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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饼的苦涩味道》
作者：糖糖
“喂，爸爸，明天是中秋。”沫甜馨冷冷地说，心里却充满了期待。
“嗯，甜馨，怎么了吗？”电话里传来一位中年男子的声音，疑惑不解的问。
“哎呦爸爸，你的脑子怎么这么不好使。”沫甜馨毒舌开始吐槽自己的爸爸“中秋！！！中秋！！！一家团圆！！！”
“哦哦，那又怎么了？”沫甜馨快疯了，自己的爸爸怎么这么笨。“你明天晚上必须到家里，不然我铲上一坨屎倒在你身上！”
“哦哦，爸爸一定会回来的。”自己的女儿怎么这么毒舌，我去，明天回来，这娃诚心想累死我吧。
“恩恩，千万，记住，要，回来，哦~”沫甜馨一字一顿的说道，才发现电话已经挂了。。。。
妹夫的！
沫甜馨放下电话，窝在自己的被子里，想着爸爸明天回来的场景。。。。。。不知不觉，睡着了。
第二天 ，中秋到了，学校放假，沫甜馨也不用早早起床，窝在被窝里睡觉，可是门外的警车声让她不得不起床，穿上拖鞋，向门外走去。
打开了们，揉了揉眼睛，可爱又迷糊的问：“怎么了嘛，发生什么事了。”
在门外坐在地上的妈妈看见沫甜馨这时候还懒懒散散的，人就变了一样，死死地揪住沫甜馨的头发，恨恨的说：“都是你！谁叫你逼你爸爸回家，他才不顾一切在高速公路上快速行驶！都是你！现在你满意了吧！明天就是葬礼，你要是对得起你爸爸你就去！”
沫甜馨听到这句话，腿发软，不顾一切的坐到了脏兮兮的地上，埋头的哭了起来“呜呜呜呜，爸爸，你答应我要回来的，现在你在哪里，呜呜呜。。。。。。”
葬礼那天，雨下的很大，沫甜馨穿着一身黑装，头发有些懒散，手里拿着黑色的雨伞，胸口上有着白色的葬礼花，站在爸爸墓碑的面前。晶莹的眼泪顺着他的脸颊流了下来。
“你看看你看看，现在哭有什么用，你爸爸的尸体还没有凉，你在那里装什么装！”妈妈又开始吐槽沫甜馨。
沫甜馨扭过头来，用手抹掉脸上的泪珠，说：“你有没有文化，我爸爸是火葬的，下面只有灰没有骨！”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回到家里，沫甜馨一下子跌在了沙发上，拿出了月饼，张口就吃，一边流泪一边喃喃道：“月饼不是幸福的味道吗？为什么我吃的怎么这么苦涩。。。。。。。。”I

父亲跟往常一样从厂里带了些冷菜冷饭，回到那破旧却不失温暖的家，一看到小儿子脸上雀跃着灿烂的笑意，那扒拉着皱纹的脸瞬间耸起几分满足感。
小儿子手里不知何时拿来了遍满污渍的抹布，硬塞给父亲，吱吱呀呀的从嘴里发出“擦……擦……”的字眼。俯首望着这不满三岁的儿子，老父亲心里凉了一下，像被带刺的藤条狠狠的抽了几下，看了一下手中紧握着的抹布，硬是挤出笑意，稍有迟疑的在脸上来回擦了几下。
欲语又止，可怕的发声体睡得有点沉以致他怎么摇它都不醒。
家里的黄牛意气风发的看着渐染的暮色，哞吼着装满悲意的声音，为这破旧屋子增添几份热闹。
一旁进门的大女儿，瞄了一旁的他们，调整了自己脸上平和的表情，故意使出了几分不屑的颜色。
“哟，哑巴配哑巴，真是合适呀。”她的话以莫大的撼动力瞬间击破空气里那早已凝固着的静谧。
老父亲一听女儿的声音，急忙的跑过去，小心翼翼的从女儿手里夺过书包，然后放在散发着无限温馨的暖炕上。
以无声应有声。
不知何时风刮得有点大了，窗户上框住了的油纸在风的几番捶打后发出奥妙的声音。
总有着浓浓的泥土味，不知怎的，小儿子很爱闻，时常爱围着父亲打闹。
父亲身上总有种去不掉的油烟味，不知怎的，大女儿很不爱闻，她总认为这是穷酸味。
父亲从简陋的厨房里热了菜后端出一盘难得见到的红烧肉，那留在心坎里熟悉的味道。
看着这囊括着香意的肉，摊晒在眼帘下的睫影颤动了几下，内心的愧疚好像在一点一点的减少。
“怎么又是剩饭剩菜呀？难道我们就那么穷么？穷得连饭都得吃人剩下的！”大女儿坐在餐桌前，刚拿起的筷子在看到菜色后又一次狠狠的丢落地。
父亲沉默了，缓慢的把那盘肉放在桌上，小心的把盘子挪动到女儿的面前，弯成一种弧度的背脊在微弱的灯光下若隐若现。
满是皱纹的眼角逃逸出透明的痛意。 “要我穷死吗？娘她就是嫁了你这个哑巴穷死，难道你想让我和弟弟也继续过苦日子，然后吃这些恶心的东西死去!!!”女儿的脾气越发的冲人，坐在对面的父亲眼含酸涩的看着女儿，那像海般的眸子透着无限的爱意，那爱很深很深，那痛也很深很深。
小儿子在一旁吃得很入味，看到暴躁的姐姐。
又是很雀跃的说：“娘……娘……”
许久了吧，老父亲最终还是把他们的闹剧给平息了。
看着满地零落的碎片，他蹲下地，一片又一片的拾起。
外面的风来得很狂乱，月色在浮云下显得无比苍白。
“唉，学校要办运动会了，老师说要买新的运动跑鞋，这双我也穿了好几年了。我想换……最近我看上了一双鞋，标价500，打折后300.”
“记得，三百，明早你记得给我。”
大女儿还是叫他--唉---，多少年了呢？女儿没有叫过他--爹---了呢。
这一夜，翻来转去，他怎么也都睡不着。
这一夜，她也睡不着，烫热的泪不自觉的夺眶而出，那热气撑得她怎么也都闭不住眸子。
第二天。
父亲给了她珍贵的300元.
女儿知道那300是父亲一个月的工资，她只是知道，仅此而已。
从那一天起，女儿再也没见到老牛的声音，她说他买了运动跑鞋，可是父亲却从未见过那双价值不菲的跑鞋。
老牛没了，大女儿知道父亲是把牛给当掉了，原因就是让她如愿的买到那双鞋。
她是知道，只是知道，仅此而已。
忙碌的父亲把小儿子和女儿带去工厂让年迈的保安照看，处在暗无天日的工厂生活之中，他疲惫不堪，然而取得女儿的原谅他坚持下去的动力。
这一天，蓝天很蓝，大海很绿。
让人几欲窒息的噩耗传来，女儿说，弟弟不见了。
他那不挺直的背有种瞬间倒塌的趋势，可是他不可以，绝对不可以，他整顿了思绪努力去想儿子会去的一切地方。
慌乱的脚步从工厂走出再走入。
天的一角骤然变相，下起倾盆大雨。
女儿和父亲闻到一种绝望的味道。
溺死在水中的较小躯体。
是儿子，村民说，捞上后早已断气。
女儿怯懦的躲在一边，她好像看到了弟弟那烂漫的笑容。心中有一万个不希望，那躯体是他---她最爱的弟弟。
泣不成声的她，无法承认这一事实。
怒吼着：“不是的，那人不是弟弟，弟弟不会来池塘玩，绝对不会！”
老父亲不会讲话，他的哭是无声的哭，他的痛是无声的痛。
这一天，父亲好像老了几十年，双鬓白的有点刺眼。
……
从今往后，女儿再也没有说过话，这个家安静得有点冷。
很多次了，女儿躲在墙后看到未入眠的父亲总是拿着那属于弟弟的抹布在脸上来回的擦，然后抱头痛哭。
多少年了呢？自己再也没有叫过他---为爹了呢。
女儿就像父母贴心的小棉袄，可是她做到了么？她在心里无数次的问。
自从母亲离她而去，到外地打工消失了十年的期间，她积满着怨恨。总是认为是那个后父把母亲害死了，然后让自己和弟弟无亲无故，她想挣脱她口中所说的哑巴，更不需要那人---后父--哑巴的同情。
可是？她拿出口袋的三百块。
然后看看那背脊不再高大的父亲，热泪盈眶。
弟弟，你是否也想让我接受---爹----呢？
眸子里流露出几丝勘定，不犹豫，不后悔。
大步流星的迈向他---爹的背后，她饱含悔意的说：“爹，我错了。”
老父亲凝视着她。
会心一笑。
I

月的味道 醉箐蝶/文
时间如水,仿佛是转眼间, 春去了秋又来,一年的工夫就这样渐行渐远。大街小巷、店铺商场里,花团锦簇、琳琅满目的月饼,弥漫着浓浓的中秋味。尝试着购买多种月饼，水果的、蔬菜的、豆沙的、五仁的；袋装的、散装的、盒装的；红的、黄的、绿的、紫的……就是没吃出那月饼的滋味——
记得小时候，每逢中秋临近，各家各户各人都充满了向往和兴奋，尤其是忙坏了妈妈们。
首先，妈妈要早早收集晾晒盏花、葫芦花、玫瑰花、香豆叶，接着用石头“匠窝子”捣碎挞面，再托人从城里购买些红曲、姜黄。其次，在日常劳作间歇，在田间地头荒坡沙滩上，收集枯树枝烂树根、或挖或拔薅子、冰草、岌岌、艾杆子收工后背回家晒干了，或者在院墙外晾晒些牛粪块。蒸月饼比不得平常蒸干粮馍馍，必须有烧灶火的好燃料才行。
在临近中秋的前几天，妈妈将自家提前制作好的“糟子”用温水泡开了，调上浇头子，发酵了，每隔一两个小时再接续半碗干面，用适量温水搅匀成成糊状，连续接上十次左右，大概有半盆了。再按一碗面的标准加适量温水揉面，揉一次发酵两小时左右，连续揉个十次八次的，积少成多，满满两大盆，松软而劲道，用手一按扑哧扑哧的。
一大早，妈妈就和婶娘、奶奶忙起来。
首先要按照我家“八卦”蒸笼的大小、月饼的薄厚、颜料的品种，将发好的面均匀的揪成若干团。接着，一手揉一手团，揉搓十来个回合，光滑了、瓷实了、圆溜了，用手心按平；再用擀面杖一下一下推开成半公分厚、直径四十五公分大的一张面饼，将新榨的胡麻油均匀地涂抹一遍；黄澄澄的，清香扑鼻，再撒上姜黄，撒上白砂糖，撒上一层厚厚的白面；最后紧紧地卷成一卷压成一团；压实了，再擀成刚才的形状，再撒上一遍，这才是个名副其实的好底层，是最好吃的一层之一。
然后，如法炮制，擀上一层又一层，用备好的颜料撒上一层又一层，一层层撂成十公分厚。或剪开翻出五颜六色的“抓抓子”、或卷成卷拧成“马绊场”、或盖上顶层做成一色“蒸饼”。最后擀一个薄如纸的面皮儿将整块月饼完全包裹起来，双人四手抬到笼屉里，一笼屉只装一块月饼，一次蒸两笼屉或三笼屉或四笼屉。
这时，“坐卧”在灶台上的那口大铁锅里早已烧好了沸腾的开水，按顺序将笼屉次第撂在大锅上；再用干净的碎布片或其它什么软物，将锅沿、笼屉缝隙、锅盖缝等一切可能透气的地方都塞严实了；用枯树权、牛粪块等结实耐用的柴火一口气烧上半个钟头的旺火，防止“溜锅”。等锅盖上面热气腾飞好一阵子了就要暂时停入火；停顿一刻钟热气稍降，再用温火烧半小时。就这样烧四次，蒸两三个钟头，一大锅水也熬干散没了，月饼也就蒸好了。
那时候，为了蒸月饼，每年我都会向老师请假担任“烧火丫头”。
月饼蒸好后，要有两人三掀两翻整体端正放稳，用木制的“点朵子”沾上红颜料，在暄腾腾的白面上点上一朵朵红花，便有了色彩，晾上一个晚上，揭掉表皮，切成十五公分大小的方块，便可吃了。新鲜时香甜美味；晾干了酥脆可口，层层叠叠,肥而不腻,中秋后的日子就在这甜美中咀嚼着。
中秋月夜更值得一提。当皎洁的月亮爬过树梢立在屋顶时，深邃的天空澄澈透明，往日的繁星似有若无，亮汪汪的月光如水地洒落在农家宽敞的院落里，比白昼更亮堂。家家户户搬出自家方桌，端一块完整的、画着月亮的月饼，恭恭敬敬地供献在方桌中央，四周的拼盘里供奉上自家收获的水果或别的什么好吃的，叫“献月”。老人们还会讲“嫦娥”和“玉兔”的故事，举头望月，我总想从“玉盘”中看见正在舞蹈的嫦娥或玩耍的白兔。
每当这时，是孩子们最高兴的时候，三五成群，悄悄地溜进邻家院子，偷偷地掰一小块月饼，或拿一串葡萄或揣一个苹果梨什么的，嘻笑着又去别家偷窥、伺机行动。这不是小偷行为，这是风俗习惯，大人们谁也不会认真、也不会责怪，有的甚至知道孩子们来了，故意躲避进屋子，给孩子们创造机会。
想起那种过节的无限乐趣，却是真的很怀念那种穷苦而无忧无虑的日子，怀念那种温馨浓郁的节日气氛，怀念那揉搓在节日里的亲情和欢乐……也许，怀念少小生活是因为人已老去的表现吧！
如今，日子真的很好很好了，月饼真的很多很好很丰富了，可是，节日的气氛却越来越淡漠了。吃月饼更是节日里靠边站的点缀，而家乡那种蒸月饼过中秋的浓郁氛围恐怕早已一去不返了，家乡的大锅月饼早已被城里形形色色的科技小月饼包围了。挤进城市钢筋水泥森林的眼睛，已不太容易看到澄澈如水的月光了，怎不令人倍情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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