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始对隔壁病房的男人好奇。
他是在那天发生巨响后被送进来的,据说是摔断了腿。
那个男人长相俊美,却从来不说话。
唯一的爱好是静静地看着她病房的门,每天过来张望一下。张望的同时,又会深深地看她几眼。眼神挺幽怨的。
奇怪的是,她每次看见他耀如星芒的金发心脏就会一阵阵抽痛。面容是那样熟悉,可是就算挤破脑袋也想不出来自己在哪里认识过他。
日子过得很快。
每天格雷 马切斯小姐都会来给她换药,并且与她交谈几句。她是一个理性的有些过头的女人,甚至是波澜不惊,基本没有表情。但她人挺温和,并且十分聪明。聪明的人总喜欢跟聪明的人在一起。
“你知道,住我隔壁那个男人是谁吗?”赫敏接过格雷给她的一摞绑带,手脚伶俐地将自己的头发盘了起来,“就是金发的那个。”
格雷扶了一下黑框眼镜,将手里的药水拆卸开来,头也不抬地说着:“住在你左边305的是一个金发男人,来自美国。你右边的307也是一个金发男人,来自美国加州。你对面的也是一个金发男人,你说的是哪个?”
赫敏舔了一下嘴唇,思索了一会儿,最后有些沮丧地抓抓头发:“我不知道。但是他长得特别好看。好像每天都会来我的病房张望。你有印象吗?”
“如果说他长得好看的话那我就有些许印象。”格雷 马切斯小姐将一支药膏递给她,并且附带一杯温水。她双手抱臂站在赫敏的病床边,看着她从药膏中挤出那些淡绿色的药膏涂抹在褐发上,轻轻闭起眼睛,“德拉科 马尔福。大战头号重犯。现已释放。”
赫敏将药膏放进床头柜的抽屉,闷哼了一声:“犯人?住过阿兹卡班?”
“当然。”
“我以为他只是一个有点故事的忧郁男人。”
“男人的忧郁通常来自于事业的挫败,而失去女人的伤感概率只有0.8%。”
“这么说好像你很了解似的。”赫敏喝下一口温水,将玻璃杯反递给她,“你遇到过?”
格雷挑了挑眉:“嗯哼?”
“这种男人。”赫敏补充。
“我们这儿每天因为生意失败而自杀送进来的商人不计其数。”
赫敏笑着打了打她的手臂:“拜托,这儿又不是麻瓜医院。你的意思是马尔福是那样的人?就因为生意做得不成功然后自杀?”
“概率挺小的,不过也不是不可能。”
“这么说你还是没有百分百肯定。”
“天下不会有这么精准的事……”
一个高大的身影投影在落地窗前。男人面容苍白。他突然出现在门口,就连一向理性的格雷 马切斯也微微失神。他的金发似乎也暗淡了许多,看着赫敏的背影,眼神里有些许深情。
赫敏转过头。
在对上他眼神的那一刹那脑中飞快地闪过某些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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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这样的日子还要多久才能结束呢?”
“203天。”
“这么久?”
“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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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尔福,你这是成心跟我过不去吗?”
“嗯哼?”
“马尔福,你这是成心和我过不去。”
“那又怎么样?”
“打仗很累的。我没有那个闲工夫。别再争对我了。”
“有时候男人的争对是意有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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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跟我走吗。”
“我,我不知道……”
“没事儿,你拒绝吧。反正我从来都是被伤害的那一个。”
“这不是你想的那样!”
“但是我依旧看到了部分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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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带我走?”
“你真的想和韦斯莱接吻?”
“那又怎么样,他是我男朋友!”
“承认吧,赫敏。你已经爱上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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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要多久?”
“大概,203天。”
“很长。”
“两年前你让我等待的时候从没嫌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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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瞳孔猛然一缩。
“我很早以前,就认识你吗?”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心痛的就像她眨眼的频率。面前这个金发男人拘偻起了背,高傲地昂起头。眼神里有掩埋不了的落寞。
随即。
一滴眼泪滑出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