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鹭阿蕈

【0】
所谓七情，喜、怒、哀、惧、爱、恨、怜。
所谓六欲，色欲、形貌欲、威仪姿态欲、言语音声欲、细滑欲、人相欲。
因情而生欲，因欲而情剧。
你切要小心，若你因一人而落入七情六欲的漩涡，便是再无退路。
你，切要小心。

就在黄子韬还犹自难堪的时候，吴世勋倒是熟络地从黄子韬手中抽出他的手机，“要这样……”说着竟然伸了舌头还挑衅地看着镜头。
……黄子韬突然觉得，这小前辈，估计也挺不正常的。
“喂喂你也来呀。”
……谁怕谁啊，不就一半大小孩儿吗。
于是黄子韬也做出相同的样子，凑过去。
卡擦。
黄子韬暗暗松了口气。
“哎哎别动。”
黄子韬正疑惑，就感觉到一旁少年转过头向自己靠近。
若有似无的牛奶味道渐渐浓郁，一厘米一厘米缩短的距离……
黄子韬突然就醒过来。
心跳快得吓人，出了一身冷汗，连刘海都差不多湿透了。
定了定神，皱眉打量这颗别扭地弓着抵在自己胸口毛茸茸的脑袋。不知吴世勋是什么时候自己脱去了上衣，这蜷缩的睡姿一看就极为不适，欣长而柔软的背部肌肉线条蜿蜒在白透了的皮肤上。
一定是半夜空调温度开太高了。所以这个顶怕热的吴世勋才脱了上衣。所以黄子韬因为太闷才做了梦。
关于初遇的梦，和一个开放式结局。
说服自己你是可怜他才把他拖上床，却在全身心叫嚣着去触碰他的时候记不得最初的借口。

【2】
“哪不舒服？”
练习到中间休息，一直脖子扭来扭去的吴世勋搞得黄子韬终于看不下去了，拿了瓶水凑过来问。
“脖子疼啊。”吴世勋一边说着，一边梗着脖子横到黄子韬面前，“你用手刀劈我几下吧，太难受了。”
“……啊？让我？你有病啊？不怕被打残啊？”
“嘻，”吴世勋讨好地笑着，“真的很难受嘛。韬啊，子韬哥哥！帮我治好吧！嗯？”
面前的少年弯起月牙般的眼角，有点地包天的薄唇微张着，望着黄子韬的眼神里带着孩童般的天真。
但吴世勋可不是个孩子了。
就好像自己也不再是了一样。
黄子韬仰头喝光瓶子里的水，对吴世勋做了个转过去的手势。
待对方满意地转过身去，黄子韬转了转手腕，手掌便抚上那人汗湿的后颈。
手底下有技巧地使力，揉捏，旋按，那少年轻声发出满足的呜嘤。
黄子韬大概不知道，此时此刻他那双本就凌厉的斜斜向上飞的桃花眼，此时此刻看着眼前这少年的目光，是怎样充斥着把他拆吃入腹的欲望。
他只知道，自己黝黑而蜿蜒着青筋的手，与那少年白皙纤细的颈子形成的鲜明对比，是如何晃花了自己的双眼。
或许同龄人天生就有着共同语言。
那时认识了吴世勋，黄子韬很诧异自己是怎么以那点儿惭愧的韩文水平和他迅速混熟起来。
其实还有金钟仁，队伍差不多成军，练习日程都调到了一起之后，三人就颇有些形影不离的味道了。
可是吴世勋于黄子韬，始终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相处久了，黄子韬渐渐总结出，吴世勋不闷不笨也不高贵冷，而且吴世勋废话非常多。
吴世勋喜欢撒娇喜欢跟人闹腾，但这些往往都体现在他强烈的肢体语言和生动的表情变化上。
就比如让他做什么他不情愿做的事情，他就会一边大声嘟囔着“不要！我不要！”一边剧烈地扭动着身体，翘了手腕去敲打指使他的人。

就比如哥哥们动不动就让他撒个娇，他先是会翻个毫不自知的白眼以示自己有多么不屑，然后捧着脸撒娇耍赖的时候又要多专业就多专业。
就比如别人跟他讲话，有时候讲一件好玩或是新奇的事情，他会一直瞪着眼睛，甚至瞪出不自然的深深的双眼皮，然后感叹个不停还不断重复着“真的？真的吗？”
这样的吴世勋，让黄子韬看着看着就掉了进去。
“呀，听说了吗？又要有海外行程了，金唱片，在马来西亚。”
“我又不傻。”
“而且我有特别舞台。”
黄子韬抬起头，直直望进吴世勋的眼底。吴世勋笑得很开心，眼睛里面闪着碎钻似的光芒，有些小得意也有些小期待。
是，大概也是因为我们都是年轻的梦想和野心的奴隶。你想要分享的雀跃，只有我最懂。
“哥会好好看的。”
黄子韬也笑起来，随手拂乱了吴世勋额前又长长了的发丝。
“……去你X的哥，小子。”
果然吴世勋又一秒钟变高贵冷艳了。在黄子韬面前，吴世勋好像永远也不知道什么是韩国传统的辈分礼数。
黄子韬一直很喜欢仁川机场离境大厅前面这条路。每次大清早出发到这里，开阔不受阻挡的暖融融的阳光总是能唤醒在睡梦中徘徊的神智，并且塞给自己一份还不错的心情。
从保姆车上下来，黄子韬抬眼就看到前面车上下来的吴世勋。
一月底的仁川，大概只有吴世勋这种不怕冻不怕死的孩子才会穿T-shirt外罩西装的搭配。
黄子韬站在原地，拢了拢大衣，牢牢掩住里面毛衣上那些好看不好使的窟窿，然后继续若有似无地看那边背对着自己的吴世勋。
那少年烟灰色的头发在清晨的阳光中镀了金。转个身，少年因为刺目的光束而眯了眼睛。紧抿的唇，神色里全是冷峻。
哥哥们陆续嘟嘟囔囔着从车里下来。
“世勋啊！”
黄子韬也跟着这声音下意识往身后瞧。
是鹿晗。
当然是鹿晗。
鹿晗皱着一张小脸，懒洋洋地朝那边招手，“吴世勋！”
黄子韬再机械地转回头去，就看到吴世勋方才的冷峻好像只是自己的幻觉。那少年正带着一脸乖巧的讨好向这边走过来，“小鹿早啊。”
黄子韬突然就厌恶地转了头。
吴世勋在鹿晗面前的这副低姿态，让黄子韬难以抑制地厌恶。
除却在鹿晗面前，吴世勋从来不善于也不屑于扮演一个讨巧的小忙内的角色。
谁让那是鹿晗呢。
即使知道自己这无名火起得简直像发疯，黄子韬也疲于再去掩饰些什么，只是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扯个冷笑，转过身热络地把刚走过来的边伯贤揉进怀里，“哥，带路。”
你把他放作最特殊的存在，你也企望他把你放作最特殊的存在，这难道不是自然而然的吗。
只是他那个最特殊的位置，你可能从来都不是候选人。
因为候选人自始至终都只有那一个。
意欲得不到满足的怒火，可以烧透心肺。

【3】
Exo-K拿奖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黄子韬透过monitor screen看着里面那个笑得有些腼腆的少年。
尽管的将是很开心的事情，但也并不会让他有多么激动。他只是静静站在那里，安然地接受被授予的荣誉。理所应当地。
就好比走红毯的时候，他穿白衬衫黑西装，烟灰色的头发一边挽到耳后，刘海也梳得一丝不苟。在这样正式而庄重的盛装之下，无数长枪短炮对准了处在中心的年轻的他们，任何一个不小心造成的疏漏都可以是隔天新闻中人们津津乐道的把柄。
但吴世勋不会有一分一毫的担心或局促。黄子韬侧了侧身子漫不经心地看向长长的队伍的那一端，吴世勋微蹙了眉，像个旁观者那样放松地观赏者哥哥们认认真真接受采访的过程，然后再在拍照的时候堂堂挺直腰板，依然是紧抿的唇线，眼角眉梢透着不可触碰的距离感。
小王子一样。
黄子韬觉得不得不承认自己有时候是挺矫情的。就比如说给吴世勋冠以“小王子”之名，还觉得非他莫属的，此刻。
不自知地就联想到去年自己获新人奖的时候。再怎么努力隐忍，还是有大颗的眼泪滚落，花了精心上好的妆。
黄子韬始终觉得，从本性上来讲，自己与吴世勋是相当不同的。不得不承认，黄子韬自己可能感情过度丰富，别说简单的情动了，连哭泣都是家常便饭。有时候那感觉上来了，真是拦都没办法拦。被人讲成软妹之后心里不服已经努力在改了，但有些时候想忍住还真不是那么容易。
相反地，吴世勋可就完全不一样了。出道也好，获新人奖也好，吴世勋总是旁观似的立在那里，不卑不亢地淡笑着，简直就是……生性凉薄。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吴世勋不是一个好朋友、好兄弟的人选。他义气，他友善，他心里装着所有的哥哥，他尽职尽责地扮演一个尽管有些部分并不符合他真正性格的忙内来换周遭所有人的开心。只是他没有什么大起大落的情感波动罢了。
所以黄子韬觉得自己现在这种纠结复杂的心境，吴世勋哪怕有一天看出来了，也是绝对不可能真正有所体会的。
临近结尾，终于等到了吴世勋口中的特别舞台。
是韩流大前辈HOT的we are the future.
吴世勋一袭黑色连身工装，银色的头发被镭射灯扫射成暧昧妖娆的红。
他和其他几个哥哥一起，自信，率性地演绎着属于他们最尊敬的韩流始祖的经典作品。
没有表情的眼角眉梢，安然，冷静。
他还是个十八岁的少年。他又不像是个十八岁的少年。
黄子韬觉得自己大概就死在这矛盾的洞窟里了。

结束的时候所有人拥拥攘攘一起上台去，黄子韬这边闹闹那边笑笑，挤着挤着就撞上了一个人的后背。
刚好是他。
“啊对不起对不起……”吴世勋先忙着用敬语道了歉，转头一看是黄子韬，好像有点囧到了，兜头就甩了一掌在黄子韬身上以粉饰太平，然后就迫不及待地凑过来，“诶诶诶刚才怎样怎样？”
黄子韬转了转眼珠，“呵呵还怎样呢你都忘动作了好吧。”
吴世勋做痛苦状捂脸，其实也掩不住笑意，“你怎么连这个也看见了呀……你就不能当做没看见吗！”
黄子韬一边在心里吐槽着吴世勋你这个样子真像个妮子，一边也模仿他痛苦而羞涩地捂脸的样子凑过去，“可是世勋哥哥还是好帅呀好帅的呢！”
果然吴世勋毫不犹豫上手就抽了过来。
打成一团的时候黄子韬一边抑制不住地大笑，一边悄悄关上了心里那扇“多愁善感”的房间的门。
关门前的最后，如果不是他自己无病呻吟的话，黄子韬实实在在嗅到了一丝悲哀。
最大的悲哀莫过于，你不懂，但我也不能讲给你听。

---------------------------------封--------------------------------------

看看
——他，完美的好像童话。
但他不是童话。
他，是黄子韬。是我们的浪漫功夫熊猫。

【4】
接到要参加偶像运动会录制的消息的时候，团队几个韩国成员都有一些堂皇。韩国综艺首秀，竟然是这种一不小心就淹没在上百名偶像中连个镜头都找不出来的费力不讨好的节目。
黄子韬倒是没想这么多。他还是挺高兴的，运动竞技类节目，不用担心说什么话，长着一副好身体底子也可以闯天下。而且重要的是，长时间录制，还有吴世勋呢。
到底是喜欢了一个人就总是想要和他呆在一起，还是总是想要和那个人呆在一起所以才是喜欢那个人？
黄子韬有些弄不清楚，但这不妨碍他因为可以连续二十几个小时和吴世勋黏在一起而感到开心。而把这份开心放大的是，吴世勋也说他很开心，而且是在经纪人通知名单的时候，边瞪大眼睛说着“真的？韬也去？真的啊”，边露出了雀跃的表情。
黄子韬就忍不住有些得瑟，而人一得瑟就容易变得特别讨嫌，在当晚的训练时黄子韬就亲身证明了这一点。
说是练习，其他几个也就熟悉熟悉接力和竞走的技巧和流程，主要还是来当黄子韬和鹿晗的陪练。
十一年的武术基础不是白瞎的，黄子韬按着请来的田径教练的话，试了几次就差不多了，于是教练果断扔他自生自灭，把关注重点转移去练跨栏的鹿晗那边。
鹿晗好歹也是个小运动健将，跑得也不错灵活性也不错，可是在面对那一根根需要跨过去的杆子的时候就有些不得力了，动作上总是很吃力也看起来很危险。
吴世勋跑了几圈就悄么声儿地挪去了鹿晗练习的直道那边，咬着嘴唇叉着腰专心观看。
黄子韬注意到了，闭了闭眼想要当做没看见，再起跳的时候却踩错了点，直接屁股撞上了横杆。
躺在垫子上气喘吁吁地流汗，下午的那点儿喜悦被这后知后觉的不平衡感冲散。一个猛子跳起来，黄子韬索性也走去鹿晗那边。
“他跑得挺好的，其实。”
吴世勋意识到有人靠过来，头也没有回就直接开始发表意见，“就是落地方式实在是不对，耗费时间还非常容易崴脚。”
“你这么懂那你替他去跑啊。”
熟起来之后，黄子韬经常是话里带刺的，所以吴世勋只是笑笑也没在意，“我哪能有小鹿厉害。”
“小鹿厉害小鹿太厉害了小鹿最厉害了，”黄子韬眯着眼睛灌了口水，语气都有些飘，“你家小鹿当然厉害。”
……吴世勋这才有些反应过来，好笑地看他，“你又吃错东西了？”
“你是去看我的还是去看他的？”
“……我是因为自己也得参与录制才去的。”
“那换个问题。你是因为我要去而高兴的还是因为他要去而高兴的？”
吴世勋愣了愣，“……你韩文真是越来越好了。”

【5】
鹿晗来喊人的时候，黄子韬已经对着电脑发了好久的呆。
屏幕上的视频定格在吴世勋把脑袋深深埋进黄子韬的衣服里的一幕。
“韬，去吃饭不？”
鹿晗的声音突然出现，黄子韬下意识跳起来想要挡住电脑屏幕。
鹿晗被他过激的动作吓了一跳，尴尬地杵在那里。
“……看片儿不锁门？”
“……滚蛋说谁看片儿呢。”
没成想鹿晗一个箭步扑过来扒囘开黄子韬就瞧，一看到屏幕上是什么，明显愣住了。
“……哈，我就跟你闹着玩儿呢。”
“嗯，”黄子韬略显烦躁地挠了挠头发，颓然坐回去，“给我带饭回来吧我不想出去。”
“……嗯，”鹿晗好像还想说什么，目光在黄子韬的背影上胶着了许久，张了张嘴还是放弃了，换成一句模糊暧昧的叮嘱，“别成天想东想西。”

黄子韬依稀听见鹿晗最后带上门之前还是嘟哝了一句，“也别把我当成假想敌。”
假想，敌，么。
注意力转回电脑屏幕上，起劲儿地嗅着黄子韬颈间，衣服上，头发上等等各处味道的吴世勋，黄子韬有点儿懵。
黄子韬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混混沌沌睡过去的，只知道自己被一只手插入发间粗暴地揉囘弄的动作弄醒了。
“你又不擦头发就睡，”黄子韬睁开眼睛一看，吴世勋吸着鼻涕坐在黄子韬对面的空床上。
黄子韬睡得再晕，也还是被吴世勋的穿着给雷到了，“……这奇奇怪怪的家居服，哪儿来的？”
吴世勋居然……窝在一身厚实的pororo连体睡服里。
“我哪里知道……礼物堆里面随便找的，”吴世勋瘪了嘴，“别扭归别扭，但是冻死了，我需要回暖。”
“又得奖了？”黄子韬开始爬起来到处找擦头发的毛巾。
“嘻，当然啦。”
吴世勋洋洋自得地晃着小脑袋。
黄子韬拿了毛巾盖在头上走过来，一把捏住吴世勋的下巴把他拽到近前细细观察他的眼睛，“嘶……你是不是铁石心肠啊，得什么奖都哭不出来啊，感情也太匮乏了吧。”
“嘁，你以为表达感情的唯一方式就是哭吗？那只是你的办法好不好……”
吴世勋对感情的淡薄的表现欲，让黄子韬在很多时候都无法正确地揣摩他。
看着缩成一坨好像有点发抖还不停吸鼻涕的吴世勋，黄子韬觉得有点搞笑，“你还很冷啊？”
“零下十多度你穿着那塑料夹克站那试试！”
“你不是不怕冷么？”
“我是怕热……不是不怕冷。”

【6】
十几人的队伍走在路上是相当可观的。
EXO一行几乎是刚下了车就引来了周围各种学生、家长、甚至来凑个热闹的记者们的瞩目，穿越人海去礼堂简直是个举步维艰的任务。
“都跟好！世勋在里面，一会儿直接在仪式上就可以见到了。”
黄子韬有点被这阵势吓到了，扶了扶帽子赶紧跟上前面一脸肃杀走得雄赳赳气昂昂的大哥的步伐。
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是个特别到能够让为了新专辑做修整准备中的EXO全体出动的日子。是忙内吴世勋高中毕业的日子。
他可一点都不像个高中生。黄子韬在心里恶狠狠地吐槽。
“呀呀呀！在那儿呢！”
随着边伯贤的呼声，大家都有些亢奋起来，翘首企盼地望去他指的方向。
吴世勋穿着整洁的全身校服，乖巧地坐在那里，在旁人的提醒下意识到一堆哥哥们的到来，也连忙找过来，眼神对上的时候开心地笑得见牙不见眼还一个劲儿地挥手。
像个孩子的样子呢。
仪式大部分时间还是非常无聊的，黄子韬有一搭没一搭听着金钟大和金俊勉的议论，会场忽然就响起一阵掌声——吴世勋和另外几个男男女囘女的熟面孔一起上了台，好像是要被颁发什么奖。
黄子韬全程注视着吴世勋腼腆地笑着接过朴灿烈踮脚递给他的花束，端正地站在那里接受大家的祝贺，接过校领导颁发的证书再恭恭敬敬地鞠躬，仿佛是天下最模范的小孩。
可其实他乖张，顽皮，懒惰，有点卑鄙，还挺自私，并且拥有恶劣的两面性。
黄子韬一点都不讶异于自己可以闭着眼睛数出吴世勋这么多缺点。那是因为他毫无保留地展现给了我呀。
黄子韬有点自嘲自己这种日益提升的脑补水准。
这么想着就被扯上了台。鹿晗拿着花束几步就冲过去塞进吴世勋怀里，然后吴世勋就笑得灿烂得堪比他怀里塞满的花，满当当的，再也没有再容一束的空间。
黄子韬心想，还好，还好我没有买花。
介绍的时候，朴灿烈和鹿晗自然而然地站在吴世勋两侧。那样的理所当然，简直刺痛了黄子韬的眼睛。
还好，还好我从一开始也没想过要站过去。
刨除一切的臆想，黄子韬，你是吴世勋的什么呢？
他的暖炉，他的玩伴，他灿烈哥忙着搞新的人际关系的时候的及时替补，他得不到他心心念念的鹿晗的宠幸时的备胎，他不推开却也从不会主动抓紧的存在，还差一点成了他年少的欲囘望的满足对象。
怕是真的无情无爱。
那晚的一句暧昧的质询，却是实实在在打破了黄子韬用天真和厚脸皮铸造的幻想。
回到专门准备的休息室，黄子韬打起精神，像其他成员们那样过去拥抱吴世勋，捶着他的肩膀吐露磕磕巴巴的祝福和玩笑。给吴世勋拍照的时候刚开始黄子韬也只是愣愣地看着，冷不丁举了个手对经纪人说，“我和他一起吧。”
可以看出吴世勋是真的很开心，一把把黄子韬揪过去，整理了花束又整理了头发，竖起大拇指站好。
黄子韬看着他这幅正经样子也忍不住笑起来，一把搂过他的肩膀，翘囘起嘴角看向镜头。

卡擦。
现在，至少我成为了你一生一次的官方毕业纪囘念照里唯一单独站在你身边的人。
唯一的，不会被遗忘的，无法被忽视的。
结束后为了聚餐一起去了K队的宿舍。因为是很特别的日子，又看小忙内格外开心，连经纪人也破格准许让包括吴世勋在内的大家都品尝了可口的覆盆子酒。喝着喝着气氛就炒上去了，一屋子人又开了客厅电视的练歌房模式开始发疯。
金钟仁嫌吵要逃跑，拉了黄子韬躲进最近的房间里单独玩儿。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吴世勋推门进房间的时候，黄子韬和金钟仁正在那人手一台ipad颇有要anipang大战三百回合的气势。
“散场啦都，”吴世勋话说一半就被卡在喉口呼之欲出的酒气噎了一下，“钟仁哥回你房间去吧。”
金钟仁听话的停下来揉了揉惺忪睡眼，站起来伸个懒腰拍拍吴世勋的脑袋，对黄子韬挥挥手就带上门出去了。
一个星期以来的第一次独处。黄子韬莫名就有点神经紧张，“俊勉哥呢？”
“去公司了，和kris哥哥还有承焕哥一起，”
吴世勋好像不太舒服的样子，在床沿上坐下就往里缩去，一边单手顺着气管。
“这时间？”
“嗯……谁知道呢。”
见吴世勋还是那副难过得要死的样子，黄子韬只好没原则地起身过去弯腰凑近了查看他的状况，“喝酒喝得不舒服？”
吴世勋闭了会儿眼睛，实实在在打了个嗝，“我想……我应该是吃多了。”
黄子韬嘴角抽囘搐了半天想骂他“出息”但是想不出对应的韩语词汇。翻了个白眼刚想回对面金俊勉床上继续呆着，就被吴世勋拉住了。
少年仰起头，薄唇轻柔地触上黄子韬的嘴唇，温顺地辗转吸吮。
这要不是因为是吴世勋，黄子韬绝对一个长拳就招呼上去了。他竭力忍了怒火，抓囘住吴世勋后脑的头发把他扯开，“你到底想要怎样？”
吴世勋因为疼痛而皱了眉，眯起眼睛舔嘴唇的动作放在当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不怎样，就让韬陪我玩而已呀，”说着双手缓缓卷着黄子韬薄毛衫的下摆，连带里面的背心一起，“就像……这样……”
说着，舌尖触上了黄子韬坚实的腹部肌肉，在肚脐附近打着转地游走——不知羞耻的情囘色暗示。
皮肤表层的愉悦与心底深处的痛苦一并袭来的感受让黄子韬一直以来的压抑在这一刻完全坍塌。黄子韬一手死死掐住吴世勋下颌，拉下牛仔裤拉链就掏出那半苏醒的物什直接攮进了吴世勋嘴里粗暴地抽囘动起来。
完全没有任何准备的吴世勋被迫张大嘴巴，唾液顺着扬起的脖颈蜿蜒滑下，场景屈辱而迷乱。
再次侵入到吴世勋唇囘舌间，黄子韬即刻感受到冲口而来的覆盆子酒香，甜美而清冽，混合着另外一种浓烈的陌生的味道，“吴世勋，是你要玩儿，我何必不陪你玩儿。”
一夜无眠。
天快亮的时候吴世勋一骨碌爬起来把黄子韬吓了一跳，“起开，我得去把床单洗了去。”
吴世勋边说边跳下床，抽下还挂在颈子上的领带，一件一件收起地上散落的校服，喃喃道，“……最后一次穿校服呢。”
我们队伍的小忙内吴世勋也长大了。
黄子韬抿了抿嘴坐起来套上衣服，抽掉床单又从吴世勋手中把他的校服拿过来，“你再睡会儿吧，等会儿他们叫了再起来去练习，这些我会处理的。”
“子韬。”
在黄子韬开门出去之前，吴世勋轻声唤道。
黄子韬停下开门的动作回头，吴世勋背对着他朝里躺着，留给他一个没有情绪的后脑勺。
“……别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