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壹
要从天宫去东海一趟其实和人界里从一个国到另一个国差不多，需要证明和检查等等。也就是因为这些所以解雨臣和吴邪这俩娃都到弱冠了也没去过人界一趟。
毕竟得不到的才越显珍贵，所以吴邪对人界的向往是一天一天加深。
其实没有秀秀这么一件事，解雨臣猜张起灵也是迟早会带吴邪去人间玩的。如果吴邪对人间的执念太深是会成心魔的。以张起灵把吴邪当个宝的心态可能会让吴邪生出心魔来？
关于张起灵对吴邪的心思解雨臣看得明明白白的。如果将来张起灵对吴邪无害且吴邪也是真心愿意和张起灵在一起，他也不会管什么。但现在吴邪到底是应着自己的名字——天真无邪，实在让人省不下心。在没有完完全全确定张起灵对吴邪甚至是对自己益害与否，解雨臣还要当一会儿“棒打鸳鸯”的“棒”。
本来出天宫的时候解雨臣还在考虑要不要和天帝请示一下——毕竟是亲爹，不请示一下说不过去——但是霍秀秀冒了句“早就和天帝大人打好招呼了小花哥哥你就放心吧”，于是他就把在坐在龙椅上的天帝给丢脑后去了。
他们在商量这件事的时候黑瞎子也蹦跶出来说要去，美名其曰答应了张起灵要保护吴邪。解雨臣想一想也答应了，自己不可能时时刻刻看着吴邪，有个黑瞎子看着稍微放心一点——不管怎么说黑瞎子都是张起灵找来的人，张起灵现在应该没有放弃吴邪的想法。
但尔后在东海一行时，解雨臣无比后悔自己那时为什么要让这个人跟去……
后来会怎么样解雨臣是一无所知的，他现在在自己房间里收拾行李。东西不多，几件长衫，几本书籍，拿个乾坤袋一放就行。比较让他纠结的是另一件物品。
那是一块平安扣，也是他母亲的遗物之一。
这平安扣是天帝赏给母亲为数不多的物品，母亲死后就留给他了。平时他都是挂在身上的，只是今个要出远门……他实在有些犹豫。
解雨臣知道去东海不会有太大问题，霍仙姑当年在那活下来的九个人之中能耐不算最大的，仅仅比齐铁嘴高那么一线，更何况真打起来指不定谁赢。再说了，他敢去齐铁嘴前面晃一遭自然就不会惧了那霍仙姑。
但多多少少是心里有些忐忑。齐铁嘴仅仅是见一面，这去东海却说不准住上几天。万一吴邪起兴致要住上个十年百年的，时间一长总是会增加几率的。
考虑再三解雨臣还是小心翼翼地把平安扣挂在了腰间，用长袍遮好。希望一路顺利吧。
今天天气着实是不错的（虽然天宫日日天气一样），出远门正好。
解雨臣背着手悠闲跟在蹦蹦跳跳的霍秀秀后面，后边跟的是吴邪。而黑瞎子正努力和他套近乎。解雨臣心情也算好，随便应了黑瞎子，转过头就和吴邪聊起来了。
黑瞎子看着和吴邪聊得颇欢却和自己没什么可聊的解雨臣，心想莫非这是代购？
这是二人头一回出天宫。守天门的天将也没难为，显然早已打理好，还祝他们一路顺风。吴邪兴奋地回一句守门辛苦了，吓得天将们没回一句为人民服务……
吴邪，你是前任战神之子呀，和小小的天将们说话会让他们压力很大的……
出了天门就是一片茫茫云海。这会儿正是傍晚，晚霞极为美丽，让解雨臣和吴邪这没见过世面的都感叹了一番。
黑瞎子笑道等到了东海时，晚上看星星会更漂亮。
吴邪一听眼里顿时亮晶晶，解雨臣倒是诧异看了一眼黑瞎子。这人去过东海？
霍秀秀没听他们聊天，在衣袖里掏了半天掏出个小舟，抛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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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未完，母上不让打了QAQ嘤嘤嘤嘤嘤嘤I

吴邪一见便两眼放光：“这个是传说中的空间神器？！”
所有人都头带黑线看着吴邪。你以为神器是烂大街的玩意吗？随手就能掏出一个东海岂不是要称霸三界了？！
霍秀秀解释：“这只是一个普通的的代步仙器。不过因为是我们东海产的所以有水陆空三用。不算多稀罕的玩意，但是用来赶路十分便捷。小邪哥哥你平时在天宫用不太上所以没见过。喜欢的话到了东海我做主送你一个。小花哥哥你要吗？”
解雨臣摇摇头。他又不是和吴邪一样对任何事物充满一颗强大的好奇心。这玩意要了还得承秀秀一个人情，能算了还是算了。倒是吴邪拼命点头，生怕霍秀秀反悔。
黑瞎子站在一旁无所事事。他也看出他融不进这发小三人组里。霍秀秀压根就没放他进眼，解雨臣也懒得管他，吴邪那个缺心眼的让一件小小代步仙器就迷了眼了。换作别人兴许是有几分不满，但黑瞎子却完全不在意。一是那种小玩意他实在看不上，他兜里有比这个更好的呢；二是和几个小他几千岁的人斗气有什么意思？传出去还毁他名声——咳咳，虽然他也没有什么好名声。再者为了他的小美人，他也得忍了！
黑瞎子此人有时也十分固执，看上的非得要到手，不然誓不罢休。这一点是好是坏还需要他以后用漫长岁月去体验了……
这边发小三人组目光灼灼地盯着代步仙器——准确的说只有吴邪一人。只见霍秀秀捏了个诀那小舟就变大了，看上去能装五六个人。
吴邪第一个兴奋上前，想要爱不释手一番，却脚都没迈就被解雨臣拉了回来，不解望向后者。
解雨臣哼哼一句：“那丫头的东西你都敢乱碰？忘了以前怎么吃的亏了？”
霍秀秀则大喊冤枉：“我不就戏弄过你们一回吗，后面哪次不是给火眼如炬的解雨臣大人直接看穿了？别以第一印象评判人！”
吴邪忧伤地看了一眼霍秀秀：“这丫头，缺水过久连自己不是人都忘了。”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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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贰
据目前的情况来说，解雨臣最感兴趣的应该是东海。到底是要去的地方，总归是要关心一点的。其他比较有可能的就是人界人鱼族之类的次要信息。
搭讪也是要对症下药的。黑瞎子看着对着窗外发呆的解雨臣，凑上去：“发呆？”
解雨臣回过神看了一眼黑瞎子。估计这人是上了舟闲得慌来找他搭话。也正好，反正他也想了解一些现在的人界。
黑瞎子见解雨臣看他了，稍稍有点兴奋：“你对东海了解多少？”
解雨臣沉默半天，答：“那里有水。”
“……”
这个从字面看就知道了吧！
“东海也不算完全是水，也有岛屿的。岛屿上的人自称东海人，每年还给海神——人鱼族供奉。”不等解雨臣反应过来，黑瞎子先说开，“前面那个小丫头就是人鱼族的。人鱼族能变出双腿的人鱼都属于血统很纯的了。不过人鱼天性怕火喜水，所以不管血统多纯的人鱼都是厌恶火的。”
“……”解雨臣更加沉默了。他有说过东海完全是水吗？他说的明明是“那里有水”！最重要的是，作为一条人鱼的玩伴之一，那条人鱼难道不会给他介绍东海吗？这个人完全就是神经病，鉴定完毕。
黑瞎子不知解雨臣给他的定义，却也看出他对这些不感兴趣。脑筋一转就知道自己闹了个笑话。他咳嗽两声试图挽救：“你和吴邪从小生活在天宫，对外界定是不了解的，有什么想知道的可以问我。”
冤大头，不利用太吃亏了。解雨臣算计着，却也不马上说，偏是冷了半天场才扔出轻飘飘二字：“人界。”
他需要知道现在的人界和他所了解的有什么不同。说不定以后用得上。
黑瞎子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解雨臣：“你想了解哪方面。”
“任何方面。”
黑瞎子往后靠了靠，嘴角挑起看着解雨臣——这样看起来似乎还是挺邪的，意外的有魅力。用一句在天界都老掉牙的台词——感到心跳漏了一拍。
“人界现在分三大国——陈，周，方。四周分散的还有无数小国，不能与大国一提。但基本上国名就是皇族姓。”他顿了顿，“据我所知，这些皇族有一些可能是上古遗存下的人类。”
“上古只有九个人活了下来。”
“娶妻生子总是会有的，更何况当初创世神还留了一件什么神器给人族……叫什么来着？”他笑语。
解雨臣捏紧腰间那枚平安扣：“荒澜。”
“没错，就是荒澜。看来你基本功还不错，现在很多新生仙都不知道有荒澜这件神器，更为世人所知的是十大神器。不过，有时候神器这种东西还是不要太著名，对不对？”
解雨臣低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继续。”
“这些国家分布在人界中原一带。西部太荒凉，虽有人却也罕见。东边是东海，也有一些小村落。南边我没去过，不过据说那边有个很奇特的国家——”他故意拉长了语调，停歇片刻又道，“那个国家，以女人为尊，号瑶，皇族姓未知。”
“是很奇特。”解雨臣惊异了一下，又问，“那北边呢？”
“北边很冷，人也不多，但是都很好战。那里没有国家，只有部落。在那里的领土意识比其他地方都要强。我小时候去那玩，差点被抓住喂狼。”
解雨臣眼中闪过一丝羡慕。虽然他的童年除去勾心斗角外都很平安，但是他更羡慕那种自由自在的生活，即使有危险。
但是没人会嫌命短，在拥有自由的同时他也希望活得久一些。
定了定神，他开口问：“还有呢？”
“没了。”黑瞎子飞快道，“没了——这些，不就是你所需要的？
不知道为什么， 看着黑瞎子常挂着的笑，解雨臣却感到一阵寒。
这个人，可以把自己了解的太透彻。
必须远离，不然太危险了。
到东海时的确是晚上。夜空的星星很漂亮，像镶钻的深色天鹅绒布。即便是解雨臣也要赞一声。
在舟上的时候他一直抱着“远离黑瞎子”的心态和黑瞎子聊天，但聊着聊着就把这个想法忘到脑后了——没关系，现在他想起来了。利用完就丢，解雨臣没有一丝心里负罪感。
倒是后来秀秀和吴邪打起来了，小舟在空中七拐八扭的，没有掉下去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到了海边霍秀秀就欢脱了，立刻跑向大海——中间被石头绊了一下差点摔一跤，但是她一直都在辩解那是天暗没看清路。
等解雨臣他们到海边的时候正好看见那丫头从水中跳出。沾了水的青丝随着强有力的跳跃甩在空中，呈分散状。借着月光可以看清秀秀手上的鱼鳍与下半身修长有力的银色鱼尾。
人鱼捕猎的方式除了用可以随意调整长短的坚硬指甲穿透猎物心脏外，就是利用鱼尾甩出强有力的一击。通常这一击足够杀死一只中等体型的鲨鱼。
——人鱼在岸上算不了什么，但在海中，她们是优秀的猎手。
秀秀很满足回到大海的感觉——不过相信我，几个月之后她又会吵着要去岸上玩——她向岸上等待着她的解雨臣等人挥了挥手手，示意他们下水来。不过很可惜，没得到任何回应。
怎么回事？她疑惑游过去，却得到解雨臣的一个弹指。
解雨臣没好气看着这丫头：“避水珠都不给我们就叫我们下水？你是盼着我们淹死？”
秀秀不好意思吐吐舌头，掏出几颗类似珍珠的玩意抛给解雨臣。与珍珠唯一的区别，就是这几颗珠子是透明的，在月光的照耀下散发出柔和的光。
“把避水珠贴近额头，它会自己融进去。这么大的足够你们到皇宫了。皇宫里面是没有水的。”秀秀解释道。
二仙一魔照做，果然避水珠融进了额头，感觉挺清凉的。
吴邪摸摸额头，问：“怎么确定这个用完了？”
秀秀趴在礁石上甩甩尾巴，答：“我们人鱼族有秘法感知。放心吧，不会让你淹死在这里的。”
即使是这样，进了大海生命还是如同受到了控制。
解雨臣不着痕迹地摸了摸腰间的平安扣——就像他母亲当年每日抚摸一样。这让他感到安心。
吴邪是第一个进入海中的，没有大喊大叫，也没有挣扎不停的水花。解雨臣紧跟其后进入。黑瞎子最后。
进入海中的那一瞬间感觉很神奇，避水珠将他们周围的海水排开，形成一个防护罩一样的球体。
吴邪笑说他们就像海中大一点的气泡。
解雨臣没理他。他用手试着触碰被隔开的海水——他成功了。看来这个球体能排开海水却不能阻止他触碰海水。
“秀秀，这个玩意，有防御性吗？”解雨臣问。
霍秀秀游到他们前面，笑嘻嘻地说：“肯定有啦，东海出品不会坑你的哟。好了现在跟我来吧，我们去皇宫。”
解雨臣跟着霍秀秀向前行去。
看着五彩斑斓的海中景色，他眼中闪过一丝不可捉摸的光。
——以前，避水珠并没有防御功效的。
——世事，在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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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就快到三万字了……呼，我的目标是十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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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文☆
这章小哥要回归了哈哈哈哈可惜吴邪被拐到东海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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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叁
解雨臣他们这一路水下之行倒是颇为安稳，不过在这东海也的确无几人敢试人鱼族锋芒就是了。
虽然外面套了个隔开水的气泡，但是行动倒是一点也没受阻。感觉就像用驭云术一样。
到达时吴邪被东海人鱼族散发出来的暴发户气质其中又掺杂一些优雅的皇宫震惊了——以水晶铸造的皇宫远远看去便是与深蓝色的海水融为一体，发出点点荧光，屋檐上点缀的是一连串的珍珠，最顶上则是一颗最大的、最圆润的，似乎是有两个巴掌那么大，颇为罕见。
这仅仅是刚入城门时的远观。
近观的时候他们就没有一开始那么大惊小怪了——事实上只有吴邪一个人在大惊小怪而已。
解雨臣是颇为淡定的，虽然天宫并没有如此奢华的景致，但是一直朝着喜怒不形于色的方向努力的解雨臣自然不会有太多表情。至于黑瞎子，魔界有比这更夸张，他不需要惊讶。
而作为从小和吴邪斗嘴斗到大的霍秀秀自然不会忘记毒舌一番：“小邪哥哥，你就是呆在天宫里呆太多久了所以现在才会和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看看，人都傻了。”
吴邪好奇：“刘姥姥是谁？”
霍秀秀语塞，她倒是忘了吴邪是不知道刘姥姥是谁的，那这自己的“冷嘲热讽”完全没有派上用场呀！她甩甩尾巴，答：“人间小说里的一个人物，到了繁华的地方就看傻眼了。”
吴邪顿时来了兴致：“人间的小说？很好看吗？”
解雨臣听着也有点感兴趣了。人间的小说他和吴邪听他娘说过，据说里面有很多神奇的故事，他娘给他们讲的那些事有不少就是从小说里头看来的。只是天界的仙都是对人间的东西不屑一顾，以至于在人间人手可一本的小说他们是见也没有见过面。
黑瞎子低笑一声，凑近解雨臣道：“那种小玩意就跟史书一样，但是比史书有趣些罢了。你若感兴趣我这有。”
解雨臣悠悠看黑瞎子一眼，什么也没说。虽然心里头羡慕与想要的念头占了半，但是到底还是给压了下去。这人和他非亲非故，中间勉强个吴邪算连接的，那也是少得近乎没有的关系。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离得远些才好。
再说了，他之所以感兴趣一是因为那是人界的东西，二是自己母亲曾经极其喜爱看。如果能得到一本烧给母亲，也算是他尽尽孝心了。
黑瞎子见解雨臣没理他，心知这人对自己防备居多。即使自己给他送了场烟花讲了点人间趣事，可这也不过是自己举手之劳。他可不像解雨臣他们这种基本上一辈子都甭想出几次天宫的小仙，他是能在仙人魔三界自由往来的——虽然他现在已经不去魔界了，但也算得上。他清楚的，解雨臣这么精明的人自然也是清楚的。一开始被感动是必然，但感动过后估计来的更深的是防备。一个可以自由往来人仙两界的人是什么来头？如果不是黑瞎子身上还顶着个“张起灵请来的”的标签，解雨臣定是早就处心积虑灭掉黑瞎子了。但即便如此，解雨臣也没有放下自己的防备。换做吴邪怕是早就掏心掏肺了。
他的小美人，怎么就这么难搞定呢？
恩，也亏得解雨臣难搞定，不然现在哪有他什么事。
霍秀秀还在和吴邪嬉笑打闹，，一张小脸上倒是多出几分俏意，却突然收敛了神色。吴邪正讶异，被解雨臣拉了一下，才后知后觉发现已到了皇宫前。而霍秀秀，约莫是恢复了平时在皇宫里的模样吧。
守卫——都是刺豚，全身看起来挺扎人的——看见霍秀秀立马放行了。吴邪还想多看两眼奇怪的守卫，解雨臣却赶紧把这丢人孩子拉走了。
进了皇宫走了一段路，确定是没人了，解雨臣才开口调笑道：“看来你平时在这里过得也不是特别舒服呀。”
霍秀秀揉揉脸：“别提了，那些家伙烦的死。你别看外面的只是最低等的守卫，但指不定就是哪一脉的暗线呢。我要是做出了什么出轨的举动，他们保准立马就报告到自己主子那里去。哼，不就是眼馋东海王那个位置嘛。为了应付那些人还要我整天冷着张脸，面部神经都快冻坏了好不好！”
吴邪乐了：“看来我们受苦的时候你也不好过。”
霍秀秀瞪他一眼：“别幸灾乐祸！”
解雨臣也笑道：“我也有小邪的这种感受呀。”
“你们两个合起伙儿欺负我！”霍秀秀扭头，一甩尾加快速度。
三人见状立刻跟上去。秀秀还是有点分寸的，知道照顾吴邪，所以速度也算不得太快。
女儿家的小性子呀。解雨臣暗自摇摇头。
之后的事情就没什么新奇劲了。秀秀简单给三人分了客房，一人一间，挨着边的，然后就匆匆离开了，听说是她奶奶叫她。吴邪还挺像见见上任东海王同时也是上古活下来的上仙之一——霍仙姑的，后来听解雨臣劝，早见晚见一个样，还不如养精蓄锐让上仙对自己印象好点，这才作罢。
进了房之后三人就隔开了。
吴邪那边估计是倒头就睡吧。解雨臣把玩着手上的平安扣如是想。
明天肯定是要见霍仙姑的，就算明天不见宴会上也得见，躲不过去的。
不过没关系，连精于算卦的齐铁嘴都看不出他身上的蹊跷，霍仙姑能看出？要是是排个前三的兴许他真会掂量掂量，但是排第七的他心里有底。
他郑重将平安扣放到心口，闭上眼睛，像是祈祷一般静默了两三秒。
再睁开眼时，那双精明的凤眼里是波澜不惊。
这样，会有母亲在他身边、令他无所畏惧的感觉。
仙魔战场。
魔界军队正在一波一波退去，马上就要到仙魔战场关闭时间了。他们若想到天界去攻城掠地，只能等待下一次开启时间。
张起灵遥望魔界，收刀回鞘。
结束了。他的嘴角淡淡扬起一抹笑意，转瞬即逝。
可以回去看吴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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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主要是霍秀秀的回忆，但是有近3000个字哟。一不小心打得特别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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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肆
霍秀秀在进入碧蓝色大殿的之前心里还有点惴惴。这次她执意将吴邪和解雨臣带到东海来也是顶住了颇大压力。虽然她是下一任东海王的继承人之一，但毕竟是有一个“之一”存在的。
她是最好的没错，但是不代表就一定会是她。
相信对那些族系来说，最好的东海王是可以被控制同时又不缺自己的魄力者。呸！哪有那么好的人给他们啊！
但是她没办法放弃这两个人。
霍秀秀至今都记得很清楚当初是如何遇见吴邪和解雨臣的。那时候她才刚刚可以幻化出双腿，外表看起来不过是个三四岁的小娃娃。当然，那时候这两个人看起来也就只是比她成熟那么一点点罢了。
三人之中，吴邪最大，解雨臣其次，她是最小的。
那天她奶奶受到天宫邀请，于是把她也带去见见世面。大人们的事情霍秀秀一点兴趣也没有，天帝就建议她去和自己的儿子相处相处……啊，那个时候解雨臣还是很受宠的。
奶奶也没有反对，她就被带到了一个很大很大的林子里。那是解雨臣现在住的地方。以前可大了，怎么看也看不到尽头呀，哪像现在，起码缩水了五分之四。对于那样一个林子，霍秀秀还是有点怕的。她见过珊瑚林，海藻林，就是没有见过海棠林。
霍秀秀想回去，但是回去也没有什么好玩的。天宫和东海一样，都闷死了。本来东海有很多好玩的，可是大人们从来都不让她去玩。她有一次眼巴巴地看着皇宫外的小孩拿着珊瑚枝去逗小鱼，手上还拿着海藻团——恩，那是她从小就很想吃的一种民间小吃，可是那些大人说有损身份不许她吃——小鱼就一直围着海藻团转，看起来笨笨的，好有趣。
她也很想玩，可是她不行。大家都说她是东海的小公主，以后是要当东海王的，还要去娶王夫延续东海王这一脉。大家都说她以后会变得很厉害很厉害，跺一跺脚三界都要抖一抖。
可是她还没有脚，还不知道怎么跺。再说了，她也不想跺脚让三界抖起来，那不是要让三界崩塌吗。她只想和那些小孩一起拿着比珍珠比水晶丑很多的、珊瑚林最外层的普通的珊瑚枝去逗小鱼，手上拿着一个香喷喷的海藻团，掰开来也许还会有好吃的糖丸——听说有的海藻团里面还有鱼籽，那个也很好吃。逗够了小鱼，就把珊瑚枝藏起来，大家坐在一起吃海藻团，比比谁的海藻团做得最好吃。水里光线开始变暗的时候就一起回家，进门之前还不忘约好明天的出门时间。恩，也许晚饭不是三文鱼不是金枪鱼，甚至只是普普通通的海藻面也很好吃。她不介意的，从来就没有介意过——因为她从来就没有得到过。
如果有一天她做了东海王，她就要把那座囚禁了她这么多年的皇宫拆掉，然后坐在海藻林中去吃海藻团，看着各色的小鱼从眼前游过，而不是远远绕开她。左手拿一个海藻团，右手也拿一个，一个是糖丸的，一个是鱼籽的，两个换着吃。霍秀秀一直这么梦想着。
梦想永远只是梦想。到现在，她依旧念念不忘这个愿望。但是如果有一天她真的做了东海王，她是无法这么做的。
霍秀秀记得自己在海棠林外面站了很久很久，探头探脑就是不进去。后来是莫名被什么推了一把才踉跄地进去了。奇怪的是，一进去后本该走很远才到的中心位置，却立刻展现在眼前。后来她才知道，这是个小法术，叫做“移花接木”，解雨臣设的。
那时候她傻傻愣住了。很漂亮呢，漫天的海棠花瓣飞舞在空中，洋洋洒洒，似是蹁跹不断的舞蝶，旋转，飞升，降落。而那中间，立着一个向她微笑的女子。那个女子容貌也仅仅称得上是美丽，比起东海一族差得远了。但是她很恬静，很温柔，却又不失贞烈。一双秋水剪瞳里满满是笑意，看着小小的霍秀秀。
边上跑来一个粉裳孩子，看起来不过四五岁大，眉目却更是精致。也是奇怪，明明孩子与女子是相似的面容，那孩子却偏偏要比女子美上许多，即便是霍秀秀也要自叹输人一筹。而那粉裳孩子后边，还跟着一个白衣的孩子，看起来比粉裳孩子大不了多少。
粉白二色都是极为衬这景的，霍秀秀险些以为他们要是这海棠林中的海棠仙了。
不管以后她觉得这个想法是有多傻，但的确是无法否认那一时的惊艳。
这便是初遇了。那时解雨臣还笑她傻，她脸一红就跟着这人吵了起来，吴邪乐呵看热闹，后来也被解雨臣几句话拉下了水，三个小孩吵吵闹闹，解母在一边微笑地看着他们……
那次在天宫住了一个月，三个小孩混熟得很快。三个人一起爬树，摘花，抓鱼……出了事就丢给解雨臣那倒霉的天帝爹处理后事，累了就去海棠林躺在草地上，解母会酿好喝的海棠酒，然后三个孩子就一起睡着，再由解母一个个抱去床上……
霍秀秀那时候一度忘记了自己要拿着珊瑚枝逗小鱼、吃海藻团的愿望，只一心觉得要是能这样下去也是不错的。
她所恋恋不舍的，大概就是这种美好吧。
解母的手是非常巧的，嗓子也是一等一的好。在不乱跑的日子里，三个小孩就会一起坐在做衣服的解母身边，听解母唱戏。但大多时候是要求讲一讲人间的事。这时候霍秀秀最为欢喜，因为她懂得人间的事情是最多的，解母讲的时候她就会插上一两句嘴，比如“已经不是这样子了……”“那朝代已经换了……”。吴邪是会极为崇拜地看着她的，解雨臣却会瞪她一眼斥她不许再说。解母的话呢，那时候，通常是会答一句“哦，原来已经变成这样了啊……”。
她那时候怎么就那么傻呢，一点也没有看出解母眼中的落寞，也没有看出解雨臣训斥背后是对母亲深深的爱及同情。
但是即使是这样，解母也从来没有怪罪她，还给她做了许多件好看的衣裳。后来那些衣裳大部分都还给解雨臣作为解母的遗物了，但是她偷偷留下了一两件最漂亮，也是当时她最爱穿的。给她留个念想吧，她是真的很喜欢温柔又手巧的解母啊。
到很后来，解雨臣十三那年，她正在练箜篌——这是她到十岁的时候选择的乐器。她不会用歌声魅惑，所以规定到了十岁她就必须选择一种乐器作魅惑之音——老师说了她要把那首曲子练上一千遍才可以休息，她不敢违背。但是她很期待，因为练完她就可以去天宫了。她决定把水琴也带去，给解母奏一首歌。
只是弹完再去的时候，她就已经错过了。
那是她迄今第一次如此期待为一个人演奏，但是那个恬静而又手巧的人已经合上了她温柔的秋水瞳，葬在大片大片的海棠花瓣下了。
霍秀秀迷茫地看向了解雨臣，那个十三岁失母的少年。少年沉默地站着，也许靠近后会发现那一双眸子近血红也说不定。
霍秀秀突然觉得，那些人会后悔的，一定是会要后悔的。他们激怒了眼前的少年，夺走了这海棠林中最美好的存在。
怎么不是要后悔的呢？至少那些人已经得罪了未来的东海王……没错，她是未来的东海王，她是东海王的。没有人可以比过她，那个位置她是要坐上去的。
那时候，她要恭恭敬敬地敬解母一杯酒，在处理了那些暗手之后。、
少女的愿望很遥远，很是很急迫。她放下了一开始朦胧的美好梦想，真正接受了世界的残酷。
霍秀秀昂首，银色的鱼尾一摆，变成了修长的双腿，走进了碧蓝色的大殿。光线很柔和，让她想到当初那个温柔的人。
而她的奶奶，正坐在最高的位置上，边上是她的姑姑，也是这一任东海王。
霍秀秀有礼地微笑着，笑容无可挑剔。
看吧，她也会坐在那个位置上的，很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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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沉痛的消息……这周大概是更不了了……现在我才开个头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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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捌
虽说这次逛集市因为小偷是有一点不愉快，但这影响不了众人的好心情。今天可是好日子。
秀秀作为东道主表示了歉意，然后带着一行人找家小店休息休息，准备吃些东西。
但是有一个很大的问题……
“你不知道怎么点菜吗？”解雨臣神色怪异地看着霍秀秀。
后者委屈状：“我以前没出过几次皇宫，就算出来了奶奶也不可能让我到这种地方来。所以我不知道很正常！”
解雨臣看向吴邪，看着发小一头雾水的样子就知道对方不可能突然无师自通了。而他自己……啧啧。他只好把目光投向了似乎是唯一一个会的人——黑瞎子。
黑瞎子接到解雨臣三人投来的目光，骤然觉得自己压力颇大啊。他开口：“我只在人界的酒楼吃过饭，但我不太清楚东海……”
起码是个有经验的！比像解雨臣霍秀秀吴邪这种自小就没去过多少地方的孩子好得多！秀秀在东海是天天锦衣玉食的，而解雨臣和吴邪……要知道天界有一种丹药叫做辟谷丹，不好吃但是能顶好几年的饭呀。
所以黑瞎子肩负着三个小孩的信任与期望光荣上阵，成功叫来了小二，并且成功点了一大堆菜肴，听得仨小孩一愣一愣的。
“我头一次知道原来有人能够记那么一大堆菜名，特别是在报菜名的人语速极为快的情况下。”解雨臣语。
“这样子很麻烦啊，也许他们可以改进一下弄成菜品影像让客人自主选择……恩，我回去研究研究。”吴邪语。
“小二等等！再给我加个海藻团子！每种味道来四份！”霍秀秀语。
黑瞎子笑笑。一群没常识的小孩，如果没有身份赫赫的大人在上头保护着，真不知道这群小孩怎么办。不过也就是因为有那些大人，所以这些小孩才会一点常识都没有吧。
其实他一开始就清楚东海酒楼和人间的不会有大区别。毕竟东海还是属于人界的，不像魔界、天界，和人界还有一个空间距离。
话不说满，总归是个心眼。万一出了丑，这也是个后路。
毕竟都活了这么久了，傻子也得学会点东西好活下去。解雨臣才二十就精得跟个小狐狸样的，他可比解雨臣大了几倍呢。现在解雨臣斗不过他，是缺了那份经验。等解雨臣的经验赶上了，这玩心眼的事他就不一定比得上了。
所以才要趁早拿下这小美人，不然等他一身圆滑世故大成，就再也近不得身了。
这顿饭最满意的人绝对是霍秀秀，她终于吃到了她念念不忘的海藻团子——老实说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吃，但还是让她颇为满意的。
——总归是童年最美好的幻想之一啊！过分抬高到底是有一点的。
“秀秀，不是我提醒你，你再这么吃下去你就会变成一条胖人鱼了。到时候游都游不动，说不定还得沉到海底去，连石头都不用抱！”解雨臣调侃。
“闭嘴！没你事！”霍秀秀狠狠瞪过去，“我们人鱼族的消化能力好得很！”
“小花也是关心你，”吴邪“一本正经”道，“要不我帮你研究个减肥符？不愁你将来嫁不出去啊！”
“闭嘴闭嘴！你们不准再拿我打趣！”霍秀秀怒了——没有哪个女孩会大方到在别人说自己胖甚至嫁不出去的时候还一副好脾气的模样，更何况人鱼族的基因里还有暴躁因子呢！
眼见这边这丫头真的怒了，解雨臣挑挑眉。他有的是法子对付这丫头。白皙的食指指向秀秀后边：“你加的餐来了。”
听闻此言霍秀秀立刻无视刚刚拿她打趣的发小二人组，眼睛放光看向小二端来的不知道第几盘菜。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东海皇宫连顿饭都不给吃呢！
解雨臣等人打趣霍秀秀是真的有原因啊——这桌上的空盘子有一半都是那丫头扫掉的！而且刚刚小二来回七八次都是为了这丫头加的菜。
真亏得东海够富，不然一定要被吃穷来……也不知道将来哪个人要和这丫头共度下半生，会不会被这食量吓死？
霍秀秀手上拿着一个牡蛎，不屑地道：“你们懂什么！如果今天不赶紧吃，我明天铁定要饿死来！别以为我奶奶寿宴上就有好多好吃的，事实就是大家都顾着面子动也不动筷子！”
“为什么都不动筷子？”吴邪好奇问。
“满大厅的人都在优雅端坐，就你一个人发出吃东西的声音，不丢人？”一盘牡蛎又被解决了。
“你今天吃的明天不会消化完？刚刚是谁说人鱼的消化系统好得很？”解雨臣对这类问题更感兴趣。
“这是我们人鱼族的本事。”秀秀开始进军下一盘生鱼片，“一次性进食大量，然后慢慢贮存消化。听我奶奶说这是因为上古的时候海上风暴多，人鱼少不了要潜入几千米几万米甚至更深的地方去躲强敌和风暴，有时候一躲就躲上十天半个月的，长一点躲上几年的都有。而深海的食物大多又很难获取，一不小心就会送了命。所以才进化出了这样的能力。不得不说，这本领对付这种宴会还是蛮管用的。”她的吃相也还算优雅，没有狼吞虎咽，速度确实非常快，一下子又解决了那盘生鱼片，正嚼着嘴里的冰渣。
“你确定不需要看看你带的钱够不够？”解雨臣友情提醒。
“没事，我带了一颗上好的珍珠，够了。”霍秀秀满不在意。
“珍珠最好不要用，”本一直笑着看着群小孩互斗嘴的黑瞎子突然开口，“太容易暴露你是皇宫里来的了，最好还是用普通货币。”
“要紧吗？”霍秀秀奇怪。
解雨臣隐约也感觉到一丝不妥，见黑瞎子如此说也附和：“现在东海鱼龙混杂，小心一点还是好。”
见解雨臣都如此说了，霍秀秀也不再说什么，不乐意地点点头，翻出荷包来点算自己带的钱是否够。
虽然霍秀秀也算个小人精，但明显还是太信任自家东海了。在她眼中，东海是她家，更迟早要归她管的，除了皇宫里的勾心斗角和一些禁地，其他地方都是极为安全的。到底是养在深宫里的公主，顶多知道一些小偷小摸的事情，并不知道在她最为依赖的东海当中，有许多即便是她奶奶也要当心的事。
解雨臣也没有出声提醒。霍秀秀既然迟早是要接替东海王的人，那么总有一天会知道这东海从来不简单。不管谁来点破，都不应该是一个“外人”。
霍秀秀招来小二结了账。幸好钱够……但是想到自己的荷包一下支出那么多，霍秀秀多多少少也有一点郁闷。
四人起身离开。黑瞎子走过解雨臣身边时很清楚地听到了那小美人淡淡的一句“谢谢”。
——是谢他帮他们这群小白点菜，也是谢他及时提醒秀秀。
这就够了，一句谢谢，抵得上很多东西。
黑瞎子笑笑，跟上前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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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勤奋的好孩子_(:3」∠)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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