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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一个在韩国，一个在中国。郑秀妍躲在被子里哭了好久，刘逸云则是一宿绕着操场一圈圈地跑步，累了就在草地上躺下来。
“我做不到，”刘逸云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我必须去见她。”
由于平常表现优秀，刘逸云假借家里有急事，很轻易地请到了三天的假期。她在飞机上不停地看表，可见有多急切。刘逸云之前给郑秀妍寄过礼物，所以知道她的宿舍在哪。宿舍和公司挨得近，很容易就打听到了郑秀妍的练习室。
刘逸云站在门外，透过窗户看向里面正守着一小块地方挥汗如雨地练习着的郑秀妍。只需一眼，刘逸云就发现了她的变化。头发长了不少，染成了金色，瘦了不少，看上去却更结实了些。只是那憔悴的面容，看得刘逸云心里又是一紧。
直到太阳落山的时候，练习室里的人才三三两两地离开了，刘逸云见郑秀妍闭着眼躺在地板上，好像睡着了。又过了大概十分钟，才见她又继续起身对着镜子练动作。六点三十分，刘逸云见里面的人丝毫没有要停止的趋势，只好掏出手机给她打电话。
郑秀妍看到来电显示，显然愣了一下，随即又露出担心的神色。
“Amber?出什么事了吗？”
“对，出大事了。”
郑秀妍耸起的眉毛让刘逸云暗暗发笑。
“怎么会？发生什么了？”
“你知道我在哪吗？你一定会吓坏的。”
“Amber，收起你那不正经的语气，一点也不好笑。”
“拜托，你只要问一句‘你在哪’就好了。”
“你在搞什么？好吧，你在哪？”
“我在这。”
郑秀妍震惊地看着那个推门而入的人，还保持着接电话的姿势，眼看刘逸云正站在几米之外，脸上挂着流氓的微笑，还有那朝自己张开的手臂。郑秀妍的嘴角往下一撇，瞬间红了眼睛，“上帝，Amber? F/U/C/K you.”
刘逸云伸手将扑进自己怀里的人抱紧，“你知道吗？我爱死了你这种反应。”
郑秀妍的拳头软绵绵地砸在刘逸云背上，哭得稀里哗啦，嘴里不住地责怪，“你就这么静悄悄地来了？你怎么能这么坏？”
刘逸云笑得眯起了眼睛，仍旧紧紧地抱着她，“你并不是不知道我啊，我听见你哭了，所以我要过来帮你擦眼泪。要不然，下一个哭的人就是我了。”
郑秀妍揽紧了刘逸云的脖子，眼泪流进嘴里，涩涩的，幸福的眼泪。
“我做不到，”刘逸云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我必须去见她。”
由于平常表现优秀，刘逸云假借家里有急事，很轻易地请到了三天的假期。她在飞机上不停地看表，可见有多急切。刘逸云之前给郑秀妍寄过礼物，所以知道她的宿舍在哪。宿舍和公司挨得近，很容易就打听到了郑秀妍的练习室。
刘逸云站在门外，透过窗户看向里面正守着一小块地方挥汗如雨地练习着的郑秀妍。只需一眼，刘逸云就发现了她的变化。头发长了不少，染成了金色，瘦了不少，看上去却更结实了些。只是那憔悴的面容，看得刘逸云心里又是一紧。
直到太阳落山的时候，练习室里的人才三三两两地离开了，刘逸云见郑秀妍闭着眼躺在地板上，好像睡着了。又过了大概十分钟，才见她又继续起身对着镜子练动作。六点三十分，刘逸云见里面的人丝毫没有要停止的趋势，只好掏出手机给她打电话。
郑秀妍看到来电显示，显然愣了一下，随即又露出担心的神色。
“Amber?出什么事了吗？”
“对，出大事了。”
郑秀妍耸起的眉毛让刘逸云暗暗发笑。
“怎么会？发生什么了？”
“你知道我在哪吗？你一定会吓坏的。”
“Amber，收起你那不正经的语气，一点也不好笑。”
“拜托，你只要问一句‘你在哪’就好了。”
“你在搞什么？好吧，你在哪？”
“我在这。”
郑秀妍震惊地看着那个推门而入的人，还保持着接电话的姿势，眼看刘逸云正站在几米之外，脸上挂着流氓的微笑，还有那朝自己张开的手臂。郑秀妍的嘴角往下一撇，瞬间红了眼睛，“上帝，Amber? F/U/C/K you.”
刘逸云伸手将扑进自己怀里的人抱紧，“你知道吗？我爱死了你这种反应。”
郑秀妍的拳头软绵绵地砸在刘逸云背上，哭得稀里哗啦，嘴里不住地责怪，“你就这么静悄悄地来了？你怎么能这么坏？”
刘逸云笑得眯起了眼睛，仍旧紧紧地抱着她，“你并不是不知道我啊，我听见你哭了，所以我要过来帮你擦眼泪。要不然，下一个哭的人就是我了。”
郑秀妍揽紧了刘逸云的脖子，眼泪流进嘴里，涩涩的，幸福的眼泪。
六、心事蒸发成云，再下成雨却舍不得淋湿你
“你能呆几天？”郑秀妍若不经意向正在下厨的刘逸云问道。她半伏在餐桌上，撑着脑袋，额前垂下的一缕秀发显得她格外妩媚，她的家这会儿终于有点家的味道了。
“我后天就走。”刘逸云翻炒着锅里的菜，玩味地笑道：“你是希望我早点儿走呢？还是舍不得我？当然，我个人倾向于第二个答案。”
“就只有一天啊。”郑秀妍心想，伴随着一小股说不清的失落。
“嘿！Jessi, 我在这！你走神了，在想什么？”
“抱歉，只是一些无聊的想法，不用在意。”
“真的吗？”刘逸云将炒好的最后一道菜铲出装盘，摆好后在郑秀妍对面坐了下来。“刘大厨师的招牌菜，尝尝？”
刘逸云夹了一道递上前，郑秀妍撩起头发凑过去小心翼翼地吃进嘴里。
“尝起来如何？好吃吗？”
郑秀妍笑眯了眼，也给刘逸云夹了道喂到她嘴里。“好吃极了。”
和和气气地吃完晚餐，刘逸云被郑秀妍赶到客厅，说是绝对没有道理让客人洗碗。宿舍的厨房是开放式的，刘逸云靠在墙上看她忙活，连一个瞬间也不想错过。
刘逸云没记错的话，这还是她头一回看见郑秀妍这么贤惠的样子。围着粉红色的围裙看上去竟然比穿比基尼的样子还性感？她后来想想，当时可能真的是魔怔了，脑袋里一片空白就朝那个女人走了过去。
突然被环腰搂住，郑秀妍吓得一缩，却和身后的刘逸云贴得更紧了。她已经感觉到刘逸云温热的呼吸全喷在自己耳廓和脖子上，她心里直呼上帝。
“Amber……”郑秀妍的声音颤抖得厉害。
“嘘，”刘逸云扳过郑秀妍的肩膀，让她面向自己，额头抵上她的，两个人的鼻尖碰在一块，呼吸完全乱了节拍，沉着嗓子喃喃道，“Jessi，Jessi。”
郑秀妍的双手垂在身侧，满脸无辜，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刘逸云贴得越来越近了。
距离有多近？郑秀妍甚至可以数数刘逸云那不长却挺翘的根根分明的睫毛，两个人的唇贴上的那一瞬，郑秀妍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为什么说是认命？郑秀妍很聪明，聪明得当刘逸云好多年前第一次打电话试探她的时候就察觉出了一些苗头。到后来，郑秀妍更是肯定了心中的答案。
那么她自己呢？难道她不喜欢刘逸云吗？当然不是。
她一直深深地记得有一次自己无厘头地想去看日出，她知道她说什么刘逸云都不会说一个不字，尽管刘逸云有再多不情愿，还是在两个小时内就出现在了她面前，从LA到SF。她没想到刘逸云竟然宠她到了那个份上，真的没想到。
几年前的郑秀妍还是个任性的小姑娘，说一不二，已经是晚上十点多的时间，还是坚持让刘逸云收拾好了帐篷、睡袋、爬山工具。
“我的女王，你穿这么少一定会着凉的。”刘逸云无语看着她的短裙。
“我看上去怎么样？”
“很好。”
“就是这个答案，出发！”郑秀妍开心地揽上刘逸云的胳膊。
后来，当然，郑秀妍冻得嘴唇发白，尽管如此她还是不愿意穿刘逸云的衣服。在后来，黎明时分她醒来，身上盖着刘逸云的外套和衬衫。而刘逸云在不远处的树下，身上只有一件黑色背心，嘴里叼着根烟，冻得直跺脚。
太阳那时候已经渐渐升起，郑秀妍看着那个沐浴在晨光中的少年，她身上仿佛笼罩着淡淡金光，有如神祗。就是那一瞬，郑秀妍知悉了心底那颗长久以来被刘逸云浇灌，已经发出芽来的种子。
“不！”郑秀妍猛地将刘逸云推开，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不断摇头，“不。”
刘逸云吓了一跳，等她反应过来，恨不得甩自己两巴掌，她做了什么蠢事？
“Jessi，对不起，你听我说……”
“别靠近我！”郑秀妍退到墙角，厉声喝道。
“……”刘逸云捏紧了拳头，咬牙道：“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郑秀妍只是怔怔地看着刘逸云，她想说不是，可却接受不了这个答案之后又要面对什么。
“我知道了。”面对着无穷无尽的沉默，刘逸云只觉得中枪的感觉此刻包裹着自己的心脏。“Jessi, 既然事情已经这样，我有些话要告诉你……”
“闭嘴！我不想听！”郑秀妍打断她。
努力将眼泪咽回肚子里，刘逸云上前几步将郑秀妍摁在墙上，怒喝道：“不能爱你，难道我连说爱你的资格都没有吗？！”
手被刘逸云捏得生疼，郑秀妍的眼泪在眼睛里转了又转，她努力不看刘逸云，眼泪怎么都不掉下来。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凶你。我知道你一定觉得我很可耻，很可恨，怎么都好，我一点都不在乎。除了你，我还有什么不舍得失去的？我知道这些话说完，我们就完了。但我不说，我会恨我自己。”刘逸云深呼吸一口，“Jessica, I love you, I love you so much. 你知道你现在看着我的眼神……简直比杀了我还让我难受。很抱歉让你听了那么多遭你厌的话。我……我永不后悔。照顾好自己，我这就离开，再……再见。”
看刘逸云拎着自己的行李跌跌撞撞地出了门，又看了眼茶几上还娇嫩欲滴的香水百合，郑秀妍心里的那根弦啪地一断。她顺着墙壁滑倒在地，抱着膝嚎啕大哭起来。
可刘逸云再也听不见了。
七、发不出声音的感慨，选择做朋友的无奈
两个人都沉默的时候，数年的回忆悄悄顺着思绪滑落，她们都不知道彼此这样深爱过对方。郑秀妍以为刘逸云早已放下，刘逸云却以为郑秀妍没爱过。那么多失眠的夜，就这样一个人哭着笑着思念着，过去了。
那晚之后，两个人都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但她们也都知道，发生的就是发生了。
至于她们怎么和好的，话说，那天是郑秀妍二十岁的生日，刘逸云又偷偷地去了韩国。
郑秀妍平时习惯将手机放在窗边，防辐射，这一点刘逸云当然知道。12点前，她守在郑秀妍的宿舍楼下，零点一到，她立马拨通了郑秀妍的电话。
出乎她意料的是，她在楼下可以看见郑秀妍房间灯忽然亮了，一个人影急匆匆地接通了窗台的电话。远远地看着郑秀妍的身影在昏黄的路灯映衬下显得格外柔弱，刘逸云忘了说话，一时间思绪翻涌不息，泪如雨下。
“你好，你好？”郑秀妍一顿，“Amber？是你吗？”
刘逸云抬手将眼泪抹去，深呼吸一口沉静道：“是的，是我。我知道我不该打扰你，可我想亲口对你说生日快乐。生日快乐，Jessi……Jessica.”
“不不不，Amber，请你别这样。我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我想对你说声抱歉，那天我吓坏了，对你说了很过分的话。上帝，我真怕你就这样弃我而去！”
刘逸云可以看见郑秀妍在来回走动，说话语速极快并伴随着大幅度的手势，她在慌乱。
“你不讨厌我吗？”刘逸云沉着着问道。
“是的，当然不讨厌，我怎么可能讨厌你？I love you,”郑秀妍急忙说道，“but not that kind of ‘I love you’. Amber, 不要怪我，我完全吓得失了神！在那种情况下，我只是太吃惊了。我……”
“够了，”刘逸云出声打断，“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这样当然是最好的结果。是我太鲁莽，没有考虑到你的处境，我也很抱歉。我们让这事就这么过去吧，可以吗？再也别提它了，真他妈叫我抓狂。都忘了吧。”
“你生气了吗？”郑秀妍停止了徘徊，声音变得异常小心翼翼，“你从没这样和我说过话。”
“噢，该死的，该死的，”刘逸云骂道，“我想，我现在除了两句话，对不起和生日快乐之外，最好什么也别说。请体谅一下我的情绪吧，Jessi，我不能说更多了，这对你不公平。最后，这才是我今天这通电话的重点，生日快乐，我的Jessi.”
“我了解，真的，太谢谢你了，能重新听你叫我’Jessi’真的很好。”
“小意思。那么，”刘逸云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又觉得无从说起，“再见，Jessi。”
“再见，还有，旧话重提了，照顾好自己。”
电话挂断后，郑秀妍依旧立在窗前站了好久，刘逸云死死地盯着她的剪影，心里头抽着疼。那种感觉，明明她们隔得这么近，却连相见都没有勇气。
那天刘逸云在郑秀妍楼下站了一夜，太阳出来的时候，外衣上已经满是露水。她目送着郑秀妍进了公司的大楼，默默地说了一句话。
“能这样陪你度过你二十岁的第一个夜晚，真的很好。再见了，我的爱人。”
刘逸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