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是怎样的黑暗，让他感到窒息。

“他醒了吗？”男子沉哑的音调在这安静的房间里响彻。
“早着呢，我说你从哪捡回这么个玩意，他身上的伤，啧啧，惨不忍睹啊。”慵懒的音调虽是不满却细心的压低，“一个好端端的男人被人性虐成这样，你说那个下手的人是不是太过变态了。”那满身的性虐伤痕令他都毛骨悚然。
“他醒了。”正对着那双兀然睁开的眼眸，被其中的冷然瞬时怔住，“你是谁？”职业性的毛病再次犯起。

不知眼前的是何人，为何物，他只是心随所想，怔然而言：“你是谁？”
同时而言出的话令场中的三人都是一怔，静静对视着，想从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眸中看出些什么，终归是无奈收场。
‘这么澄澈的眼神说正常连他自己都不会信吧。’饶有兴趣的看着萧澜难得的败势，对着那双澄澈见底的美眸很难说未有好奇啊！

“季枫，怎么回事？”微微蹙眉，这个男人明明有清隽至极的容颜却偏偏透着媚惑，澄澈的目光居然让他感到危险。
感到萧澜不自觉透漏出的戒备，季枫本慵懒的眼眸微微凝起，观察着面前这可谓极品美人的‘病人’，嘴上还是不着调的言道：“你问我？萧澜，你把人带过来让我救的时候可什么都没告诉我。让我只负责治病的可是你，把他所有情况都挖出来可不是我的事吧。”

话虽这么说着，人却不显声色的把萧澜挡在了身后，季枫的眼里已有戒备，萧澜的直觉有多准他再清楚不过，这看似澄澈的美人就算一身伤也不妨碍他看出这是个带功夫的，季枫对自己的医术向来有自信，对自己的眼力是更有自信。无论是筋骨还是那超于常人的意志力都能显示出让他们警惕的特殊之处。

澄澈的美眸看着那莫名警惕的二人，缓缓勾起嘴角，正可谓美人一笑倾人心，那蛊惑人心的美人薄唇轻启，“你是谁？或者，换一种问法，我，是谁。”
微微怔然的人回过神来便听此言，秀眉微蹙，上前一步，握住暂时还没有力气的手，微微用劲，却并没得到什么反应，“失忆了？太狗血了吧。”喃喃自语般的话在这空旷的房内却叫人听了个清楚，萧澜看着季枫的动作，心中的警惕愈发加深，那是一种危险的预知，他，感到危险。

“狗血？也是啊，不过请放心，我大概也就不太记得以前发生的事情了，不过，我想，那么轻易就能忘记的事大抵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吧。”淡漠的语气好似在言着和自己无关的事，言语话里竟是未见半分情绪起伏。
“被人性虐到这种地步也算是无关紧要的事吗？”轻浮的说着对旁人不利的话，眼中却尽是杀气，对季枫来说，任何不寻常的事都代表着有趣，可若和萧澜有关，所有不寻常的事情都会代表着危险。

“性虐。”咀嚼这并不美好的词，眼里剩下的除却澄澈竟什么看不到，“那又如何，我又不是女人。”
松开手，退开一步，未言一语，紧紧盯着那双澄澈美眸的季枫，什么都看不出，季枫信任自己的眼力，他从这个男人的身上看不到任何情绪，有的只有淡漠，明明美好似脱离了凡俗的人却偏生带着一身让人不忍的伤，“萧澜，我明白你为什么会把他捡回来了。”
萧澜是冷漠的，他看着在季枫探究目光下淡漠依旧的人，眼中的杀气逐渐褪去，他为什么会救一个让他感到危险的人，其实没有什么理由，季枫所认为的也许是大多数人都觉得的，但他当时怎么想的，是连他自己也不清楚的。不过，总归得，他知道他救回来的人对他至少暂时还没有威胁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