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果驾云离了清虚宫,也只走到一半就开始觉得眼皮沉重。景物模糊。甚至脚下都有些发软起来。
落了云头,勉强走回了园子,一头扎到花树下面呼呼大睡起来。这一睡就没了时日。人间的日消月长天界的星起星落都被它抛在了脑后,直睡得昏天黑地,便是打雷都惊不醒了。
转眼到了三月,早早地姜行云就遣了弟子特意去给果果送信。只是送信的童子回来后说道:“虽见园门打开。却不见师父说的上神踪迹。”
“你在门外可高声唤了?”姜行云放下手里的书卷,望着回话的童子问道。
“高声唤了几遭,也未见有人应了。于是便按照师父说的,将那请柬留在了屋顶。”
点点头,挥手示意那童子退下,姜行云拿了书依旧读着。只看了几眼,心头忽的一动,他站起身出了清虚宫,直奔果果的园子。
门口果然如弟子说的,一扇虚掩一扇打开,从外面就可以看到里面的景色。站在门口他先是扣起手指在门上重重地敲了敲,又侧耳听了,确实没有发现有回音,随抬步买了进去。
果果园子里的花草与别处不同,一看就是没有经过修剪的。株株长得茂盛肆意。红便红的灿烂,绿便绿得沉醉,自有一番味道。
“倒真是随了它的性子。”沿着石子小路一路行来,姜行云走的缓慢,口中微微赞叹着,颇有些羡慕。
“好看么?”一个淡淡的声音自花间飘出,语气中听不出悲喜。
姜行云停了步,略一分辨就转了头去,正对上花树下才刚刚醒来的果果正蜷着身子侧着头瞪着一双清澈的眼睛。
“好看。”他亦轻声答道,不知是在说这茂盛的花草还是眼前这清澈的眸。
打了个哈欠,果果懒懒地站了起来,抖了一下全身银色的毛发,然后走到姜行云身边抬着头说道:“我这才知道你为何不许我多饮这美酒了。原来这东西喝多了会使人昏睡。这一睡便忘了时日,都不知道今夕何夕了。”
“不错。这酒喝多了是会醉的,上神初饮自然是不知它的厉害。饶是如此,那一坛入了肚,上神还能行回这里已是厉害。”姜行云低着头与它搭话甚是别扭,索性一撩锦袍坐在了地上。
“哪里啊,我也只走了一半便架不住云了,只觉得随时都会掉落下来,腿软手软倒像是踩了棉花的感觉,真是有趣!好歹挪回了这里,确实不敢再上那屋顶了,头晕……”看他就在自己眼前坐了,果果很自然地就贴了过去,靠着他的腿又卧了下来,只觉舒服极了。
“呵呵,”姜行云摇头一笑,心道,难怪童子寻不到它,自己就猜它是醉得不省人事了,如今一看倒是果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