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是晴朗的亮白,连云都隐匿得无从寻觅。暖暖的阳透过参差的树叶,斑驳地打在绿茵场上。原本是个令人心情愉悦的天气,可是却被一场音乐之尊的角逐覆上了阴冷的寒冰,使得乍看暖和的空气暗藏硝烟。
今天是英皇学院与绿光小学争夺音乐之尊的总决赛,赛点定在颇负盛名的英皇学院的礼堂,慕名而来的各校校长与儿童音乐界的前辈正在英皇校长的陪同下参观校园。
英皇学院是一所私立的贵族音乐学院。它是由社会名流资助,平时接触的都是高端经典之乐。学院设有严明的规章制度,学生个个都被训练得严谨守纪、呆板固执。此刻的他们正被教导老师安排在教室内练习口腔发声。空荡的教学楼里只有那么一个教室乐声悠扬。相较之下的绿光小学就显得自由多了,这所小学因设立在绿光森林中而命名。学校没有先进的设备,只有木屋一座,茂盛的树林是孩子们学习的教室,小黑板斜倚在一棵粗壮的树干上,几个光秃秃的树墩就是现成的凳子。十几个孩子组成的学校没有特定的准则制度压制他们,学生们都是山上贫苦居民的孩子。他们日常是在老师的引领下在林间吟诵,在葵花田里歌唱。来到英皇学院的他们立时被这宏伟的建筑惊呆了,这里没有一望无垠的树木,取而代之的是高高的围墙;没有遍地不知名的植物,取而代之的是橡胶跑道与假草空地;没有青草味弥漫的木屋,取而代之的是红砖白墙的欧式楼宇。在那么一个瞬间,十几个兴冲冲而来的孩子都自卑地低下了头。带领他们的指导老师苏菲看出了端倪,不动声色地领着他们走到操场,指着纯白的天空喊道:“孩子们,看,我们平时是怎么唱的。来,像平时一样,对,张开双臂,仰起脸,张开嘴。深呼吸,吐气,再吸气,再吐气。好,闭眼。发声练习开始,啊……”孩子们在苏菲的引导下仿佛回到了那片森林,忘记了忐忑,只剩天籁。
比赛开始了,不出所料,英皇队员衣着正式、队形有序,以经典的歌曲《Let us sing together》博得全场好评。而在幕后等待的绿光队员则紧张得直冒汗,其中一个队员还直嚷嚷着要上厕所。苏菲一看状况不对,紧急情况下灵机一动。她让孩子们把鞋袜褪去,光着脚丫上场。一切都在未知中进行。当绿光队光着脚丫、穿着随意、队形不整地站在舞台上时,台下的英皇校长发出一声轻蔑的嘲笑,胜券在握地腆着肚子觑着。音乐一起,《山的孩子》陡然被绿光队有声有色地演绎出来。孩子们赤着脚在舞台上上蹦跳着,歌唱着。灯光映衬下,洁白的脚丫、随心的队形,加上孩子们脸上纯挚的笑容,一下子便把台下的评委们惊艳到了。这解脱了所有束缚的纯真演绎不自觉地将观众们引入歌曲的情境。直直落幕,观众们还沉醉在曲中未能清醒。比赛结果,绿光夺魁。
评委们走吃大厅被一群记者包围,被问起绿光胜出的原因时,他们回道:“卸下一切修饰,自然的歌声才是音乐的真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