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半球的冬天,雪断断续续地下了两天,终于,染白了这个世界。北风卷起落地的雪抛向空中,纷纷扬扬的雪花扰乱了行人的视线,使他们看不清前路。
突然响起的闹钟打破了寰宇之下的宁静。荆铭从睡梦中醒来,按了闹钟,翻过身,身旁顾阳还在熟睡。门外传来轻微的响动,是韩浩出门了。晕眩袭来,荆铭重新倒回床上。
当荆铭再次醒来的时候,闹钟上显示的时间是8:30。身边顾阳已经离开,整间公寓就只剩下荆铭一人。
在客厅,荆铭发现一张纸条,“记得吃药。--韩浩留”寒假的第一天就感冒发烧,荆铭苦笑,“看来我真是不能闲下来啊。”
感冒药总是让人昏昏欲睡,走到落地窗边,半闭着眼遥望远处的公路,漫天飞雪让视线变得模糊,仿佛世界剩下的只有一个灰色的轮廓。拉过一条毯子缩在窗边,似睡非睡,梦境逐渐与现实重叠,那个熟悉的身影似乎又回到了身边。如果时间倒退,我能抓住你吗?
While trying to take hold of his sweetheart,
he woke from his dream.
古老的挂钟发出哀鸣,剥离了梦境与现实。此时已经是晚上7点了。揉了揉眼睛,荆铭望向窗外,路灯已然亮了,昏黄的光将天空也染成了暖色。怔怔的注视着远方,直到被一阵开门声打断思路。
在外忙碌了一天,带着一身疲惫,韩浩和顾阳回到了家中。荆铭招手将顾阳叫到身边,揽他到怀里。顾阳今年刚刚12岁,在荆铭怀中就像一只蜷缩着的小猫。
“让我看看,今天又改造哪里了?”荆铭轻抚着顾阳的下巴说道。
顾阳从荆铭的怀里挣出,脱掉上衣,赤裸着上身站在荆铭面前。与同龄的孩子不同,顾阳的身体精瘦而结实,明显是受过专门训练的。
荆铭的手在顾阳的胸肌上点了一下。顾阳的胸骨向外展开,露出里面复杂的线路与仪表。
“嗯,多了一套动力系统,现在能飞了吗?”荆铭问。
顾阳点点头,除去身上最后的衣物,完全赤裸在荆铭面前。双腿的皮肉裂开,接着是一连串复杂的变形,最终顾阳的双腿变成了向火箭推进器的东西。
荆铭摇头道:“不行啊,速度太慢不实用。技术组的人做事越来越不认真了。”荆铭把顾阳抱在怀里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身体,从上至下……“明天,我跟你一起,再去改造一下。”
“嗯……”顾阳轻轻地喘息着。
“荆铭,吃药!”韩浩一挥手,两粒黄色的胶囊如飞镖一样飞向荆铭。
荆铭伸手接住,同时放开了顾阳。
“吃完药,就快去睡觉!”韩浩说。
于是荆铭拉着顾阳进了卧室。
随着卧室的门“砰”的一声关上。韩浩颓然地坐在沙发上,“荆铭,你还要骗自己多久啊。”
一阵风过,雪更大了。街上寥寥无几的行人都竖起了领子、加快了脚步。
看着熟睡却依然眉头紧锁的荆铭,顾阳心中一阵凄凉。俯下身子在荆铭耳边低语:“荆铭,我还在,一直都在。”顾阳的声音变成了一个女孩的声音,那声音传到荆铭的梦里,他紧锁的眉头便慢慢散开了。顾阳轻轻地叹口气,即使我用尽全力,依旧无法抚平你的创伤,我终究只是一个替代品,不称职的替代品。
转身走出房间,顾阳径直走入浴室。放上满满一缸的热水,将身体完全没入水中,闭上双眼,让水赶走自己身心的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