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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尘翳》[连载版] 作者:鲁班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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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 线索
当夜,负责京城治安的顺天府便接到报案,说通州的恒义号和恒泽号钱铺遭到蒙面歹人洗劫一空,并纵火焚烧了房屋,负责官员知道那是和府大管家刘全的资产后不敢怠慢,赶紧通知了和府。
五更天城门一开,刘全便急急忙忙的赶到了通州,望着已成瓦砾余烟未尽的两间铺子几乎晕厥过去。这两家钱铺是他最主要的财产,而且收了人家的帐尚且要还钱出去,如今非但一个子不剩,甚至连账本都烧成了灰烬,这下可全都得赔光了。
回到和府后,他跪在和珅面前痛哭流涕,要他赶紧催促顺天府缉拿强盗追回被劫的银两挽回损失,和珅安慰了他几句,然后匆匆忙忙赶到提督府。
九门提督全称为“提督九门步军巡捕五营统领”,职责是北京内城九座城门的内外守卫和门禁,还负责巡夜、救火、编查保甲、禁令、缉捕、断狱,实为清廷禁军统领,品秩为从一品,历来由满臣担任。
通州隶属于顺天府,负责此案的官员一早便来到了九门提督府等着向和珅通报案情。
“和大人,劫匪是一个身穿夜行衣的蒙面人,武功十分怪异,据恒义号钱铺的两名护院说,这名劫匪原本可以杀了他俩,但只是点了他们穴道而已,似乎只为钱款而来,但不明白为何还要烧屋,这在以往的案例中实属罕见。”
“嗯,他们有没有看清罪犯的相貌或是听出说话的口音?”和珅问。
“劫匪始终未曾摘下面纱,不过看其身形是年轻人。对了。劫匪曾经说了一句话‘你这人武功不错又何苦为刘秃子卖命呢?’”
和珅闻言沉吟道:“这么说劫匪很有可能与刘全有过节或是宿怨。而并非是一起普通的行窃了,通州钱铺不下十余家吧,却单单只有恒义号与恒泽号遭到纵火抢劫,说明是有针对性而来的。”
“大人所言极是,劫匪可能专为报复而来,可否请刘全来顺天府一趟,下官想要详细了解有关他仇家的情况。”
“嗯,听劫匪口音可是本地人?”和珅问。
“不。是云南口音。”
“怎么如此确定?”
“恰巧那两名护院就是云南人,他们确认劫匪是云南滇西一带的口音。”
“好吧,本官让刘全去趟顺天府就是了。”和珅答应了。
“下官告辞。”顺天府官员退下了。
这个刘全,做事太过张扬不知得罪了多少人,和珅忿忿叨咕着。
晚上回到府中,刘全向和珅说了去顺天府的情况,并说官府已经在城内张贴了悬赏告示。
和珅皱了皱眉头,他不希望此事在京城里弄得人人皆知,朝中大臣面合心不合到时候授人以柄。
两日后,顺天府的官员来到和府通报案情。
“和大人。悬赏告示张贴以后,有人前来顺天府举报领赏。说有一个名叫莫二的云南人很可能就是劫匪。”
“莫二?”和珅闻言心中一动,忙问道,“是何人举报?”
“回禀大人,一个叫做富察康的旗人,此人是宣武门内大街人市上的掮客。”
“嗯,你即刻把他叫来,本官要亲自问话。”和珅吩咐说。
“是,大人。”顺天府官员匆匆离去。
原来富察康看见了悬赏告示以后,心里犯了琢磨,告示上说悬赏一千两缉拿通州恒义号和恒泽号钱铺劫匪,知情不报者连坐。描述的劫匪特征是一名二十左右岁的年轻人,持云南口音。如果单凭这一点还说明不了什么,但富察康知道,通州的那两家钱铺是和府大管家刘全所开设的,前两天向他打听“一柱楼诗案”的莫二莫小哥,就是云南口音,他在人市上混了这么久,是绝不会听错的。再者,莫二住的永福客栈就在和府的对面,如果联想到莫二追查当年没入旗奴的徐家眷属,其中有一个徐素娘正是被发配给了福建兵马副都统钮祜禄.常保,也就是和珅的家里。把这一切串联起来,那末劫匪就是莫二的可能性大增,为了悬赏的一千两银子,富察康最终决定还是前往顺天府举报。
富察康被带到和府,跪在了和珅的面前,把自己的怀疑一一禀告。
和珅听完后心中暗自吃惊,按照富察康的描述,这个莫二的相貌分明就是莫残,他不老实的呆在云南跑到京城里来干什么?两年前让他做了把钦差副使抖足了威风,后来在襄阳城不辞而别,一年后竟然又冒充起钮祜禄家族的人,跑去了暹罗破晓寺捐赠什么佛塔,这回又来刘全的钱铺放火打劫当起了强盗。还有,他为什么要调查“一柱楼诗案”没入旗奴的徐家眷属下落,一个云南白族人与万里之外的东台徐家又有什么关系?
和珅越想越觉得此事蹊跷,千万大意不得。
“这个莫二现在何处?”他问富察康。
“回大人,他前日已经在永福客栈退了房,不知去哪儿了,不过他打听过琉球的情况。”
“你方才说当年徐家的陆氏带着两个孩子没入兵部纳喇弘参将家为奴是吗?”
“是的,小人告诉莫二说,这个纳喇弘如今不在京城,多年前全家人跟随着兵部副礼官王泰雨出使琉球去了,陆氏以及两个孩子也都一同前往。”富察康战战兢兢的回话。
和珅一摆手,来人将富察康带下去了。
他回到书房修书一封即刻派人专程送往云南大理,命知府李遂之暗中调查莫残的家庭背景并查明其人是否仍在当地,然后直接以密函速报与他,同时又让人去兵部了解纳喇弘以及王泰雨的情况。
做完这些事儿后,和珅的心方才觉得踏实点。
黄昏时,兵部的情况反馈回来了。
纳喇弘,明末海西女真四部人,为北宋末年赵氏皇族北迁后人。此人孔武有力,战功显赫,曾被人誉为“满洲第二勇士”,当年康熙朝鳌拜称作“满洲第一勇士”,纳喇弘能够挤身其后也证明其武功不凡。但此人大字不识几个,性格暴烈对上司时有不敬,因此一直得不到升迁,现今六十岁仍然是个从三品参将,而且被排斥去常驻琉球,所有家人包括旗奴俱随迁。
王泰雨,浙江湖州人,乾隆二十五年进士,正三品兵部副礼官,出使琉球国,家人仍住在京城。
这两人和珅并不熟识,大清一向不太重视海外附属国,自康熙年实行以来,视海外附属国为蛮夷如琉球以及苏禄等,即使派遣清使也不过是三品官员而已。莫残所打听的是当年没入纳喇弘家的旗奴,此人倒是可以重点关注。
十余日后,云南大理知府李遂之的密函到了,信中说莫残系大理古城南十里莫家邑村白族人,世代均为猎户,父莫文理先天眼盲,母素娘为汉人,面有残疾,是多年前逃荒来到大理的,另外还了解到莫残眼下并不在大理,其人行踪不明。
和珅阅信后,不禁哑然失笑,原来这个莫残竟然是徐素娘的儿子,这样所有的疑问都迎刃而解了。自己小时候家中是有一个模样很清秀的婢女素娘,年龄与自已相若,记得有一年后母说她偷食供果,被刘全用炭火盆扣在了脸上以至于毁了容貌,后来就逃跑了一直杳无音讯。
如今,素娘的孩子长大成人开始报复了,刘全毁了他娘的脸,他烧了刘全的钱铺,虽说这是陈年宿怨,但毕竟也太孩子气了。
和珅此刻心里落底了,这是一宗私人恩怨,与朝中的敌对势力无关,也并非是针对着自己来的。这个莫残古灵精怪,武功也看似不弱,若是能为自己所用最好,如果不行就只有除掉了,毕竟他在扬州沈一郎投蛊案中涉足太深。
东台“一柱楼诗案”中徐家后人除了徐素娘以外,就唯有在琉球的陆氏以及两个男孩儿,莫残估计是去了琉球想要解救他们。根据大清律例,旗奴身份是世袭的,徐素娘的儿子自然也是旗奴。若按处置,徐素娘杖责一百遣返原主人家,莫文理隐匿不报斩首,莫家邑村民连坐也要死十几口子,有了这么多的把柄在手,如果自己再发发慈悲,准予徐素娘母子和陆氏及孩子“开户”出旗奴籍,恩威并施,不信莫残不乖乖地俯首贴耳供自己驱使。
当年挑起这宗惊天大案的始作俑者并非别人,正是时任江苏学政的刘墉,自己在朝中的死对头,也是徐家的大仇人,引导莫残去报复这个大学士刘罗锅,他则可以置身于事外而坐收渔翁之利了。
想到这里,和珅唤来刘全告诉他劫烧钱铺一案暂且搁置在一边,不必继续再追查下去。
刘全迷惑不解,见和珅又不予解释,自己便不敢再问只有忍气吞声自认倒霉。
马上要进入腊月了,京城里大街小巷胡同里年味儿越来越浓。和珅心里想着按时间推算,莫残也应该快从琉球回来了,他吩咐手下的心腹严密监视沿海口岸,一经发现莫残以及陆氏等人,立刻密报上来不得延误。


173楼2014-02-15 2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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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6楼2014-02-15 2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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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8楼2014-02-15 2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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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六十五章 相认
        “不错,我正是徐家后人,徐素娘之子莫残。”莫残小声说道。
        “啊,”陆氏更加惊讶了,疑惑的说道,“素娘年龄比老身还小,你怎么可能......”
        莫残见大殿内香烟缭绕视线不清,左右亦无人注意,便以意念恢复了原来的模样,从一个老头瞬间变成小伙子,吓了陆氏一跳。
        “我是以易容术乔装的老头,其实今年只有十八岁,娘还健在,是她让我来找你们的。”莫残解释完又迅速变回了老人家。
        陆氏此刻才恍然大悟,霎时间泪水涌出,压抑不住多年来隐藏在心底里的痛苦无声的抽泣起来,口中喃喃说道:“食田,你都听到了么?素娘姑姑还活着,他的儿子来看你们了。”
        莫残闻言心中酸楚,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表姐,寿男和福男在哪儿?”莫残问。
        陆氏呜咽着说道:“纳喇福就是福男,哥哥寿男五岁时在海边被萨摩藩倭寇掳走至今下落不明......”她断断续续的讲述了当年所发生的事情。
        徐家案发以后,家中老少一并押解到了京城,徐食田和徐书田兄弟二人被斩首,一干女眷和婴儿没入旗奴,陆氏带着寿男福男被发配给了纳喇弘参将作为奴仆,不久后便随同着一起来到了琉球国。纳喇弘是一名武将,曾在一次镇压回疆的叛乱中被箭射中了下体,从此丧失了生育能力,因此一直都没有娶家室。于是便把寿男福男当成了亲生儿子养育。来到琉球的第三年。遇到萨摩藩倭寇上岸烧杀劫掠。在海边上把寿男掳走了,这些年来纳喇弘也托人多方四处打听寻找,但始终也没有音讯。
        纳喇弘从未把她娘俩当作旗奴看待,在琉球国以夫妻相称并一直照顾有加。此地远离大清国,否则被人知道他以旗奴为妻举报上去就麻烦了,所以徐家一事连福男都不知道,那个礼官王泰雨也一直以为陆氏本就是纳喇弘的原配。
        莫残也将发配为旗奴的其他女眷情况说了一下,缪氏死于狱中。沈氏发配披甲人不堪忍受凌辱而自尽,所有人的结局还是陆氏一家为好。
        “表姐,你可曾想过带着福男离开纳喇弘?”莫残问。
        陆氏摇了摇头,答道:“纳喇将军对我们母子有恩,况且福男一直都以为他是将军的亲生儿子,我不想让其受到精神上的打击,等到纳喇弘去世或是在我临死之前再告诉他这一切吧。”
        莫残听罢沉思一会儿,最后说道:“请把寿男当年被倭寇掳走的详情告知,我要去把他找回来。”
        两人又谈了一会儿,陆氏先行离去。莫残站在灵位前,心中默默的发誓道:“徐家列祖列宗。你们放心,莫残绝不会让寿男一个人流落异乡的。”
        莫残转身走出了大殿,在大殿门口监视他的那个东瀛浪人也匆匆的离开了。
        莫残回到客栈,心中盘算着准备前往东瀛一趟,可是自己人生地不熟的,不知何时才能打探到寿男的下落,他当年被掳走的时候只有五岁,可能还不记事儿,这样找寻起来就更困难了。陆氏说寿男福男兄弟俩的左臀都有一块相同的胎记,可又不是长在脸上容易辨认,究竟该从哪儿下手呢。
        “咚咚咚”有人叩门,一名东瀛浪人手持一封信恭恭敬敬的递给莫残,口中说道:“莫先生,鬼船会长的有请。”
        莫残拆开信封,信中只有一句话:有关陆氏之事请随来人到寒舍一叙。
        莫残心下暗自吃惊,如此隐秘之事,东瀛人怎么会这么快就知道了?可能在闻得大君御殿内与陆氏见面被东瀛人盯上了。
        “好吧,老夫同你去。”莫残随即跟随着那个浪人离开了客栈,穿街过巷,最后来到一座五开间的木架草屋顶的房子前。
        “鬼船会长家的是,请入内。”那浪人说道。
        进屋后发现这是一个敞开式的大屋子,架空地板,柱梁板壁不施油漆都是木头原色,地板上铺着大片的榻榻米,北面分隔有小房间,木格门上糊着窗户纸。鬼船一郎正盘腿坐在大厅内的茶几前,见到莫残到来迅疾起身,热情的招呼着请他过来坐在垫子上,笑容满面的开口说道:“莫先生,请你来品尝一下我们东瀛的茶道。”
        莫残没有做声,默默的坐在茶几旁。
        鬼船一郎拍拍手,内室转出一位穿和服的少女,他认出正是鬼船一郎的女儿英子,她冲莫残微微一笑然后开始为点炭火煮开水涮杯冲茶,动作娴熟而优雅。
        鬼船一郎开口说道:“莫先生乃是武林中奇人,两截甘蔗打败东瀛二刀流高手,如今已经传遍首里的大街小巷,妇孺皆知啊,先生的功夫真是匪夷所思令人神往。”
        “鬼船先生若有事,请直说无妨。”莫残干脆说道。
        “好,爽快,那我就直说了。这些年来我一直在物色一名真正的高手,原以为二刀流的鬼多见武功超群,请他来擂台一试,没想到竟然抵不住两截甘蔗,实在是令人汗颜啊。”
        “物色高手做什么?”莫残问。
        “想要他去行刺一个人。”
        “什么人?”
        “萨摩蕃樱岛的岛主犬养人面。”
        “犬养人面?这是什么名字啊?”莫残忍俊不已。
        鬼船一郎解释道:“此人姓犬养,名字叫人面,我们东瀛人的姓氏与大清国有所不同,大都是以居所为姓氏,比如靠近村里水井的就取姓氏为‘村井’,近山的叫‘山口’或‘山下’,近水称‘小泽’,诸如‘渡口’、‘渡边’等等不一而足。”
        “那么养狗的就姓‘犬养’了?”
        “正是,樱岛原本一直都是鬼船家族世袭岛主的,数年前犬养人面带了一群武士登上了樱岛,鬼船家满门被灭,只有我和小女英子逃了出来。这些年花了不少钱聘人刺杀犬养,其中有东瀛武士也有琉球的高手,但都死在了犬养的村正刀下。如今财产已所剩无几,”鬼船一郎挥挥手让英子退下,然后接着说,“半年前,擂台上来了个大清国武当山学艺归来的纳喇福,年轻英俊武艺番茄,打败了众多的东瀛浪人,我就准备请他杀掉仇人犬养人面,事成就把英子许配给他。”
        “纳喇福知道吗?”莫残问。
        鬼船一郎摇摇头:“此时还未提及,我必须要证实他有能力杀得了犬养才行,于是就请萨摩藩二刀流的高手鬼多见来到琉球,让他与纳喇福进行一场最终比试。谁赢了就将英子许配给他,作为鬼船家族的女婿有责任杀犬养夺回樱岛,这也是鬼船家最后的机会了。没想到纳喇福不敌鬼多见,而鬼多见却又被你的两截甘蔗打得人事不醒,两人令我大失所望。”
        “你是想让我去杀犬养人面?”莫残明白了。
        “若是莫先生不嫌弃小女......”
        莫残赶紧摆手道:“不要说了,老夫一大把年纪怎能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儿。”
        “可是我已经付不出高额的杀手费用了。”鬼船一郎急着说道。
        “老夫可没答应去杀犬养。”莫残盯着鬼船一郎的有色眼镜冷冰冰的拒绝了。
        “莫先生,那我们就打开天窗谈谈条件吧,”鬼船一郎突然脸色一变,语气变得强硬起来,“你与大清副使纳喇弘将军的妻子陆氏有染,这事儿如果说给了纳喇弘听,我想你是知道后果的,当然凭你的武功可以全身而退,不过陆氏则会因此而送命。”
        莫残一听哭笑不得,但是又无法解释,心里琢磨着如何回答。
        鬼船一郎看见莫残哑口无言,心中暗喜,知道戳中要害了,于是乘胜追击道:“有人看见你与陆氏一同跪在那里拜祖宗牌位,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纳喇福一定是你俩的私生子吧?”
        莫残冷笑一声:“这个吓不倒莫某,你若是想去告发尽管去好了,老夫告辞。”说罢站起身来离去。
        鬼船一郎顿时傻了眼,不知所措的愣在那儿,没想到这个莫先生竟然无动于衷,自己的算盘完全落空了。
        这时,英子突然跑出来跪在了莫残的面前,嘴里带着哭腔说道:“莫先生,刚才的话我都听到了,您真的是纳喇福的亲生父亲吗?我想嫁给纳喇福,他也喜欢英子,请您老人家发发慈悲成全我们好吗?”
        莫残苦笑道:“英子姑娘快请起来,你们弄错了,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英子依然跪在那里不肯起身,莫残无奈回过身来对鬼船一郎说道:“要我去杀犬养也可以,但是有一个条件。”
        鬼船一郎一听忙说:“什么条件?莫先生快快请讲。”
        莫残回到茶几前坐下:“帮我寻找一个孩子,多年前在海边玩耍时被萨摩藩倭寇掳走了......”他把寿男丢失时的情况大致述说了一遍。
        鬼船一郎想了想开口道:“当年袭扰首里海边这一带的流寇,我知道他们是萨摩国隼人族的武士浪人,里面还有相熟之人。他们一般只是杀人劫财不掳人口的,既然带走孩子就肯定是本人无法生育才这么做的。这个好查,我明日就回萨摩蕃,你可以随我一同去。”
        “好,一言为定,有了孩子的线索,老夫便替你除掉犬养人面。”莫残爽快的答应了。


        179楼2014-02-18 1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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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六十七章 犬养人面
          穿过整齐修剪过的树丛绕过一片池塘,前面是一处大殿,全木结构屋檐伸出很远,殿内灯火通明。
          大殿门口的石阶下铺着一块榻榻米,上面跪坐着一个穿白色和服梳髻的中年东瀛武士,闭着眼睛,面前摆放着一具木质刀架,上面托着一把散发着幽幽青光的武士刀,刀背处刻有“势州桑名住左卫门尉藤原村正”几个汉字。旁边是一个玲珑的青铜小焚香炉,一缕清新淡雅的檀香自内冉冉升起,在他的身后恭敬的站着方才的那位黑衣忍者。
          “你是大清国人,来到萨摩藩做什么?”那名武士突然睁开眼睛用汉语问道。
          “你这人倒是精明,一眼便知道老夫是汉人。”莫残总算是听到熟悉的语言了。
          “你脑后不是拖着一根大辫子么?”
          可不是吗,只有大清国男人才梳这一根又粗又黑的长辫。
          “我是来寻人的。”莫残说道。
          “寻什么人?”
          “犬养人面。”
          “寻他做什么?”
          “问他点事儿。”
          “什么事儿?”
          “见到其本人才能说。”
          “我就是犬养,请说吧。”中年武士冷冷的说道。
          莫残打量着他似有不信,于是问道:“你那把刀是村正妖刀么?”
          “好眼力,一个大清国老头子竟然认得伊势村正刀,有什么事儿赶紧说吧,黄泉路上不等人。”
          “什么‘黄泉路上不等人’,老夫不明白。”莫残装糊涂。
          “你杀了犬养的忍者和烈犬。还想活着离开这里么?”
          “嗯。也对。不过也难说谁会去黄泉路上。好吧,权当你就是犬养人面,我问你,因何灭鬼船家族满门,霸占樱岛?”莫残心里总感觉这件事情不踏实,在动手之前还是问明白的好。
          “你是鬼船一郎从大清国请来的杀手?”
          “就算是吧。”
          “你今年高寿?”
          “老夫七十岁。”
          “‘人生七十古来稀’,死在村正刀下也算是你的福分。”那武士淡淡的说道。
          莫残也听鬼船一郎提到过这把村正妖刀,怎么东瀛人都这么推崇呢?难道也是从灵界弄来的么。若真是的话,可不能轻敌了,以往自己轻敌造成的后果最终只能靠装死来蒙混过关,但不可能每次都那么幸运。知己知彼,还是先弄清楚这村正刀的来历为好。
          “老夫就不明白了,为什么死在村正刀下就有福,其他的死法就低下呢?”莫残提出了疑问。
          “不想做糊涂鬼?也好,听清了,”中年武士说道,“幕府将军德川家康的祖父松平清康死于村正刀。父亲松平広忠伤于村正刀,儿子以村正刀切腹自杀。将军本人手指亦被村正刀所伤,因此被称作“妖刀”或“邪剑”,在东瀛私藏村正妖刀者处以极刑,你若死在此刀之下,与幕府家人为伍难道不是福分么?”
          “老夫还是不明白这村正刀究竟从何而来?”
          “这把村正刀为文龟元年伊势桑左卫门村正打造,两百多年来嗜血无数,今晚又要尝尝大清国人的鲜血了。”
          “嘿嘿,老夫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来历呢,原来只是尘世间一俗物而已。”莫残终于放下心来。
          “话已说完,亮兵刃吧。”武士缓缓站起身来,朝着木架上的村正妖刀恭敬的一拜,然后双手轻轻抓起横于胸前。
          “既然是禁刀,私藏此刀者死,那你为什么还留有村正妖刀呢?”莫残又提出了疑问。
          “哪来的这么多问题,这个你完全没有必要知道。”中年武士冷笑道,随即跨步上前双手一挥,一道冷光横着扫向了莫残的脖颈。
          “当”的一声脆响,那把久经沙场的村正妖刀竟然瞬间断为两节,莫残的手中依然多出一把古朴的短剑,虽然有蛛甲护身符防身,但还是多一点保险为好。
          中年武士低头瞧瞧手中的半截村正刀,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呆立在那儿动弹不得,泪水扑簌簌的滴落下来。
          莫残正准备结果掉犬养,见此情形便犹豫了一下。
          那中年武士长叹一声:“刀在人在,刀亡人亡。”双膝噗通跪倒,调转半截刀口“哧”的刺入自己的小腹,然后横拉将肚子剖开,鲜血染红了白衣,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只见他痛苦的抬起头来对身边的黑衣忍者说了句东瀛话,黑衣人默默的拔出背后忍刀,手臂挥动将中年武士的头瞬间斩落下来。
          莫残惊讶的望着这惨烈的一幕,心里想不就是一把刀嘛,怎么也不至于自杀呀,这些东瀛人真的是迂腐,要是大清国人才不会这么缺心眼儿呢。
          既然犬养已死,自己的任务就完成了,也没必要再呆在这里,他于是转身准备离去。
          “是什么神器竟然削断了村正妖刀,犬养人面倒是要见识一下了,请他进来吧。”大殿内突然有人朗声说道,紧接着又讲了句东瀛话。
          黑衣人随即手一伸,示意莫残入殿。
          莫残吃了一惊,低头望望地上的白衣武士,原来此人并不是犬养人面,而正主是在大殿之内。
          莫残谨慎的一步步踏上石阶,迈步进了殿内。
          灯火通明的大殿之中,有一个身穿黑色和服的中年人正负手而立,面无表情的望着他。
          “纳喇福”莫残见之愕然,不由得脱口而出。
          “我就是犬养人面,你这个大清老头竟然削断了村正妖刀,简直闻所未闻,究竟是什么短剑如此的厉害,不知可否借来一观?”
          莫残仔细端详着面前的中年人,他的相貌酷似纳喇福,同样一张清秀的脸,聪慧的双眼,甚至说话时的嘴部动作都十分相似,不由得心中犯了寻思,难道他是寿男?
          “祖传之物,看又何妨?”莫残爽快的将短剑连鞘扔了过去。
          犬养人面伸手接住短剑,惊讶的望着莫残说道:“大清江湖中人果然豪爽,胆识过人,可否告知尊姓大名?”
          “武当莫二。”
          犬养人面点点头:“听闻大清国少林武当高人不少,今日算是见识了一位,”说罢自鞘内抽出短剑,骤然间冷光逼人,寒气森森,不由得连连赞叹道,“好剑,真的是好剑,即便是村正再世也绝对锻不出如此神器啊。”
          “犬养先生,想问你件事儿,可否据实相告?”莫残说道。
          “莫二先生豪爽赐剑一观,我犬养也不会有所隐瞒,问吧,什么事儿?”
          “你的名字一直就叫犬养人面吗?”
          “嗯,小的时候还曾经有过一个名字。”犬养据实答道。
          “海口初八?”莫残问。
          “咦,你怎么会知道的?”犬养愕然说道。
          “我还知道你更早的名字。”
          “什么?”犬养迷惑不解望着莫残。
          “徐寿男,那是你在大清国出生时的名字。”莫残口中说着,心中却是觉得一热。
          犬养死死的盯着莫残,莫残也默默的注视着他的双瞳,慢慢的,从其乌黑的瞳孔深处显现出了一只呲牙咧嘴的犬头
          “好了,我已经回答完了你的问题,现在该解决我们之间的事儿了,鬼船那条漏网之鱼这次也跟你一起来了么?”犬养语气蓦地一变。
          “他在庄园外面等着。”莫残答道。
          “我俩之间的较量用这神器不公平,先寄放在这里吧。”犬养人面说着手一甩,短剑飞上屋顶扎在了木梁上。
          莫残没吭声,他是寿男没错,但是已经被一只千年的恶犬附了身,要怎样才能将恶犬驱离而又不伤害到宿主寿男呢?
          “我先解个手,然后再分高下。”犬养人面转身走到大殿的角落,抬起一条腿侧着身子撒出一泡尿。
          莫残心里迅速盘算着,仓促之下实在想不出好办法来,反正有蛛甲护身谅他也伤不到自己。
          犬养人面撒完尿弯腰用鼻子嗅了嗅,然后转过身摘下墙壁上悬挂着的一把武士刀说道:“莫二先生,神器短剑已经寄存在梁上了,你还要使用什么兵器?”
          莫残环顾左右,也没有什么好用的东西,见殿门旁边立着一把扫帚于是顺手拎了过来:“老夫就用它吧。”
          犬养人面点点头,道:“听闻中原江湖高手可以撒豆成兵摘叶伤人,今日倒要领教了。”
          “你进招吧。”莫残微微一笑。
          犬养双手紧握武士刀,灯光下刀身隐约可见镌刻着一条五爪金龙,刀刃闪烁着一道冷光。
          “这也是村正妖刀么?”莫残感觉此刀不比白衣武士的那把差。
          “不错,此刀名为‘妙法村正’,刃长两尺八寸,是永正十年势州村正最后的作品,这十余年间,无人能够躲得过我犬养的‘人面三刀”,今天就看看莫先生能否破例了。”
          这犬养人面被誉为萨摩藩第一高手,凭借着闻风丧胆的“人面三刀”打遍鹿儿岛,杀人无数从未超过三刀。
          东瀛武士刀钢质纯正,刀窄速度快,刃长攻击面大,因此杀伤力比中原的刀剑要大不少。这种刀起源于中国唐代的朴刀,因此东瀛也称之为“唐刀”,就如同空手道亦叫“唐手”一样,双手持刀则是汉代比较流行的握法。
          说话间犬养的“妙法村正”寒光一闪,刹那已至莫残颈间。


          181楼2014-02-23 10: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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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六十八章 天敌
            莫残自从修习玉简上的炼气术以后,反应速度比原来敏捷了不少,就在武士刀砍上脖颈的一瞬间,扫帚柄已经挡在了刀刃前,真气灌注之下的木柄虽然如同钢铁般坚硬,但仍旧被斩了道白印儿。
            犬养人面的第一刀“抹喉”竟然被莫残的扫帚柄挡住,令他大为吃惊,瞬间第二招“刺胸”快如闪电的来到,莫残来不及移过笨拙的扫帚,只得以手掌推开,掌缘外充斥着一层蛛甲护身罩就如同人面狼蛛的背甲一般,“当”的一声脆响荡开了刀锋。紧接着犬养反手以刀自莫残胯间上挑的第三招“撩阴”接踵而来,此刻莫残手也够不到,若是以扫帚拨打仍是在胯间,无奈之下意念一动竟用双腿紧闭夹住了“妙法村正”武士刀。
            犬养的“人面三刀”都是在瞬间一气呵成的,招法实用直接,名称也简单,不像中原武林各派招法都起一些花里胡哨的名字。
            此刻当犬养人面想从对方胯间抽出武士刀时,那刀仿佛被牢牢的锁住了根本抽不出来。
            犬养随即撒手弃刀,两腿向后蹬了几下,然后双手围拢在嘴边发出嚎叫之声,音波一浪接一浪如潮水般的涌来且越来越响,大殿屋顶上的灰尘簌簌落下,莫残感觉到耳朵都快震聋了,那瘆人的哀嚎声在夜空里传的很远很远。
            莫残的摄魂眼中瞧见随着犬养的嚎叫,发出的声波凝聚成一头接一头无色透明的恶犬凌空朝着自己扑来
            “哒哒哒”莫残的牙齿飞速的叩动着发出真气波,那些恶犬迎面撞上真气波立时消融于无形。
            看着犬养气急败坏的样子。莫残“哈”出了一个大真气泡将其上半身裹在了里面。然后催动少许真气固化。犬养感觉到空气越来越黏稠。嘴巴仿佛被粘住了似的难以张开,上半身随即动弹不得。
            “嘘”莫残嘴唇嘬起对着屋顶嘘出一束真气,但见那把深深扎入木梁的短剑一点点拔出,最后掉落入他的手中。
            莫残松开双腿将“妙法村正”武士刀拿在手里端详了一下感觉还不错,于是自桌子上拾起刀鞘插入连同短剑,意念到处一并收进了腰间的储物袋,然后对犬养说道:“走吧,我们一起去见见鬼船一郎。”
            殿门口的黑衣忍者一见主人被制。明知不敌也拔出背后忍刀扑将过来,迎头斩向莫残。
            莫残摇摇头,这种以卵击石的护主行为简直是迂腐,张嘴“呸”的一个真气泡,闪电般击中黑衣人肋间昏睡穴将其放倒,而没杀了他。
            犬养人面此刻受制,上半身被包裹在胶冻状的真气泡内无法活动,知道自己武功与其相差甚远,无奈只得跟随着莫残迈步出了大殿。
            黑暗中出现了很多黑衣忍者与持刀的武士,但却无人敢于上前。有两个忍者在后面偷偷吹矢射出几枚毒针。遇到莫残身上的蛛甲护身罩乌光一闪便崩落到了地上,无奈只有眼睁睁的望着他俩向外走去。
            鬼船一郎远远望见莫残从庄园大门口出来。守卫的武士后退避开,就知道他已经得手了,方才听到庄园内的嚎叫声时还在担惊受怕,此刻终于放下心来。
            “莫先生,这是”他瞧见了莫残身边的犬养人面,立时惊得后退了几步。
            “他就是犬养人面,也就是海口初八,那个我要寻找的孩子。”莫残说道。
            鬼船一郎闻言大惊失色:“你,那你想要怎样?”
            莫残一眼瞥见林中树下倒卧着的几具武士尸体,沉吟着说道:“鬼船一郎,有些事情我还不太明白,我想你俩应该好好谈谈。”说罢撤去了真气泡。
            犬养人面喘着粗气,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横眉一竖冷笑道:“鬼船算你狠,找来这么个厉害的帮手。”
            鬼船一郎望着莫残开口说道:“莫先生,犬养人面灭我满门此仇不共戴天,请你遵守诺言赶紧替我结果了他。”
            “灭你满门的不是他,而是附在他体内的恶犬。”莫残意念到处手中多了那片土属性的禁制符,注入真气甩在了犬养人面的身上。
            “嘭”的一道土黄色的光罩瞬间将犬养人面扣在了里面,犬养用手推了推发现已经深陷无形的禁制中出不来了。
            “鬼船,杀你全家是萨摩藩主岛津重豪的命令,我只是执行而已。”犬养人面急忙辩解说道。
            “胡说,藩主的宅邸仙严园还在樱岛由鬼船家打理着,况且我们一直再向萨摩藩缴纳税赋,他怎么会下这种命令呢?”
            “藩主一直在筹备‘倒幕’计划,要在樱岛秘密培养一批忍者,待时机成熟后派去江户刺杀德川幕府将军和一些官员,你们鬼船家族不愿意奉献出樱岛,并拒绝了萨摩藩主的要求,当然就成了绊脚石,所以不得不除去了。”
            “你说萨摩藩要推翻德川幕府?”鬼船一郎吃惊道。
            “哼,难道你父亲什么都没对你说么?”
            莫残在一旁听着他俩的交谈,明白了原来萨摩藩要想在樱岛这个与世隔绝的岛上训练刺客,准备暗杀幕府将军,鬼船家族没有配合因此才遭到了毒手。
            “犬养人面,你五六岁时从吉田村海口鱼沢家里跑出来以后,如何变成的犬养人面?”莫残问道。
            “途径南萨摩一个名叫犬养人面的大禺国武士收我为徒,带到大禺的深山里传授武功,然后出山替藩主岛津重豪效力。”
            “那时你就被犬灵附身了么?”莫残冷冷的问道。
            “莫二先生既然已经道破,也就无需再隐瞒了,我原先借用大禺国武士犬养人面的躯体。后来嫌他太老了。所以就用了海口初八的。名字没变仍叫犬养人面。”
            “你究竟是什么犬,修炼了多久?”.
            “我是奈良圣武朝皇后光明子的一只秋田犬,至今修炼已逾千年。”犬养人面脸上仿佛充满了沧桑感。
            莫残点点头,说道:“修行千年不容易,我不想毁你道行,你就离开海口初八的肉身吧。”
            “此话当真,你不杀我?”犬养面现喜色。
            鬼船一郎在旁边胀红了脸咬牙切齿道:“不管怎么说,犬养双手沾满了鬼船家的鲜血。我决不能放过他。”
            “哼,”犬养人面怒道,“樱岛鬼船家不过是一窝土猫罢了。”
            鬼船一郎缓缓的摘下了那副有色眼镜。
            此刻,莫残终于看见了他的那双眼睛,乌黑的双瞳深处竟是一只鬃毛竖起怒不可遏的东瀛土猫。
            怪不得鬼船一郎始终不肯摘下那副深色的眼镜呢,原来是一只喜欢夜里活动的灵猫啊,莫残恍然大悟,樱岛被灭门的鬼船家其实已经被一窝修炼千年的猫家族给附身了。
            “鬼船一郎,英子也被附身了么?”莫残担心纳喇福,赶紧问道。
            “不。她还没有。”鬼船一郎答道。
            现在鬼船一郎是土猫,另一方则是猫的天敌秋田犬。鬼船不肯翻越围墙大概也是感应到天敌的缘故。
            “你俩干脆都从宿主身上出来进行生死决斗如何?”莫残说着撤去了犬养人面的禁制。
            鬼船一郎与犬养人面对峙着,天敌在侧,渐渐的激发出了兽性,“嗷”的一声,犬养人面首先忍受不住而张开大嘴嚎叫起来。
            “喵”鬼船一郎后背弓起随即作出了反映。
            摄魂眼下,一个生有黄色短毛的大型烈犬自犬养人面的身体里逸出,张牙舞爪的猛扑了过去,同样鬼船一郎的体内也窜出一只灰白色赢弱的东瀛田园土猫身影,这对各自修炼了千年的猫狗天敌咆哮着厮打在了一起。
            这一切,除了莫残以外,庄园门口的那些忍者以及武士们谁都看不见。
            莫残再次抛出禁制符,将犬养人面和鬼船一郎的肉身全都罩在了禁制里面,防止那对天敌重新附到两人的身上。
            那只烈犬身形大过土猫数倍,以大嘴犬牙为武器去撕咬对方,而土猫却比它灵活的多,每每避开它的大嘴,并伺机以锋利的前爪抓挠其面部和眼睛,两只灵兽就在那儿拼了命的厮杀,都想要了对方的命。毕竟秋田灵犬身形优势较大,渐渐的占了上风,赢弱的田园土猫明显体力不支动作迟缓下来,最后被秋田犬一口咬住脖子掐住不放,瘦小的身子无力的挣扎着,求救的目光瞥向了莫残。
            莫残冷笑了一下,心道就算是为了纳喇福也不能放你回到琉球,于是眼睛向上假装没瞧见。
            土猫没能坚持多久,四肢一挺就咽气了,秋田犬利齿撕开土猫的肚皮找到一小粒黄色的妖丹吞服了下去。
            秋田犬走到莫残面前脚屈膝跪下,将硕大的狗头在地上碰了三下,然后转身跑回了庄园。不多时,大殿内晕倒的那名黑衣忍者悠悠醒转,自言自语道:“唉,没想到我犬养人面今天遇到了克星,从今往后见到大清国的老头可要小心了。”
            樟树林边,莫残撤除了禁制。
            鬼船一郎揉了揉脑袋,问莫残道:“莫先生,我好像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这人是犬养人面么?”
            犬养人面也是神情恍惚,嘴里叨咕着:“我也是想起了好多的事儿,犬养人面,海口初八,小时候在海滩上对了,我记得那时候叫寿男。”
            “不错,是徐寿男,你的父亲名叫徐食田,你还有个弟弟福男。”
            “咦,他长得怎么像纳喇福呢?”鬼船一郎惊讶道。
            “因为他们是兄弟俩。”莫残答道。
            “我们鬼船家的仇报了么?”
            “是的,报完了。”莫残拾起落在地上的有色眼镜递给鬼船一郎。
            “戴这种东西做什么?”鬼船一郎不解的问道。
            一行三人登上海边的小木船,划回到了十岛村,找到一艘前往琉球的商船,数日后终于抵达首里。


            182楼2014-02-23 1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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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七十二章 破偈
              莫残听清如说她能解开担当老和尚的临终偈,不由得愕然不已,一个青楼女子怎么可能破解无数饱学之士苦苦研究了百年的难题呢?
              清如见莫残恍惚的模样,嫣然一笑说道:“人家都说担当禅师诗书画三绝,原来却少说了一绝。”
              “少一绝?”莫残不解。
              “应该说老和尚诗书画律四绝才对,这首‘临终偈’其实是一首音律乐曲。”
              “一首曲子?”莫残更加惶惑了。
              “若是不信,清如这就弹给你听。”清如说罢起身回到古琴后,十指轻拢,一首古朴苍凉的曲子缓缓响起,韵律撼动体内心肝脾肺肾五脏,令人顿生世事沧桑之感,闻之不免黯然。
              “原来‘临终偈’果真是一首古曲。”莫残喃喃道。
              曲终,清如走回桌前莞尔一笑:“莫小哥这回信了吧?担当老和尚明为偈语暗是音律。”
              “可否请清如姑娘将此曲谱写给在下?”莫残问道。
              “有何不可?拿纸笔来。”清如爽快答道。
              “莫小哥请看,”清如提笔在纸上写下“天也破”,说道,“这三个字对应的五音则是‘徵、宫、羽’,你知道五音么?”
              莫残摇摇头,他对音律是一窍不通。
              清如解释说道:“律分五音,即‘角、徵、宫、商、羽’,所有乐曲都是由这五种音而构成。其中,角调朝气蓬勃,生机盎然。五行属木;徵调热烈欢快。活泼轻松。五行为火;宫调悠扬沉静,淳厚庄重,五行是土;商调高亢悲壮,铿锵雄伟,五行乃金;羽调凄切哀怨,苍凉柔润,五行归水。”
              莫残心想原来音律也与属性有关,看来天下万物皆出五行。
              “这首临终偈全部的五音就是‘徵宫羽。徵宫羽,商徵徵徵羽商徵,徵徵宫徵商角徵’。”清如写完搁笔说道。
              莫残想了想,问道:“此曲这么多的‘徵’音应该欢快轻松才是,为何刚才听着却如此的悲壮苍凉呢?”
              “莫小哥果然是聪明,此曲虽然‘徵’音较多,但所处的位置却是应以‘变徵调’来处理,而这‘变徵调’其风格正是古朴悲壮和苍凉,譬如荆轲赴秦前高渐离所击筑之曲便是典型的‘变徵调’。”
              莫残心中一阵狂喜,因为他知道这就是“密匙”。开启玉局峰灵界通道的密匙。
              “清如姑娘能否教我演奏这首曲子?”莫残急迫的问道。
              清如闻言“咯咯”笑了起来,说道:“学古琴并非易事。要下数载苦功才行,除非莫小哥搬来与清如同住,这样方能朝夕相处手把手的教会你。”
              莫残一听脸色绯红,李元通哈哈笑道:“好主意,不过眼下可不行,我们兄弟俩还要有公干呢。”
              “有什么速成的法子,我只要学会这一首曲子,无论什么乐器都行。”莫残坚持道。
              清如想了想,说道:“如果你中气足的话,可以试试古时候的五孔埙,五孔即五音,按照这首临终偈五音曲谱吹就可以了,不过这种古老的乐器清吟小班没有。”
              莫残闻言大喜,忙说:“哪里有这五孔埙卖?”
              “现在很少有人会吹埙了,宫里大祀以及朝会时各种乐器都会用到,去那儿找找看吧。”清如说。
              “莫老弟,这事儿抱在李大哥身上,只要宫里头有,到时后给你弄一只来就是,我们还是喝酒吧,别净谈论那些高雅的话题了。”李元通拍着胸脯说道。
              酒过三巡,李元通醉眼朦胧的开口说道:“清如姑娘,我这位莫老弟可是个从未上过战场的真童子,待会儿你对人家可要悠着点哦。”
              清如笑魇如花:“李大哥取笑了,清如与莫小哥一见如故,视为知音,到时后自然水到渠成,你就不必多嘴了。”
              李元通摇摇晃晃站起身来:“**一刻值千金,我先走啦。”
              莫残一听满脸通红,这位清如姑娘虽然年轻貌美又有才气,但自己心底里还是不愿意破身在这青楼之中,况且‘顺行生子,精尽人亡’,修真之人岂能轻易交出童阳。
              当他正欲寻找托辞之际,忽闻走廊中传来一阵吵闹声,听到其中一个男人操着四川口音说道:“本公子就点‘清吟小班’的头牌,其余一概不要。”
              “客官,清如姑娘今天已经有客了,我们这里的其他姑娘也都不差”这是老鸨的声音。
              “老鸨,你的意思本公子明白,这锭金子够不够?”
              “客官,先来先到这是勾栏的行规”
              “哼,本公子想要的就一定要到手,再加一锭够了吧?”
              老鸨没吭声。
              “好,三锭如何?”
              “这个嘛,还要问问清如姑娘的意见才行。”老鸨似乎被打动了。
              莫残瞅见清如皓齿紧咬丹唇,愤懑之情于色,身旁的李元通坐不住了:“你们等着,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敢来这里抢食。”话未落音,人已经出去了。
              “何人竟敢在此生事,还不给我滚出去!”李元通大声喝斥道。
              紧接着听到走廊里噼里啪啦的交起手来,老鸨在一旁连连告饶请他们别打了。
              “噗通”一声,有人摔倒了。
              “嘭”的门被踢开,一个三十岁左右身穿锦袍的白脸书生摇着折扇迈步进来:“咦,怎么还有一个小白脸,给本公子出去。”
              莫残端详着此人,衣着华丽但面少血色,眉毛杂乱眼神晦暗无光,一看便是那种纵欲过度阳虚之人。再看清如,眉头紧蹙一脸怒容,但又无法发泄只能忍气吞声的样子。这些青楼女子也是够可怜的了。
              莫残站起身来。将桌子上的那首临终偈曲谱折好收入怀中。然后默不作声的“哈”出一个真气泡将那人的上半身裹住催动真气稍许固化,随即对其说道:“我们出去理论,别打扰了姑娘的清净。”
              那人的双手在真气泡内粘住了不能动,嘴巴缓慢的翕动了两下说不出话来,被莫残连推带搡的出了房间。
              走廊里站着两名书僮模样的人,手中也拿着折扇,看着人虽瘦小单薄但双侧太阳穴却高高隆起。脚下躺着鼻青脸肿的李元通,哼哼唧唧的爬不起来。老鸨则在一边吓得面色苍白,手中抓着三只金锭。
              “莫老弟小心,这两人武功不弱。”李元通忍着疼痛提醒道。
              “你去扶李大哥进屋,外面交给我了。”莫残先查看了李元通的伤势,无非是一点皮肉伤和被点了穴,其他并无大碍,于是便替他解了穴道,然后吩咐老鸨说道。
              那两个书僮瞧见自己主人的模样便知其已经受制,但他俩看不到真气泡故不知何处被制,因此未敢轻易出手。
              “我们一起出去吧。”莫残示意两人一起跟着离开了清吟小班。一直走出了勾栏胡同,来到一无人的空场。
              莫残随手撤去真气泡。冷冷说道:“你们是川东文家的人?”
              “哈,你这小白脸既然知道川东文家,难道没听说过‘粉面书生’的名头么?敢对本公子如此不敬,看来是活腻了。”那书生折扇一抖强硬起来。
              “公子退后,让我们来对付他。”两书僮上前挡在了书生的前面。
              “武当山五龙观文若需是你们什么人?”
              “是文家旁支,怎么啦,你认识他?”那书生诧异道。
              “有过一面之缘,看在文若需的份上,今天我就不杀你们了,但若是再在清吟小班露面,你们三个就会是三具尸首。”莫残的声音尽量装得冷酷无情,他知道在京城里是绝对不可以犯下命案,否则会牵连到很多人。
              “哈,本公子在江湖上成名已久,岂是你能吓唬得了的?今天清吟小班这个头牌本公子是要定了,花前月下,把他剥成光猪吊在树上,然后在其身上写下‘有辱斯文’四个字。”
              “遵命,公子。”花前和月下两人一摇折扇包抄过来。
              莫残记起在感通寺命案现场,那位晋宁盘龙寺了空和尚曾经说起过川东文家善使铁扇,内藏十四根剧毒扇骨,那个络腮胡子大汉就是死在扇骨之下,所以今天遇上文家扇子要格外的小心。
              “久闻川东文家铁扇功独步天下,你俩共有二十八根毒扇骨,干脆一起发出来如何?”莫残干脆先行道破。
              花前与月下目光相视一下,仿佛心有灵犀一般同时按下铁折扇上面的机关,“嗖嗖嗖”一连串十余根喂有剧毒的扇骨朝着莫残上中下三路飞来。
              莫残意念到处双手一推,一面气墙挡在了自己的面前,那些扇骨穿不透真气墙,掉落在了地上。
              花前月下眼中看不到气墙,唯见对方手一推那些铁扇机关强劲发射出去的扇骨便纷纷坠地,立时大吃了一惊,知道今日遇上高手了。
              莫残懒得与其纠缠,一张嘴“呸呸”吐出两枚真气球,在花前月下的眼中根本啥也瞧不见,但觉手腕一疼就已经迟了。两人持扇的手腕处各自出现了一个血窟窿,筋脉俱断,随着两声惨叫,铁扇掉落在了地上。
              那公子见状大惊失色,口中连连道:“你不要过来,本公子不识武功。”
              “哼,”莫残冷笑道,“你虽不识武功,但瞧你那阳气将绝的熊样,究竟祸害了多少良家妇女给我如实招来。”
              “不多,不多,两三日才得一个。”他哭唧唧的答道。
              “可以到此为止了,今日让我替你去势如何?”莫残意念到处,手中多了一把短剑,“噌”的剑出鞘,乌光一闪。
              那公子吓得转身就跑,莫残看了直摇头“呸”的一枚真气球追上,钻入了他的肾俞穴内爆裂开来,令其顿时下肢瘫痪萎顿于地。
              莫残收起了短剑,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


              186楼2014-02-26 09: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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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9楼2014-02-26 09: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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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0楼2014-02-28 12: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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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2楼2014-03-02 09: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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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河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207楼2014-03-10 00: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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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九十章 灵儿
                              次日,莫残向和珅与刘墉辞行,说是要回家去照顾父母,反正李侍尧的案子已经水落石出,自己没必要再待在昆明了。
                              刘墉感激莫残准备回京保举他出来做官,被其断然拒绝,倒是和珅懂得人情世故,送给他一些银票,他也婉言谢绝。于是两人商议了一下,便联名写了一封公函发往大理府,谓莫残乃有功于大清国,且救过圣驾并御赐黄马褂,命大理知府给予一切必要之方便。
                              李元通恋恋不舍,答应回到京城以后找到五孔埙会托人送来大理。
                              赖卜则决定要继续浪迹江湖,莫残送给了他几万两银票,两人长亭分手互道珍重,秋雨绵绵,望着他单薄的身影消失在茫茫雨雾之中,心中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他没有急着马上赶去大理,而是在昆明城里开始购买一些必要的装备,如三石强弓以及火药箭和火药等物,提前做着准备。莫残决定当苍山玉局峰上再次出现“望夫云”的时后,自己将开启通道溜往灵界,在这之前,他要多陪陪爹娘和学会演奏那首“临终偈”曲子。
                              数日后,李侍尧被关进了大牢,账簿以及埋藏的黄金珠宝也被起获,估计有千万两之巨。云南贵州两地的官员们纷纷起来揭发他的种种劣迹恶性,一时间“痛打落水狗”,人人落井下石而后快。
                              绵绵秋雨中,莫残单骑快马一路直奔滇西而去。
                              天柱峰笼罩在茫茫雨雾之中,银丹洞内,金丹子听了莫残的打算。沉吟良久缓缓说道:“莫残啊。你要有心理准备。万一去了灵界回不来,便永远见不到爹娘了。”
                              “师父,莫残去就是打算要回来,既然有沟通两界的通道,就一定会有办法来回进出的,终南山地肺里那个灵界来的年轻人是因为准备得不充分才被困死,我不但要自己进去,而且还要回来带着你们和爹娘一道前往灵界。”莫残信誓旦旦的说道。
                              金丹子何尝不想去灵界。他只是怕成为莫残的累赘才有意推脱的,既然莫残如此的坚决,自己倒是应该帮助他完善其计划。
                              “你已经破解了密匙?”他问道。
                              莫残点点头,说道:“离这儿最近的灵界通道就在苍山玉局峰上,标识就是发生在初冬的‘望夫云’,一百年前感通寺担当老和尚的‘临终偈’就是密匙。自康熙年间以来,这首偈语始终无人知晓其含义,倒是机缘巧合被京城一青楼女子轻易的破解了。它原来竟是一首曲谱,总共也只有二十个音阶,可惜我不识音律。已经托人去京城弄一只五孔埙来,按照曲谱吹奏应该就可以了。”
                              “莫残啊。为师看你还是有些迂腐,既然是曲谱为何一定要用乐器演奏呢,完全可以用嗓子把它唱出来嘛。”
                              莫残闻言一愣,可不是嘛,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呢?有些古曲不也都是有人吟唱的么?当年高渐离击筑而歌送别荆轲,肯定也是唱出的五音,否则就不合辙押韵了。
                              “不错,徒儿真是愚钝,其实只要找懂音律的人学唱就可以了,还是师父聪明啊。”
                              “老夫只是不迂腐而已。”金丹子自得的说道。
                              “大理城内应该有许多懂识音律之人,”银丹子在一旁说道,“莫残,苏丽妖前两天已经回暹罗了,你去劝劝洞洞,它好像神情一直都不大对劲儿。”银丹子告诉莫残。
                              “知道了,师娘。”
                              金丹洞内,小山鬼一个人默默的坐在床上苦思冥想些什么,连莫残进来都没发觉。
                              “洞洞,我回来了。”莫残叫道。
                              小山鬼回过神儿来,见是莫残紧忙翻身下床双膝跪在地上,口中毕恭毕敬的说道:“原来是主人回来了,灵儿恭迎。”
                              莫残闻言大吃一惊:“洞洞,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苏丽妖走了,搞得神智有些不清?”
                              “主人,我不是洞洞,而是您的仆人灵儿。”
                              莫残越发迷惑不解了:“灵儿?”
                              “主人,您忘了么?那个一千五百年前被葛玄封闭在南越王鼎中的灵猿元神,当时发誓只要谁能解除禁制,灵儿将永远追随主人任其差遣。”洞洞清澈的眼神望着莫残郑重其事的说着。
                              “灵猿元神?”莫残想起来了,他和金丹子在罗浮山上用飞云鼎烧去了南越王鼎的禁制,救出那只绿幽幽的光球,于是说道,“记得那只元神光球越来越赢弱,后来就不知所踪了。”
                              “在神农架,母山鬼死的那天晚上,灵儿从药箱里出来钻进了洞洞的囟门,一直试图与其融合。可是小山鬼的元神异常的倔强,直到前两日才彻底的压制住了它,因此小山鬼现在是灵儿,不再是洞洞了,主人。”小山鬼解释说道。
                              此刻莫残才终于明白过来。
                              “这么说,小山鬼辨别飞云鼎的传音信息、气禁术‘呸’出真气的方法以及储物袋的用处,教我这些的其实是灵儿而不是洞洞。”
                              “正是,主人。那时灵儿和洞洞的元神还处在争执阶段,因此一会儿是灵儿,一会儿又会是洞洞。”
                              “洞洞喜欢苏丽妖,而你压制住了它的元神以后对苏丽妖不再感兴趣,因此她才生气返回了暹罗,是吗?”
                              “正是,主人。”
                              莫残沉思半晌,最后说道:“感谢灵儿你帮了这么多忙,但是我还是喜欢那个淳朴的洞洞,你能离开它换成别的宿主么?”
                              “主人,灵儿的宿主只能是猿类,目前无法更换,除非再找到一只山鬼。”
                              莫残想了想突然有了主意,于是说道:“灵儿,若是到了灵界你不就可以回到灵猿族群里去了吗?”
                              “主人。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可是去灵界难于登天。可望而不可及。”
                              “灵儿,明天一道下山到大理古城去住,从今天开始,你就把所知道的全部灵界情况讲给我听,两三个月后我们就会去灵界。”
                              “是,主人。”灵儿兴奋的说道。
                              次日,莫残与灵儿收拾好东西下山。
                              “师父,徒儿在去灵界之前的这段时间里要陪着爹娘。小飞云鼎就留给您和师娘了,这里是一些银票也给你们用吧,我还有不少呢。”莫残递给金丹子一个纸包,与他俩依依惜别后,带着小山鬼下山了。
                              金丹子打开纸包不禁吓了一跳,里面足足有近二十万两银票
                              莫残与带着面罩的小山鬼跟随着人流走进了大理古城。
                              “主人,这里好热闹啊。”小山鬼啧啧赞叹道。
                              回到家中,素娘见到小山鬼的模样着实吓了一跳,莫残解释了它的来历,莫文理上前摸着它那毛茸茸的手臂兀自咂舌不已。
                              莫残没敢跟爹和娘提去灵界的事儿。他实在不忍心看着他们难过,只有等到临行前几日再说了。
                              次日。他独自一人来到了鼓楼街附近的一家戏院,那里有个戏班正在上演吹吹腔剧,内容恰巧说的就是有关南诏国阿凤公主与年轻猎手相爱的故事。莫残坐在戏院内一直看完,伴奏的乐器主要是唢呐和三弦,曲调古朴苍凉,唱到公主悲愤而死化作苍山上的望夫云时,场内观众纷纷落泪。
                              散场后,莫残来到了后台。
                              “你有什么事儿?”戏班主问道。
                              莫残掏出清如写的二十字五音曲谱,说道:“我的一位朋友写了一首短曲,可否请乐师试着弹奏一下。”
                              三弦乐师闻言接过曲谱看了下,然后试着用三弦演奏了一遍,果然与清如姑娘弹的古琴音律相同。
                              “此曲虽短,但却古朴沧桑,五音直透肺腑,令人恍如隔世,作曲之人功力深厚啊。”三弦乐师赞叹道。
                              “可以不用乐器而清唱出来么?”莫残问。
                              “当然可以,不过按照曲谱应该用‘须生腔’来演唱。”乐师思忖着说。
                              “班主,我想学唱这首曲子,可以请人教我么?”莫残说着摸出一锭二十两的大银放在班主的手里。
                              “好的,没问题。”班主爽快的答应了,随即请一个画着黑色脸谱的中年须生过来交待了几句。
                              “嗯,这曲子得用‘英雄腔’来唱方可,你想学但不知胸腔气力够不够?”那人打量着莫残说。
                              “气力应无问题。”莫残回答。
                              “那好吧,跟我来试试音。”他带着莫残来到了后台练音的房子里。
                              “我唱一句,你跟一句,总共只有四句很好学的,”中年须生放开嗓子唱出第一句,“徵宫羽”
                              “徵宫羽”莫残意念到处真气猛然爆发,声音震耳欲聋,屋顶上的灰尘簌簌落下,整个后台的演员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儿都跑过来看。
                              “这位兄弟,你的嗓子太吓人了。”领唱的须生捂着嗡嗡响的耳朵痛苦的说道。
                              “不好意思,我这次声音放轻点。”莫残深表歉意。
                              “先生,你天生如此好嗓音真是难得,不如加入我们戏班吧。”班主诚恳的说。
                              莫残笑了笑,继续学唱,不过声音压低了不少,不消一炷香时间,他便已经学会了整首曲子。
                              离开了戏班,莫残站在古城大街上眺望着云雾缭绕的玉局峰,心里总还是有点惴惴不安。
                              这期间,大理知府李遂之亲自登门拜访,还设宴款待了莫残一家人,隔三岔五的就会有衙门的人来嘘寒问暖,这是那封公函起的作用。
                              冬季来临了,苍山上下了头场雪,已经到了玉局峰发生“望夫云”的季节。
                              莫残试探着把自己想去灵界的事儿说了,莫文理听了没有作声,但是看得出他心里头十分的难过,素娘紧紧抱住了莫残,默默的流着眼泪,许久都不放手
                              “爹、娘,残儿会回来接你们的,在那里我们一家人可以活得很长久,再也不用担心生老病死,我还要治好爹的眼睛和娘的脸”莫残心中一酸,泪水也夺眶而出。
                              “去吧,孩子,不用担心你爹和娘,我们就在家里等你的消息,记住,那边若是不好就赶紧回来。”


                              211楼2014-03-12 18: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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