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或许是冥渊号有史以来最大的混乱。 整个甲板完全变成了战场，赤膊的水手和穿 着衣服的水手们相互厮杀着。我躲避着刀锋 ，来到莎拉旁边：“这就开始了？女人？” 莎拉浅浅地笑了笑，脸上却还是有一抹难以 掩饰的愁容：“是啊，既然你我目的都相同 ，那么就联手吧。”我问：“于我有什么好 处？”她笑了笑：“赏金全部归你。”我没 有说话。呵呵，人心难测，不是么？谁又知 道当我和她一起干掉普朗克之后，她的手枪 ，不会对准我的头？

甲班上的战斗已经进入尾声。赤膊的一 方获得完全的胜利。莎拉站在船长室门前， 手中的两把手枪交叉。“哈哈哈哈哈哈。” 第一次听到这么豪放的女性的笑声。无数子 弹从枪口喷出。两秒钟过后，枪声停止，那 看似破旧的木门却安然无恙。萨拉放下了枪 ：“果然，传闻是真的……这样一来，我所做 的努力也没有白费。”门开了，普朗克坐在 一把漆黑的椅子上，背对着船长室的门。“ 他娘的，吓老子一跳。”我看到阴影处银亮 的两到光。

“莎拉，知道老子为什么要用冥渊号的 炮火终结我讨厌的一切吗？”普朗克收回了 一贯懒散的声线，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阴暗 沙哑的音色。“我只是，不想再让这对枪沾 满鲜血。”我点了点头，我知道没有人能看 得到。“你必须死。”莎拉说。普朗克站起 身，但依然是背对着门口：“呵呵，你就那 么确定，我是你的仇人吗？”莎拉没说话， 举起手中的枪。“轰”子弹飞速向普朗克射 去。普朗克的背影栽外了一下，然后缓缓回 过头，含糊不清地说：“这种程度，还不够 哦～”子弹被普朗克的牙齿衔住，子弹上还 冒着炽热的烟雾。“我可是瓦洛兰大海上， 最强的男人啊。”

普朗克有如鬼魅一般从船长室冲出来， 冲到人群之中。手中的两把左轮枪优雅地舞 动(尽管优雅这个词不适合来形容普朗克)，每 一发子弹都像长了眼一样，哪怕划着弧线飞 向甲板上反叛者的头部。两把枪十二发子弹 ，十二个人倒地不起，一命无呼。普朗克以 肉眼无法看清的速度迅速填装子弹。又是一 阵子弹的飞舞，另十二个人也倒下了。普朗 克摘下帽子，露出缠在头上的白色头巾：“ 还有谁？”他的子弹再次填装，莎拉则对天 鸣枪，枪林弹雨从天空中撒下，笼罩着普朗 克。普朗克嘴里叼着一个桔子。

“哈哈？你还真以为你能干掉我吗？” 普朗克再次笑了一笑，一颗子弹笔直射出， 逼向莎拉的头颅。莎拉也不含糊，仰面向后 倒去，子弹贴着她的鼻尖飞走。普朗克一步 蹬上来，一脚踩在莎拉的胸口，将她重重地 踏在甲板上。普朗克用枪指着莎拉：“你完 了。”“未必。”莎拉的手枪中吐出一颗子 弹，打掉了普朗克手中用来指着她的的左轮 。然后，子弹奇迹般地拐弯，又打落了普朗 克手中的另一把枪。莎拉踢开踩在她胸口上 的脚，身体向下滑去，然后迅速起身，手中 的枪抵在普朗克的后脑勺上。莎拉冷冷地问 ：“你刚才说谁完了？”

“呦呦呦呦～”普朗克笑着高举双手表 示投降。“小姑娘啊，别紧张，有事好商量 哈～”莎拉什么也没说，杀意在瞳孔中涌动 。莎拉到底还是扣下了扳机，子弹却没从枪 口喷出。莎拉大惊：“你是什么时候？”子 弹从普朗克手里滑落，噼噼啪啪地掉在甲板 上。“如果我说，从你打掉我手里的两把枪 再到你到我背后用枪指着我的头的这段时间 里我什么也没做，你信吗？”普朗克攥住莎 拉红色的头发，一记凌厉的膝撞，莎拉昏倒 在甲板上。

“呦呦呦呦～”普朗克笑着高举双手表 示投降。“小姑娘啊，别紧张，有事好商量 哈～”莎拉什么也没说，杀意在瞳孔中涌动 。莎拉到底还是扣下了扳机，子弹却没从枪 口喷出。莎拉大惊：“你是什么时候？”子 弹从普朗克手里滑落，噼噼啪啪地掉在甲板 上。“如果我说，从你打掉我手里的两把枪 再到你到我背后用枪指着我的头的这段时间 里我什么也没做，你信吗？”普朗克攥住莎 拉红色的头发，一记凌厉的膝撞，莎拉昏倒 在甲板上。

我把莎拉带到我的房间，仔仔细细地擦 干她身上的污垢，然后把她放到床上，盖好 被子。我摘掉滑稽的帽子，褪去惨白的妆容 ，卸下虚伪的笑脸。我看着她，心头涌上一 丝怜悯。海上的夜很冷，即便是在房间里， 我也能感觉到外面那彻骨的温度。我静静地 坐在她的旁边，握着她的手。她应该已经醒 了，因为我听到了她的抽咽。她说：“冥渊 号上，有两个秘密。”我说：“嗯。”她接 着说：“第一个，这艘船其实不需要任何船 员也能开动，它是一条鬼船。而且，它的火 炮，甚至能打到冥渊号本身的甲板上。”我 微笑：“所以你牺牲了自己的船，来换取冥 渊火炮短暂的填装时间，希望在这段时间可 以干掉普朗克。”她没回答，接着说：“第 二个，这艘船，这艘鬼船，是不灭的。无法 被毁坏。无论以什么方式。”冥渊号在海上 飞速行进，目标改变，比尔吉沃特。普朗克 闭着眼坐在椅子上，像个王。

好吵闹的码头，比尔吉沃特的特征或许 就是这样吧。灯火通明，枪声，吵闹声，叫 喊起哄声。真不知应该用繁华还是混乱来形 容它。我听到了普朗克在船外的喋喋不休， 略带醉意。窗外，月色如冰，太美，太冷， 太寂寞。莎拉无声地哭泣着，我坐在她身边 ，轻轻抚摸她的面颊。我多想，我现在安慰 的能是她，而不是别的女人。我多想，她能 在我面前哭一哭，让我知道她有多脆弱，然 后我会亲吻着她的额头说：“傻瓜，有我呢 ，一切都会没事的。”只是，想想而已。我 知道，我爱她，她未必在乎我。短短两个小 时后，冥渊号出航了。载着满满一船的对大 海充满幻想的水手，驶向茫茫无垠的黑暗深 渊。

“轰”门被一脚踹开，醉醺醺的普朗克 立在门口。他打量了我一下，说：“啊哈？ 妆都花了？看来你很卖力啊。怎么样？小妞 不错吧～”我笑着说：“很好～哈哈哈哈哈 哈～”他挥了挥手：“把她带出来。”我对 他一笑，露出全部的牙齿。普朗克走了出去 。我把被子裹在莎拉的身上，搀扶着她走出 去。“啊哈，各位新加入的水手，冥渊号的 欢迎仪式，就此开始！”普朗克狞笑着看着 面色苍白的莎拉：“脱掉。”水手们沸腾了 ，不断地起哄。莎拉恶狠狠地看着普朗克， 什么也没做。我狂笑着把她身上的被子扯下 来，她摔倒在冰凉的甲板上。普朗克冷冷地 说：“两个选择，从跳板上跳下去，或者， 让大家开心开心。”我拉起莎拉，把她推到 跳板上，然后就地寻找一把离自己最近的枪 ，一枪打在莎拉的肩膀上，她摔进漆黑冰凉 的海水里。甲板上传来不满的声音。我说： “我叫萨科。”然后安静了，只有普朗克微 笑着看着我。我狂笑着，回到自己的房间。 我向窗口望去，我似乎看到什么东西漂浮在 海面上。

凌晨，我看到海平线上游着光。那光芒 刺得我心里好疼。我拿起刀，悄悄摸进船长 室。普朗克还是坐在他的椅子上，我不知道 他到底睡觉了没有，因为打着呼噜的他仍然 睁着眼。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暂时离开 。“你知道吗？”普朗克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我这辈子，睡觉就没闭过眼。你体会不 了那种，呵呵，那种，谁也无法相信谁也无 法托付的感觉。我从没把自己的背后交给别 人。因为我的字典里没有信任这个词。我的 父亲，他是那个年代最让人生畏的海盗。但 我不愿意提起那个名字。我是他的儿子，他 却视我如蝼蚁。我卑贱地活着，提心吊胆， 每次他喝醉，都会用枪指着我的头，我不知 道他会不会开枪，有时候，他叫我闭上眼睛 ，然后一枪打出去，子弹掠过我的头顶或耳 边。所以我努力着，我成为了一个同样让人 生畏的海盗。十八岁那年，我亲手杀了我的 父亲，作为这么多年对我猪狗不如的生活的 偿还。然后，我成为了冥渊号的主人。”太 阳升起，金光照射在普朗克的身上，他的背 影，更像一个孤单的王。

他接着说：“冥渊号，这艘被诅咒的船 ，我用它征服了整片大海，然而，我也受到 了它的诅咒，冥渊号上的船员，都活不过一 百天，来自深渊的诅咒，哈哈，所以，我一 直就是孤身一人，永永远远的，孤单。”他 端坐于座椅之上。“萨科，你我都是聪明人 。现在我们都只是在互相利用，我得目的还 没达到，你我之间的对决，为时尚早。”我 走出去。我看着太阳完全升起。我问自己， 这个世界上，到底，有多少恶魔，是因为这 个世界，而变成恶魔的？

几天的航行，冥渊号抵达了艾欧尼亚。 当然，海盗船是不可能在艾欧尼亚靠岸的， 所以普朗克占领了一艘军舰，杀掉军舰上的 船员，带领他的水手们伪装成海军。船是在 夜晚靠岸的，无声无息，普朗克发挥了他残 忍的本能，港口中一切对这艘来历不明的军 舰有所怀疑的人全部被他灭口。然后，他又 让十名水手驾驶军舰远离港口，等到军舰驶 远，普朗克仰天开一枪，冥渊火炮将军舰轰 塌。“哈哈哈哈哈哈，各位，我们到了，新 的时代，就由我来开创！”普朗克看着我笑 了一笑，他把一个桔子塞到自己嘴里。

“你可以离开了。”普朗克对我说。“ 我知道你还会回来的。”我没有笑，走向艾 欧尼亚的黑暗处。我听见他爽朗的笑声，夹 杂着嘲讽。我在艾欧尼亚那严肃纯洁得让人 生厌的街道上，走着。深夜了，没有几户人 家的灯是凉着的。这是一个很有规则的国度 。象征着光明与信仰，但再神圣的地方，也 会有黑暗存在。我，这不是来了吗～噫嘻嘻 嗬哈哈哈哈哈哈～我不想给艾欧尼亚带来苦 难，只不过为了我的目的，艾欧尼亚的人们 啊，做出牺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