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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之语]——在光阴里宛然流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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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外边城,接连几场秋雨绵绵,这草原就拧巴成了金黄色,牧人在秋阳里,急切的剪除着还没有变黄的最后一抹绿意,于是所有的痕迹,就停留在被消减的草尖上,镀上一层肃穆和庄重。而记忆,则被风轻轻掀起衣角一样,转身,八月的秋就走的远了。
雨后的天空格外涤蓝,再配上几朵白云,高原的气度就那么简单层析。蓝色、白色、黄色,说不出如何有致错落。当余晖洒在鸿雁湖的波纹上,盈盈脉脉里,走远了柔婉和温情,含着隐隐的坚执含蓄。这些印痕只有在牧羊人经年尘土不轻松的神情,当你对视时候,你才能用心体味出的面容。也许这就是草原最本真的颜色,马背民族血液里固有的一抹孤寒和凝视长生天的傲岸。
离开缭绕的城市风烟,车轮滚滚,穿行在广袤的草原上,一行人决定用蒙古人最圣洁的传统,相约用牧人的放肆,把岁月谨守放归于天堂草原。在天边荒尘牧野流星中,用马鞭和吆喝,把一串时间去鞭挞和洗礼。奶茶、炙肉、烈酒,手起刀落间置杯酒长空,每一张面孔,都在50度的烈酒里绽放。在酒阑里拼劲一息脉搏时,蓦然发觉,其实岁月变薄,但那些尘世烟火,原来一直就在视线里坚守昨日和今朝。
总以为岁月无情人海匆忙,却不知,晚亭微风,落叶舞美,才是记忆里存留最深的殷红。当时间在夹缝中留下一个一米阳光,那些奔走的时间和走笔文字,是一个人对时光最初的期许和守候。人世风景变幻,唏嘘深处,总会沾满无以言喻的彷徨和感动。人之生存,总是期待一些腐朽化为神奇,叩首流年的感动和坦然。而成熟也许就是每次倾诉和呼吸中斑驳的落拓。
夜凉如水,草原人按照萨满仪式点燃篝火,所有人都围着篝火跳起安代舞的时候,不经意一抬头就看见了天涯明月升起。很多人喜欢看草原,可是几乎大家不知道,草原最美的就是月色。因为这月色是琥珀的黄郁,充满轮回和引诱的力量,那么遵从心灵的旨意,在她赐给方向去追逐鞍马。
在一个颓墙角落,马蹄停止。这是边墙,也许这马匹的血统真的带有黄金家族的烙印。这个长睡在地下八百年的时间墙,倾诉着怎样的意志和徒劳的无奈?抚摸着这些焦土,心里太多怀揣, 不记得有多少年没有听过铃马的嘶哑,谁还记得那些完颜工匠,武士,当年那些明月弯刀。一堵墙,承载不了一个民族的全部安宁,对草原而言,能穿越亡魂和黑暗,带给家园永固的隔绝,也许神灵也同样无法庇佑。
这个世界,认知的差异巨大,动机决定了选择。西方哲学是反传统和质疑自己的神灵,于是西方人不断在否定自己的路上创造科学、工业,也学会了保护这种选择;我们却在人与自然相对和谐的认知中,捍卫着主宰家园的神灵,并用神灵的庇佑,用浩繁的工程承担千古神话,尽管我们也曾静静的观望和怀疑。这些年的传奇,几乎都是不约而同的结局,故事里的人都会亲手勾勒一个属于自己的一道围墙,然后在相同的味道里回味那些曾熟悉过的身影,当那些身影都铺成一个个构筑的堤岸,我们就停留在遥远的梦里,随波逐流,而后随遇而安。
秋凉如水,月色如银。我决定让自己放下历史的腰刀,回归到篝火旁安代,而把这墙继续留给那个昔日的国王。因为历史不需要在夜晚的墙角下哭泣到天明。
这夜晚这草原,千古何意。
转身,再听不到边墙的任何回响。
回首,染霜偎浓,微凉夜侵月。


IP属地:内蒙古1楼2013-09-06 19:54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