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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槽太长！你试着一段一段地发，不然的话，读者会没有耐心……【比如我= =

第一章
那时，我刚考完期末考试的最后一门，走在回家的路上。有个人塞给我了一张传单。
我接过传单，刚想丢进垃圾桶，可忍不住又瞧了一眼。
这份传单语焉不详，要求有一定的武术基础，文化水平高中以上，月薪2000，包食宿。
我吞了吞口水，把它叠了叠，收进口袋里。
换做一年前的我，并不会关心钱的问题。
可是我现在没有钱了。
回到家中，天然气和电都停了。我翻箱倒柜，找出一包泡面，躺在床上嚼着。
我知道，只要我恳求一下，母亲还是会寄钱给我的。
可是我不想这样过活。
乘着离高考还有一年时间，我想出去打零工攒钱。
天色渐暗，我没法开灯，只得那张传单看了又看，终于迷迷糊糊睡着了。
次日我来到了人才市场。虽是旺季，因为我来得早，人还不多。偌大的展厅只有架起了几顶帐篷，显得格外冷清。
我在一个角落的摊位看到了招聘的单位：岳氏集团。
我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你们招的是保安么？”我问道。我揣测，又有武术基础又只需要高中水平的只有保安了。
帐篷里的女孩看了我一眼，没说话。
没错，那就是一个女孩，肯定未成年。十五六岁，顾盼神飞，清新可人。
她看看我，似乎要笑了出来，可旋即又和身旁的一个老年人谈天去了。
我的目光马上被那个老人吸引了过去。那个老人衣着艳俗，一身红色的唐装。他谈话时表情夸张，甚是古怪，尤其是笑的时候，极为猥琐。他右手拿着一个布包裹，左手捏着一个一次性纸杯，不时拿起来抿一口。
忽然，他也注意到了我，朝着我猥琐一笑。
“靠。”我心里暗骂，本能地避开他的目光，离开摊位。
9点后，人才市场变得熙熙攘攘。我在窗前凝视着仁辉市的街道，脑中延伸出无尽的幻想，直至那个女孩叫到了我的名字。
我整整衣领，坐在桌前。
“你叫韩信？”女孩问。
我点点头。
“高中毕业了么？”女孩问。
我立马吞吞吐吐地说：“再过一年毕业。”
女孩说：“哦。可我们要求高中毕业。对吧高中毕业。”她看向老人。
我也忐忑地看着老人。
老人抿一口酒，缓缓说：“高中——及高中以上文化水平。”
女孩回过头，面无表情地说：“哦。”
一时三人无语。我僵硬地坐在椅子上。
“你说你有武术底子？”她问。
“以前练过一点。”我说。
女孩看着我。“一点是多少，有证书么？”
“没有。”我辩解道，“我……我还是能打的。”
“你能打？”女孩忽然兴奋起来，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小蓉。”老人说道，“我们是招人，你别把他打怕了。”
我极力推荐自己：“我抓个贼什么的还是可以的。”

就这样，我们来来回回地交谈了几个回合。女孩看着我的简历，不时地提出了一些问题。随后，她和老人相互说了些什么，老人便站起身来，把纸杯里的水一饮而尽，拿起包裹，把我引到摊位的后门。
他打开了门，走了进去。
房内别有洞天，装修得当，古色古香，倒不像是用了几十年的写字楼，而是某个古风的宅院。房子收拾得很干净，中央摆着一张方桌。
老人不慌不忙地打开包裹。
是一副象棋。
“赢了我，你就是我们的一员了。”老人一开口，我就闻到一股刺鼻的酒气。刚到新房的好奇顿时被熏得烟消云散。
原来他喝的不是水，是白酒。
一个少女，一个老头，还喝酒？
我开始觉得这个“岳氏集团”不靠谱。
“请问……你们究竟是从事什么行业的？”我试探道。
老人又是猥琐一笑：“赢了我，你就自然什么都晓得了。”
我执红方，他黑方。对局过程非常顺利。应该说，老人根本就不会下棋。我拿一个车作为诱饵，三下五除二吃掉了他一边的车马炮，破了他的相士。
眼见形势急转直下，他忽然把马往前走了一步，说：“将军！”
我说：“马不能像兵这样挺一步的。”
“哦，这样的吗？”老人讪讪地笑了，不一会儿，又若有所思的说，“就当这是个卒吧？”说完，用乞怜的眼神看着我。
“好吧。”我以为老人是想找台阶下，随口答应了。
棋局继续进行着。我渐渐发现自己有些托大了。
老人在前半盘似乎隐藏了实力，先是抽走了我的车，再用仅存的一个车和一个炮把我压制住。虽然全力保全了主要的棋子，可是红方的棋形已经不对劲了。
胜利的天平开始向他那边倾斜。
我抬头看看他，他笑眯眯的看着我。
那玩弄般的笑容。
时间一分一分地流逝。我饥肠辘辘，坐如针毡，浑身不自在。然而老人浑然不觉，变戏法般又拿出一个一次性纸杯，斟满了白酒，不时放在嘴边抿一口。
我渐渐开始走神。
这算哪门子的招聘？下象棋么？
现在想想，还是那个女孩比较靠谱。嗯，年纪虽小，还挺漂亮的……
就在我神游之时，老人横车一将。
“你输了。”老人得意地说着，好像小孩一般。
“你们到底是谁？”我问。
“无——可——奉——告。”老人一边斟满白酒，一边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开了门，请我出去。
我垂头丧气地走到门口。
正当我构思着午饭到哪里吃时，一股诡异的感觉袭来。
大厅里依旧人山人海。然而，眼前大部分陌生人的脸我都认识。
进入那个房间之前，我无意间记住了大厅内的场景。
我在房间里起码已经过了两个小时，可在走出房间后，还是那个高个子在排队，还是那个满脸皱纹的大妈在拖地，还是那个人站在厕所边，眼镜掉在地上，正在弯腰去捡。
大厅里的时间，似乎才过了不到十秒钟。
我回头扫了一眼房间，古色古香，并不像是人才市场的隔间。仿佛是有人恶作剧一般，把两者衔接在一起。
莫非是他？
我难以置信地看了看老人，他冲我笑笑。

“结束了？”年轻女孩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又看看老人。
“结束了。”老人说，“底子不错，可惜……”
“谁……谁说结束了？”我声音微微颤抖着，“我还没走棋呢。”
言罢，我走回桌前，把马往前一拱，吃了他的车。
我用力太大，棋子相碰，发出“啪”的一声。
“诶？”这回轮到老人惊慌失措了，“你怎么能这样？”
“怎么不能？您就当它是个兵吧。”我说。
女孩幸灾乐祸地看着老人。
“原来还没好，真是的……”女孩不等老人辩解，直接走出房去，一边说，“您老慢慢下，我叫后面几个人再等等。”
随着门“砰”地一声关上，屋内陷入了沉默。我听到自己的心脏在快速跳动。
虽然表面上十分冷静，但我的双手已经抖如筛糠。我把手背在身后紧紧抓住，死死地盯着老人。
反正彬彬有礼也不会被录取，不如胡搅蛮缠一下？想到这里，我稍稍有了些信心。
老人也看着我。这回他不笑了。
他一动不动地盯着我，目光如炬，直插入我心底，把我的思绪搅得一阵一阵的。
我坐回座位，看着他。
他也缓缓就坐。
棋局继续进行。

“知道象棋是怎么起源的吗？”他终于开口了，顺手把兵飞了一个相步。
“不知道。”我看见他不按常理走棋，便同时挺了两个兵。
“你知道萧何吗？”他又没头没脑地问。
“‘成也萧何败萧何’，是指他么？”
老人不答，只是自顾自地说：“相传两千年前，萧何发明了象棋。”
我说：“这种野史不可信。”
“野史么，不可尽信，不可不信。”老人拿出另一个纸杯，给我倒了半杯酒，又说，“那时天下大乱，为了一统江山，萧何把十六股暗势力封在了十六个黑棋里。”
我拿起杯子喝了一口。一股火辣的液体顺着喉头流了下去。
“暗势力？这么说，还有‘明’势力？”
老人笑笑：“本来成王败寇，没有什么明暗之分。可是历史是得胜者写的，总要美化自己一番。”
“既然成败无所谓道德，那叫自己明势力暗势力，也就无所谓了。”我说。
“孺子可教也。”老人会心一笑。我抬起头来看去，仍觉得有几分猥琐。
盯着他的脸，我又喝了一口白酒。感到脚底发飘，嘴巴都有些麻了。即便如此，我还强撑着和老人抬杠。
“可我还是觉得这像小孩子的玩意儿，什么‘明势力’‘暗势力’的。”
“你不信么？”
“当然不信。照你这么说，赤棋算是什么？十六个‘明势力’么？”
“差不多吧。”老人架炮一将。
我把帅往左移了一步。
“诶？这不行。”他淡淡地说了一句。
“为什么？马都能当兵使了，帅还不能出宫？”
“当然不行，这是规矩。”
“什么规矩？你那走法算规矩？”我说道。
“萧何定的，我有什么办法？”老人说，“象棋只是玩具，可是棋子却是人。人和人的厮杀，活着就是规矩。”老人忽然站起身来，一边向门口走去，一边对我说，“记住，来到岳家，你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象棋重新学一遍。”
“你去哪里？”我问。
老人不言，开门走了出去。
那一刹那，我看到门面上喷溅着许多血迹。
透过门框，我看到女孩已经浑身是血。她的手上似乎带着一双钢制的手套，正用力抵挡着一个披头散发的黑影。地上到处是人，有半活着的，也有死去了的。
我急忙冲向门外。
然而老人忽然一笑。
我的空间感忽然变得混乱起来。房间忽然扭曲变形，正方形的地板在一瞬间拉成了长条形，触手可及的门把立刻退到两三米远。远远地，我看到了快要合拢的门框，和老人冰冷的眼神。

当我再次打开门冲出去时，门外却不是什么人才市场的大厅了。也不是什么明媚的下午了。
我发现自己站在堤坝上，眼前是开阔的河面，落满了繁星。我回头一看，自己之前只是身在一座江边的小屋里，哪里是什么人才市场的小隔间！
正当我疑惑时，手机短信响了。我打开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韩信先生，您已被聘为“岳家军”的一员。请于一周后到指定地点报道。届时通知。
一切是那么混乱，我本想理理思绪。然而，烈酒的后劲上来了，脑中昏昏沉沉的。我感到自己面颊通红，星星的光晕越来越大。恍惚间，午夜的钟声响起，江心的小岛骤然明亮起来，倒映在水中，拖下一条条细长的光影。

过了一会儿，男人忽然说：“零点快到了。我送你上了江心岛，就回去了。”
“怎么？又不去了？”女子有些不高兴。
“其实你也知道，我一直在被人跟踪着。我是黑将的身份早就被他们知道了。和你待多了，你也会暴露。”男人说。
“是哪个不要命的？岳家军还是荆州斥候？”
男人摇摇头。“都不像。岳家军和荆州斥候都是纪律严明的组织，里面的人平时训练太过，跟踪时往往显得做作。这次我似乎被麻烦的东西盯上了。”
女子不解。
男人说：“这次跟踪我的人数很少，就那么几张脸，大概每半天才碰到一次。”
“半天才碰到一次？那不是和陌生人差不多了。你会不会是神经过敏，把面熟的当便衣了？”
男人说：“不会的。绝对不会。你没有碰到他们过。他们看似没有组织，游手好闲，男女老少都有，实际上却十分默契，隔得老远就能察觉到我的存在，相互交替盯梢。只要我一放松警惕，我的灵璧就会被破坏。”
男人顿了顿，又说：“被他们盯上，就像被群狼盯上了一样。”
女子却颇为不屑：“他们能有多大能耐？”
男人说：“我敢肯定，即使我离江岸那么远了，他们还是能闻到我的气味。”
女子笑了：“这不是撞在我的枪口上了？”
船夫听得莫名其妙，忽然一股馥郁的香气袭来，让船夫心旷神怡。一时间他浮想联翩。他摘下斗笠，眺望下游的江景。已临近午夜，江岸的路灯慢慢地灭了。幽暗的水面落满了漫天的繁星，仿佛满池的珍珠，又像朵朵白莲。渐渐地，白莲绽开了花瓣，月黄色的花蕊从中探出来。随着香气渐浓，花蕊也愈发明亮。当花蕊亮到刺眼时，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
其实他早就意识到宫殿的存在了，只是一切如梦如幻，让他有些飘飘然了。那宫殿之前只是远在天边；一瞬间，便有了画舫般大小；等到他回过神来时，已经要抬起头才能望得到顶。究竟是船的速度太快了，还是他的感官变迟钝了？船夫呆望着宫殿在水里的倒影，只感觉自己越飘越高，身子一歪，栽进了水里。
少顷，女子从舱内缓缓走出来，浑身香气缭绕。仔细看去，这香气似乎有着实体：一层淡淡的黑雾正从她腰间的玉佩里散发出来。混在半空中的水汽里，亦真亦幻。她容貌姣好，看起来不到二十岁，一袭素色，发髻后挽，宛若汉唐的贵妇。她缓缓走向船头，腰间的玉佩叮咚作响——那是一枚黑色的玉璧，自然的龟裂文，古拙的花纹集中于一个阳文隶书的“马”字。随着她眼中精光一动，黑雾便迅速地收拢回来，凝结在玉璧的表面。
画舫顺水缓缓飘动，四周一片死寂。船头忽然溅起一片水花，一只粗壮的手从水面上伸出来，死死地扒住了甲板。
是船夫。他掉入水中后，意识到了自己中了毒，情急之下，咬破了舌尖，拼命向上方游去，救了自己一命。
“这娘儿们……这娘儿们……”船夫眼冒金星，喘着粗气，感到强烈的恐惧。
女子也始料未及，后退了几步，但迅速镇定了下来。
“还活着么？”男人从舱中探出头来，略有好奇地看着渔夫。
船夫跪在船头，不敢出气。
“也罢。今天的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女子说。
男人抬起头，艰难地看了女子一眼，随即死命点头。
“明天来这里接我。不然，你懂的……”女子说完，便走下船，涉着浅水向稷下学宫走去。
不知过了多久，船夫猛然惊醒。他指着舱内，向女人干涩地喊道：“明天，明天几点？”
女子已经上了宫殿的台阶。她并未直接作答，只是回头远远地一笑，旋即走进了大门。
虽然隔着五六十米，但那笑容魅力不减，直摄心魄。
船夫怔怔地看着。
他开始明白为什么这个女子能将男人玩弄于鼓掌之间。

=傍晚时分，店家的生意引来了一个小高峰。正在我踌躇着要不要点菜时（毕竟钱不多），一群学生党鱼贯而入。
从他们脸上的表情可以看出，他们是高三毕业的学长。高三的高考一般比各自学校的期末考试要早，我们还在复习的时候他们早就考完了。如今，他们已然卸下重担，准备开怀吃一顿。
这群人之中我只认识一个人。其实不光是我，全校皆知他的鼎鼎大名。
他叫荆轲，绰号“大侠”。
他本不该是这届高三毕业的。准确地说，参加过两次高考。
据说，他参加第一次高考时，考第一门还剩5分钟的时候，两位老师公然走出考场，默许全体同学作弊。
这本是大家得利的事情，可荆轲偏偏不干，考试考完就向媒体和教育局举报。
这回篓子可捅大了。因为那个考场基本都是二十六中的学生，考点也设在二十六中，监考老师其中一名也是二十六中的老师。媒体报纸纷纷猜测，个中猫腻不言自明。
最后，教育局只能取消了那个考场所有学生的成绩，包括荆轲本人的。
然而媒体又为他鸣不平。几经波折，由始作俑者二十六中全权负责他的学费，供他复读一年。
然而，背叛了母校的人，谁都不待见的。他便如丧家之犬，在教育体制的边缘若即若离。
自从那时起，他开始有了“大侠”的绰号。大概是讽刺荆轲“义字当头”，把大家的未来都断送了。
也有人猜测这绰号是荆轲自封的，理由是别人叫他大侠时，无论带着多鄙夷的口气，他都毫不在乎。
来吃饭的大概是他们整个班的学生。看得出来，他虽然特立独行，但性情随和，并不夸张。
说实话，我挺佩服他这种勇气的。
虽然我不想和他在一个考场就是了。

我正漫无目的地想着。忽然那群学生中传来一阵欢呼。
“今天霍少生日，请客！请客！”
这时烧烤店的老板腆着肚子走了出来。客流高峰期他显然也在亲自下厨，油光满面，胸前汗水湿了一片，白色的围兜熏得灰一块黑一块的。
“你们几个人，在哪里摆一桌？”他一开口，声如洪钟，满脸的短胡子一动一动。
人群中排出一个笑意粲然的学生。“14人，在窗边。”
“霍少，”有人提醒道，“是15个，还有个荆轲。”
“哦哦。是15个。”霍少说道。
荆轲显然听到了这句话。他的笑容有些僵硬，不过依旧笑着。
整个班的人陆陆续续就坐。分到第三桌时，剩下的人走到了我的桌前。
我略感尴尬。
“同学，请问你点了菜没？”霍少笑着问。
我只能点点头起身，换到离厨房近的地方。
厨房有些吵，好在我本来就不是为了吃东西而来的。老板和店员进进出出，频频给窗边几桌送菜，忽略了我的存在。我也落得清闲，吃了几个便宜的小菜后，点了一瓶大号雪碧慢慢地喝着。
随人如此，我仍然有些烦躁。
岳家军的人，什么时候才到哪？

酒席过半，一个人拿着一个酒杯，走到了我的桌前坐下。
是荆轲。
“你是高二的学生吧。我在学校见过你。”他说。
“对。你就是荆轲大侠吗。”
他愣了一下，点点头。
“你们班聚？”我看向窗边的那几桌。他们点了几箱啤酒，现在喝得正欢，几个男生正高声喧哗，好像在说话，又好像在唱着什么。
荆轲笑笑，说，对。
我说：“你好像比他们要成熟一些。”
荆轲说：“或许吧，我酒量好。”
我说：“我认识一个老人，他整天把白酒当水喝。”
荆轲说：“这么厉害？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不是个酒鬼，就是个感情过剩的人。”
我想，大概是前者吧。
荆轲说：“酒是个好东西。人们高兴的时候，喝酒；人们不高兴的时候，也喝酒。酒代表了很多说不出的情感。”
我问，那你现在喝的是什么酒？
荆轲想了想，轻快地说：“交个朋友吧。如果你愿意，我们喝的就是交友酒。”
我忽觉得很有意思。
这个荆轲，的确是有点大侠的味道。
我斟满了雪碧，说：“是雪碧，不介意吧。”
荆轲说，没问题，反正我也是啤酒，度数不高的。

之后，我们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虽然只是不到半个小时，我和他已经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他班上的同学们似乎也忘记了荆轲的存在，三三两两去K歌打电玩去了，看来是通宵的节奏。
随着夜色渐渐深沉，店内的学生党渐渐离去，四周的气氛冷清下来。一个中年的女店员正拖着椅子扫着地。我拿起玻璃杯，一口一口抿着最后的半瓶雪碧。
“你好像在等人。”荆轲说。
我便不隐瞒，叹了口气，说：“对的，还没到呢。”
我想了想，又说：“你如果有事情，就先走吧。”
荆轲本想再坐一会儿，但看到我不很留，便道：“那以后见了。”
看到他的背影，我突发奇想，叫道：“大侠！”
荆轲“嗯？”了一声，回过头来。
我学着武侠小说里的样子抱拳道：“后会有期！”
荆轲会心一笑，慢慢走出了烧烤店。

第四章
时值初夏，荆轲走到门口时，一阵穿堂风吹来。
本是很惬意的风，荆轲却觉得有些寒冷。
夜色中，一个人在店门口站着。
那个人并不高，也不矮，胖瘦均匀，猛地瞧一眼长相，似乎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可是在那个人淡淡地看着荆轲的时候，荆轲感到一股强烈的违和感。
那感觉，不像是与人对视。
倒像是和一头巨狼。
“吱呀——”店边的老乞丐忽然开始拉他的胡琴。声音凄厉，把两个人都吓了一跳。
荆轲猛然惊醒。再去看那个人时，却找不到那样犀利的目光了。
老乞丐的胡琴继续“咿咿呀呀”地拉着，刺激着过往行人的听觉神经。荆轲有些受不了，从兜里掏出一枚硬币，弯下腰放在老乞丐膝前的广口瓷杯里。
硬币发出“叮”的一声，琴声骤然停止。
那一刹那，荆轲抬起头看着店内坐着的韩信，有些莫名的怅然。
那个人走进店后，向里屋说道：“樊老板。”
老板从里屋出来，看到那个人，连忙说：“哦，原来是独孤公子，有情有请！”
老板身旁的桌子上，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算是少年么，还是青年）正在独自一人喝着饮料。
少年抬起头，看着独孤，忽然视线一偏，看着独孤身边的忠狼。
独孤不禁有些讶异。忠狼平时将气息隐藏得极好，虽然这几天尾随在自己身边，但一般人很难发现他的存在。
忠狼看到自己被发现了，便不再隐藏气息，上前问道：“是韩信么？”
韩信说：“是。”他看着忠狼，稍稍警惕地说：“岳家军果然是卧虎藏龙啊。”
樊老板说：“诶？你就是韩信？哎呀，早知道就好好招待你了。我看你在门前只吃了几个小菜，还觉得奇怪呢！”
韩信说：“我不是不饿，只是没钱……”
樊老板说：“我请客。”说完，朝里屋喊了一声，在韩信身边坐下。

正是长身体的年龄，韩信不停着扒着饭，不是抬起头来看一眼独孤、忠狼和樊老板。
“其实，我们之中，只有忠狼是岳家军的。”独孤解释道。
忠狼便是那个气息隐藏极深的人。
韩信问：“给我发短信的就是你吗？”
忠狼点点头。
韩信又问：“其余两位是？”
樊老板说：“我叫樊哙，是这家烧烤店的老板。以后你来我这里，我给你半价。”
独孤说：“我是独孤永业，和忠狼是老乡。”
他虽然这么说，但韩信心里总觉得独孤和忠狼更像是主仆关系。
韩信问道：“你们三个人之间怎么会相互认识？”
三人相视而笑。
樊哙说：“我们都是赤棋的势力。忠狼是岳家军的人，我和独孤公子是赤棋棋子。”
韩信问：“赤棋是什么？”
樊哙笑得更夸张了。
韩信说：“你笑什么？”
忠狼怨念道：“张仪这老匹夫，招了人才，却不告诉他要做什么事。”
这么一想，韩信发觉自己的确不知道要做什么。
但是，眼下还有一个呼之欲出的问题。
韩信问道：“张仪是谁？”
樊哙十分滑稽地右手拿起玻璃杯，放在嘴边似有似无地抿了一口，随后笑眯眯地看着韩信。
原来是那个老头！
韩信忍俊不禁。
“张仪……张仪他后来怎么样了？”韩信想了想，便又问，“还有，为什么他能够……空间跳跃？”他想起招聘时那个诡异的小房间，却实在想不好怎么说这个诡异的现象，只能用“空间跳跃”概括。
“准确地说，他的能力是‘时空扭曲’。”独孤说，“他可以将仁辉市任意房间的门相互连在一起，并且任意调整两地的时刻。”
“这……是魔法么？”我有点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