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箜篌，弹得太没感情，好似没心。”汝阳侯赵亦凝端着一杯酒，喝的半醉不醺的，喷着浓重的酒气，放声笑道，“该打！”
他将击节打拍的翠翘玉簪随地一扔，捏着软骨鞭，提起一壶酒，当着一应欢客的面，踉跄地走到常禾面前，一鞭子抽下去，常禾轻纱薄衣下的雪白皮肤，立时见了红。那壶酒当头浇下，冲淡了常禾身上的血迹，紫玉的酒壶被摔到地上。满庭宾客拍手起哄，一室喧笑。
常禾抿着嘴，垂目敛容，似乎是习惯了。汝阳侯放荡风电，喜怒无常，暴戾阴险，对待手下歌姬施虐，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他此刻兴奋的不能停手，死水般的眼睛泛起湉光，连眉心那梅花状的印记都红的越发鲜艳，头也不回的笑着问“徐相满意否？”
常禾被其他歌姬搀扶回房时，已是浑身血迹，汝阳侯恣意嬉闹的喧笑声远远地传入后院，听得真真切切。
红尘楼，一等的风月之地，汝阳侯私置的产业。往日繁华时，达官显贵莫不在此寻乐。就算此刻它的主人失势颓败，它却依然盛况不减。
待到金乌西沉，广寒初升，红尘楼轻歌曼舞，又做起了新一天的生意。
常禾抱着箜篌，坐在高台之上，同一旁弹琵琶的乐姬合奏乐曲。这样的日子，自从她被卖到红尘楼，已经两年了。
堂下不知是哪个公子哥，一身云锦长衫分外富贵，闹起要她们陪客。鸨母吓一跳，赶紧上前赔笑“黄爷莫吓着女儿家，汝阳侯没吩咐这几个人陪客！”
那黄爷听了便摔了杯子，笑骂道“不陪客？这里可不是汝阳侯说了算，就算我让汝阳侯来陪我，他也得乖乖作陪！”他不由分说冲上去，拉了最近的常禾的手，“汝阳侯下贱，他手下艺妓也是贱卖！”
常禾鞭伤未愈的手，拉扯下又流了血。可还有一些不属于她的血，溅到她的手臂上。他抬起头，那黄爷一头的血，潺潺往外留着，一旁，汝阳侯笑嘻嘻拐着栏杆，手里的上等羊脂玉夜灯，已经碎了一半。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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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故事都没更完的另开新坑什么心态！H呢！

“赵亦凝,你个丧家犬！”黄爷捂着伤口,嘴里骂咧咧,“你父逆臣贼子,你娘卖身下贱,你敛财挥霍贪生怕死,果真一家！”
汝阳侯赵亦凝幽深的瞳孔缩了一缩,却并未暴怒,他哈哈大笑,笑声埋在嗓子里,像是野兽呜咽,听起来有些毛骨悚然。他笑够了,才一挥手,手下人把黄爷绑起来,驾到台侧。

赵亦凝眯起眼睛,他终日沉于酒色,整个人轻垮垮的,脸色灰败,那副天生的好相貌被饮酒过度的浮肿盖过了,此时的表情,到有几分阴霾,他柔声道“我散千金,只为欣赏黄爷浴血的姿色。”
他睨着黄爷,拿起绝世珍品的翡翠白玉瑞兽,笑嘻嘻地对着他的头砸下去,“啪”,碎裂声闷闷的,和着黄爷的惨叫。
“真好看,黄爷想不想看？”赵亦凝拍着手,笑的花枝乱颤,拿起镶满珍珠的彩光镜,狠狠扇到黄爷头上,价值连城的镜子应声碎裂。
“龟兹进贡的八宝琉璃镜,给爷照照。”
“扬州进贡的玛瑙紫玉盏,正与这血色相称。”又是一声碎裂,黄爷已经满身是血,面目全非。翠羽明铛,玉萧金管,古玉紫金的碎片,流光溢彩,映照出赵亦凝疯狂的谑笑。

徐相的表弟黄爷,在红尘楼,被砸了一头的珍宝古玩。

时值最喧嚣的午夜,赵亦凝饮酒作乐,满地的碎锦残绢,上好的革丝置于他面前,他慢慢撕扯着,裂帛声颇有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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