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冬2|
七月七日晴 黑夜忽然变白天
我失去知觉 望着相爱的极限
不敢睁开眼 看不见的地平线
我站在地球边 听不见你道别
我的世界,忽然冰天白雪——
日奈森亚梦觉得自己可能患有精神分裂症,她时常做有关联的梦。有的时候,自己好像分裂成两个。一个一身黑,背后的羽翼飘着落下的羽毛,十字架就扣在她的胸口,令她胸闷却又无悲无喜,只有断断续续的祷歌在放逐她的灵魂。她游走在世界之外,被整个世界排斥着厌倦着。不觉得难过或兴奋,只是有点累。
另一个她,开朗乐观,聪明独立,现在正安全到达英国,将她的行李放到了学校宿舍,站在哥特式的教学楼下,在梧桐相隔的小道间她站定,歪过头,望向远方的地平线。那么近的地方,却看不清楚。地上是棕黄色稀疏的梧桐的剪影。望不见阳光,也望不见人影,也望不见夏天和希望。隔得那么远,像一层分水岭,隔住了现实和梦境。
圣诞节假期还有很多日子才结束,本来想回中国同学聚会后顺便度过圣诞,却不料这么早就回来了。
今天是十二月二十四日,明天就是她的生日。同时,是圣诞节。这个在西方最为重视的重大节日。
一天忙碌,从下飞机后就没有再见到边里唯世。整个飞机旅途中他似乎都在闭目养神,之所以不认为是睡觉,是日奈森亚梦觉得没有这么优雅的睡姿。似乎与生俱来就有的举手投足间的优雅。他插着耳机,斜躺在她旁边,侧脸无暇而精致。
世界为之沉睡。
太快了,甚至来不及抬头睁眸,泛滥的浮夸已经击败慵懒,,站在顶端后,他会不会忘了初衷。
日奈森亚梦独自披着米色风衣走在街上,路灯宁静而明媚着。三三两两的人群或情侣或亲人或好友,成群结队地欢笑谈论。她一个人与一对对人擦肩而过,没有任何一秒驻留。
突然,她停下,看见商店橱窗的玻璃窗内摆放着各种精美逼真的人偶。它们表情柔和地沉睡在货架和躺椅上,店内墙壁上金色的吊钟缓慢地左右摇摆。
时空似乎凝结。日奈森亚梦看了店门上挂着的哥特体“Closed”,只好走开。
很多很多年前,多到她记不起来。似乎也有一个傍晚,她在一家商店驻留,人偶们作为傀儡心甘情愿地付出灵魂。代价太大又不知换来了什么。或许只是人偶师的爱抚就足够了。
她身边应该还有别人,陪着她对她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