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一次见这家伙的时候是在篮球场外侧,隔着铁丝网。当时青峰大辉就大抵的知道了,这家伙应该是个白痴。他应该不怎么属于光明的对界,这人的笑容却好看的耀眼,能把人照得觉得明亮也能把人挤到黑乎乎的边角。他站在球场的入口,漫不经心地看赤红色头发的人和校队里的打球。球几乎都是毫无疑问地被那人拦断了,跑向球框重重地一跃,铁链发出被牵扯的撞击声。青峰站在场外盯着人看,红色头发的人踩着地面盯着球看。
也不需要什么伪装,反正那人发现不了自己,青峰这么想了。
等他们一场球打完,青峰走过去。校队的那个是预备,还没到正式成员。看见青峰了表情畏缩起来,青峰想自己该是挺和蔼一张脸才是。他一只手抓着篮球,挑衅的脸问另一人要不要来1 on 1.
轻敌这样的事青峰大辉还没有做过几次,一般是没机会。他放水给了对方几个球,那边反倒把球砸到他身上,声音很响,红色的发梢跟着球一样照着弧线动,“对待篮球认真一点。”一边说一边拎起领子擦脸上的汗,意思是要和他重头再来。青峰自己没数,知道也和自己差的不多。等到天足够暗,青峰接了球就不再抛出去,往地上拍的有气无力。男生扬着嘴角夸青峰挺厉害的。青峰看着他很轻地笑,也没对他说他也是。
他开始在桃井耳边念叨学校里来了个让人提得起兴趣的家伙,红头发,笑起来傻。这话对桃井说就没错,他借由别人的传达知道了火神了名字。导致这一次青峰在背后叫住火神时,火神表露出的惊讶不是为又见面了而是为了青峰怎么知道了他的名字。
他还不知道青峰的。
火神手里没球,青峰也只背了个包。对方兀自跑开的时候青峰内心受了不小的委屈,他原以为火神不说什么,至少也要对他显个尴尬的微笑。他站在原地没动,上空光线不足,云层叠密,密不透风。青峰的视线附着在火神的背影。
他老远看见火神手里捧着球跑过来,隔着距离把球扔给青峰。青峰突然觉得自己挺傻的,会那样想火神的自己挺傻的。手指贴着球面用力,弧度流畅。球砸上篮板,入网。
相遇总是在这个校外的开放球场。天再暗了,球场四角的高光灯直直地照进两人周身。火神脸上挂着汗,青峰的呼吸粗重。眼里都是对方那副样子——都是要赢,青峰难得没有半途而废。火神拿着球从他身边越过,青峰看火神的样子,在灯光下,晃眼到什么都看不见。事后是火神的笑衬在一片晕开的散漫白光里,没了刚才紧迫的节奏。他说他赢了,刚好是38:39。谁也没说那是最后一球,但火神说他赢了。
这句话决定了此后青峰心情的走向。火神在快餐店里,隔着高高的汉堡以最快的咬速咽下了嘴里的半块鸡肉,猛吸了一口可乐,往窗外看了看,又看汉堡,其实是看汉堡后方的青峰。
“你不是篮球队的?”火神嘴鼓着,嘴角还沾着色拉酱,他问青峰的问题没有丝毫试探性,青峰打个哈欠说当然了,饶有兴趣的把汉堡一个个拿下来,他能和火神对视。
他听见火神小声嘟哝,“从来没看见过你啊……”
若松看见青峰在拉韧带的时候还以为是其他人,硬给自己造成了除了青峰还有人能黑成这样的错觉。他到青峰面前,把青峰整个脸放大到自己的视界里。若松至少有两个月没有见青峰,他不想见以及他见不到。若松又扯着嗓子朝青峰吼你终于记得要来训练了,表情却是喜极而泣的,弄得像青峰背弃他做过些什么。青峰挥挥手叫他离开,自己挑了球练三分。他等了一会儿,另外半场里人也多起来,声音嘈杂的听不到属于自己手上球的落地声。青峰顾及四周,只是怎么找也没找到要看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