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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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名字是Sizuku,别人都叫她小滴。
从小她就生活在一座古老的建筑里,尖的顶,白色的十字架,大的彩色的玻璃窗户。
那里每天铺着红色的地毯,摆满了整齐的凳子。人们会在特定的时间聚集于此高唱着低沉的颂歌。
她可以看见房间最前面高大的圣母象朝每个人微笑。
是的。是教堂。流星街旁唯一的教堂。

这里很平静,教堂边是广阔无边的海,反射太阳的光辉。
她的母亲每天都带她来到悬崖上,让海风吹开她的领子。胸口会有闪亮的东西发光。是一个十字架。
"愿神保佑你……"
她听见母亲温柔的声音在风中飘荡,她的头发散开着迎风飘舞。
她喜欢这样的感觉,
"小滴,你以后也会成为妈妈一样的信徒。"她这样对自己说。

随时间流逝,她长大了。她每天穿着深色的衣服,挂着闪亮的十字架在教堂里穿梭。微笑着接待前来礼拜的人们,但也只是微笑,很少有人听见她说话。
"你应该多多交流,小滴。"母亲总是对她说。
"嗯。"她轻轻笑,黑蓝的眼睛透着修女的温柔。"我会的,只是神要的只是微笑,言语并不重要。"

每个人都以为日子会一直这样的平淡如水。小滴也这么想。
直到有一天她去悬崖的时候。看见了一个男人。
其实小滴觉得他应该还是个男孩,漆黑的短发被海风吹得扬起来,黑色衣服下摆也翻飞着。他手插在裤袋里,闭着眼睛静静得站在那里。
小滴轻轻地走上前,男孩突然睁开了眼,似乎意识到了有人走近。
"嗯……?"他侧过头看着眼前修女打扮的小滴。小滴看见他的额头绕了白色的绷带。
"你……在做什么呢?你不是这附近的人吧?"小滴问道。
男孩笑了笑,眼眸似乎透出隐约的闪烁。他指着海的方向。小滴朝那里望去。只看见前方平静的大海中间似乎有一道细沟,海水很听话地朝两边分开,如同被玻璃挡住一样。
"我来找人。"男孩轻轻说。随着他的手臂垂下来,海水突然淹没了那条细沟,只留下一条长长的波纹,就象过往船只开过带出了水纹。如同什么都没发生过。
"……"小滴睁大了眼睛。
"呵呵"男孩又笑起来。"那是念力。每个人都会的。"
"啊……?"
"你也会喔。"
"我也……?"
"你叫什么名字?"男孩突然问道。
"我……"小滴有点措手不及,手不由自住得握住了胸前的十字架。"Sizuku……大家都叫我小滴……是那边教堂的修女……"她指了指身后肃穆的尖顶建筑。
男孩看了看她手中握着的十字架,然后微微仰了仰头去看她指的建筑。
阳光轻柔地在他脸上跳跃着,他灵动的眼睛被吹乱发丝遮住一点。海鸟在两个人周围飞翔鸣叫。小滴看得出了神……
"我明白了。"男孩回过视线,"小滴……那么,我走了,再见。"
"啊……"小滴还没来得及反应,男孩已从她身边走过去了。
"那个……"小滴转过身想说什么。
男孩没有停下,只是微微侧过头:"对了,那个十字架,还是倒过来带会比较好喔。再见了。"
"再……再见……"小滴朝男孩走远的方向喊。

那天后,小滴情不自禁地会浮想起男孩,她甚至没有问他的名字。
同时,她开始关注起所谓的"念"来。让她惊讶的是她看了书籍后就学会了"水见式",并发现她自己是"具现化系"的念能力者。这件事情她没有让别人知道,她明白母亲是不允许她了解和学习这样的东西的,因为她的身份只是修女。至少目前仍是。

又过了一年。好象一切都要恢复以前的平静了,可是一场杀戮却突然爆发了,没有任何先兆也没有任何警告,如同从漆黑的夜里迸发出的火光一样突然。刹那间平淡的生活被撞得支离破碎。大家都躲在屋里不敢出去。不清楚外面究竟出了什么事情,只听得低沉的哀鸣爆炸的巨响房子倒塌的雷鸣，空气中弥漫火药和死亡的气息。这里已不再是教堂。只是一个落难者的巢穴。碎石,血迹,呻吟还有灰尘飞扬。除了恐惧还是恐惧。无能为力。
母亲和年老的嬷嬷们在废墟中奔走，替受伤了人们包扎救护,小滴还只是个孩子,她只能清扫污浊。教堂里的一台红色吸尘器成了唯一的工具,只是机器似乎蹉跎了太多岁月,当小滴把它挖出来的时候已经无法启动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