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卫庄语气不善的质问。
镜中,他身后站着一白衣负剑的男子,而镜外,明明只有他一人。
墙上的指针指向十二点,阴气逼人,鬼魅横生之时。
白衣人心脏处有个奇怪的创口,向外汨汨流着血,以致他半身其实早就成了红褐色。
卫庄甚至能闻到令人作呕的铁锈味,或是地狱的腐朽味。
白衣人脸部线条柔和了些,他说:“小庄,我是你师哥。”
微微沙哑的声音来自哪?镜中?身后?地下?
卫庄脸上不耐大于惊异。
“哼!我管你是什么,你既然死了就好好在你的地底下待着,尽死人的本分!”
那人像是被“死”字刺激了一下,踉跄后退两步,面上带着惶然。
他头垂下,看见自己狰狞的创口,身体僵硬,表情晦暗不明。
“怎么?才知道自己是个死人?那就回你的阴曹地府去,别缠着我!”
卫庄厉声说。
那人缓缓抬起头,眉眼依稀存着几丝悲切。
“小庄,我……找了你很久。”
久到那银发黑氅的人亲手立下的墓碑都倒下,千年的风肃杀,模糊掉他和着血一笔一划写下的字。而那人月光下的悲泣,变成了今日残忍的话语。
卫庄冷硬的表情有一瞬间松动,却变成冷笑,缓缓地,一拳砸在镜面上。
镜子破碎的声音中,卫庄听见了一声细微的“嘀嗒”。
卫庄还是总能看见那白衣人。
落地窗映出过他落寞的表情,湖面上会出现他迷茫的眼睛。
有时他站着卫庄身后,带着巨大的茫然谨慎的打量周围,
有时他坐在卫庄旁边,神情拘束,但只要目光经过卫庄的脸,就会安宁起来。
卫庄其实是做不到无视他的,他虽然没有实体,但仿佛真实存在。让卫庄不自觉就会看他在干什么。
有时两人视线汇聚,那人会无声的叫“小庄”,弯嘴笑笑,虽然弧度不大。
卫庄便挪开视线,顺便附赠冷哼和白眼。
久而久之,卫庄要是不见到他反而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