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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枯萎,竹马老去,从此我爱上的人都很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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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浙江1楼2013-09-09 18:46回复
    冬妮亚站在敞开的窗户前,闷闷不乐地望着熟悉而亲切的花园,望着花园四周那些
    挺拔的、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的白杨。她简直不敢相信,离开自己的家园已经整整一年了。
    她仿佛昨天才离开这个童年时代就熟悉的地方,今天又乘早车返了回来。
    这里什么都没有变样:依然是一排排修剪得整整齐齐的树莓,依然是按几何图形布
    局的小径,两旁种着妈妈喜爱的蝴蝶花。花园里的一切都是那样干净利落。处处都显示
    出一个学究式的林学家的匠心。但是这些干净的、图案似的小径却使冬妮亚感到乏味。
    冬妮亚拿了一本没有读完的小说,打开通外廊的门,下了台阶,走进花园。她又推
    开油漆的小栅栏门,缓步朝车站水塔旁边的池塘走去。
    她走过一座小桥,上了大路。这条路很像公园里的林荫道。右边是池塘,池塘周围
    长着垂柳和茂密的柳丛。左边是一片树林。
    她刚想朝池塘附近的旧采石场走去,忽然看见下面池塘岸边扬起一根钓竿,于是就
    停住了脚步。
    她从一棵弯曲的柳树上面探过身去,用手拨开柳丛的枝条,看到下面有一个晒得黝
    黑的男孩子。他光着脚,裤腿一直卷到大腿上,身旁放着一只盛蚯蚓的锈铁罐子。那少
    年正在聚精会神地钓鱼,没有发觉冬妮亚在注视他。
    “这儿难道能钓着鱼吗?”
    保尔生气地回头看了一眼。
    他看见一个陌生的姑娘站在那里,手扶着柳树,身子探向水面。她穿着领子上有蓝
    条的白色水兵服和浅灰色短裙。一双带花边的短袜紧紧裹住晒黑了的匀称的小腿,脚上
    穿着棕色的便鞋。栗色的头发梳成一条粗大的辫子。
    拿钓竿的手轻轻颤动了一下,鹅毛鱼漂点了点头,在平静的水面上荡起了一圈圈波
    纹。
    背后随即响起了她那焦急的声音:“咬钩了,瞧,咬钩了……”
    保尔慌了手脚,急忙拉起钓竿。钩上的蚯蚓打着转转,蹦出水面,带起一朵水花。
    “这回还能钓个屁!真是活见鬼,跑来这么个人。”保尔恼火地想。为了掩饰自己
    的笨拙,他把钓钩甩到更远的水里。
    钓钩落在两支牛蒡的中间,这里恰恰是不应当下钓的地方,因为鱼钩可能挂到牛蒡
    根上。
    保尔情知钓下错了地方,他头也不回,低声埋怨起背后的姑娘来:“你瞎嚷嚷什么,
    把鱼都吓跑了。”
    他立刻听到上面传来几句连嘲笑带挖苦的答话:“单是您这副模样,也早就把鱼吓
    跑了。再说,大白天能钓着鱼吗?瞧您这个渔夫,多能干!”
    保尔竭力保持礼貌,可是对方未免太过分了。他站起身来,把帽子扯到前额上——
    这向来是他生气的表示——尽量挑选最客气的字眼,说:“小姐,您还是靠边呆着去,
    好不好?”
    冬妮亚眯起眼睛,微微一笑,说:“难道我妨碍您吗?”
    她的声音里已经没有嘲笑的味道,而是一种友好与和解的口吻了。保尔本来想对这
    位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小姐”发作一通,现在却被解除了武装。
    “也没什么,您要是愿意看,就看好了,我并不是舍不得地方给您坐。”说完,他
    坐了下来,重新看他的鱼漂。鱼漂紧贴着牛蒡不动,显然是鱼钩挂在根上了。保尔不敢
    起钓,心里嘀咕着:“钩要是挂上,就摘不下来了。这位肯定要笑话我。她要是走掉该
    多好!”
    然而,冬妮亚却在一棵微微摇摆的弯曲的柳树上,坐得更舒适了。她把书放在膝盖
    上,看着这个晒得黝黑的、黑眼睛的孩子,他先是那样不客气地对待她,现在又故意不
    理睬她,真是个粗野的家伙。
    保尔从镜子一样的水面上清楚地看到了那姑娘的倒影。
    她正坐着看书,于是他悄悄地往外拉那挂住的钓丝。鱼漂在下沉,钓丝绷得紧紧的。
    “真挂住了,该死的!”他心里想,一斜眼,看见水中有一张顽皮的笑脸。


    IP属地:浙江2楼2013-11-07 08: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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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额还包扎着。那只眼睛是失明了,不过从外表上看不出来。同这么好的同志分手,我感到十分难过。
        向来就是这样:病人好了,就离开我们走了,而且希望不再回来见我们。临别的时候,柯察金说:“还不如左眼瞎了呢,现在我怎么打枪呀?”
        他仍然一心想着前线。
        保尔出院之后,起初就住在冬妮亚寄宿的布拉诺夫斯基家里。
        他立刻试着吸引冬妮亚参加社会活动。他邀请冬妮亚参加城里共青团的会议。冬妮亚同意了。但是,当她换完衣服走出房间的时候,保尔却紧咬着下嘴唇。她打扮得那样漂亮,那样别出心裁,保尔都没法带她到自己的伙伴们那里去了。
        于是他们之间发生了第一次冲突。保尔问她,为什么要这样打扮,她生气了,说:“我从来就不喜欢跟别人一个样子;要是你不便带我去,我就不去好了。”
        那天,在俱乐部里,大家都穿着退色的旧衣服,唯独冬妮亚打扮得花枝招展。保尔看在眼里,觉得很不痛快。同志们都把她看做外人,她也觉察到了,就用轻蔑的、挑衅的目光看着大家。
        货运码头的共青团书记潘克拉托夫,一个宽肩膀、穿粗帆布衬衣的装卸工,把保尔叫到一边,不客气地看了看他,又瞟了冬妮亚一眼,问:“那位漂亮小姐是你带来的吗?”
        “是我。”保尔生硬地回答。
        “哦……”潘克拉托夫拖长声音说。“可是她那副打扮不像是咱们的人,倒像资产阶级小姐。怎么能让她进来?”
        保尔的太阳穴怦怦地跳起来。
        “她是我的朋友,我才带她来的。懂吗?她并不是咱们的对头,要说穿戴吗,确实是有点问题,不过,总不能单凭穿戴衡量人吧。什么人能带到这儿来,我也懂,用不着你来挑毛病,同志。”
        他本来还想顶撞他两句,但是忍住了,因为他知道潘克拉托夫讲的实际上是大家的意见。这样一来,他一肚子气就都转移到冬妮亚身上去了。
        “我早就跟她说了!干吗要出这个风头?”
        这天晚上他俩的友谊开始出现了裂痕。保尔怀着痛苦和惊讶的心情看到,那一向似乎是很牢固的友谊在逐渐破裂。
        又过去了几天。每一次会面,每一次谈话,都使他们的关系更加疏远,更加不愉快。保尔对冬妮亚的那种庸俗的个人主义愈来愈不能容忍了。
        他们两个人都很清楚,感情的最后破裂已经是不可避免的了。
        这一天,他们来到黄叶满地的库佩切斯基公园,准备作最后一次谈话。他们站在陡岸上的栏杆旁边;第聂伯河从下面滚滚流过,闪着灰暗的光;一艘拖轮用轮翼疲倦地拍打着水面,拽着两只大肚子驳船,慢腾腾地从巨大的桥孔里钻出来,逆流而上。落日的余辉给特鲁哈诺夫岛涂上了一层金黄色,房屋的玻璃也被它照得火一样通红。
        冬妮亚望着金黄色的余辉,忧伤地说:“难道咱们的友谊真的要像这落日,就这样完了吗?”
        保尔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他紧皱着眉头,低声说:“冬妮亚,这件事咱们已经谈过了。不用说你也知道,我原来是爱你的,就是现在,我对你的爱情也还可以恢复,不过,你必须跟我们站在一起。我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保夫鲁沙了。那时候我可以为了你的眼睛,从悬崖上跳下去,回想起来,真是惭愧。现在我说什么也不会跳。拿生命冒险是可以的,但不是为了姑娘的眼睛,而应该是为了别的,为了伟大的事业。如果你认为,我首先应该属于你,其次才属于党,那么,我绝不会成为你的好丈夫。因为我首先是属于党的,其次才能属于你和其他亲人。”
        冬妮亚悲伤地凝视着蓝色的河水,两眼噙着泪水。
        保尔从侧面注视着她那熟悉的脸庞和栗色的浓发。过去,这个姑娘对他来说,曾经是那样可爱可亲,此刻他不禁对她产生了一种怜惜之情。
        他小心地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
        “把扯你后腿的那些东西统统扔掉,站到我们一边来吧。
        咱们一道去消灭财主老爷们。我们队伍里有许多优秀的姑娘,她们跟我们一起肩负着残酷斗争的全部重担,跟我们一起忍受着种种艰难困苦。她们的文化水平也许不如你高,但是你到底为什么不愿意跟我们在一起呢?你说,丘扎宁曾经想用暴力污辱你,但是他是红军中的败类,不是一个战士。你又说,我的同志们对你不友好,可是,那天你为什么要那样打扮,像去参加资本家的舞会一样呢?你会说:我不愿意跟他们一样,穿上肮脏的军便服。这是虚荣心害了你。你有勇气爱上一个工人,却不爱工人阶级的理想。跟你分开,我是感到遗憾的,我希望你能给我留下美好的印象。”
        他不再说下去了。
      (“冬妮亚悲伤地凝视着蓝色的河水,两眼噙着泪水”这句话真是令人悲伤)


      IP属地:浙江8楼2013-11-07 08: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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