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ten#下了班楚子航就脱了工装换上私服从容赴宴去了,餐厅是类似于私房菜馆之类的存在,据说那儿的意大利菜是正宗的意大利厨子做的,小牛排做的秀色可餐,搭上五大产区的高档红酒,简直是一绝。作为城市高收入群体的楚子航曾多次耳闻过这家店的名头,但没有多少闲暇的他从没有进去尝过鲜。
进到厅里才发现别有洞天,装潢是洛可可式的富丽。各种桌椅装饰堆在不大的地方也不嫌花哨,反而挺有一种错综的美感。侍者彬彬有礼地把他引到恺撒预约好的座位前就离开了,过了两分钟后,送来了杯没加糖的拿铁。咖啡的苦味儿是香的,楚子航边喝边想。
恺撒过了一会儿也急匆匆的赶来了。
很简约的着装,唯一正式一点的就是搭了一条温莎领的领带。楚子航觉得还挺顺眼,比起衣冠楚楚他更欣赏平易近人。
“抱歉有点事情,耽搁了。而且中国堵车堵得可真厉害。”恺撒脱掉外套就座。
“原以为你已经适应了北京四环以内的生活状况。”
侍者彬彬有礼送上菜单,恺撒递给楚子航,楚子航没接,说:“没在这里吃过,你点。”
恺撒略带诧异地看了一眼,身为欧洲贵族的他不理解楚子航的生活方式,在他觉得楚子航简直是在虐待自己。但他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神色,把菜点好。还选了瓶图拉斯。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刚开始两人只是环顾四周,审视房间的装潢。八方无物可看时,两个人开始彼此对视。黑眼睛里倒映着冰棱,蓝眼睛里写意着泼墨。
“你是经济分析师?”恺撒问。但这显然是个不好的OP,但也聊胜于无。
楚子航点头,然后回问,“你为什么来中国?”
“因为家人逼婚。”恺撒无奈地摇头,“我十分讨厌政治联姻,我之所以要和那些相亲对象见面就是因为家里要和他们有经贸或政治往来。”
“名门都是如此。”楚子航点头表示认可。“你中文挺好。”
“从小家里就有私人教师教我汉语,可惜有点河南味儿。现在在北京混了半年,结果又变京片子了。”
“入乡随俗的不错。”楚子航听着一口京味儿的普通话觉得还算好听,至少没有外国人说中文的那些荒唐音调。
然后又是长久的沉默。(其实不怪恺撒,楚子航的天生冰山体质走哪儿冷哪儿)
恺撒决定放弃铺陈,单刀直入:“你觉得我们之前认识吗?”
他盯着楚子航的眼睛,生怕漏了一丝的眼神。很可惜,楚子航的眼沉默地像块石头。
“也许。但也许只是似曾相识。”楚子航停顿了下,“但认识你挺高兴的。”
这时候菜已经上了,楚子航对着侍者示意,侍者给恺撒倒了酒。
恺撒心里有点失落,但他觉得自己胸臆里的东西如果不找这个似乎毫不知情的当事人倾诉,自己会疯掉的。即使自己被认为是个疯子,但也比被自己逼疯要好的多。
他深吸了一口气:“你简直难以想象我做过什么样的梦。”
楚子航持刀叉的手指动作停滞了一瞬间。恺撒抓住这个纰漏,语速极快地发言:“就在第一次遇见你那天晚上,我做了梦。以前我很少做梦。但那天我梦到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就是一个完全不能理解世界观的世界,而且我们是类似于英雄一样的人物。”
“听起来很像中二症。”楚子航总结道。其实他心里也开始紧张,但表面上仍然是优雅淡定地切割着牛排。他练过剑道,手腕力度很足,切到盘底的时候却几乎一点声音都没有。
“有龙类。”恺撒说,“我们在屠龙,而且关系很好的样子。也许并不能称之为好,而是一种正大光明的竞争。我们经常在一起执行任务,还会组织一些看起来很幼稚很势不两立的活动。但是终有一天没有了龙类,我再也见不到你以后,我很孤独。”
纵使恺撒博闻强识天赋秉异,也不可能记住几个月前的一个梦境如同银行账户密码。他的记忆如同照片放久了一样开始泛黄,只能用一种意大利混合着中国风情的口吻煽情:“当我再次看见你的时候,我真的觉得我们就是隔了几个世纪之后又相见。我总觉得我们曾经一起在月下饮酒,一起穿过幽深的地道和原始森里,一起说过豪言壮志,一起见过世界上的不太平。”
楚子航彻底放下了刀叉,头顶上的施华洛世奇水晶吊灯放射着玻璃质感的黄色光芒。恺撒的眼神突然就脆弱了,桀骜而孤注一掷,即使还有王者的至尊和锐利。
楚子航不忍心说假话来维护自己的三观。
“如果我说,我也做过这样的梦呢?”他对着恺撒举杯。
两只杯子撞在一起。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