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逝君,一开始我并没有名字,我的主人高兴和不高兴的时候都叫我叫逝君,偶尔寂寞忧伤的时候会把我叫做长尾巴草,在逝君和长尾巴草之间,我还是觉得逝君比较符合我的气质。我曾经属意我的短尾巴邻居,因为它长得跟我和我的主人都不一样,而我和我的主人一样,对未知向来都是持有异常繁盛的探索趣味。
逝君最近总是很忧伤。逝君是我养在窗台上的一只长尾巴草。逝君的名字不叫逝君也不叫长尾巴草,逝君不知道它自己叫什么名字,我也不知道逝君叫什么名字,反正我叫他逝君。
逝君最近总是恹恹的耷拉着它长长的尾巴,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我想它大概是想念它的段尾巴邻居了。短尾巴邻居是另一株植物,但是它已经长久的没有再出现在隔壁的阳台了。我的长尾巴逝君近日日渐消瘦了,我想我的逝君就要寂寞而死了。
雨水降临的第二天清晨,逝君长长的毛尾巴上开出了细小的白花。原来我的逝君是一只会开花的植物,它并不会思念隔壁的短尾巴邻居,它只是要开花了,逝君从来不知寂寞,只是隔壁短尾巴植物不知道会不会寂寞。
我是逝君,我最近总是很忧伤。隔壁的短尾巴植物已经长久的没有出现在窗台上了。我想我是被甩了。植物生气起来向来是要比人要决绝的多,但我其实只是说了一句我的尾巴比较长而已,它就下定决心要跟我掰了。
主人最近又开始喊我为长尾巴草了,主人说,她像大多平凡的世人一样,拥有刚好不被世俗唾弃的自私感和同样缺乏耐心,或许还有些许难耐寂寞的如此情感。她对着一只不讳世事的长尾巴草说这些,可见她该是如何寂寞。但值得庆幸的是,我从来都是一个称职的倾听者。虽然她可能觉得我并不懂得她说的是什么,但其实我是一只聪明的长尾巴草。
伤口和癖好其实是一种不谋而合的东西。物品归置到原位,不能有丝毫的偏颇。总要先看完一篇弥合自我心理嗜好的影评才会下决心去看一部电影。喜欢质感浓厚的生词。厌恶阴冷天气和一切猝不及防情感,缺乏温情。不被喜爱的,这种不被喜爱的困倦,让整个人生变得无味而涩涩,类似无尽等待的,寂寞的,这种情感。
旧的世界,旧的周遭,谁都一样。
没有人有耐心听你讲完自己的故事,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话要说;没有人喜欢听你抱怨生活,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痛;世人多半寂寞,这世界愿意倾听,习惯沉默的人,难得几个。幸好我还有我的逝君,虽然也许它并不懂得我说的是什么。
我依旧是逝君,哪怕我是一只会开花的长尾巴草。
我依旧会时不时的想起隔壁窗台上的短尾巴草,哪怕隔壁又来了一个枝叶更长的长尾巴草。
我依旧认真的听主人说一些时日长久翻来覆去的故事,哪怕故事的桥段已经干瘪如马路上晒成酱墨色的一张落叶。
我还没有三十岁,我还不能了解自己像了解自己的手掌一样,我也不能确切知道自己有哪些缺点和优点,我不能知道自己能走多远,不能预见未来将成为什么人,更着力的想要打破现在的一切,想要拥有。拥有爱人,拥有事业,拥有幸福。
只是我想 我是不是也已经为你等待了太久
我可以像奥特曼一样不断的将自己还原
却到底还是只能陪你到这里
隔壁又新来了一只长尾巴的植物
逝君停止了开花
逝君最近很高兴。
主人不知道逝君因为雨水而开花,逝君也不知道世人多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