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旨丁若鏞上疏曰:
臣於所謂西洋邪說, 嘗觀其書矣, 嘗欣然悅慕矣, 嘗擧而夸諸人矣, 其於本源心術之地, 蓋嘗如膏潰水染, 根據枝縈, 而不自覺矣。 夫旣一番如是, 此卽孟門之墨者也, 程門之禪泒也, 大質虧矣, 本領誤矣, 其沈惑之淺深, 遷改之遲速, 有不足論。 雖然, 曾子曰: ‘吾得正而斃。’ 臣亦欲得正而斃矣。 臣之得見是書, 蓋在弱冠之初。 而此時原有一種風氣, 有能說天文、曆象之家, 農政、水利之器, 測量其推驗之法者, 流俗相傳, 指爲該洽, 臣方幼眇, 竊獨慕此。 然其性力躁率, 凡屬艱深巧密之文, 不能細心究索, 故其糟粕影響, 卒無所得, 而乃反線繞於死生之說, 傾嚮於克伐之誡, 惶惑於離奇辨博之文。 認作儒門別泒, 看作文垣奇賞, 與人談論, 無所忌諱, 見人詆排, 疑其寡陋, 原其本意, 蓋欲博異聞也。 然臣自來志業, 只在榮達。 自登上庠, 所專精壹意者, 卽功令之學, 尤何能游心方外? 奈其標榜一立, 涇渭無別, 斷斷至今, 掉脫不得? 其書中廢祭之說, 臣之舊所見書, 亦所未見, 葛伯復生, 豺獺亦驚, 苟有一分人理者, 豈不崩心顫骨, 斥絶亂萠? 而辛亥之變, 不幸近出, 臣自玆以來, 憤恚傷痛, 誓心盟志, 疾之如私仇, 討之如凶逆。 而良心旣復, 見理自明, 前日之所嘗欣慕者, 反而思之, 無非謊虛怪誕, 離奇辨博之文, 不過稗家小品之支流餘裔也。 外此則逆天慢神, 罪不容誅, 故中國文人, 如錢謙益、譚元春、顧炎武、張廷玉之徒, 早已燭其虛僞, 劈其頭䐉。 而蒙然不知, 枉受迷惑, 莫非幼年孤陋寡聞之致, 撫躬慙忿, 何嗟及矣? 當初染跡, 有同兒戲, 而知識稍長, 便爲敵讎, 知之旣明, 卞之愈嚴, 剔心七竅, 實無餘翳, 搜腸九曲, 實無遺瀋。 而上而受疑於君父, 下而遭謫於當世, 立身一敗, 萬事瓦裂, 生亦何爲, 死將安歸? 乞遞臣職, 仍賜斥黜焉。"
批曰: "善端之萠, 春噓物茁, 滿紙自列, 言足感聽。 勿辭。"
《朝鲜实录》朝鲜人对这些人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