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是回信吧,我也有想过在你离开后写信给你,但是我并不知道你现在居于何处,总不可能在地址上写下“全球各地”吧,这会使邮递员相当困扰,若是别人脾气不好还会骂我有病。
我的记性也不太好,我已经记不得你再盗走宝物后是如何放肆的笑,但我仍在窗前挂着一个本子,上面写着你离开的天数,每天我的目光都不曾从那上面流失,有时候我会觉得并不刺眼的阳光照在那白色的纸张上格外的柔和,于是就这么愣着发呆。
你也许会问我为何如此悠闲,因为我已经不再是瑞琪团长,只是瑞琪,只是一个平民,光阴似箭,在我们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它化为无形穿过我们身边,等我们回过头来已经看不见它的影子。
庄园中出现了比我剑术更厉害的骑士,现在我应该称他为团长,他几乎带走我的一切,名誉、传承之剑、荣耀,但我并不在意,即使现在能够陪伴我的只有生锈的头盔和褪色的过去。所以你说让我别放松警惕这句话,应该对那个现任团长去说。
我或许应该用其它词语来形容光阴,它就像一个齿轮,碾过每一个人的一生,无论是光辉还是凄惨的过去都一一碾过。
对于那次红龙之战来说,救你应算是我本来的责任,当他人有危险时,骑士救助他人这是义不容辞的。在那个时候我的确只是把你简单的看作一个敌人,因为你在我们努力付出后即将得到光明的那一刻,毫不犹豫、毫不顾忌地夺走了我们的光明。
我觉得我在那时候的想法有些纠结,在那时我觉得救你是应该的,但回过头又觉得你应该受到那些不同声音的谴责,于是在伤好了之后曾经几次要回到庄园的想法被此抵消,我希望你在受到他人的指责后,回过头看看自己。
转折到海妖宝藏那次,我和库比比库被库拉牵制住并无法脱身时,我根本没有信任过你,没有想过拯救摩罗地海,拯救庄园的会是你,那时我抱着决心以及一度再燃的希望做好了与强大敌人抵抗的准备。
但我想错了,确确实实的想错了,你没有夺取海妖之心,你放弃了自己的私心。我无法明白你对父母的思念之苦,但我明白那会使你痛苦并坚强着,当你面对自己也许要用一生去寻找的答案和庄园的未来时,你却选择了庄园,而不是一个能让自己漂泊已久的心落脚的答案。
是的,那时候你证明了自己并不只是庄园的过客,而是庄园的一员,你拯救了自己的家园。
让我把话题拉回现在,庄园的天气相当温和,没有烈阳或是暴雨,只是舒适的阳光偶尔会下场小雨润润土,比如现在,和你们那里你样下着雨。
你喝着咖啡,我喝着绿茶,不知道为什么,我对那些参杂着浓香或是带有着不该有的清香的茶有些反感,也许是因为我过于认真的把茶比作自己理想的人生,它的味道应该是平凡的清淡带有几分苦涩,而不是带有几分做作的浓香。是的,平凡清淡的生活正是我这个经历太多战场的人所需求的生活。
我曾经,不,应该是经常把自己想象成在淡绿茶水中漂浮着的茶叶,虽然算不上是自由自在的漂浮着,看到的也只有杯口大小的世界,但能够悠闲不被打扰地这么生活着也不错。
除此之外,我还经常把茶杯中倒映的表情想象为你的样子,但因为已经记不清你的面容所以经常会把你和其他人搞混,看见这句话你一定不会生气吧。
你在过去给我的捣乱预告函我现在还存放着,放在了不被过度光照也不会潮湿的书架上,我会经常翻看着并回忆着过去,尽管质量不太好的纸张已经有些泛黄。渐渐的,我的笔迹也越来越像你所写的了。
在你离开后我再也没去过与你离别的那个地方,我怕我又会想起那天,我怕我会后悔我当时什么也没说,只是看着你的身影在面前头也不会的离去,缩小,在尽头消失。
好像有什么东西落下来浸湿了信纸,还发出轻轻的“啪嗒”一声,雨滴一样的大小在之上绽放出透明的小花,我怕一会儿这样的透明液体会染花笔迹,所以就在这里停笔吧。
展信 安
写信人:瑞琪
收信人:罗伯特·基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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