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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防吞,二楼上文


1楼2013-10-23 12:56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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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楼2013-10-23 1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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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与死,未知与命运,魂之归处与前尘未了的情仇,憎恶、爱与痛苦,人性的背叛与上苍的放逐,分离与相思,束缚与挣扎,独行者的脚印与聚众处的呼号,匍匐的哀求与祈祷,征伐的诅咒与咆哮••••••种种曾经与过往,期冀与未来,在兜兜转转的轮回深处,被界定又被违背,凡人努力地妄图逃脱既定的运命,却因此殒命。
      逆天而为者,天必诛之。
      风晴雪已然寻了许久,所谓的聚魂之法,寻常人间无魂散之说,更遑论有所良方。少女的心性总是新鲜活泼,抱得一丝幻想是无论如何都会走下去,走到老。
      一路行来,总有人望着她离去,暗暗摇头,无端叹息。
      有人亦是说,神界的事情,还是求问神仙来的好。
      俗人总是不晓得,以为跪拜与烧香或能了却一切烦心琐事,唯有真正见识过神威的人才直到,神灵总是高高在上,冷眼看着你的命轮,不喜不悲。
      这样的话,她听过两次,一次,是一处风景煞是秀丽的山峰上,一个目盲的少年同她说,另一次,是幽寂的清流间,一位颇具盛名的偃师同她说。
      但是,他们都宽慰她,人命不可藐,莫要轻易论败,改天命,也不是不可能。
      自然的,此二人不是这般说,风晴雪听得,也不是这般意味,只是我等闲人,自以为了悟了人家话里之意罢了。
      风晴雪听来,便是屠苏有救了的意思。
      目盲的少年很热情,请她吃了自家烤的山猪肉。不得不赞叹,纵是折了双目,这猎猪并着烤猪的手艺,却是了得,想来,这少年是个猎户呢。
      作为投桃报李之谊,风晴雪烤了几个果子予他,因着从前那几人同行者的反响并不甚太好,风晴雪便就瞒下了果子的烹制原料,心中却总有些许心虚。想是未与旁人分享,敝帚自珍之故,风晴雪这样同自己解释。
      问及少年的亲友,少年掰着手指,有一亡妻,有一双早逝父母,一囚犯长兄,两位神出鬼没的好友,便是如此了。
      风晴雪想,如此坎坷的命途,尚能这样自得其乐,实属不易。
      见到那位偃师,是慕名前去。听闻他妙手能以木石创灵,或许可知复魂之法也未可知。
      方进门,便见院内置一小人儿,欢愉地踩着水车,水流便随着竹渠顺着窗流进室内。
      水是温泉水,氤氲着温柔的蒸汽。
      风晴雪冲着窗子喊了声:”有人吗?”
      便听得一阵物器翻倒声,片刻一蹦一跳跑出一只小木人儿,歪着脑袋说:”主人正在沐浴,请等上片刻。”
      风晴雪想,这样一来,便可在室内淋着温泉水沐浴,当真高明啊。
      心下当即对这偃师的信赖又多了几分。
      风晴雪心中暗自揣测,所谓偃师,想必是蓬乱的白发同白胡子,手上尽是些老茧与伤疤,开口便是:”后生来寻老朽何事?”抑或”后生小辈不懂礼节!”之类之类。
      待见其本尊,方才讶异这偃师颇年青,虽非正值青葱,倒也确实言不得老。更让风晴雪觉得亲切有加的是,偃师亦会烤肉,当真是海内存知己。
      当问及偃术聚魂时,原本絮絮叨叨的偃师忽的正了色,端坐道:”人魂何其珍贵,偃术如何也替不得人命,况我过去时,还许诺过他人,不以偃术做偃灵。”
      言罢,回头朝供桌上端端正正摆着的一把剑望了一眼。
      风晴雪也随着望过去,挺漂亮的剑,置于室内亦是锃锃亮,看得出偃师对这剑颇上心。
      ”对了,你要去寻聚魂之法?”偃师突然问道。
      风晴雪被他惊得一抖,镇了镇心神答:”是呀。”
      偃师一副大喜过望的样子,搓着手:”我这些年来一直寻着重聚剑灵的法子,想来此二子该是差不了许多,你今后顺着也为我打听个,我也为你打听着,如何?”
      风晴雪未及回答,他便欣喜地说:”就这样愉快地决定了。”
      故而,虽然不明所以,但风晴雪仍觉得此行甚有收获。


      3楼2013-10-23 1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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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4楼2013-10-23 1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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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占沙发……


          5楼2013-10-23 13: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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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及剑灵,风晴雪当即想起红玉来,想来也许久未去拜访,便携着那少年赠的些腌制的山猪肉去了天墉。
            不论人界多少悲欢聚散生死交替,修仙的天外天向来是不悲不悯,恪行天道。
            这次前来,见着了红玉姐,见着了芙蕖,却未见着凌越。身居掌门,又未设执剑长老,忙些想必也是应当的。
            红玉姐同芙蕖皆赞了那腌猪肉许多,风晴雪亦颇感骄傲。
            不过,谈及剑灵,红玉亦是无可奉告。自然,问及一介剑灵如何修复剑灵,无异问一凡人如何重生死人。仔细想想,确是有理。
            ”不过,我倒是听过剑灵重塑的。”红玉道,”主人早年云游,见一少年剑仙负一魔剑,剑灵••••••似是唤做小葵的,后来这柄魔剑,听说也是以剑灵重铸,不过那剑灵似乎是重又新生。”
            红玉想了想,又笑道:”说来且权作消遣,那少年剑仙生的极俊秀的,又是一身的仙风道骨,只是,主人遇着他时,他正御着剑驮着只中原未见过的似野山猪的,飞得颇狼狈。”
            风晴雪心下自语道:”如此瞧来,野山猪之味,遑论凡人,连修仙者亦难舍之,只是不知那剑仙如今何处,亦不知那未尝见过的野猪是何味道。”
            芙蕖思虑片刻,说道:”红玉师姐所说剑灵,当年我下山去渝州时似有见到,只不确定是也不是,你且去问问看。”
            迟疑着,又低声道:”只盼得屠苏师兄能早日归来,掌门师兄积劳成疾,怕是等不成他太久••••••”
            出世人眼中,红尘总是太可笑,饮食男女往往来来,因着无谓的小欢喜同小心殇耗了一生泪与笑。
            唯愿了却七情魂,夜雨寒时不梦君。
            人间的喧嚣纷扰总是教人欢喜,沾了红尘的味道才似活着一般。
            在渝州寻了许久,终褪去天墉的肃穆寒气,也累得疲惫了。
            打听了许多人,终以买了只簪花为代价从卖簪花的老太太那里知晓,小葵在边儿上城门放风筝。
            城门口有一双少女,生得同曼珠莎华,同模样的样貌,却是一个红装似扯了霞披着身上,一个蓝衣像浸在清泉溯流而荡。
            蓝裙子的扯着线儿,使劲儿仰着头望着天上的风筝,红衣的坐着城墙
            上,晃荡着纤长的双腿。
            风晴雪扬着手中的簪花儿,跑着喊道:”小葵------”
            蓝的那个回过头来愣了愣,红的那个却是一跳,从城墙上直接飘到风晴雪身前,戒备地上下打量:”你谁啊你?”
            风晴雪因着她这敌意有几分无措,但仍是勉力笑了笑,答:”我叫风晴雪••••••”
            还未说完,那姑娘就不客气打断:”我管你是谁,同我俩熟么!”
            说话间,穿蓝衣的也拽着风筝线凑过来,被穿红衣的一只胳膊护在身后,只见她歪着头,几分好奇地打量。
            风晴雪颇为难,却还是这种不甚友善的情态下说明了来意,那红衣的姑娘态度遂变成了不屑和不耐:”想重见那剑灵?很简单啊,自己也生祭了剑,那剑灵魂死不散,他亦入了剑一丝丝补,有那千百年便补成了。”
            言罢,又嗤笑道:”他可肯?嘴上说着什么,心里又想着什么,到底谁晓得?”
            又回头,问那蓝衣的:”小葵,你可说,是也不是?”
            那个小葵没答话,只轻轻拉着她火样的裙摆。
            她却依旧说个不休:”无事时当你做亲妹,做得倒是比谁都好看,当真到了攸关时,还不是舍了同陌路一般?”
            风晴雪这厢却是在迟疑,应不应当将此法告知偃师,总觉言与不言皆不得当。或是,世上当真不得双全法。
            ”那••••••聚魂一事?”
            ”小丫头,那人,可是你的情人?”红衣的挑着眉问。
            ”这••••••可相干?”
            ”哈,忸怩甚?是便是,不是便不是。”似心情好了许多,新桃花儿样儿的眼狡黠地眨。
            ”我是喜欢苏苏••••••”
            ”那你还是莫要寻方了,”那姑娘正了色,”当心替人作嫁。”
            ”为什么这样说?”
            ”既然本是一魂,自然同生同灭。你费着心,也无非是给你的情人寻了个长长久久的伴儿。”
            ”不会的,一定不会的,苏苏那样善良,不会同那样的人一路!”
            那姑娘挑起个笑,混杂着嘲笑与怜悯:”对他而言,你终究还是个外人罢了。”
            风晴雪看着面前的两个女孩子牵着手,一体双生样的,同魂的苏苏与欧阳少恭,他们之间的事她从未问过,或许,同样是同魂的她们,才更有资格说起这些。
            见风晴雪黯然下去,蓝衣的小葵攀上红衣的肩,在她耳畔耳语着什么,红衣姑娘听了,望着她跺脚:”你啊,真是的!”
            语气又变得刻薄许多:”给你指条道儿,去找个叫南宫煌的傻小子,他给他哥招过魂。”
            言罢,拉着小葵欲走。
            风晴雪急忙道:”我,我还没有谢谢你们,这只簪花送你吧,你戴着会很好看。”
            红的那位又把小葵护在身后,警惕地说:”我们不要。”
            风晴雪又问:”那,你们叫什么呀?”
            ”我叫龙葵。”
            ”那你呢?”
            ”你没必要知道她叫什么!”
            言罢,就拉着她离开,尚还听得她清脆的嗓音:”说了同我去鬼界,你总不肯,留在这儿也是吵架••••••”
            女孩子被这样好到保护着,到底多久没有了呢?


            7楼2013-10-23 18: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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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继续未完待续……


              8楼2013-10-23 18: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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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继续未完待续


                13楼2013-10-24 1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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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16楼2013-10-25 09: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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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继续未完待续,此文为短篇,快完结了,番外持续更新


                    18楼2013-10-25 2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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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周无人,无光,无声。
                      风晴雪取出偃师赠予的”萤火虫”,黄豆大的光身前身后飘浮着。
                      一路上脚步声太寂寥,风晴雪轻轻唱起歌谣来,起先是轻轻的,后来越来越大声。
                      终是驱了些孤独感,却忽闻一句:”你是何人?”
                      风晴雪惊得捏折了萤火虫的翅膀,萤火虫大吱一声。
                      回头,却见一蓝袍少年,负着剑匣,手中提了个灯笼。
                      恍若话中巧笑倩兮,夜访茅庐,红袖添香的,女鬼。
                      风晴雪被自己着念头又惊了一惊。
                      少年等了片刻,未见她答话,蹙了蹙眉。
                      两厢就这般相对望着,两两无言。
                      良久,风晴雪颤颤问:”请问,去往魔界该如何走?”
                      少年面无表情,提一提灯笼:”那边。”
                      不是上山路,不是下山路,却是入山路。
                      晦暗的灯笼只拢住少许光亮,前路幽黑。
                      风晴雪暗暗思量,若此少年是良,有他陪同自然是好,若是不良,也该防着他背后冷箭。
                      面上笑道:”你可同我顺路?”
                      不知笑得是否过殷切了些。
                      少年高深莫测地看着她,高深莫测地点了点头。
                      依然一路无话。
                      只不过,两个人的脚步声,少了些寂寞。
                      ”你叫什么名字?”
                      ”慕容紫英。”
                      ”我叫风晴雪。”
                      ”••••••”
                      ”你来这里做什么?”
                      ”采些矿石。”
                      ”哦,我来是为了去魔界。”
                      ”••••••”
                      ”你家在哪里?”
                      ”无家。”
                      ”我家在幽都。”
                      ”••••••”
                      风晴雪觉着,这人同苏苏十分像,同样地不善同人交流,戒心便少了九成九。
                      风晴雪便一直喋喋,引着少年多说些。
                      少年停了脚步,指着一处断崖:”这里便是,姑娘当心,在下告辞。”
                      言罢便即离去,步履间颇匆匆。
                      风晴雪心中怜惜着,定是家境不好的孩子,到在可怖的地方挖石谋生,这般匆急。
                      若有闲暇,且邀他一同去闹市玩耍些当好。
                      见不着那灯笼光,风晴雪方才回头,看向不见底的断崖,捏紧了翳影枝,深吸口气,一越而下。
                      如同星坠,如同瀑流,如同无根水,四下无所依凭,周遭无声无息,只下落,下落。
                      终于见了些光,却觉重重撞了硬物。
                      还伴着”哎呦”一声。
                      风晴雪只觉下巴磕得甚疼,低头,入目处是一紫冠,却不知是什么材质。
                      胸口处传来闷闷的人语:”姑娘,麻烦挪挪好么?”


                      19楼2013-10-26 1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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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咳……不好意思,好长时间没来更同学的番外……现在补上番外


                        24楼2013-11-05 2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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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一
                          世上还有什么事,能比亲见着自己背弃了自己,更残忍。
                          龙溟瘫倒在冥火的余烬里,身子被尚还灼热的余温烫着,望着那个人,同自己有一般形貌的那个人,揽着自家的幼弟,一同走向自己的部族。
                          呵,夜叉吾族,阿幽。
                          昔日魔元重聚,如凤火自焚,四散的意识如散沙洒遍生前行至每处,如同混沌婴孩的初生,惶惶然不知其所,记不得前尘,又看不到来者,甚至不晓得为何飘乎尘世,茫然,无措,且恐惧。
                          而散魂相合,更似剖腹抽骨样疼痛,全身丝丝寸寸被撕裂,又生生熔入一段异物,继而便是反噬,从骨缝和经络间透出的烙烫般的痛楚,教人恨不得撕咬着自己的脏腑。
                          如是的痛楚,月月年年。
                          终于知晓,为何分明有重聚之法,族人却不愿死而复生,没有过去,没有执念,没有强烈的渴望,有谁会甘愿,自寻这样的痛苦。
                          龙溟庆幸,自己坚持到最后。
                          每一处散落的魔元,都承载着一段神思记忆,不知从哪一回的痛开始,痛中伴着个紫发的孩童。
                          那个孩童,在铺着锦绸的榻上,手足并用地爬,朝着床边幢着那柄十字妖戟。
                          龙溟的心兀的悬起,十字妖戟煞气甚重,这样小的孩子,一旦触碰,必死无疑。
                          那孩子爬得倒颇快,眨眼间已爬到了床边,使劲儿伸着短小的胳膊,张着未熟的青桃儿般大小的手,拼命探着身子。
                          尚还有些距离,他又往前爬了爬,再一次探出手,这次,却是失了平衡,眼见着要摔落下来。
                          一直冷眼旁观的魔翳使出幻步术来,移到床边,在那孩子将将要摔下床时,拉住了他拖在身后的尾巴。
                          魔翳揪着他的尾巴,把他倒提着,同他眼睛平齐。那孩子愣愣地看着魔翳面无表情的脸,哇地一声哭出来。
                          魔翳提着蹬着短腿哭闹的小娃娃,转向龙溟:”大殿下,日后小殿下还要劳烦您教导。”
                          言罢,便把这娃娃的尾巴塞进了他手里,甩甩袖子离去。龙溟手足无措地提着,小娃娃止了哭,泪汪汪的眼睁得圆圆,同茫然的龙溟面面相觑。
                          这便是龙溟第一次见到龙幽,那次他刚出征归来,战袍还未及脱下,魔翳率部众迎在城郊,尚未提及战况,魔翳便开口:”城中有要事,请大殿下随臣速归。”
                          只一日,龙溟便知晓了为何魔翳把龙幽交予他时,为何离去得匆匆。
                          那个”要事”甚不省心,且对十字妖戟有着相当的执着,稍稍不留意,便见着龙幽小小的身子,同幼犬一样,起劲儿地爬向那柄能置他死命的戟。
                          真是头痛啊。
                          无奈,英武骁勇的年轻将军只得时时处处把这个软软糯糯的孩子抱在怀里,读兵书时如此,研韬略时如此,朝堂听政时如此,接见邻邦时亦如此。
                          咿咿呀呀的小龙幽崽子伏在龙溟肩上,拽着龙溟的长发,攥着龙溟的袍子,若是睡着了,口水便浸湿了龙溟的肩头。
                          最麻烦的,便是龙溟习武时候。
                          单手持戟倒是没什么,怕只怕伤了龙幽,最恼人便是,每每此时,龙幽便更是兴奋,紧紧扒着龙溟,任谁都拽不下来。魔翳早早退隐到九黎祠借口闭关,龙幽这厢更是无法无天。
                          龙溟看着连尾巴都紧紧缠在他手臂上的小崽子,叹了口气,又叹了口气。
                          最后,还是有了个计策,一个下下策。


                          25楼2013-11-05 2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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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便见着龙溟骑着幽驹,手持十字妖戟,同骑着乌龟,挥着竹筷子的龙幽你来我往比着武。
                            比武场旁是军营,跟随龙溟南征北战的部众笑成一片。
                            魔翳出关,龙溟的麻烦结束了,龙幽的麻烦开始了。
                            魔翳此番出关,是为了督促小殿下”学些礼法,修武习文”。
                            龙幽已经长到龙溟膝一般高,拽着龙溟的袍摆,满脸的不情愿,摇晃着小身子,带着哭腔央着:”哥哥••••••”
                            龙溟心倏地便软了,方欲蹲下身安抚,听得魔翳在一旁冷冷咳了一声。
                            阿幽,你是夜叉皇子,生于帝王家,难免,要多多担着些。
                            龙溟别过头去,对魔翳道:”大祭司,阿幽就拜托你了。”
                            魔翳微欠了欠身子:”大殿下放心,臣定当竭心尽力。”
                            龙溟走向书房,未见龙幽被魔翳拖着领子,一路挣扎,但那一声声”哥哥”,却是深剜进了心里。
                            龙溟做了夜叉君主,更是无暇关怀龙幽了。
                            从前尚还得闲,去考考他诵些兵法史事,如今,当真是不得空来,也有半年之久,未去过问龙幽近况。
                            今日偶得片刻闲暇,去查查他学得如何罢。
                            夜叉王宫铜浇铁铸,处处严谨压抑,更兼有侍卫队巡逻戒备,一派森严。
                            日前魔翳来说,龙幽不肯学习诗词歌赋,说是宫殿内气息强硬,无花无月,不宜吟诗。
                            龙溟好笑,吩咐人照着”采菊东篱下”的样子在后花园里拉了道篱笆。
                            这却惹了麻烦,若是不得”日啖荔枝三百颗”便不诵苏诗,若是没有”玉人何处教吹箫”便拒学音律,更有甚者,若是无人陪着他”夜半无人私语时”他便不肯就寝。魔翳袖着手,挑着眉看着年轻的君王,凉凉道:”殿下今日来问,何谓'翻云覆雨,鱼水交欢'?”龙溟扶额:”叫他把<诗经>抄上十遍,今晚呈于我。”
                            龙溟走到龙幽学诗词的篱笆下,魔翳不在,似留了课业给龙幽,龙幽手中捏着笔,枕着一摞诗三百全唐诗睡着,打翻的墨汁洒了半张桌,浸了一叠上好生宣。


                            26楼2013-11-05 2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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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桌上地上零散着几张写了字的纸,几首拙劣的格律诗或是连他自己都无颜令其诞世,草草涂了去,倒是一张写得颇潦草的似是得意得很,用二龙戏珠砚台仔细压着,龙溟抽出来,是一首童谣:
                              红砖墙,青瓦房,紫花儿豆角藤条长;
                              铜铃晃,风车响,槐树根儿下纺织娘;
                              石子儿摆个八卦阵, 草秆儿编了天罗网;
                              困了过路的蚁儿一行,捕住来往的蝶儿一双。
                              活泼泼的画儿,阿幽未赴过人界,亦未见识过红砖青瓦,藤条豆角,这些情景,多半是从书上读来。死气沉沉的书卷,能这样活灵活现的勾画如此,难为他。
                              得闲日,当携阿幽去人界睹一睹大千风物。
                              正思量,一旁睡着的龙幽醒了来,皎玉一般的脸颊尚还印着墨迹,依稀像是个”娥”字,原是他睡着时怀中还藏着张宣。
                              龙幽揉了揉眼睛,绽了个欢喜的笑来:”哥,你今日怎么得空。”
                              边说着,边不着痕迹地挪着手,意欲掩遮那张纸。
                              龙溟顺手抽了只大狼毫,随手甩了过去,打在龙幽手背上。
                              ”啊,好痛。”
                              龙幽下意识收了手,揉着痛处,那张纸却是被龙溟抽了去。
                              龙幽一时间忘了揉手,咬着唇,忐忑地望着龙溟的神色。
                              龙溟垂头望着龙幽,唇角挑着冷笑:”'娇娥殷殷红烛羞,郎情莫负解罗裘'?意境甚好啊阿幽。”
                              ”啊,那个,哥••••••”
                              龙溟笑意愈甚:”帝王策诵得如何,嗯?”
                              ”不,不得骄奢,不得暴虐••••••”
                              ”只记得这些?”
                              ”不不不,幸为君王,民为上,君为下,国为上,家为下••••••”
                              ”我同你这般大时,帝王策早已烂熟于胸,代政也过十次,征伐亦随行六七,你如今,只终日于此碌碌?”
                              龙溟收了笑,只冷冷盯着龙幽,龙幽起先是失措的,到后来,却是梗着脖子,一副不服气态度。
                              ”阿幽,你可有意见?”
                              龙幽腾得站起来,”你当年怎样怎样不消拿来同我讲,你是帝王,我不是,治国韬略你学着便好,好坏我也用不到,兵法武学终也不及你,越行术也练不成就,夜叉有你便足矣,为何要我会这些做这些?”
                              龙溟依旧不动声色,只静看着龙幽嚷,龙幽收了声,捏着拳怒视着龙溟,龙溟却转身,同跟在身边的镜丞道:”去同大祭司说,龙幽殿下的课业有些拖沓,”又转向龙幽,淡声道:”三日后帝王策诵于我听,绘一份夜袭军图来,还有,在我手下走十招,如有一样做不到,便自行去祠堂跪着罢。”
                              言罢,转身离去。
                              身后,龙幽摔了那方砚台。


                              27楼2013-11-05 2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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