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青植转色,夜冷,她长衣未着。
季变,寒侵,回忆如潮,她终愿提笔轻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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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初,Z临走前的第三个夜晚,
她们一起去吃火锅,一样的口味一样的消费习惯,表情也同样,身处于吵杂并未显厌烦,只是一脸的淡漠。那是被高傲包裹着的对这个世界的厌倦,不露声色。
她把鱼滑甩进热气腾腾的锅里时发出微小的扑通声,她钟爱美食善于偷懒,Z亦是如此。
Z透过水汽看着她,
Z说,我就是我,不想和谁比,可是偏偏他们要给我一枝量杆要我到达某一个线,而那个量杆不是别人家的孩子,是我姐,从小到大我都只是沿着她的轨迹活着。
她说,爱与期望是持衡的,他们爱你越深,对你的期望就越大,并不会因她人而删减,就算那个人是你的亲生姐姐,对父母而言这世界没有偏爱,你不相信是因为你太过专注他们给别人的,却忽略了自己真正所得到的。我说的是真正,这意味着你或许看不到。
Z说,我们为什么一定要按照他们期望的生活去生活呢?那样是傀儡,我不愿意,难道你愿意么?
Z沉默饮酒,她继续吃她爱的东西,
她想应该给彼此时间思考领悟,毕竟这不是辩论定要刀嘴快语分出胜负,这只是一个简单的谈心,用于彼此倾诉和安慰。
良久,
她说,谁都不愿意把自己的人生变成表格,中规中矩到乏味,他们为你选的可能是最好的但却不是你想要的,而自己选的不管遇到多少挫折你都会有走下去的动力,我在几天前和爸爸说我想死,生活无望未来无期,感觉起来已经丧失了感觉,我不甘于平凡可悉数起来我还是一无是处,我不知道我想要什么所以从不满足,我承认我野心磅礴,可这种磅礴是没有根基的,因为我的心我的梦都是空的,这一切只因我有欲望,但不知欲所何求。
她不知道像她这样漫无目的游走在青春边缘的人是否有很多。
她们饮酒到晚上十一点,买单,相继离开。
她们不曾有多亲昵的举动,两个不相信爱情的人,与任何人都有着生疏的距离,那种隔膜透明无形却又坚硬无比。
吃过饭她们去商店买了一包烟,买烟时她想起妍,所以她买了那个神秘的湖北姑娘经常会抽的骄子。香橙味道。
今晚我们要把它吸光。她自己点燃一支烟随后把烟和打火机递给了Z,突然笑,这样得时刻在两年之前是她常有的样子,醉酒闲逛抽烟,只是这两年她不断的收敛,收敛成别人眼中干净又光明的女孩。
真的不得不叹服时间的力量,如此强大,强大到不肯相信一切会因它而变,比如友情,爱情以及难忘的回忆。
那一个夜晚,她们在大剧院前吸光一整盒烟,大声的唱洋葱。
Z说,你哑着嗓子

Z说,你哑着嗓子唱歌时声音很性感。
她笑,我也这么觉得。
剧院的大电子屏幕上是杨丽萍的舞蹈广告。《孔雀》。那个女人在舞台上格外美丽,因为她热爱。
生命中的某个时刻像电影的一个片段,有时候真希望一切只是一场电影。这样是不是还有翻拍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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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七日。Z待在沈阳的最后一个晚上。她们还是一起出去喝酒。
她听了一个故事,那一刻她终于明白眼前这个女孩的成熟源于何处。但那个故事她不想再提。
她记得Z算命时只问算命先生自己什么时候死,其他都无心听也不重要。
想死。其潜在意义就是想放弃或是想逃避,想死的人都是胆小鬼,即便她口口声声说不怕死。她们只是怕活着,在历经诸多不如意的时候。
Z是,她也是。还有许多人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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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09.05
南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