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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见
人心见久阳殿。
东方琳琅坐在龙椅前面左侧的一张紫檀雕花椅上,表情模糊不辨的看着跪在她面前的大内总管林光。而韩士钊和窦兴荣一左一右的在林光身后相对而站。窦兴荣脸上的血痕已经干涸,让他看起来有些狼狈。韩士钊则动也不动的看着琳琅,仔细的观察着她的每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跪在那里的林光脸色青黑,在这初春的料峭寒气里,竟然有大颗的汗珠顺着脸颊淌下来。然而,也还算镇静的。他随齐王多年,早就习惯了在东方平的疑忌里保全完满。此刻,他知已是大祸临头,依旧保持稳实持重,静等着东方琳琅的发问。
而琳琅却迟迟没有开口。她不需要从别人那里求证事实,一幕幕在她脑中浮现,自有她想要得答案。东方咎的样子早就烙进了她的心里,单弱的身形,不生髭须的薄唇,于男子来说过于细腻白净的肌肤,还有蛊惑了她心神的温柔声线,都在隐隐暗示什么。曾经,只说她的一张绝美容颜,是天赋的帝王之姿,让多少人为之倾慕膜拜。而今,云崖子道出那个秘密,却是一下揭开面纱,露出了一个真实面目的东方咎。
“林公公,这是真的,对么?”琳琅的目光迷怔,声音也透着几分虚无。
林光听了,停了停,才谨慎的开口:
“奴才不知长公主所问何事。”
“林公公,你是聪明人,这个时候还想欺瞒本宫,也未免太过大胆。”
“长公主,这可是翻天覆地的事情,奴才纵是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胡说。”
“你只需回本宫,是,或者不是。”
“长公主聪明过人——”
“叫你回答!没叫你废话!”东方琳琅声音陡然增高,似乎提起了压抑已久的怒气。
林光眉头不皱,
“奴才着实不知。”
琳琅不再说话,暗暗咬紧了银牙。
所有的温存爱意,如今看来都成了一场绝妙的笑话。她只以为,东方咎是真心对待过她的,是从依赖衍生出来的一种别样的情愫。不怨她的移情,只道哪个帝王不也是如此。至少看到了儿子,这情总有所寄托。
然而真相一旦揭开,现实惨然摆在面前,这所有的一切,从开始,就是一场真真切切的骗局。她不过是东方咎欺天瞒世的一步棋,一方盾,一条链子上的关键环节,那张动人心魄的容颜下,让她迷醉的柔情似水后,是欺骗与算计的心肠。而倾注所有心血的儿子,变作耻辱的象征,像利剑刺入胸口,撕开血淋淋的真相。那一夜的缠绵,几乎是琳琅在那些漫漫长夜里唯一安慰自己的回忆,却成了现在这样一个不堪的结果。
东方琳琅攥住扶手的指节泛白,也难抑住颤抖,出口的声音,是几乎变了调的嘶哑,
“韩将军。”
“末将在!”
“传本宫旨意,通令三军,告示百姓,东方咎……”I


139楼2013-10-12 14: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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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过头来,东方琳琅、韩士钊、南宫玉蟾、楚天明已经带着大军慢慢逼了上来。咎掉过马,正面对着他们。
    “东方咎,你也有今天?”楚天明咬牙切齿的看着她,狠狠地道。
    “天明,你们要干什么?”天曦挡在咎身前,开口问话。
    “姐,你还跟那个妖女在一块干什么?凭你的武功,难道制服不了她?”
    看见同乘一骑的咎和天曦,琳琅抓着缰绳的手,渐渐的泛了白。
    “叫三千弓箭手过来。”南宫玉蟾轻声吩咐。
    不需多久,弓箭手在军前一阵列开,纷纷拉弓,对准了东方咎。
    楚天曦变了脸色,“天明,你们想做什么?”
    “那还用说么?姐,你还是快点过来!”
    “你要是想杀了她,就连姐姐一块。”
    “姐!你疯了吧?”
    “七公主,时至今日,你怎么又改变主意了呢?”南宫玉蟾的声音尖细刺耳,天曦的帕子被他从怀里取出来,
    “咱们不是说得好好的,合力擒获东方咎,光复楚国和南溟么?”
    咎看着他手里那块本来属于天曦的帕子,心底最后的一点希望,啪的一声,碎了个干净。楚天曦只觉得半抱着她的咎的身体一僵,一时竟然失去分辩的能力,只愣在了那里。
    “姐!你快点过来吧!不然,我们可真的要下令放箭了。”
    “我说过,要放箭,就连姐姐一起!”
    “你——”
    “等一下。”一直默不作声看着这一切的东方咎突然开口,沙哑的声音如同从地狱深处传来,让一直靠着她的楚天曦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有些惶惑的回过头,却碰不到咎的眼神。
    “南宫玉蟾,你近前来。”咎带着微笑说,未见动作,又慢慢开口:
    “怎么?这点胆量都没有么?”
    南宫玉蟾看看她,又看看她怀里的楚天曦,没有多言,催马往前走了几步。
    “呵呵,很好。南宫玉蟾,你能做到今天,也算是有些胆识。我东方咎输在你手里,无话可说。这些年,你在暗中,时刻算计着,只要是我有的,你就一定要夺了去。现在,你最想要的,不用你再费力气,我亲手送给你,希望你真如曾经说的那样,能给她幸福。”
    几乎是一字一句的说完,咎低下头凑近天曦,吻了一下她的面颊,轻轻道:
    “能给你的,我都给你了,怎么就换得你一次又一次来这样对我?你既然心心念念不忘南宫玉蟾,我便把你送与他。遂了你的心愿,后半辈子,你该心满意足了吧?”
    楚天曦惊惶失措,绝想不到东方咎会有此举,慌乱中回头,
    “不!不要!不要推我出去!我与你在一处!我与你死在一处!咎,不要!你不能!你——”
    话到这里停了,东方咎伸手封住了她周身的穴位,让她不能再动丝毫,也发不出任何言语,匆忙间伸出去想抓住咎衣襟的手,也只匆匆拂过了她的袍袖……
    在咎的掌力下,天曦的身体腾空而起,最后落在她眼里的,是东方咎满是泪水的眼睛。一丝怨恨,几分留恋,还有,浓得化也化不开的深深情意。她的唇边,依然留着那淡淡的笑意,留在天曦心里,成为如何也磨不去的痕迹。
    落进一个坚硬如铁的怀抱,南宫玉蟾的铠甲冰疼了天曦的心,不再有了,不再有东方咎的温暖,自此以后,都是这骇人的冰寒了。自己要的么,现在所有的一切不都是自己想要的?为什么还会有泪水,为什么泪水这般延绵不绝,是在伤心咎的狠绝?她松开手了,这生死的关头,她松开手了,不再需要自己的陪伴,不愿再有自己在身边了……曾经,无论如何的背叛与伤害,她怎样的愤怒和恨意,都不曾放手,都固执的把自己紧紧拘进怀里,哪怕要用恨来折磨,都不曾放弃的啊……
    可如今,她不要了,宁愿一个人死去,也不再留自己在身边了。心伤透了么?是呵,纵是坚强如铁,也该被这一次又一次的背叛伤透了。咎,你的眼神要冷却了么?咎,你不要天曦了么?I


    147楼2013-10-12 15: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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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远处的东方咎从天曦身上收回目光,面向着东方,笑容里透出来的,是绝望的迷离。从颈间拖出那支用红丝线拴着的泥哨,低下昂扬的头,熟悉的曲调传来,却生涩喑哑,天曦的脸被南宫玉蟾狠狠揿在怀里,不允许她再去看,却在脑子里,生出许许多多美丽的画面来:
      秋千架上,十四岁的少年温文儒雅,轻易,便掳走了悸动的心……
      忘忧山里,裸裎相对,曾把多么重要的秘密相托……
      猎场之中,得意的笑容意气风发,那骄傲的心呵,装不下碌碌的凡尘……
      初登皇位,少年天子何来君临天下的气魄……
      纵横沙场,横扫千军所向披靡,又该是背后多少不眠不休的勤勉……
      东桤后宫,怎样的夫妻情意,她不曾说出口,自己却都明白……
      芙蓉帐里,缠绵悱恻的点点滴滴,那心那手,是如此的温柔……
      轻轻笑着的面容……
      宠爱眷恋的目光……
      还有那一道,永远留在她脸上的,自己亲手划出的伤痕……
      东方咎,你怎么舍得放手啊……
      利箭离开弓弦的“嗖嗖”声和箭头扎入血肉的“噗噗”声接连响起,那凝涩的曲调戛然而止!!
      “不————————————!!!!!!!”
      东方琳琅的哀叫响彻原野,惊飞了一串灰鸟,留下惨淡的几声回音。
      而楚天曦却连这一声哀叫也不能送与咎,只缩在南宫玉蟾的怀里,任泪水横流,让那本已破败不堪的心,一点一点的,碎做了齑粉……
      天边,残阳如血,好似为东方咎做的,最后的祭奠……
      咎儿,你用情太重,他日恐被其所困,须知世间情爱皆为空,莫在这上面放太多心力,到最后,落得事事难成,悔之晚矣啊……
      皆道红颜覆国易,谁解情丝绕;
      孤枕难解相思恨,直往天涯追向归日角。
      脉脉情语转头空,莫道当日好;
      忘却尘世痴情苦,留得身在且待春来早
      I


      148楼2013-10-12 15: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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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个先就这 再有三更就结局了!!!


        152楼2013-10-12 15: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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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三我不帅
          I


          155楼2013-10-12 16: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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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徒二人各有各的心事,都是忐忑不安的神色。里面出来的人却既非云舟子也非东方咎,而是一个配药的小丫头。可能被许多的人弄得烦了,一幅不耐的表情。
            “今儿的病号已经满了!你们等到天黑也排不上号的,还是先回去,或者到山下找个客栈先住着,明儿一早再来吧!”
            听了这话,几拨求医的人都逐渐散去了,唯独云中师徒依旧站在原地,并没有动。
            “诶?你们没听明白我的话啊?今天轮不上了,明天再来!”
            “我要见云舟子。”
            “不是说了病号已经满了么?”
            “我不是来看病的。”
            那个丫头上下打量了云中子几下,疑惑的眨眨眼,可能云舟事先交待过什么,也就没多说,有些不情愿的嘟囔一句,
            “那跟我进来吧,云大夫可不一定有空见你哦。”
            云中子步子一停,勾了下唇角,才又默不作声的领着天曦往里走了。
            正室里的云舟子正伏在桌案上写着一张药方,一边还在询问着坐在对面的病患什么。等她把方子写好直起身来拿给旁边的人时,抬头看见了门口那里站着的云中,一下子,愣在了那里。
            时间能隔开什么?无论是浓情,还是深恨,是否能在岁月流逝中渐渐失去?人有的时候,只因为片刻的勇敢或者懦弱,就要为之承受该有的结果。
            “你真的想好了?”
            垂头坐在药房槽碾旁边的云舟动也不动,闷声闷气的哼了一声,“嗯!”
            “你这个孩子啊!怎么就倔成这个样!事情总会有办法解决的,你又何必如此?”
            “我学了医术,本来就是想解除民间疾苦的。每日锁在这绕龙山为个情字焦头烂额,我没有那些个年华来虚度!”
            “那你也该想想中儿,你这一走,她该如何?”
            “我走了,她也就收了心。好好跟云崖在一块儿,别再胡思乱想了!”话说起来虽轻松,心里却难免的刺了一下。想着自己说的那个结果,怎么感觉如此的不舒服。
            “她要是愿意随云崖,又何必弄到今天?”
            “不喜欢云崖,总会有她喜欢的人。总不能跟着我吧?我是个女人啊!”
            “你——唉!罢了罢了,那你准备去哪?”
            “离开绕龙山,我想先去西域。以后,就等到时候再说吧!”
            “不跟中儿说一声?”
            “师父——”云舟很无奈的抬起头,“我怎么开口啊?”
            “你也知道理亏!”
            云舟又把头埋下去,不响了。I


            164楼2013-10-12 2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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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拾好细软,把行李理妥当,云舟坐在自己房里想了又想,还是忍不住轻手轻脚的来到了师妹的屋子里。
              呼吸间是熟悉的淡香,云舟抽抽鼻子,极力的想把这味道记在心里。慢慢靠近床榻,侧身而睡的云中面容恬静,安详柔美。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让人难以从她脸上离开目光。
              云舟好不容易才忍住想去触摸一下她的念头,只仔细的看着每一处,牢牢的记住。做了那么多次的勇士,就这一次成了懦夫,她醒来的时候,会恨自己的吧?而那个游历山河的梦想,若是有了她的相伴,又该是多么的美丽。
              云舟咧了咧嘴角,露出一个苦笑,既然知道已是不可能,又何必留恋不已?狠狠心,转身走了出去,狠到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谁都没有想到,这一别,会隔着十九年的光阴。这再次的相逢,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要怎么去寻回往日的岁月了。
              云舟子把眼睛别开,想想觉得不妥,又看回去,拿出装相的本事,挂上没心没肺的笑容。
              “呵呵,你们来了?请坐请坐!我这里简陋点,千万别嫌弃!”
              一边说着一边从竹案后走出来,招呼那个丫头泡茶待客。拿袖子掸了掸墙边的椅子,
              “请坐请坐!”
              云中站在原地,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的这一系列行动,毫无回应。云舟有点尴尬,僵了片刻,看见了云中身后的天曦,眼里浮上惊异的光芒,
              “这就是楚七公主?听见别人说,果然非寻常人能比的。不愧是师妹的徒弟,跟你当年像极啊!”
              云中依旧不开口,倒是天曦给云舟行了个礼,
              “见过师伯。”
              “好好!”云舟一面应着,一面偷眼看了看云中。而后者看她的目光,让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I


              165楼2013-10-12 2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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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回首
                再回首进了竹舍的第三道门,是一出空旷的院落,四周的墙篱下种了些药草,院子正中有一棵开的正艳的桃树。微风起时,有纷扬的花瓣落下,星点坠入泥土中。
                天曦迈进那道竹门的时候,第一眼看见的,却非这一树烁烁的桃花,而是桃花树下,夜夜入梦,却总是触手不及的人影。这百年的老树盘根错节,一条粗大的根枝上,蜷起一条腿坐着的人一袭白色的深衣,散着头发,正对着怀里的人喁喁细语。
                天曦只看到了一个侧影,却足以让她手足无措,周身发抖。十年纠缠,生离死别,哀伤到了连眼泪都干涸。爱给了她,伤也给了她,却担不起那如海的深情。情爱家国,纠结两难,到最后,措手不及中,葬送了她的性命,也葬送了最后一丝温情。多少的罪孽和愧疚,连歉意都无处诉说。不是不想念,怎能不想念,可是遍体鳞伤里,又怎么能留下完整的心灵?这再一次的相逢,又该如何去开始面对?
                天曦停下了脚步,远远望着,不敢再迈出一步去。
                “不要紧的,她已经不认得你了。”
                一旁的云舟子似乎看出天曦的踌躇,露出一丝宽慰她的神色。云中听见这话,皱紧眉头,带着疑惑看他。
                “鸿雪送她到这儿来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了。身上的血几乎流干,人也就早失去了知觉。”
                云舟子不紧不慢的说着,天曦的心里却是一阵紧似一阵的抽痛。她未曾见过,却足以想象,万箭穿心是一个什么样的惨状。
                “好在已经封住了经脉,又有我的丹药护住元气,伤口鸿雪也处理的很妥当。我把她身体里的断箭取出来以后,给她配了专门的药草,里服外敷,伤就应当有所好转。”
                天曦听着云舟的话,眼睛却一动不动的落在远处的人身上,看着她的淡笑轻语,怀念着那个怀抱里,曾有过怎么样的无尽温暖。
                “可是不知道为何,她的伤却迟迟不见起色,昏迷,高烧,脉息微弱,好似一盏油灯,一阵风就能吹灭一样。我搬着医典,寻遍了方子,绞尽脑汁来治她,就是没作用,最后,几乎打算就此放弃。呵呵,”云舟笑起来,
                “可是鸿雪那个丫头执著的很,费尽力气才把她送到这里,说什么也不肯放弃,见天的跑来跟我商量研究,非要逼着我救她。后来,我觉得一定是有什么特殊的事情,才会有这样的情况。就叫鸿雪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给我听。”
                云舟子的表情严肃起来,
                “听完了我才发现,并非是我救不活她,是她自己不想活了。”
                天曦身子一凛,转过头来看着云舟,
                “她失掉了求生的意志,心已经死了,人也就不再对活着有所希望,一心求个百了。我纵然医术通天,也救不活这样的人。”
                天曦扶住竹门,来支撑站立不稳的身体。五脏六腑扯在一处,让她咬紧了牙来抵挡这痛楚,
                “万般无奈下,我和鸿雪商议了一下,用银针从她脑心扎入,截断那里的脉络,阻隔了一切往事。她才慢慢的伤愈醒来,所以现在,她不会认得你,她连她自己是谁,都已经不记得了。”I


                166楼2013-10-12 2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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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曦的心里因为这句话,酸楚、歉疚、失落和庆幸,一起翻了上来,嗫嚅着不知该如何去回答。东方咎握着她的手紧了紧,晶亮的目光肆意的落在她脸上,好似见到了绝世珍宝般的赞叹惊异神色。倒是她怀里的人不乐意了,抬手推了她一下,
                  “阿齐!你看什么呢?差不多该是吃药的时间了,雪姐姐怎么还不回来?”
                  “哦,就去。”
                  东方咎的目光迟迟不愿意从天曦的脸上挪开,嘴里应着,还是攥了她的手不放,
                  “鸿雪说,这两天她的师叔要带着徒弟过来,就是你么?”
                  “嗯。”天曦下意识答应。
                  “你是师叔还是徒弟呢?”
                  天曦为着咎的玩笑愣了一下,咎得逞一般笑起来。
                  “呵呵,你叫什么名字?”
                  “天曦。”
                  “天曦?好像在哪里听过呢。”
                  晚饭的时候。以赛鼓着腮忿忿的把碗里的米搅得雪花飞舞。让她生气的原因就是,东方咎身边那个属于她的固定位置被楚天曦占了,而且此刻东方咎正笑眯眯的把她最爱吃的野鸡胗夹到了天曦的碗里。虽然天曦看起来有些不自然,似乎有很重的心事般,可是东方咎这明显的亲昵行为却是让以赛很觉得恼火。
                  跟你一个桌子上吃饭一年多了,也没见你给我夹过菜!她才来不到一天就知道献殷勤!哼!有什么好?不就是长得漂亮?依我看也就跟雪姐姐差不多,至于这么来劲么?
                  一边想着,一边就把筷子搅得更带劲了。坐在她旁边的西门鸿雪把飞溅到自己身上的米粒拈下来,拍拍以赛的脑袋,
                  “吃饭的时候不要浪费粮食。”
                  云中没有管她们几个的情绪问题,一面慢条斯理的嚼着米粒,一面听孔任在发布演说,
                  “云大师你可来了!你再不来,这西昆仑山都要被白妖铲平了!云大夫说叫他去买熊胆,结果他半夜上山扛了一头熊回来,拴在院子里吓得我好几天不敢去茅厕。后来云大夫又需要虎骨,不用我说你也知道他干了什么吧?”
                  云中点点头,“我不明白的是,这跟我来不来有什么关系?”
                  “你来了云大夫就不用躁的火上房老让白妖去弄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了呀!”
                  “呃——”
                  埋头吃饭的云舟子听到这里,差点把舌头咬了半截去。
                  午后,天曦立在竹舍外的清溪旁边出神。鸿雪从里面出来,慢慢来到她身后,
                  “天曦。”
                  楚天曦一回头,看见是她,露出一丝带着苦涩的笑。
                  “日头越来越毒了,站在这里,不热么?”
                  鸿雪说着,上前拉了天曦的袖子,把她拉到旁边的一丛树荫里来。
                  “就这儿吧,我有些话想跟天曦说。”
                  “我?”
                  “嗯。”
                  鸿雪点点头,却又不说话了,若有所思的看着天曦。天曦有些疑惑,也不开口,静等着西门鸿雪的反应。
                  对望了片刻,还是鸿雪先低头笑了,头摇了摇又抬起来,
                  “天曦,你有的时候倔强坚韧的可怕,有的时候,又脆弱的让人忍不住怜惜呢。”
                  天曦眉头一皱,不明白鸿雪的意思,也就不好开口。西门鸿雪却偏开了目光,看着远处的山峰轻轻道:
                  “我要把她,还给天曦了。虽然有点舍不得,可是,那究竟是属于你的。”
                  “鸿雪……”I


                  168楼2013-10-12 2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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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本来以为,我不过是晚了些,并不认得输去。可是现在我才知道,即便是从头开始,她能给我的,依然只是原来的位置而已。”鸿雪的笑恬然安静,也有着淡淡的失落, “她即便抹去所有过往,像白纸一样等待着全新的落笔,也只有看到楚天曦的时候,眼里才有美丽的光彩。而那样的光,从来不曾为别人绽放过。” “所以我才明白,有些事无法改变,有些人,是不能代替的。无论怎样,发生过些什么,她的心里都不会容得下别人了,也许她有恨,可是既然现在都成了往事,天曦,把你能够给她的温暖给她吧,她也很可怜呢。” 天曦的眼睛慢慢泛了红,一动不动的看着西门鸿雪。 “她伤得太重了,至今都没有完全好。北边莲花峰上有一种药草,是给她治伤的良药。我们这里,只有白护卫能有武功上去。这两年里,容易的地方都采完了,再险峻的地方连白护卫都作难。师父说,师叔和你的武功也许可以做到,这才写信叫你们来,这也许就是天意吧。而且,我也要离开这儿了,正好,把她交给你,我再放心不过呢。” “你要去哪里?” 西门鸿雪的表情凝重起来, “这两年,你我都在深山不问世事,可知这江山天下,已经是波澜起涌。西炎、中楚、南溟这三国本来势弱,如今更加风雨飘摇。连曾经强大的东桤都衰落了下去。而北辰国主北都垌却借势稳固了皇位。那北辰历来穷兵黩武,如今又有明主治国用兵,已经如雄狮傲立。他几个月前起兵进犯我西炎,现在西炎国都告急,我又怎么能在这深山里自顾逍遥?当初天曦能够带兵抗敌卫国,我也该为国尽一点我的力气。毕竟,我是西门家的女儿呢。” “鸿雪……” “现在,她交给你,我就没有什么挂念的。天曦,请珍惜吧,珍惜她,也珍惜今天的不易。当终有一天那根银针拔出的时候,她能够真正的忘记了过去。那时候,你也就不会如此苦楚了。” 说完了全部的话,鸿雪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看着天曦的嘴唇翕动,似乎要说什么,手掌竖起来掌心向外对着她, “别说那个字,我可不是为了听它的。你的心意,应该给里面的那个人,她现在,正满院子找你呢。” 话音未落,似乎是为了响应鸿雪的话,东方咎的声音传出来, “天曦!!” 楚天曦一愣,看了看院门,又看看鸿雪, “呵呵,快去吧,跟以前一样,一刻离了也不行呢。” 天曦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我和她能有你,何其有幸。” 说完就向门里走去,鸿雪看着她的背影,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I


                    169楼2013-10-12 2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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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长在
                      情长在西门鸿雪和孔任离开西昆仑已经两月有余,楚天曦完全接手了咎的事情。从采药、熬药,督促她按时服下,到衣食起居,无一不亲力亲为。连白妖都清闲下来。东方咎也渐渐的开始依赖她。只是天曦依旧心事重重,即便是对着咎的时候,笑容里总有着丝丝勉强。好在还有一个以赛,时不时能打破一下有些闷的气氛。
                      而鸿雪一走,云舟子那边也难过起来。清冷的云中每日独往寒蝉峰上去,傍晚才回竹舍来,全然无视她的存在,连话都未曾有半句的。于是很多慕名而来的病号都在私下嘀咕:云大夫虽然医术高超,怎么会有走神的毛病。诊着诊着脉息,常常就眼睛看着屋顶棚,不知道想些什么去了。
                      竹舍后院的那棵桃树下面似乎成了东方咎的专属位置。闲了无事,她很喜欢在这突出地面的粗大树根上坐着,拈几瓣桃花,吹几声泥哨,抑或什么都不做,就倚了树干,悠闲自在的眯了眼睛浅寐,安然的面容上满是从容的神情。
                      楚天曦从药房里端了药,到她身边来,轻轻叫她:
                      “吃药了。”
                      咎睁开眼睛,带了一丝迷茫的神色看看天曦,旋即醒过神,带了笑接过碗,几口就把那黑褐色的汤汁喝了下去。这两年她几乎是泡在药罐子里过的,吃药对她来说已经像吃饭一样容易了。想着咎当日在宫里为了不肯吃药跟她缠的样子,天曦不免心酸。
                      接过空碗,天曦笑了笑,
                      “别在这里睡着了,小心着凉。困了就回屋里去。”说完了转身想往药房里去,咎却伸手扯住了她,
                      “你陪我说说话吧,我一个人闷呢。”
                      天曦回头看着她,带着点乞求的目光根本无力拒绝,也就点点头,把药碗放在一边,到咎身旁想跟她并排坐下来。东方咎却伸直一条腿,拉着天曦的手一带就揽进怀里,咯咯笑着:
                      “你怎么整天冷冰冰的?让我来帮你暖和一下。”
                      天曦被咎拽的失去重心,一个立不稳就落进她怀里去。触手扯住了深衣的袖子,却突然想起了咎推她出去的那个场景,心里慌乱起来,急着抬头看,却看见咎低头揽着她顽笑的表情。惶然空茫间不再想着挣脱,而是小心翼翼的靠着她,体味着已经许久未有的怀抱里熟悉的桂香。咎的手自天曦腰间环过,切实的抱住了她,伸头在她耳边轻语,
                      “天曦怎么这么瘦?比以赛还轻些呢。”
                      一层淡红的薄晕顺着咎吐到天曦耳边的温语染上她的脸颊,心跳也瞬时纷乱。东方咎圈紧了手臂,却又安静下来,若有所思的看着前面的某处地方。过了一会儿,才犹豫着开口,
                      “天曦,以前,我们也相识的,对不对?”
                      楚天曦身子一僵,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咎却自顾说下去,
                      “我想不起来以前的事情了,一点儿也不记得。鸿雪说,我以前过的很辛苦,所以忘了才最好,可是我想知道的。天曦,你知道对么?你告诉我吧。”
                      天曦侧过头看她,纯净的眼睛里有着期待和点点无辜,心里像被扎入了一根尖刺,锐利的疼起来。
                      “谁愿意连自己的名字也不记得了呢?就算是辛苦,反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让我知道又有什么。鸿雪从来不把我的事交给别人,可是天曦来了以后,她很放心的就走了。所以我知道,天曦以前一定是跟我熟识的人,说不定,比鸿雪还要亲密的呢。对么?”
                      天曦听着有些失神,下意识的点点头。
                      “呵呵,我猜得对呢。那天曦一定知道我以前的事情,那是怎么样的?后来又发生什么事了?我怎么会弄得一身都是伤?还把什么事都忘记了呢?”
                      连续的问题催得天曦心乱如麻,眼睛里蒙上一层雾气,咬紧了下唇,匆忙的摇着头。咎看着她的反应,有点始料未及,抬手抚住她的脸,急急的说:I


                      170楼2013-10-12 2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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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舟子翻个白眼,“我又不是厨娘!”
                        “可是师伯的红烧雉鸡和翡翠鱼汤无人能及啊!换个人根本做不出那样绝妙的味道来!师伯不肯屈尊的话,大家尤其是师父可就见识不到师伯的手艺了!”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何况东方咎还很准确的掐到了穴点。云舟子眯起眼睛,有点得意不说,也有心在云中面前显示一把了。
                        “好吧师伯?”
                        “嗯,看在鸿雪的面子上,今天我就再下一次厨房。不过呢——”
                        “什么?”
                        “你要来帮厨!”
                        “啊?”东方咎表情极不情愿。“我还想和鸿雪还有孔任叙叙旧呢……”
                        “否则我不做!”
                        “那好吧那好吧!我帮你打下手,不过师伯可要拿出看家本领来才行!”
                        云舟子撇撇嘴,不再理她,而是对着鸿雪道:
                        “你和天曦还有孔任在这里坐坐吧。你不是有事情要跟她说?做好了饭我让以赛过来叫你们。”
                        鸿雪点点头,“好。”
                        “什么事?我也听!”东方咎的耳朵灵精的很。
                        “阿齐——,你不去帮厨的话可就什么都别想吃了——”
                        “去去去!师伯我这就跟您去!”
                        “这还差不多……”云舟子咕囔着,领着兴致颇高的东方咎走了。
                        西门鸿雪看她们走了,低下头,似乎在考虑什么,天曦看着她,觉得有些奇怪,
                        “鸿雪……”
                        西门鸿雪这才抬起头来,迎面对上了她的目光。
                        “天曦,我这次来,是有事相求的。”
                        楚天曦一愣,不知道鸿雪要说什么,也就不去回答,目光里却是疑惑探究的,等着她的解释。
                        “其实,我本来也希望,能把她藏在这里,免去那些纷杂烦扰,只在桃园逍遥,可是——江山百姓,现在要等她去……”
                        此言一出,楚天曦立即明白了西门鸿雪的意思,心上一紧,掩饰一般的勾了勾唇角,
                        “要她……去……”
                        “对!要她去收复山河!”孔任接了话,站了起来,面色凝重的看着楚天曦。
                        话里的意思,清晰明了,不再有遮掩。天曦扣住关节,捏紧了手指。
                        西门鸿雪侧过身去,语调平缓,也有些斟酌的开口,
                        “北都垌已经扫平四国,一统江山。现在北辰控制了整个天下。如若是他真的能够轻徭薄赋,勤政惜民,我们也不会去苦求那些迂礼,非要看是谁家的天下。可是北辰向来崇武轻文,马背上得来的江山,却无人懂得清明而治。甫一立国,便是大肆征赋,搜刮民脂,中原百姓深受其害,苦不堪言。”I


                        176楼2013-10-12 2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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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鸿雪却又犹豫了,沉吟着没有开口。
                          “怎么了?什么事啊这么难说?”
                          鸿雪这才下定决心一般看着咎的眼睛,“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你是谁么?”
                          咎一下听见,停止了咀嚼,看着西门鸿雪,看到确定又严肃的目光,似乎明白了她并非说笑。离开她的脸又转去看其他人,也都在看着她,却没有人给她一个暗示或者什么。目光转了一圈,最后还是侧过头,落在了楚天曦身上。
                          天曦低着头,竹箸搁在桌上,手里拿着咎刚才给她的酒盅,慢慢的转动把玩着。她感觉到了咎的注视,也知道所有人随着咎的目光也都在看着她,却迟迟做不出任何的回应。
                          触不到天曦的目光,东方咎就有些犹豫。可是鸿雪还在等着她的回答,又把目光回到了西门鸿雪那里,说话也吞吞吐吐起来:
                          “我……我现在……嗯……可是……”
                          “你不想知道了?”
                          “不是!”急忙辨明着,
                          “只是,是……”求救一样的又去看天曦,西门鸿雪却再没有给她考虑的机会,
                          “我现在就告诉你,你是谁。记住了,你的名字,叫东方咎!”
                          “嗯?”咎有点迷惑,
                          “东……东方咎……”
                          “对,东方咎。你可听过这个名字?”
                          “没有。”咎下意识地说道,突然又想起什么来一样,
                          “哦,听过!”
                          所有人,包括天曦和鸿雪都暗自吃了一惊。天曦迅速抬起了头,看着咎也是不解。
                          “有个来看病的人跟我说过,有这么个人,好像,是……是什么王的?”
                          西门鸿雪松口气,点点头,
                          “对,东方咎曾经是东桤王。也就是说,你,是以前的东桤国主。”
                          “我?”咎用一个手指头指着自己的鼻子,得到肯定的答复以后,更加的不能理解,
                          “可是我是女的啊!怎……怎么会是……那,那天曦……”
                          一边说着,一边又转头去看楚天曦,正迎上了那目光,索性盯紧了要一个答复。楚天曦再无可避,勉强的笑笑,
                          “鸿雪说的是实情。”
                          咎眨眨眼睛,咬住嘴唇,复又转头看鸿雪,
                          “你的意思是,我……”
                          “你的国家被人侵占了。现在,你得要去拿回本属于你的东西。”
                          “属于我的?什么是属于我的……”
                          “请师父把阻断你记忆的那根银针拔出来,让你做回东方咎,去收复你的山河失地,你可愿意?”
                          东方咎有些愣,一时反应不过来西门鸿雪所说的,就没有做回答,而是直直的看着她。
                          “你不能懦弱,这是责任!这是你东方一族留给你的,你责无旁贷的事情。倘若你就此甘于田园,你的父兄,九泉之下都不会瞑目的!”
                          西门鸿雪咄咄逼人,不给咎半分的回旋余地。东方咎却顾虑着天曦曾经说过的伤过她的话,一时仓惶,不知该如何应对。正慌着,却是楚天曦打断了她们。
                          “鸿雪!”
                          对话停止,东方咎好似松了一口气,西门鸿雪则皱起了眉头。
                          “交给我吧,剩下的,我会跟她说,明天早上,她会让师伯给她拔针的。现在先吃饭吧。”
                          说着,一筷子菜夹到咎的碗里,桌子下面,却抓紧了她的手。咎仿佛得到了安心,表情也恢复了自如。跟鸿雪点了点头,表示就如天曦所说。I


                          178楼2013-10-12 2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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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鸿雪也就不再多言,默默的低头吃饭了。同桌的其余人对此想说也说不了什么,每个人的心事也都加重了几分。只有以赛不明所以,忽闪着一双长长的睫毛,好奇的看着别人。
                            入夜,自云中那里回来的楚天曦刚走到自己卧房的门口,就看见东方咎靠着门槛坐着,仰着头看着她走近,目光里多了一些东西,却又说不出那究竟是什么。天曦看了看她,推开门,转身进去了。
                            东方咎依旧坐在那,既不进门,也不离开,似乎有些疲惫的歪头靠在门框上,
                            “你是不是,应该跟我说点什么。”话出口,声音有一丝哑。
                            “你想听什么呢?”楚天曦的声音从房里传出来,却出奇的平静。
                            “不想跟我说,我们以前究竟是怎么回事?”
                            房间里面安静了一下,咎隐隐的听见天曦轻微的叹息声,
                            “等明天,你一切都会想起来的。现在我说了,并没有什么意思。”
                            这话在咎听起来,有些冷漠,心里像是哽上了一块硬硬的东西,
                            “你要是不想——那针就留在那里也罢,我现在很好,用不着——”
                            “你愿意么?”这一次,天曦回应的很快,东方咎却沉默了。天曦的话说到了要害。
                            “你并不愿意的。”楚天曦依旧平静的自问自答了,“所以,即便这一次没有,下一次总还会来的。既然是免不了的事情,又何苦拖延?”
                            东方咎听到这里,一个翻身爬起来,几步冲进房里去,对着站在桌前的天曦道:
                            “你就那么不在乎么?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一旦我把以前的事情想起来,我就会失去你的!一定会这样,对不对?”
                            少有的激动,咎的脸上涨起一抹潮红。天曦背对着她,身体在微微的颤抖。半晌,才艰难的开口,
                            “我怎么能不在乎呢?可是,我不想再继续现在这样。我比你更要害怕即将而来的情况,所以,这些日子以来我尽可能的逃避。鸿雪不来,我一定还会继续隐瞒下去。可面对着你的时候,负罪的感觉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天曦也有些失控,声音几乎变了调子,努力的平息了一下情绪,
                            “所以,不如就此解脱。你寻回你的过往以后,无论以什么样的态度对我,都是我应该得到的,我都会接受。”说着转过身来,含着隐隐的泪光看着咎,
                            “我不会在你什么都不记得的时候要求原谅的承诺,何去何从,留着你自己去决定。你只记得,我的心里,从来只有过一个东方咎。”
                            咎上前拉了她进怀,生怕松手就会永远失去一般。皱紧的眉头里,惶然忐忑难以扼止,只得把怀里的人抱得更紧。
                            月亮自窗格爬上来,春帐里,缠绕的身体竟然带了一丝绝望的意味。天曦知道已经是最后的温柔,终于卸下满心的重负,坦然迎上滚烫的双唇。
                            迎来,送往。若即,又若离。
                            青丝覆盖如雪的肌肤,锦衾里是火焰般的温度。
                            听见隐隐的喘息,东方咎星眸微眯,绯红着双颊,在天曦耳边留下轻吟低唱。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水乳般交融,扯不开的缠绵悱恻。
                            激情退却,咎伏在枕上,渐渐睡熟之后,却有一串清泪落在她遍布着疤痕的背上,滑落进棉褥里,再不见踪影。
                            第二天一早,东方咎穿戴整齐从房中出来的时候,所有的人已经在等着她了。云中也破例没有往寒蝉峰上去,脸色很是凝重地站在那里。
                            咎拉着天曦的手,走到药房的门口,云舟子在铜盆前面仔细的洗着手,知她来了,头也不抬,
                            “不用害怕,很快就好了,也不会疼的。你躺到那边榻上去,叫天曦帮你封了睡穴,一觉醒来,就没事了。”
                            东方咎点点头,顺从的到旁边的床边躺下,手里还抓着天曦的手不放。天曦刚要抬手,云中过来了,看看她,
                            “我来吧,马虎不得。”I


                            179楼2013-10-12 2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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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在咎身上几处重要的穴位点了几下,就看着她渐渐的闭上了眼睛睡熟了。
                              楚天曦却抽出手来,远远的退开去,只盯着这边,不再靠近。
                              云舟子从容镇静的洗干净手,走到咎的头心前面,拨开青丝,寻着那根银针,屏息凝神,手上稍稍用力,慢慢的把针拔了出来。
                              咎的面容由红转白,又由白慢慢变得红润。云舟放下那根针,对着鸿雪点点头,也退开了。鸿雪专注着咎的面容,等着她慢慢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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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0楼2013-10-12 2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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