的人,也站起来。争夺皇位也好,报仇复仇也好,不要这副窝囊样子!”我攥紧拳头,狠狠向他的背打了一拳,“我对你的心,枉你到现在还不清楚!你活该被我打,倘若现在躺在里面的是你,我怕是会没日没夜呆在里面,直到你苏醒为止!”
                  李承靠在树上,我拾起地上的碎片,递到他面前:“李承,我的话说完了,如果打我可以让你解气,你就尽管打吧!打完之后,我与你再没有任何瓜葛!”承的手颤抖着,接过碎片,手猛地向空中一提,仿佛马上要落下来。我紧闭双眼,等待着刻骨的疼痛。
                  手却被什么温暖的东西覆住,睁开眼,承早已经扔了手中的碎片,用手把我的手握住。他的眼中泛着泪光,憔悴的脸上划过一行泪。我轻轻把手放到他的脸上,抚摸着。“萱儿,对不起。”他张开双臂,把我紧紧搂在怀里,他的下巴枕在我的额上,我甚至感觉到了他沉重的呼吸声。“萱儿,对不起……”他不断重复着,如同一个哭泣的孩童。我的手不觉环住了他的腰,将头安心靠在他的怀里。
                  “太子府的夜真漫长。”我柔声念道。“是啊,从小我就在所有人的憎恨与监视中度过。”承低下头来,在我的额上轻轻印了个吻,“我一直很惧怕,很难过。小时的我为此纠结了很久很久,我不明白母后为什么不喜欢我,起初我以为是我不够努力,我便做出一番成就来,想让她刮目相待,可是很快我就发现自己错了。不管我成功也好,失败也好,她也从不会看我一眼。”
                  “承……”
                  “父皇倒是挺器重我,只是他只是顾着为大唐培养后继有人的继承者,丝毫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那些侍卫,你也看到了,他们不是来保护我,而是奉朝里各位大人的命,来监视我的一举一动的。”
                  “我曾说过,我是遇到你之后才懂得为自己而活的。你让我懂得了很多很多,所以现在我最惧怕的就是失去你。父皇告诉我,强者是不可以有软肋的,不可以被任何一样东西束缚住,可是我做不到……”
                  “所以当沫儿说出那番话的时候,我很犹豫。我担心有一天倘若与他们真的为敌,他们胁迫你,那我该怎么办?我想你就是我的弱点,是我无法避免的。因为你,我才会难过,我才会妒忌,但因为你,我才会快乐!”承的泪水坠到我的脸上,那是滚烫的,倔强的,匆忙的,惶恐的。
                  我不禁用手将他搂得更紧了。轻附在他耳边,我坚定地开口:“承,请你以后不论他们拿我的什么来要挟你,都不要妥协好吗?没有我的许可,你千万不要动手!”
                  一片寂静。
                  他没有回答。
                  我的声音哽咽着:“因为我,永远都不想成为你的弱点。”
                  不想成为你的弱点,不想让你未来的一举一动受到牵连,想让你放心大胆地去放手一搏……I


                  42楼2013-09-15 18: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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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去...............................................下周不更了


                    43楼2013-09-15 1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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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继续更吧


                      来自Android客户端44楼2013-09-19 1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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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继续更吧


                        来自Android客户端45楼2013-09-19 1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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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油


                          来自手机贴吧46楼2013-09-20 2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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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更文啊,偶回来了


                            IP属地:黑龙江47楼2013-09-21 09: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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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咳, 弃坑了吧


                              48楼2013-09-28 19:05
                              收起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