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汉斯·艾德尔特·贝根格伦,即日起调任奥斯卡·冯·罗严塔尔一级上将麾下,任职舰队参谋长。
而布罗,佛尔卡·亚克塞尔·冯·布罗,转任沃尔夫冈·米达麦亚一级上将舰队参谋长。
帝国双璧吗?还算好,毕竟这两位的私交比起那两位也不惶相让。我收起了任命书,和布罗相视一笑。
我的新上司,现在在统帅本部,作为本部总长代理。不过我倒是听过不少传闻,但传闻与真相不尽相同。比如说,当他站在你面前时,谁也不会轻忽他的存在。
“阁下,下官奉命前来报到。”我端端正正地敬礼。
左蓝右黑的眸子似乎连上下打量我都没有,“这两天我会让瑞肯道夫把相关的人事档案给你,如果还有什么需要,你可以和瑞肯道夫联系。三天以后,有例行的月度会议。”我有些愣,这就是面对新下属的开场白?
“还有问题?”我的怔然暴露人前。忙立正敬礼,“是,阁下。”
瑞肯道夫来给我引路,把舰队的情况简要地介绍给我。这个中尉侃侃而谈,既不过分热情,也不令人尴尬,态度间的从容仿佛这不是一个铁血军营。整洁的办公桌,有序的训练安排表,笔挺且一丝不苟的军装制服,礼貌自然的颔首礼……我敢保证,这个舰队在礼仪方面绝对是全帝国军之首。
“准将阁下,这是您的办公室。”瑞肯道夫身一让,“基本的办公用品已经配备齐全,如果您有什么需要,请尽快提出,后勤部会用最快速度为您准备好。一些资料已经放在这个碟片里,您看过后可以自行去和有关负责人沟通。”
我环视了一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办公室,“明天我想先去看一下训练。”“可以,训练场对本舰队各单位全天候开放,您随时可以前往。”瑞肯道夫点头,应得爽快。我倒被他的态度激出了疑问,“全天候开放?”“一旦开战,自然需要轮班值守。”瑞肯道夫毫不滞碍地回答,“本舰队的各项常规工作流程已经在碟片里,阁下不妨先看一看。”
话已至此,再问下去不过是显露我的不识趣。客气地送走瑞肯道夫,我先调出了舰队常规。屏幕上现实不过是一页半纸,一个舰队的框架就这么搭了起来,委实让人要赞叹一下舰队最高长官的驭下之道。竟然能做到这样的程度,难怪罗严塔尔提督总有时间去填充娱乐版的头条。
中午,去食堂吃饭。我正要往窗口走去,一个勤务兵拦住我,“准将阁下,已经为您准备好包厢,请移步二楼点餐,有人会为您服务。”脚步生生顿住,不巧挡了后面人的道,眼前是所有吃饭的、拿饭的都站直身体,空出右手来敬礼,“罗严塔尔阁下!”
这个待人疏离的贵公子竟是深受爱戴至此!
“贝根格伦准将,你若不习惯可以在一楼吃一餐。”身后长官步态间优雅如入殿堂,略显低沉的嗓音解了我的尴尬,却又令我苦笑——下不为例也不要说得这么委婉好不好!
我第一次在军营中享受到了五星级酒店才有的待遇(鬼才去过五星级酒店!)。用过餐,路过一个包厢门口,正好有一人正推门出来,如果我记得没错,应该是负责陆战队的巴特豪瑟。他看到我,似乎是很诧异,我主动自我介绍:“你好,我是新调来的舰队参谋汉斯·艾德尔特·贝根格伦。请问贵官是?”
“巴特豪瑟,舰队陆战部队指挥官。”他的介绍倒是简单,“欢迎贵官加入我舰队。”我笑了笑,“有这一顿午餐,我想我再也不舍得离开这里。”他也笑了笑,“阁下说了,将官们之间的对话也算是舰队三级保密要求范围,不宜在大庭广众之下。”我眨了眨眼睛,“阁下高见。”心里却存了个为什么。
三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和布罗相比,我过的简直是贵族的日子。
很快,月例会就开始了。主持人并不是罗严塔尔一级上将,而是负责新兵训练的修拉少将。他把本月度的新兵训练计划公示,随后争取其他部门长官的意见。他们争论的很激烈,从新兵训练的要求标准,新兵训练与老兵训练之间的时间场地安排,一直到新兵训练之后各部门的名额分配等等。少将准将们争执不下,而罗严塔尔一级上将似乎没有干预的意思,坐在一边神色淡然地听着,倒是瑞肯道夫手上的笔忙得不停。我几乎要怀疑这位长官是不是打算看会议记录来解决今天的争论。
“贝根格伦,你有什么看法?”正当我差点违规要走神的时候,我的上司点了我的名。我掩饰了自己的讶然和惶然,镇定地开口:“下官认为,各部门说的都有道理……”话音未落,刚刚还争得不亦乐乎的人全盯住了我,仿佛我是什么奇异生物似的。
“那你是哪个部门的立场?”人称金银妖瞳的异色双眸盯着我,眸中似笑非笑。我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背脊,“下官的立场是保证全舰队的训练都能有序。”修长白皙的手指挑起一缕额前发丝,“那么,这个月的舰队训练安排就由贵官负责。”
直到散会,我还有点想不明白,面对五天的期限,我有一种被戏耍的违和感,但是作为军人,我不能违背上级的任何命令,哪怕是让你去送死的命令。傍晚,瑞肯道夫到我的办公室,传达了“阁下要见您”的信息。
我怀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绪走进了罗严塔尔一级上将的办公室。他在办公桌后,正摆弄着航路图的全息影像。我敬礼,按规矩立在一边。他抬起头,“贝根格伦,你既不是吉尔菲艾斯舰队的贝根格伦,也不是罗严塔尔舰队的贝根格伦。”
不是?!我在瞬间的震惊之后,蓦然如醍醐灌顶——我是汉斯·艾德尔特·贝根格伦,无论在何时何地,我是我自己!
“去写你的训练安排表吧。”他似乎很满意谈话的效果,我郑重地敬礼。帝国双璧,果然不是浪得虚名,仅驭下之道,已越众人之上。未来,一定会有更多灿烂和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