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女吧 关注:4,687,597贴子:100,688,805

回复:《我愿意,我愿意为你被放逐天际 》 作者:杜水水 完结

取消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你给我闭嘴!”显然邵大公子情绪不佳,转过头来大声咆哮,大悍马更是以一种非人的速度冲了出去。
  车外,众行人纷纷逃窜。
“阿青,你、你生气啦?”林翟后知后觉的问。
  邵青不理他,驾着车子一种狂奔,穿过街道、穿过闹区、穿过绿地……没多久,驶进了一座宽广的城堡式建筑。
“下车!”邵青拽着林翟的胳膊埋头往里走,林翟跟不上他的脚步,一路踉踉跄跄的很是狼狈。
  这小子手劲真大,林翟吃痛的微微皱眉,“放手,邵青。”
林翟一直是个太过温柔的人,甚至有些温柔的温吞磨叽,当邵青听到他全名全姓的称呼自己的时候,他知道,这个温吞磨叽的人生气了。
  于是,当两人恰好闯进硕大的客厅时,他松开了手。
“你看看……”林翟举着紫青的手腕,让这个别扭孩子认清自己的罪恶滔天,“太过份了,你到底怎么回事?”
  邵青目光闪烁着灼人的光芒,没有退尽的怒气在眼睛里横冲直撞,半晌,他低吼,“谁让你答应给他妈的那个瘪三捐肾……你不是已经被驱逐了吗?他们有什么资格要你做这做那,如果早知道这样,之前就是扛,我都不会把你一个人留在北京。”
哦……这孩子在后悔没有保护好自己吗?
  林翟微笑,抬手摸摸他的头,坚硬的直发扎得手心痒痒的疼,“好了,又不是什么大事……一个肾已经够一个人享用终身了,而且,你嘴里的瘪三还是我的亲哥哥,如果换作你,你会见死不救吗?”
  “我没这样的哥哥,也没这样的老子,”邵青烦躁的一脚踢飞了沙发上漂亮的抱枕,和刚才踢飞七子的那个动作同样的潇洒帅气。
  林翟看着他乐。
  


48楼2013-08-29 19:19
回复
    邵青到底抵不住这样的温柔,一把抱住林翟,把头埋进他的肩膀,闷闷的说:“为什么我只有二十一岁,如果象那些老家伙一样,就没这么多的顾虑了。”
      林翟再拍拍他的头,“幸亏你只有二十一岁……我可没有和老家伙们交朋友的“恋老”僻。”
    “只是朋友吗?”邵青愤愤的推开怀里的人,指着他鼻子算细帐,“是谁在你被所有人骂成废物的时候,守在你身边的?”
      “嗯……算你一个。”林翟叹气。
      “是谁在你每次被揍的时候,天兵天将一样来救你的?”
      “是,有你。”
      “是谁教你打的枪,是谁教你开的车,是谁自愿当散打靶子,被你揍得鼻青脸肿的?是谁在你被小妞儿调戏的时候,英雄救美的……”
      呃,听他这么一说,才知道,原来自己真的还不是一般的没用!林翟忍不住笑出来,“是你是你都是你……”
    “不许笑……你说,我为你做了这么多,能只把我当朋友吗?”
      林翟摇头,“不能。”
      邵青高兴了,“那你把我当什么?”
      林翟想想,“兄弟!”
      “靠,去死吧你!”邵青伸手掐住林翟的脖子,摇呀摇,摇呀摇,林翟笑着倒在沙发上,随他放泄年青过旺的精力。
    “兹……哦,别碰这里。”林翟忽然皱眉,推开邵青,捂在腰上兹兹的吸气。
      “怎么了,我看看?”邵青毛手毛脚的掀林翟的衣服,林翟想要阻挡却已经来不及了……邵青带着温度的手指已经摁上了嫩白的腰迹那处检查时留下的创面。
      “这里吗……哼,自作自受,你不可活。”邵青嘴上骂着,手上的力气轻了许多,小心翼翼的扶起林翟,想让他坐的舒服……结果在衣服就要滑落的时候,一枚紫红色印痕赫然显露出来——
      明眼人都知道,那是什么。


    49楼2013-08-29 19:20
    回复
        第十一章
        林翟记得那年,自己上幼儿园大班,放学的时候,小朋友们都被家长接走了,只有自己一直一直站在校门口的传达室里,等着有人来接。
        他很乖,默不作声的看着小老师不耐烦的在一旁跺着细高的高跟鞋。
        后来,天黑的只能看到天上的星星,爸爸乐呵呵的跑来,他牵着自己的手,欢开喜地的告诉自己,“小翟呀,妈妈给你生了个小弟弟,高兴吗?”
        那时候的林翟还糟然蒙懂,不知道妈妈生了弟弟,意味着什么。
        后来,不过一个月的时间,他便懂了,原来有了弟弟……能够让几乎所有的人都提醒他,弟弟是妈妈生的,而自己不是。
        而妈妈以前偶然投注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无论自己多乖、多努力,都再也没有得到过。
        于是,当认清这个事实的那一刻,他觉得自己要死了,咚咚跳的那个地方,有虫子在蚕食。
        后来,在知道即使自己放弃了继承权,后母和弟弟依然没有放过自己,竟然伙同外人抢劫自己,害自己横尸街头的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咚咚跳的那个地方,有虫子在蚕食。


      来自Android客户端52楼2013-09-02 18:35
      回复
        而这一刻,在这一刻,叫作心的地方依如前世那样,有虫子在蚕食。
          他一直视邵青为自己最亲近的兄弟,甚至比其它兄弟更近一层,因为二人没有任何利益和权世的冲突。
          象一棵青松,林翟笔直的站在那里,目中含怒,薄唇紧闭,直视着邵青。
          邵青跪在沙发上挣扎了半天,才缓过气来,对视上那双美丽的恼努的眸子,忽然笑了起来,“都快忘了,你现在再没用,也曾经是那条疯狗一样的第五少爷……呵,从小我就打不过你。”
          淡淡看他一眼,林翟面色微白,转身形欲往外走。
          “第、第五……”
          邵青的声音,一贯强势而骄傲的声音里带着难得的试探和怯意,在身后喊他。
          林翟苦笑,他不是那个人,不是那个人人害怕的疯狗……他只是一个不够聪明,不够气势,不够手段,为人软弱又没志气……的普通人。偏偏两次人生,都陷进一个人人如狼如虎的彪悍群体里,这不能不说是命运使然。
          可惜,前世里吃的亏,这世里还是照吃不误,而自己却从来没有试图去改变什么,这是自己的错。
          ——所以,活该自己被欺负,活该自己被抓回来捐肾——人家没伸手进肚子里直接取货,已经算是给足自己面子了。
        自己这样的废物!


        来自Android客户端53楼2013-09-02 18:37
        回复
          邵青抬起头看着他,想启唇相击,林翟却抬手阻止住他,淡淡的笑,“难为你迁就忍让了我这么多年,但就因为我把你当成兄弟,所以,有些事一定得告诉你……这里,”他指着自己的心口处,“它里面确实住了一个人,很早就住下了,挖也挖不掉,赶也赶不走……我没办法再接纳别人……”
            邵青闷声道:“和你鬼混的那个人吗?”
            眼前闪过那张冷艳威仪的脸,林翟有些失笑,“是,和我鬼混的那个人。”
            “可是,我、我呢?”看着林翟的笑容,邵青心里是如此不甘,象长了一根刺,眉目不觉又竖立起来。“我认识了你这么久,你不可以这么不讲理……”
            晕,素来不知道讲理为何物的邵大公子,现在居然在指责别人不讲理,林翟哭笑不得,把他推开来,让两人恢复到正常的距离。
            “阿青,正因为我要讲理,才不能把你引入歧途,你知道,男人与男人并不如想象的那般风光……这是一种罪,”说到这里,林翟苦涩的叹口气,“一种无法得到救赎的罪……”
            “我不管它是什么,”邵青飞快的打断林翟,语气坚定而自信,而大手又握上去,“我觉得可以,它就可以……你不必拿这个来吓唬我,我不是小孩子,至少不比你小……第五,我邵青从未对谁这么卑微求全过,难道这样,也不能打动你一分一毫吗……我就不信和你鬼混的那个男人,能有我这么对你好!”
            是,和我鬼混的那个男人就是个混蛋,他根本不懂得什么叫对人好,但是——
            “阿青,爱不是等价交换,不是你好我好,大家就好的简单加合。你说了,你已经是大人,所以,这些不必我说你也应该懂的,这样的事情不能勉强的。阿青,别难为自己,也别……难为我,好不好?”


          来自Android客户端55楼2013-09-02 18:39
          回复
            第十二章
              回到老屋的时候,林翟在外面徘徊了片刻,最后叹气……家总得要回,有些事总得面对,这就是人生呀。
              是陈伯开的门,显然,老头儿等了不是一个时候了。
              当他看到林翟的脸,明显的一愣,然后跟在林翟后面,絮絮叨叨的笑,“真是怀念,五少爷,在您十岁以后,我就再没看到过您这个样子回家了……说吧,和谁打架了,还打得这么惨烈,还是邵青吗?”
              林翟笑,“呵,您应该感谢我,陈伯,看,我给您提供了一个多么好的缅怀往事的机会……”
              陈伯撇嘴,“是呀,但往事里,都是你把姓邵的那个小子揍成这样。”
              林翟呵呵笑出声来,他指指上面小声问:“都回来了吗?”
              一丝担忧掠过眼睛,陈伯点头,“嗯,只回来一位……堂主。他、他已经知道你被谁拐走的了。”
              这个七子!
              林翟愤愤的咬牙,然后就看到了某根木头,笔直的种在拐角楼梯处。
              林翟白他一眼,“虽然是被人踢下去的,但你好歹进进义务,派个车把我接回来吧,呐,现在可好,出租车费我还欠着呢。”
              那个出租车司机一看自己从这家门口下车,钱都没要,踩油门一溜烟的就跑了,就象有人拿着刀子在后面追他一样。
              ——第五堂,真的有那么可怕吗?
              林翟叹气。
              “少爷……”酷酷的七子难得的一脸欲言又止,半天,才毕恭毕敬地说,“不是七子不去接您,是邵少爷说了,他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不许我出现,否则,见一次打一次。”
              这个邵青,简直是土匪!
              “知道了,”林翟深深的吸口气,抬脚往楼上走。
              “父亲!”林翟淡淡的笑,看着巨大书桌后的那个人。那人白皙的手指握着笔的姿势很好看,长发垂在肩上,虽然面容阴柔但毫不减损威严。
              坐在巨大的办公桌后,那人清冷的目光,刀子一般投射过来,最后的落点是他红肿的唇。
              面对强大压力,林翟只是微微垂着长睫。
              “回房间去,”半晌,那人慢慢开口……不怒自威。
              “是。”林翟默默的退下。
              当天晚上的餐桌前,林翟没有出现。
              第五海已经飞到大洋彼岸,找他极讨厌的约瑟夫去了。剩下的兄弟二人,并没有因为林翟的缺席而露出任何异常。


            来自Android客户端57楼2013-09-05 11:30
            回复
              他们已经习惯了,从前的小五儿,现在的小五儿,总是那么的不受这个家主的喜欢……这父子二人,仿佛天生就是用来作对的。
                而这件事,是谁都莫可奈何的。
                晚餐结束的时候,第五以终于迟疑的问:“父亲,要……吩咐厨房给小五留些东西吗?”
                第五博越吃饭永远都是慢条斯理、高贵优雅,在第五以说这话的时候,他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第五以等了一会儿,见得不到回答,有些失望的看了一眼一旁的第五观,而后者,一张招蜂引蝶的脸完全埋在饭碗里,猪拱食一样,吃得津津有味,仿佛那是他吃过的最美味的食物。
                仔细的擦拭完嘴角和手指,第五博越优雅的起身,离席而去,而餐厅里莫明的强气压,也随之逝去。
                “二观,你怎么回事?”第五以五官端正正直的脸,难得的露出责难。
                第五观笑嘻嘻的抬起头,“大哥,我到想问,今天你是怎么回事,明明最沉得住气的那个是你呀。”
                第五以皱皱眉,自己也难以解释,“总觉得小五儿很……可怜。”
                摊上这样一个冷情的父亲。
                第五观拿起雪白的餐巾也如刚才第五博越那样,优雅的拭拭嘴,然后笑道:“如果连我都开口为他说话的话,那小五儿就更可怜,这点你不会不知道,大哥。”
                唉,第五以叹气,半晌,站起身来欲言又止,“有些忍不住!想想那年,如果不是小五儿,怕是咱们连坐在这里吃晚餐的机会都没有,二观……好了,我得去总部看看了。”
                剩下一个人的第五观低头看着自己手里雪白的餐巾,餐巾上慢慢浮现出,当年那张年青的美丽的面容——带着血迹、如罂粟般妖艳。
                那年,小五儿只有十七岁吧,却已经成长的那样的夺人心目。
                可是自古红颜多薄命吗?
                第五观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然后他叹息一声,慢慢站起身来,待推开餐厅的门走出去的时候,俨然是那个面带桃花、风流倜伥的第五堂二少爷。


              来自Android客户端58楼2013-09-05 11:31
              回复
                一夜无话。
                  第二天清晨,第五博越准时的起床,依然黑衣玄缎,黑发披肩,清明凛冽的眸子看不出一丝刚刚起床的惰意。
                  他站在窗下给那盆兰花浇水,清凉的水滴,扬扬洒洒的滴落在欲开的花瓣上,花儿欲加美丽,叶子欲加翠绿。
                  雪白的窗纱飞扬着,两只黄鸟儿在窗下那棵大树上的笼子里对唱,而远处,蓝蓝的大海上,几点白鸥飞翔掠过。
                  接过陈伯递过的手帕擦净手指,第五博越慢慢转身走出房门,转过书房,站在另一道卧室门前,抻出修长纤瘦的手指,轻轻一推,门开了。
                  林翟就跪在最角落的地方!
                  低垂着头,漆黑的头发柔顺的垂下来,掩住了美丽的眉目。
                  除了颈间的那枚金镶玉环,他全身上下不着片楼,白皙的皮肤在透过窗纱的晨曦里,泛着瓷质般的光润晕泽,而膝盖处,放着一条盘成一团、黑油油的皮鞭。
                  优雅迈步走进去,门在背后无声关闭。
                  “你知错吗?”他负手站在林翟身侧,垂眸看着他,修长挺直的身材,山顶青松一般。
                  林翟象是睡着了,或是在神游天外,半天,才猛然觉醒的抬起头来,与高高在上的这个人对视。
                  布满红丝的墨玉眸子对上清冷凛冽的深遽目光,一样的形,不一样的神。
                  “我知道错了,父亲。”
                  红肿的嘴唇经过一夜的消耗,虽已消肿,但因为失水过多,有些苍白枯萎。林翟慢慢扬起嘴角,淡淡的笑,拿起膝盖上的鞭子,递过去,“请父亲责罚。”
                  第五博越不动,只是冷冷与他对视,清冷的眸子里看不出一丝情绪,只有上位者的威仪与冷酷在周身弥漫。
                  林翟也不急,就那样举着皮鞭,等待着。
                  两道相互碰撞的视线,就象战场上相互撕杀着的刀枪,难分难舍,纠葛不清,难分胜负。
                  半晌,第五博越倏的收回眸子,一个转身,朝门口走去,嘴里飘出冷酷的吩咐声,“你和三沧配型结果已经出来了,位点吻合度很高,所以,在手术前,别再让我看到类似的事发生……起来吧。”
                  所以,我可以逃过这顿腾龙鞭的惩罚了,对吧。
                  林翟微扬嘴角想说声谢谢,可是,眼前一黑,直直栽倒在硬硬的地板上。
                  身后的动静让那人身形顿了顿,但也只是顿了顿。然后,推门,走出,关门。


                来自Android客户端59楼2013-09-05 11:34
                回复
                  ——房间里一片寂静,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可惜,一扇门是关不住多少秘密的,该发生的、已经发生的,总不会因为一扇门,而磨灭它的存在。
                    就象刚才的那场对视,不要以为是无形的战场,就不能分出谁胜谁负——只是,胜又如何,负又如何,到头来细算算,不过是两败俱伤。
                    后来,据少数的几个知情人神秘的传,就在那天,平静的老屋混乱的一塌糊涂,很多穿白衣的大夫,进进出出,悄无声息,却紧张不已。
                    而第五堂最稳重、最受堂主器重的大少爷第五以,也在那天,怒气冲冲的闯进老爷的书房,有史以来的和威慑的老爷发生了正面冲撞。
                    据说,第五以的低吼声,连重重的房门,都没有能抵挡得住。
                    而接下来几天,老屋的佣人都没能再看到第五少爷在餐厅里出现过,而他卧室的那道门,也没有再被打开过,只有股股药味,透过门缝,悄无声息的弥漫着整个老屋。
                    “那段时间的老屋,象江南五月梅雨的季节,阴雨连绵,大家大气都不敢出一下。”这话,是老屋里最开朗的那位胖厨师说的。
                    可是,奇怪的是,那样的冲撞,第五以都没有受到惩罚。
                    而那样漂亮的第五少爷,在几天后再重新出现在大家面前时,整个人憔悴的如大病初愈,本就纤瘦的一个人,似乎一阵风,就能把他刮倒。
                    ……我见忧怜。
                    大户人家,总是秘密最多,是是非非最多,更何况一手遮天的第五堂!
                    不相干的人们这样叹息或幸灾乐祸着。


                  来自Android客户端60楼2013-09-05 11:34
                  回复
                    来自Android客户端61楼2013-09-05 11:41
                    回复
                      @go爱自信


                      来自Android客户端62楼2013-09-05 11:43
                      回复
                        第十三章
                          第五观这几天最恨的就是林翟!
                          他坐在难得没有第五博越在场的餐桌前,恶狠狠的瞪着坐在对面的林翟,而一双筷子,已经把碗里的苁蓉羊肉粥戳成了一团浆糊。
                          林翟被他瞪的没有办法,无可奈何的放下碗,“二哥,作兄弟不就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吗,你的表情能不能不要这么苦大仇深?”
                          “不能!要知道,我可是已经连续吃了五天的药膳了,害得我天天流鼻血,而外面那些孙子……却传我肾亏阳萎、欲求不满!全都用十二分同情的眼光看着我,看着我……而出现这个状况的根本原因,”第五观一边痛述事实,一边拍着桌子,最后修长的手指直指林翟挺直秀丽的鼻子,“罪魁祸首就是你,就是你!”
                          默默吃饭的第五以终于忍受不了这样的噪声,夹起一块虫草仔鸡肉直直射进那张喋喋不休的嘴里,“那天,是谁讥笑我沉不住气的……又不是小五儿愿意吃这些东西的,他比你我还痛苦——连洗澡都是药浴,呵。”
                          如果忽略掉最后尾音的那个明显带着幸灾乐祸色彩的“呵”字,这话林翟听着还是满为受用的,因此,他端起狗肉菟丝附片汤朝第五以扬了扬,笑道:“看,还是大哥最疼我,来,小五以汤代酒敬你。”
                          “啊?!”第五以现在已经很后悔那个“呵”字了,皱着眉看着面前的汤碗,踌躇半晌,才为难的憋出一句,“小五儿,你、你还是自己喝吧。”
                          “哈哈哈。”第五观拍着桌子大笑。
                          林翟觉得挺对不起两位哥哥的。
                          他干脆把那些药膳全端到自己面前,微笑道:“算了,等晚上父亲休息后,你们出去再吃,这些就留给最需要它的人吧,唉……”
                          “小五儿,你最好了。”第五观马上收到圣旨一样,快速站起来亲了林翟一口,然后飞机起飞一般直冲出如阿鼻地狱一样恐怖的餐厅。
                          “大哥,你也去忙吧。”林翟夺过第五以手里的筷子,后者不忍心的犹豫着。
                          “走吧,”林翟笑着催他,“法不择众,即使父亲知道了,也不会同时罚你们两个不是。”
                          第五以苦笑着点头,慢慢站起来,“也好,最近,连我手下兄弟都在笑我,说我象一只会行走的腰子。”
                        这次换林翟拍着桌子笑。


                        来自Android客户端64楼2013-09-09 08:52
                        回复
                          两位兄弟全走了,若大的餐厅,只剩下林翟一个人。
                            他看着面前丰富无比的药膳,苦笑着抬高声音,“陈伯,您老人家就忍心让我全吃了它们吗?”
                            他知道,陈伯一定就守在门的那一边。
                            果然,一声悠悠长叹自连接厨房的那道门里传过来,“五少爷,你知道老爷的脾气,老陈也无能为力呀……而且,老爷也是为五少爷身体着想,前几天您就那么晕过去,说病就大病一场,可是把大家吓坏了。”
                            我怎么没见他“吓坏了”,气坏了到是真的……自己这么没用。
                            “明白了。”林翟认命的拿起筷子,朝那些已经恶心到反胃的东西继续进攻。
                            是呀,第五博越就是自己这世的孽缘,怎么磨合,也是两只刺猬,总要时不时的伤对方一下。可是,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呢?
                            林翟苦笑——这次生病,让本来就对自己不满的第五博越更加的失望了吧。
                            但这样的晕倒确实不在自己意料之内,他也不想想……作了将近一天的配型检查,然后又和邵青发生那样打打杀杀的纠缠,回来又整整一夜的跪罚,再加上一天一夜滴水未尽,这样的情况别说是自己,就是壮如水牛的第五海怕也是受不住吧。
                            可惜,在那个人眼里,第五家的人都应该是铜墙铁壁、刀枪不进,而不应该出现象自己这样动不动就倒下的软脚虾。
                            还好还好,幸亏自己还有一个肾可以贡献给兄弟。自己还有一个身体,可以供那个人消遣,否则,自己早应该在这个世界消失了吧。
                            可是……这一桌子琳琅满目的药膳,一边几天,自己也会烦也会累吧。
                            甚至想不起,当初的那些坚持,为的是什么,图的又是什么?
                            想着想着,林翟守着那成堆的药膳,就那样趴在桌子上睡着了,飞入鬓角的秀眉,微微打着一个难解的结,而微微上翘的长睫上,凝聚的是剪不断理还乱的忧郁。
                            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餐厅的第五博越,就这么静静的凝视着干净如婴儿的睡容,一动不动。


                          来自Android客户端65楼2013-09-09 08:53
                          回复
                            “起来,今天和我去晨练。”
                              第五博越一身柔软黑衣,径直推门进来,淡淡的看着埋在蓝色被子里的林翟。
                              漂亮的小孩儿,整个人深深陷在大床上,只露一张略带苍白的脸在外面。
                              这些日子的那些药膳都被补到哪里去了?第五博越不满的皱皱眉。
                              看着站在床前的那张冰脸,林翟无奈的眨眨眼睛,让自己快速的从睡眠状态恢复清醒,然后认命的从美好的床上爬起来,刷牙洗脸穿衣服。
                              自从确定配型成功后,第五博越再也没有找过自己。林翟以为,他再也不会跨进这个房间一步了呢。
                              一切收拾妥当,一身白衣白裤的林翟默默跟在第五博越身后,走出第五堂老屋。
                              几个彪形大汉,在百米外的地方,若即若离的跟随着。
                              那是第五堂影堂派出保护第五博越的精壮保镖。
                              “父亲,”林翟犹豫一下,觉得自己还是应该解释解释,他不想让那些陪同训练的人又被罚,第五堂刑堂的惩罚有多么残酷,自己早在几年前就经常体验了。“其实,我一直有锻炼身体的,邵青说,我的散打和搏击和过去水平相比,已经很接近了。”
                              “哼!”第五博越头也不回,冷哼一声,“邵青说?他是权威么……他以前连你都打不过,乳嗅未干。”
                              好吧,这和邵青没关系!林翟立马闭上嘴巴,老实巴结的跟在“老爹”身后,开始慢跑。
                              其实,凭心而论,晨跑是一件非常享受的事情,在没有被赶出这里之前,林翟很喜欢这项运动。林荫小路一路弯曲向不知明的前方,四周绿树成林,耳旁时有小鸟清鸣,路两旁那些不知明的野花,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而不远的地方,便是海,那片蓝蓝的海哦,一直是林翟的最爱。
                              他觉得这样慢慢慢慢的跑过去,忽然抬头,面前出现的便是那么一大片的蓝,扑面盖地的冲向视觉,直冲进心底,简直是对心灵和灵魂的一次洗涤。


                            来自Android客户端66楼2013-09-09 08:54
                            回复
                              可惜,人的心灵和灵魂是那么奇怪的东西,同样的风景,同样的蓝,但因为身边忽然多出一个“爹”来,而变得如此微妙。
                                默默跟在大家长身后的林翟,不可思议的咂咂舌,把那股徘徊于享受和非享受之间的痛苦,通过舌尖表达出来,却不敢明目张胆。
                                不到半个小时的功夫,两人终于来到了海边。
                                站在金黄色的海滩上,那人面对大海,眯起深如海渊的眸子望向远方,披肩的长发,随着海风慢慢飘荡,初升的娇阳肆意的投射在他身上,使那全身的黑,透发出离世脱俗的光晕。
                                望着他笔直挺拔的背影,林翟愣愣的出神——这个人对于自己,仿佛就是一个遥不可及的存在,优秀、残酷却治命的吸引人。
                                他也许不会相信,自己爱他,是真的爱。
                                而这份爱,不是来自于他的强势,也不是来自于他的美丽,而是来自前世里,疑似梦境般的惊鸿一瞥的邂逅。
                                连林翟自己都不能理解,为什么一场邂逅,竟会造就了自己两世的情缘——前世的不能忘却,今生的不死不休。
                                那年,自己十二岁,就读的中学旁边,是一座孤儿院。
                                他在学校的朋友很少,而在孤儿院的朋友却很多。
                                因为在那里,他能体会到心心相戚的对待。
                                自从弟弟出生后,自己这个林家长子,冀勃拍卖行的法定继承人,终于从比较重要,变得可有可无……父亲爱后母,后母爱弟弟,所以,一家人都视弟弟为掌上明珠,而自己,则成了后母和弟弟的眼中钉。
                                后母的弟弟对自己的怨恨是不动声色的,就如自己的逆来顺受也是不动声色的。
                                后来,林翟躺在冰冷的街上,等待死亡时,曾经很强烈的进行过自我批评……
                                这要怪自己,若自己有一分的反抗或运用一分的智慧去周旋,也不会在明明知道是个圈套的情况下,还任后母以种种借口调走那些保全,而让自己带着价值连城的古玩只身出来。
                                真的要怪自己,表决心也不是这么个表法,证明自己无心继承权的方法很多,能够引起爸爸对自己不满的理由也很多,何苦选择这样将计就计的方式,来成全他们。
                                更怪那些劫匪,也太专业了些——
                                出现的是那么准时准点、准确无误,只是太狠了,自己明明在他们出现的那刻就已经选择了放弃,何苦还要斩尽杀绝……难道后母和弟弟真的就这么想要自己死吗,真的是他们吗。
                                后来,在重生之后的很长时间里,林翟都有一股冲动,他真的想回去当面致问后母和弟弟,自己到底是哪一点做错了,错得用那么多的容忍和退让都换不来他们一点点的温情?
                               


                              来自Android客户端67楼2013-09-09 08:55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