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集
坚守
飓风——源于非洲的出血热汉他病毒,高热死亡,高感染率,已确认开始大面积扩散。这不是车祸,不是重伤,是传染病,稍一疏忽便被随时搭上人命的高危传染病。生死一线不再是遥远的谈资,它就潜伏于越发紧张的空气中,扩散到身边每一个人,扩散到整座城市,仿佛总有什么危险和恐惧蛰伏在不经意之间,慢慢吞噬掉光明的一切。
第一医院作为最顶端的三甲医院,仿若战争故事里的要冲,存,则可静待转机;覆,则只能等待死亡。
一直很喜欢的一句话说:“在永恒的政权之上,还有永恒的人性。”如果放到这集,那么就是在无边的利益博弈之上,却还真的有永远不会被放弃和模糊的底线。在飓风来临的这一刻,他们首先是医生,是穿着白大褂、对得起白大褂的医护人员。而我们,是个体,也是属于这个城市的每一个因子。
《到爱》电视剧中用很大篇幅讲了凌远的改革,细细描述重视现实和利益的深远影响,有那么一瞬间,似乎医院真的不再和所谓白衣天使沾边,开始明确衡量每一分得失,计较运转盈利。但当飓风到来,其他一切都比不上生命的意义和死守住的防线。为了我们自己,为了身边的家人,为了这个城市的每一个人。
凌远赶回来的前一刻,金副院长对着嘟嘟作响的电话停顿沉默。他在做一个选择,一个牵扯到第一医院上下所有人的决定。如果医院正式接收飓风病人,那么它面临的人手、药物、各种资源压力都会达到极限,并且,还有可以置一院于死地的院内感染的几率。医生护士们也是人,和我们一样的血肉之躯。这时候,金副院长叹了一口气,手伸向电话犹豫着,没几秒后就还是说了一句,送来吧。送来吧,把危险和刻不容缓的义务一并带来。
旁边的李睿一直默不作声。这个男人就是这样,哪怕大喜大悲都是克制而隐忍的爆发。但他从来知道自己的坚持,并且一直履行,从未有分毫妥协和让步。面对调查组,他心中一定也有着惊涛骇浪,小女孩死在手术台上的情景还在眼前晃悠,而一向行事无差、引以为傲的李睿医生真的会对自己面临的责难毫无顾虑?但这个时候却容不得他多想,“……但是现在,我真的没有办法停下手上的工作……现在这家医院还是我说了算。”当他代替凌远向整个医院布置工作的时候,他站在最前面,眼神中有一丝担忧,神色却出奇平静,“(我的手术)不能排除是否有疏忽……现在所有的经验都是这两个患儿用生命换回来的,没有任何理由隐瞒。”李睿一向要求公平公正,一向对医生这两个字有着某种道德洁癖,但他自己却也是这么践行着。他不会为自己开脱,哪怕没有人在意没有人知晓也坦诚自己可能存在的过失。而现在的这一切,都是对生命本能的尊重和重视。生命,还有什么比它更重要呢?如果要问医者的根本意义,难道不就是它吗?
而我们的凌远,院长,终于回来了。
一进医院,除了布置基本工作之外,他首先做了两件事,两件最重要的事。
杏林分部的董事集体来找他抗议,不同意将杏林作为接受感染病人的隔离治疗区。而凌远,这个时候只甩出了淡淡的四个字“别无选择”,要么接受,要么把他就地免职,态度之坚决而不容异议。一直以来,凌远对于这些资金来源方都是笑脸相迎,为此甚至一次一次与李睿起争执。这个时候,对每位患者、每个人生命的坚持在首位,付出一切代价也要守护的是这个城市和他的每一个人。如果传染病不能得到有效遏制,那么后果不堪设想。哪里还顾忌的了其他?这是抛弃一切、放弃一切也要守住的底线。而我们的院长,他首先穿着的是白大衣。
然后,他开始向全院广播。
故事里写道:“作为医生,我在此向各位患者承诺,无论是传染病,非传染病,你们都是患者,在此,将得到尽心的救治。我们在你们面前,永远是医生,我们自我以下,只要有一个医生在,你们会得到这一个医生的救治。”<?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xml:namespace>
作为医生,你可以选择去留,但一旦决定就不能再逃避,自行承担,自行负责;而作为一个普通人,只要还有一个可以行使职责的医生,就绝对不会孤立无援听候死亡。
就如同一场战役,有敌人就会有战友,就会有后方守候帮助的乡人朋友。
最危险的那一刻,已然到来。
看着他们一步一步走向生死斗争的战场前线,此时此刻屏幕外的我心里回荡起廖老师曾经说的话,说到底我们和病人应该是一体的啊,共同的敌人应该是疾病本身。
那时候他们一定都想起自己曾经许过的誓言:
“我郑重地保证自己要奉献一切为人类服务。我将要给我的师长应有的崇敬及感戴;
我将要凭我的良心和尊严从事医业;病人的健康应为我的首要顾念;
我将要尊重所寄托给我的秘密;我将要尽我的力量维护医业的荣誉和高尚的传统;
我的同业应视为我的手足;我将不容许有任何宗教,国籍,种族,政见或地位的考虑介于我的职责和病人间;
我将要尽可能维护人的生命,自从受胎时起;即使在威胁之下,我将不运用我的医学知识去违反人道。
我郑重地,自主地并且以我的人格宣誓以上的约定。”
我要尽可能维护人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