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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 同在屋檐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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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孩童将裤子褪下,手把着他那小雀儿,对着一株矮树就尿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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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来也生奇怪,只见原本还通体碧绿的的树干,被尿水淋到,转眼就颜色变暗,随之越来越红,渐成赤色。见状,那孩童便开口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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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树儿乖乖,把门儿开开,快顶出个仙果,我来日日灌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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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树儿犹若能听懂人言,瞬间就长高三寸,在其顶端发出一截小拇指粗的芽苞来。而那孩童也在此时,将其最后一滴尿液挤尽,随即就拎起裤子,拍了拍手,转身向山下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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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中有风,野草枯长,满眼的枫红落叶,想必此时,又逢一个秋季。而据世人言:甘山延袤八百里,古树连云障日,为虎狼豺豹出没之所。此处已入甘山腹地,为何那孩童眼下却落得孤身一人?

  可是,独自在这人迹渺无的山道上行走,那孩童倒也状若快乐无忧,想来他早已习惯。因而,直到太阳西沉,远远得见天边晚霞的时刻,他方才停止玩耍,便径直行到山中一凹处,那里正搭着三间茅屋。

  轻巧地推开门扉,房舍里空荡荡地并不得见一人,那孩童先是一怔,因为,若在往日此时,他的婆婆与三个姐姐,必然早已归来,而且带回诸多美食,令他馋诞欲滴。可眼下黄昏早过,以那孩童多年养成的习惯来论,自是颇感意外。

  房舍里静静地,只随着天光的倾斜,逐渐暗淡。那孩童静若无聊,便抬眼看向墙壁上,那些工笔绘着的牡丹仙鹤庭院楼阁等人间富贵的画儿,不禁有些神驰。

  想这些绢画以及房舍内的所有物件,俱是老婆婆从山外带回,而若按她所言,从这些物件上就能想象得出“人间”。可人间的光景究竟如何?此时那孩童脑海里竟得不出半点印象。于是,他就点燃灯烛,然后再掂着脚尖从书架上,取下一册卷首题名为《新刊全相锦鸾记》的书籍,摊开在桌上,一页一页地翻看。

  其实,若论书中内容,大抵只是才子佳人一类的故事,以那孩童的年纪,又如何看得懂?况且,老婆婆也只在闲空里,随便教他认了些字儿。但是,想这一册书的正文前,尚存有十来页刻工精绝的版画,其中所绘男女老弱以及花前月下生离死别的场景,在那孩童看来,倒也似是津津有味。

  于是,屋内寂静,恍若只闻得竹纸页子翻动的脆声。渐渐地,烛火暗了,天也黑了,那孩童终是禁不住睡眼惺忪,在连打三四个哈欠过后,便伏在桌上沉沉睡去。

  睡梦中,仿佛听得一个声音在他耳边轻轻呼唤:“雷…震…子…你…快…醒…来…”

  可那孩童并不知道有人在叫他,只看见有一身着华服的女子,云鬓高耸,似是书册卷画中他曾见着的小姐装束。

  正当那孩童直欲上前看个仔细之际,耳中忽而“隆隆”,犹若半空中响起一声乍雷。

  猛然惊醒,屋外风雨大阵,果然,隐隐得闻雷声轰鸣,似从西面极远的域落传出。那孩童顺而立起身,向门口行去。

  而这时,风声已成怒吼,卷起的残枝败叶撞到屋宇墙壁,发出“噼劈啪啪”的碎响。那孩童忽而止步,因为他听见门外竟似有「物」窜奔而来。

  “砰”地,门扉被重重撞开,冷风夹着枯叶立时灌进屋内。而与之同时,只见一女子披散着发,面色仓皇地逃了进来。

  见状,那孩童先是一怔,随即就低首念道:“大姐姐,你回来了。”

  闻言,那女子同样愣了一记,可转瞬她就一正色,顺而理了理垂散凌乱的发髻衣襟,但见她举手投足间,就透出风情万种,而适才还呼啸狂灌进得门内的风雨,也立时静歇无声。就听她对着那孩童娇滴滴地问道:“丑儿,你刚才可看到了什么?”

  那孩童则身躯微震,正当他在内心思度,该如何回答她这一问的时候,就见风雨重起,再度卷着枯枝败叶,转眼间,又有二人如若旋风般地冲进屋内。

  先闻一声惊呼,随即就听得一人嗔怪道:“小茵啊,即算遭逢五雷,你也得看着点儿!”说话的人正是先前进门的那个女子,只见她纤手挥动,从而将那扇门扉严丝合缝地关上,顿时屋内一片安宁。



1楼2007-09-18 22:53回复

      那孩童也于此时抬起头来,脸上透出喜色,顺而对着其中一位身形弱小的女子说道:“小茵姐姐,有很长时间不见你了。”

      小茵本来因遭她姐姐责怪而心生愠恼,当见得那孩童主动与她招呼,她非但没有高兴,反而愈发怒道:“好你个丑儿,居然敢笑话我。是啊,我道行不够,我自是不能随时…”她刚说到这里,就听得有人重重地咳嗽一声,小茵连忙掩口,因为她见着二姐面色阴沉,似对她适才那般说话很是不满。

      其实,即算小茵说漏了嘴,那孩童也并不能明白多少。反而,正若小茵一般,在他的三个姐姐当中,他也最是畏惧二姐。

      二姐名叫周篱,平日里就属她言语最少,其相貌原本在三个姐妹当中生得最是端秀。可惜,不知为何,在那孩童观来,她眉宇间总会笼罩着一层煞气,令人觉得难以亲近。而若按老婆婆的说法,周篱她是个冷美人,若去除了这层自来的戾气,当是人间倾国倾城的一佳人。

      那孩童自是不知何为“倾国倾城”?反而在他的印象里,有时,大姐倒真的令他着迷一番。大姐姓严名芷,老婆婆也就常常亲切地唤她为“胭脂儿”。而在那孩童眼中,严芷浑身都透着香味,特别是每到夜晚,月色如水高挂林梢之际,她就会身着一袭透明的白纱,曼妙的侗体若隐若现,柔嫩的肌肤也似能掐出水来。而就在这时,那孩童就会莫明生出一种渴望,直恨不得一头扎进她的怀中,去闻那道诱人的香气。

      不过,很显然在那个时刻,小茵最是容易在她面上显露出嫉妒之色。想小茵身量不足,只与那孩童相及,偏又生得眼细眉尖,发疏面黄,即便那孩童此时尚不知如何分得“人间”美丑,但也曾在私下里揣度,如若“人”皆生得如小茵这般,那就一定算不上好看。

      正当孩童站在那里,偷偷将那三人美丑比较之际,就见严芷对小茵问道:“婆婆怎么没有跟来,莫非…”说话间,严芷蹙起眉,一副忧心的模样。

      闻言,小茵顿时恼道:“大姐,你还有脸儿问出此言,要不是你先前惹出祸端,害得我与二姐替你掩护都不得脱身,婆婆又何必出手?不过,大姐,我也劝你不必胡乱操心,婆婆定当没事。”

      严芷也不动怒,只笑盈盈地胭红着嘴儿说道:“小茵啊,好大的火气,姐姐先给你赔个不是。”说时,严芷娇躯轻扭,果真对着小茵施了一礼。当见着小茵气色略微平复过后,严芷方才继续说道:“小茵啊,你恐怕忘了,这甘山周遭三四一十二个县镇,能入得我们姐妹法眼的哥儿们,怕是早已绝迹。为寻那顶好的真元,姐姐这一回,就不远千里,来到这位于沅水东边的莒城。很幸运,在那里居然给我寻到个极佳的货色。”

      “啊?”小茵立即惊异了一声,随即就意识到她的失态,只见她长吸一口气,压抑住迫切心情,而后她就故作不屑地说道:“大姐,恐怕你失手了吧,要不然,你此刻就把你所盗得的真元给我看看..”

      小茵刚说到这里,就听得一声冷哼,正是周篱发出。见二姐眼下脸色煞气密布,小茵半天作声不得。

      严芷也陪着笑脸说道: “好了,莫再说了。”说罢,严芷便行到那孩童的近前,就在孩童一脸诧异当中,她低下身来,只将娇躯与之贴紧,随后就听她温言软语说道:“丑儿啊,姐姐们适才说话,你可莫要当真。不过,你此刻若听姐姐的话,到隔壁房间,蒙上被子,再睡个大觉,说不定到了半夜,姐姐就会来看你。听话,乖。”说时,严芷伸出柔荑,在那孩童的脸蛋上捏上一捏,吐气如兰。

      孩童只得乖乖地进了屋去。隔了半晌,小茵终是忍耐不住怒道: “大姐,你怎生忘了,婆婆曾警告过你,不许动丑儿的。”

      闻言,严芷也并不急于反驳,只见她将适才垂落下来遮住她容貌的一缕长发撩起后,方才温声说道: “妹妹啊,我适才那般做,只是不想丑儿看见,当我说出『这回我惹上了清流宗』这句话时,你满脸写着恐惧的表情。” 


    2楼2007-09-18 2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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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中有风,野草枯长,满眼的枫红落叶,想必此时,又逢一个秋季。而据世人言:甘山延袤八百里,古树连云障日,为虎狼豺豹出没之所。此处已入甘山腹地,为何那孩童眼下却落得孤身一人? "
      ----仙境啊!~~


      3楼2007-09-19 1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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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60.166.143.*
        本人不太喜欢严芷这个人物


        4楼2007-09-19 14: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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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18.22.11.*
          很喜欢周蓠,狐妖也生出正气,爱憎分明的个性着实看了可爱!


          5楼2007-09-20 2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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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浪读书看到的,来支持!


            6楼2007-09-28 09: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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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60.166.86.*
              这个周蓠满讨人喜欢的


              7楼2007-10-09 14: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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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狐妖三姐妹个性鲜明,陶正直小朋友看样子对女性MM颇有心得


                8楼2007-10-09 17: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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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n,bucuo


                  9楼2007-10-13 1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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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狐妖三姐妹个性鲜明,陶正直小朋友看样子对女性MM颇有心得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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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非作者周围全是MM?


                    10楼2007-10-18 1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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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排一排看个完整的耶!


                      11楼2007-10-24 09: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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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狐妖三姐妹个性鲜明,陶正直小朋友看样子对女性MM颇有心得


                        12楼2007-11-07 22: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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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隔壁房间,蒙上被子,再睡个大觉,说不定到了半夜,姐姐就会来看你。听话,乖


                          13楼2007-11-19 15: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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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树儿乖乖,把门儿开开,快顶出个仙果,我来日日灌溉…


                            14楼2007-11-20 14: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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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睡梦中,仿佛听得一个声音在他耳边轻轻呼唤:“雷…震…子…你…快…醒…来…


                              15楼2007-11-23 2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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