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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大自然的搬运工,胆子小的,天黑了别看,史上最悬疑的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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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她释然了,呵呵地笑起来。她看见地上倒着的并不是汪洋,而是一个满身鲜红的、赤裸的魔鬼,它长得奇形怪状、面目丑陋,此刻正向她伸着手,像是在求她饶命。汪静雯什么都明白了——是这个魔鬼变成了汪洋的模样。它被自己刺了一刀,露出了原型。汪静雯仰天长笑——原来是这样,我还差点以为是深爱的丈夫背叛了我呢。都怪我,汪洋,是我错怪你了。你怎么会呢?你说过会爱我一辈子的,我也会爱你一辈子。她脸上露出甜蜜的笑容,好像一切都云开雾散了。这时,她又瞥见了地上那个苟延残喘的魔鬼,表情立刻又变得凶神恶煞——这个魔鬼还没有死,它还想来害我和汪洋。不行,我不能让它得逞。汪静雯大叫一声扑过去,对着“魔鬼”的身体连刺数十刀,直到它一动不动、血肉模糊,她才从地上站了起来。
糟糕,怎么办呢?她现在有点慌了。地上全都是血,还有怪物的尸体。汪洋一会儿回来会吓着的。汪静雯双手哆嗦着,想到一个办法——对,我要把魔鬼的尸体处理掉,把它切成一块一块地丢掉,这样就不会吓着汪洋了。快,我要快。把这些处理好之后,就可以和汪洋快乐地在一起了。
她用尽全力把“魔鬼”的尸体拖到卫生间,然后从厨房找来一把菜刀。她先把魔鬼的头砍了下来,丢进浴缸,然后又砍下它的手和脚。当她开始分解魔鬼的身体的时候,她听到身后传来“啪”地一声。她回过头去一看,是一个皮包落到了地上。她再抬头看,看见了公公婆婆。他们站在卫生间的门口,像风中的稻草人一样摇晃着,紧接着是“咚”地一声闷响,婆婆倒在了地上。而公公双手抓着脸跪了下来,痛苦地大声嘶叫着“——啊!”
这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把汪静雯惊醒了,她转过头去一看,鲜血淋漓的地板上哪里有什么魔鬼的尸体,那分明是汪洋的残肢。她再往浴缸里一看,汪洋的人头正仰面瞪着自己。那一瞬间,汪静雯只觉得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来自iPad84楼2013-11-17 1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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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错乱的复仇
    汪静雯紧紧闭着双眼、浑身颤抖。痛苦而恐怖的回忆令她的身心再次受到摧残和煎熬。她早已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汪兴宇举着汪洋的照片厉声道:“你都想起来了吧?你给我把眼睛睁开,好好看看我的儿子。看看你把多么阳光灿烂、聪明活泼的一个人从我们身边残忍地夺走!”
    汪静雯痛苦地抱着头:“是他……是他背着我和别的女人……”
    “是,我儿子和别的女人乱搞是对不起你。你要骂他、怪他、惩罚他,我们都无话可说。可是——”董琳一瞬间暴怒起来,尖声咆哮道,“你这个疯子!你竟然杀了他!还把他残忍地分了尸!”
    “啊——啊!别说了。求你,别说了!”那些恐怖、令人作呕的画面又浮现在汪静雯的面前,令她心胆俱裂、毛骨悚然。她带着哀求的口吻哭诉道:“是,我当时是疯了。我丧失了理智,也失去了控制。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干了些什么……我……我不是真的想杀他……”
    董琳布满血丝的眼睛中燃着一团火,那团火直射到汪静雯的身上,仿佛要把她烧个一干二净。她神经质地轻轻点着头:“对,就是你的这套说辞救了你的命。你当时也是这么说的。”
    汪静雯微微晃了下脑袋,没听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董琳说:“五年前的今天,**把你抓进了**局。但你却一直声称自己在案发当时神志不清。**因此调出你的资料,发现你的档案上果然记录着有精神病史。他们将你送到精神病院进行鉴定。鉴定结果显示,你在作案时间歇性精神病突发,行为受病理性思维支配,作案期间对行为丧失辨认及控制能力,属于无刑事责任能力人。所以,他们宣布你无罪!只是把你强制送进精神病院治疗而已。”
    说到这里,董琳那双原本不怎么大的眼睛几乎要瞪裂了。“这对你来说当然是天大的好事,那意味着你将逃脱法律的制裁。可是对我们来说呢,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我们将眼睁睁地看着杀死我们儿子的凶手逍遥法外,不受任何惩罚!特别是当我们了解到,你在精神病院治疗几年之后,情况竟然大为好转。你不但完全忘掉了当初发生的那些事,而且你还即将出院,过上普通人那样的正常生活——”
    她的脸突然变得无比疯狂、毫无人性,她尖叫道:“作梦!你永远都别想!只要我和老头子还活着,我们就不会允许你过一天安生日子!我们要用尽一切可能把你重新拉回地狱!”
    此刻,汪静雯已经完全明白了,她颤抖着说:“所以,你们把我从精神病院接到这里来,表面上对我好,实际上是想把我再次逼疯!”
    董琳冷笑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环顾四周:“你知道吗?我们买的这套新房子无论是大小、构造、布局都跟以前那套房子一模一样。至于这些家具,没错,全是新的,但是是我们专门找人仿照以前的家具做出来的,它们摆放的位置也跟原来完全一样——我们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让你刚来的时候不起疑心,从而慢慢陷入回忆的陷阱——你现在明白你为什么刚一进门的时候会有种熟悉和惧怕的感觉了吧,你明白你为什么会常常产生幻觉或者噩梦连连了吧!”
    她顿了一下,接着以一种讥讽的口吻说:“还有,你以为我们每天晚上喂给你吃的药真的是那个聂医生开的药吗?我们早就给换了,你吃的只不过是普通的维生素而已。”
    一阵一阵的凉意从汪静雯的心底散发出来,使她不断打着冷噤。她现在确实什么都弄懂了。包括碰到自己高中同学许倩云时,她为什么在听到自己跟父母住在一起时会露出那副惊愕的表情。因为同学当然知道,她早就父母双亡了,又哪里来的“爸妈”呢?只可惜,自己想错了方向,做了那些无用的调查……现在才明白过来,已经晚了。
    汪静雯望着面前这两个不知该称为亲人还是仇人的人,绝望而无力地问道:“那现在……你们打算把我怎么样?”
    汪兴宇冷漠地说:“我们处心积虑做的这么多事,就是为了‘帮助’你恢复记忆,让你受到精神折磨。现在,我们的目的达到了,也就没必要再留在这里。而你,也不值得我们再做什么了。”他站起,望着妻子,“我们走吧。”
    “你们……要到哪里去?”汪静雯惶恐地问。
    “当然是离开这里,回我们原来的家去。”董琳冷冷地乜斜着她说,“怎么,你现在还想和我们住在一起吗?”
    “至于这个地方,对我们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你愿意在这里住多久就住多久吧。”汪兴宇说。
    “不,不……”汪静雯恐惧地摇着头,她明白自己不能再呆在这个可怕的地方了,特别是一个人。但除此之外她又没有别的任何去处,她身上甚至连一分钱都没有。极度的惊悸和绝望之中,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爸、妈,求求你们,别离开我!”
    “住口!”董琳厉声喝斥道,
    “你现在居然还有脸叫我们‘爸、妈’!你还幻想我们会回心转意,留在这里陪你,是不是?”
    “别理她。”汪兴宇拉了妻子一下,两人走进自己的房间,“砰”地一声关拢门。
    汪静雯独自一人蜷缩在客厅的沙发上,不停发抖。
    大概半个小时之后,汪兴宇和董琳收拾好衣物一类的东西,提着两只大皮箱从房间里走出来。他们冷漠地瞥了汪静雯一眼,董琳不无讽刺地说:“希望你在这里生活愉快,顺便说一句——电话打不通了。”
    汪静雯像惊弓之鸟般抱成一团,没做任何回应。汪兴宇和董琳出门之后不一会儿,她听到汽车发动的声音,知道他们毫不留情地扬长而去。
    她听到汽车发动的声音,知道他们毫不留情地扬长而去。


    来自iPad85楼2013-11-17 1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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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残酷的真相
      “喂,喂……喂!”聂冷举着电话听筒焦急地呼喊着,但电话那一头只传来稀里哗啦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一片忙音。聂冷知道自己推测的状况真的发生了,他猛地一捶桌子,“该死,果然出事了!”
      陪在旁边的秦医生急迫地问:“出什么事了!汪兴宇夫妇真的把汪静雯又逼疯了?”
      聂冷急促地点了下头:“更糟糕的是,汪兴宇夫妇可能已经遇害了!”
      秦医生惊恐地捂着嘴说:“汪静雯难道又像杀死她丈夫那样把她的公公婆婆……”
      “不!”聂冷焦躁地摆着手说,“汪兴宇夫妇用尽手段使汪静雯记起以前的事之后,便开车离开,打算弃她而去。但他们不知道,汪静雯还有另外一手!她肯定趁他们两人没注意的时候,偷偷改了汽车的刹车和提速器——该死的!和我猜的一模一样,我就知道又会发生这种事!”
      秦医生在惊愕之余,更多的是疑惑不解:“聂医生,你怎么猜得到汪静雯会这么做?”
      聂冷长叹一口气道:“小秦,你来医院只有短短几年,不知道以前发生的一些事,十多年前,一个读初中二年级的女孩被查出患有间歇性精神病,送到我们病院来进行治疗,她的主治医师就是我。当时,这个女孩的病情并不是十分严重,只是有些精神混乱,并没有攻击性行为。她只是反复地重复一句话——‘爸、妈,求求你们别离开我。’”
      “为了找出她的病根,我查了她的身世和经历。结果发现,在她被送到精神病院的前一天,她的父母正好出车祸双双身亡了。我感觉事有蹊跷,便打探了一些知情人士,从他们的嘴里了解到,这个女孩的父母得知女儿患有精神病后,对其十分失望和厌恶,打算离她而去。就在那晚,他们驾驶的汽车就因速度过快而与另一辆汽车相撞,这对夫妻当场就毙命了——小秦,听到这里,你应该都明白了吧!”
      “那个女孩就是汪静雯!”秦医生神情骇然,“这么说,她的亲生父母也是被她谋害的?”
      “只可惜,当时这一切都是我的猜测。我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是汪静雯对她父母的车动了手脚,再加上当时她又处在发病期间,就算是她做的,她也不具备刑事责任能力。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了。而汪静雯——哦,她当时还叫郭静雯,在我们医院治疗了几个月之后,就完全康复了。她又像正常人一样回到社会之中。直到五年前,她因为那件事而再度发病,又被送到我们医院来。而我,仍然是她的主治医师。”
      秦医生什么都明白了:“汪静雯的公公婆婆把她逼得精神混乱,再次发病。所以在他们弃她而去的时候,汪静雯的思绪又回到了十多年前被父母抛弃的那一天,于是她故技重施,又酿成一场惨剧!”
      聂冷倏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我们不能再在这里分析、讨论了——汪静雯此刻还一个人在家中,谁也不能保证她现在又会做出什么事来——我现在得马上赶到她家去!”
      聂冷匆匆地离开办公室,开着自己的车一路风驰电掣地赶往汪静雯家。
      门锁着。聂冷重重地捶了好久的门,又大声呼喊,里面却没有任何回应。他心急如焚,赶紧拨打了110。**赶来后,他将情况说明。**强行将门打开,聂冷第一个冲了进去。
      他的心一下收紧了,似乎被一双无形的手紧紧揪住。
      在客厅沙发的角落,他看到了像只小猫一样蜷缩成一团的汪静雯。她头发凌乱,不停地晃着脑袋,全身像筛糠似的猛抖着,一双惊惧的眼睛瞪着闯进门的这些人,神志不清地念叨着:“求求你们,不要伤害我……不要,不要伤害我……”
      一个**想走过去,被聂冷用手势制止了。他缓缓地走上前去,蹲在汪静雯面前,柔声说:“静雯,是我,我是聂医生啊。”
      汪静雯仍然紧张地注视着面前的男人,一脸怀疑的神情。像是已经把聂冷完全忘记了。
      聂冷心中一阵酸痛、悲凉。他拍,制住自己的情绪,凝神说道:“静雯,我是聂医生。我知道,你是认得我的,对吗?你别害怕,我是来救你的。你现在安全了,没有任何人能伤害你了……”
      过了好久,汪静雯终于有所动容,她慢慢直起身子,凝望着聂冷,突然一下扑了过去,放声大哭。
      聂冷的心一阵猛烈地抽搐。他闭上眼睛,在心中默默念道——
      静雯,你终于又回到我身边了。
      他的眼泪流了下来,甚至有些悔恨了,但他不敢说出来,不敢对任何人说。他只有在心里一遍一遍地念叨着——静雯,别怪我,别怪我。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当初你公公婆婆打算把你接回去的时候,其实我就已经猜到他们想干什么了。但我没有办法,只能把你交给他们。因为你如果不发病的话,我就没有机会再见到你了。现在好了,你又回到我身边了,起码很长一段时间,我们又能够每天在一起了。


      来自iPad88楼2013-11-17 1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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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尾声
        汪静雯穿着素雅的病员服,静静地坐在窗前。现在,她心如止水、安静平和,这里对她来说安全、熟悉,而且让她心绪宁静。她呆在这里不用担心和惧怕任何威胁,也不需要思考和怀疑任何事情,只需要安心养病就行了。
        聂医生拿着一些药片,端着一杯温开水走到汪静雯身边,轻声说:“来,静雯,把药吃了。”
        汪静雯听话地把药乖乖地吞下去。聂医生微笑道:“嗯,就是要这样积极地配合治疗,你才能康复得快。”
        汪静雯淡淡一笑。我当然会积极配合了,我知道我需要些什么。我没有忘记你对我说过的话呢——外面的世界在等着我,那里有我的新天地。
        徐文的故事讲完了。


        来自iPad89楼2013-11-17 1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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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文的故事讲完了。最后那紧张刺激的高潮和出乎人意料的结局令众人对这个其貌不扬、畏畏缩缩的中年男人刮目相看。
          而且有一点他做得很好——这个故事的整体结构和剧情设置,没有任何一点和尉迟成的故事有雷同之处。
          纱嘉以赞叹的口吻对徐文说:“真没想到,您一个男作家,竟然能构思出一个对女性心理刻画如此细腻的故事。”
          徐文颔首道:“过奖了。”
          “确实是个好故事。”夏侯申说,“那么,我们开始打分吧。”
          北斗正准备去拿纸和笔,忽然想起还有一个人没来。他指着尉迟成的房间问道:“尉迟先生呢,我们要去叫一下他吗?”
          他说完这话,众人才像是想起这回事来。
          夏侯申看了下手表,说:“现在已经十点半了,他怎么在房间里呆了这么久?”
          “也许是已经睡了吧。”白鲸说。
          “那我们要去叫他吗?”北斗问大家的意见。
          “还是叫他一声吧,要不然,说不定他会觉得我们完全不尊重他的意见。”龙马说。
          “那我去叫他。”北斗从椅子上站起来。
          龙马说:“我跟你一起去。”北斗点了下头,两人一起朝二楼走去。
          来到尉迟成的房间门口,北斗敲了敲门,喊道:“尉迟先生。”
          没有回应。北斗又用力地敲了几下,还是没反应。他扭头望着旁边的龙马。“我试试。”龙马几乎是在捶门了,他大声喊道,“尉迟先生,请开门!”
          捶了好久的门,里面还是没传出一丝声音。北斗开始感觉不对了,他不安地说:“他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这时,大厅里的人都站了起来,夏侯申问道:“怎么回事?”
          龙马说:“我们使劲捶门,又大声喊他,里面却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夏侯申眉头一皱,说道:“我上来看看。”
          其他人都跟着夏侯申一起走上二楼来。
          夏侯申用他紫色的大拳头用力擂门,大声咆哮道:“尉迟成!你在里面吗?开门!”
          持续了一、两分钟后,夏侯申回过头,惶然地望着身后的人:“他可能真的出什么事了!”
          众人都露出惊惶的表情。南天注意到,徐文的呼吸变得急促,身体也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怎么办,我们撞门吧!”北斗说。
          “好,我们俩一起把门撞开!”夏侯申对北斗说。
          两个男人朝后退了几步,夏侯申口中喊着号令:“一、二……”当数到“三”的时候,他和北斗一起用尽全力朝那扇木门撞去,“轰”地一声,门撞开了。夏侯申和北斗收不住势,踉跄着朝前扑去。还没站稳,就听到身后传来千秋撕心裂肺的尖叫声。他俩抬起头来,定睛一看,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正对着房门的布艺沙发上,尉迟成坐在上面,头朝一边耷拉着,胸口上插着一把尖厉的水果刀。他浑身是血,将沙发和地板染红了一片。此刻,血已经凝固了,证明他显然已经断气多时。
          所有目睹这一场景的人都吓得目瞪口呆。纱嘉惊叫着一下扑向南天,将脸扭向别处。南天也震惊得脑子里一片空白。
          众人当中最冷静的是克里斯,他走到尉迟成的尸体前,仔细观察了一阵,然后又捏了捏尸体的手臂和大腿,说道:“看来,他起码已经死去五、六个小时了。”
          “你怎么知道?”莱克问。
          克里斯说:“他的全身都已经僵硬了,尸斑融合成大片,嘴唇也开始皱缩——所有的迹象都表明他已经死了六个小时以上。”


          来自iPad90楼2013-11-17 1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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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马走上前来观察了一阵,说:“克里斯说的没错,尉迟成确实已经死亡好几个小时了。”
            千秋打了个冷噤,问道:“你们……怎么这么了解?”
            “作为一个推理悬疑作家,对死亡时间的推断是一个常识。”龙马说。
            “等等,你们说他,已经死了五、六个小时,可是……这怎么可能?”纱嘉惊恐地捂住了嘴。
            “怎么了?”她身边的歌特问道。
            “我记得……七点过一点儿的时候,北斗到尉迟先生的房间门口去叫他,他那时不是还对北斗说,他有点不舒服,不想下来吗?”
            “对了!”夏侯申说道,“讲故事的时候是七点过几分,而现在是十点四十,才三个多钟头。而七点十分的时候尉迟成跟北斗说过话,证明他那时还是活着的——就算他后来被杀,怎么可能已经死亡五、六个小时了?”
            莱克望着克里斯和南天说:“你们会不会判断错了?”
            “不,他们没有错。”荒木舟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尸体面前,他望着尸体说,“如果死亡时间只有三个多小时的话,不可能出现这么大面积的尸斑。”
            夏侯申望向北斗:“你当时听清楚了吗?你真的听到他跟你说了话?”
            北斗额头沁汗,神情骇然地说:“我的确听到了啊!他好像是说他有点疲倦还是有点不舒服,我记不清了……但我敢肯定他跟我说过话!”
            白鲸凝视着北斗:“当时只有你一个人去叫他,他是不是对你说过话,只有你才知道。”
            白鲸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用怀疑的眼光望向北斗。
            北斗完全慌神了,他慌乱地辩解道:“你们别这么看着我,我真的是听到了……而且,我干嘛要说谎话?这不是有意让你们怀疑我吗?”
            “也许,你低估了我们,以为我们判断不出尸体的死亡时间呢?”暗火说。
            “听故事的时候,我一直和你们在一起,怎么可能到二楼去杀人?”
            “下午的时候,你就把他杀了吧?”白鲸逼近他说。
            “难道,你就是‘主办者’?”歌特盯视着北斗。
            “不,不是!我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干嘛要杀他?”北斗摇晃着脑袋,缓缓退到墙边。
            这时,龙马忽然突兀地问道:“北斗,你是不是看过我那本《逃出恶灵岛》?”
            北斗不知道龙马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问这种问题,他呆了半晌,答道:“是啊。”
            “那你告诉我,那本书讲了一个什么样的故事?故事的结局是怎么样的?还有,书中的男女主角,还有凶手分别叫什么名字?”
            莱克问龙马:“你问他这些干什么?”
            龙马做了一个“别打岔”的手势。盯着北斗的眼睛:“你回答得出来吗?”
            北斗定了定神,用五分钟的时间将龙马问的几个问题流畅地答了出来。
            听了北斗的回答,龙马吐出口气,说道:“他不可能是凶手。”


            来自iPad91楼2013-11-17 1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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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玮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平和、语气平淡,但他显然意识不到这句话带给了我多大的冲击和震撼。我在听到他说“4点16分”的时候,脑子里“嗡”地一声就炸开了。毫无疑问,这句话证实了我心中那可怕的猜想。一种诡异莫名的恐怖感觉在一瞬间遍布我的全身,使我呆若木鸡,动弹不得。
              “喂,于阳……于阳?你怎么了?”
              康玮的声音将我从恐惧的想象中拉扯回来,我定了定神,问道:“你做的尸检表明他是死于过度惊吓而导致的心肌梗塞,对吗?”
              “是的。”
              “那你知不知道他是受到了什么惊吓?”
              “这我就不知道了。但听睡在上床的那个同学说——他在睡梦中突然听到床下发出一声惊叫,以为下床做噩梦了,就俯身叫他,结果没有回应。他下床来一看,发现那个蓝田宇瞪着双眼、大张着嘴,面容扭曲而恐怖,已经没气了——那个上床也吓了个半死,尖叫着把寝室里另外两个人叫醒,然后他们就通知了宿管科。”
              “你的意思是,蓝田宇有可能是被噩梦吓死的?”我的额头上不知不觉渗透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我不知道,有这个可能。”
              “会有这种事情吗?我的意思是,人会被一个噩梦吓死?”
              康玮顿了片刻,说:“这种事情我还真听说过,但是极其罕有——不过,我说了,这只是有可能而已。我不能确定他是不是在梦中被吓死的。”
              我的大脑急速转动着,但是一片乱麻,毫无头绪。这时,我听到康玮说:“对了,于阳。我劝你要是可能的话,就换所学校工作,我觉得你们学校那块地的风水不怎么好。”
              我听得一头雾水:“什么?”
              康玮说:“你知道吗。我们**局会把在同一个地方发生的案件的档案整理在一起。我今天放蓝田宇档案的时候,发现了另一个很久以前的档案袋,才知道原来你们学校那个地方在十一年前也出过事。”
              “啊……那个时候我还在读书呢。怎么,难道十一年前学校也发生过学生死亡的事件?”我难以置信。
              “不,不是一回事。是有学生神秘失踪。”康玮说,“而且你忘了吗?以前那个地方还不是现在这所高中呢,而是一所破旧的小学。因为学校太陈旧了,所以校方请施工队在校区的某些地方进行改造和重建。学校里当时既在上课,又在施工,有些混乱,结果导致管理出现了疏漏。一个调皮的一年级男生在上体育课的时候,居然就像人间蒸发一样消失了。学校里的人把校园搜了个底朝天,就是找不到人,而门卫又坚持说绝对没看到有学生偷跑出去——你说,这不是怪事吗?”
              听到这里,我有些明白了:“就是因为出了这种事,所以那所小学被迫关了门。后来才在这块地方修建了现在这所高中!”
              “是啊。可是现在这个学校居然出了更严重,而且是更不可思议的事——住校生居然莫名其妙地在睡梦中死了!所以我才说,也许是这块地方风水不好,换去换来都要出事……”
              康玮还在继续说着,但他后面说的内容,我几乎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我的脑子里,在反复想着一个问题——
              蓝田宇真的是“莫名其妙”地在睡梦中死亡的吗?还是有什么意想不到的原因?
              我又想起了他昨天中午对我说过的那些话,这些话现在回想起来令我汗毛直立——
              我接连三天晚上都被同样一个噩梦惊醒,醒来的时间都是4点16分。


              来自iPad96楼2013-11-17 1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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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另一个学生
                蓝田宇死亡的阴影笼罩了我整整两天,在这两天里,我就像是患了强迫症一样不断地思索着这件诡异的事情。直到我一遍遍地告诉自己——事情都过去了,就不值得再去深究——我的生活才稍微回到正轨上来。学校也是一样,校方对这件事情控制得很好,没有让这件事铺天盖地地渲染出去,一切都渐渐地复归于平静。
                星期六的下午,我在上完课之后(我所在的高中星期六要补课),正计划着怎么安排一下我的周末,高一12班的班主任刘老师到办公室来找到了我。
                “小于,有件事想麻烦你一下。”年过五旬的刘老师有些为难地说。
                “您说吧,刘老师,什么事?”
                “是这样的,我们班上的一个同学,叫吴浩轩,这两天都没来上学,我想麻烦你周末的时候到他家里去跟他谈谈,叫他回来上课。”
                我正想问他为什么不来上学,忽然觉得吴浩轩这个名字十分耳熟,好像前不久曾听谁说起过这个名字——猛地一下,我想了起来——12班,就是蓝田宇所在的那个班,那天蓝田宇来找我时提到过他。
                “这个吴浩轩是不是跟蓝田宇同一个寝室,而且就睡在蓝田宇的上床?”我急切地问道。
                “是的,原来你知道啊。”刘老师露出焦急的神情,“我正打算跟你说呢——蓝田宇在寝室里突然死亡,就是吴浩轩最先发现的。他被吓坏了。出事之后,他便立刻请假回了家,之后这两天就一直不来上课。我跟他家里打了好几次电话,但家长说他每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步都不出来,像是受了很大的刺激。小于,我觉得吴浩轩肯定是因为那件事产生了严重的心理阴影,所以才来麻烦你这个心理学专家,请你去开导、劝说一下他,叫他还是回来上课——要不然他一直这样下去可不行啊!”
                “他会不会是害怕回来之后还要住那间死过人的寝室,所以才不敢回来?”
                刘老师瞪着眼睛说:“你以为那问寝室发生了这么可怕的事,现在还有学生敢住在里面啊?学校早就安排剩下的那三个住校生搬到别的寝室了——可就算这样吴浩轩还是不敢回来,所以我觉得跟这个没关系。”
                “好的,我知道了,刘老师,明天我就到吴浩轩的家里去做一次家访。”我点头道。“您把他家的地址和电话告诉我吧,我先跟他的家长联系一下。”
                “好的,谢谢你了,小于。这是他家的地址和电话,我已经抄到这张纸上了……”
                刘老师走后,我并没有立刻打吴浩轩家里的电话,而是短暂地思考了片刻。
                我想起一些事——那天中午蓝田宇来找我时,我曾问过他,他在4点16分被同一个噩梦吓醒这件事,除了我之外还跟谁说起过。当时蓝田宇告诉我,他还告诉了一个人,那个人正是吴浩轩。
                现在,吴浩轩在事发之后竟然连学都不敢来上,我在想,他真的仅仅是因为受到了惊吓吗?还是有更深一层的原因?为什么他的惧怕感远远甚于同寝室的那两个同学呢?
                思忖了好几分钟之后。我认为要想得到这些问题的答案除了和吴浩轩当面谈话之外,别无它法。
                我用办公桌上的座机拨通吴浩轩家的电话。


                来自iPad97楼2013-11-17 1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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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凌晨4:17分
                  “啊,是于老师,快请进,快请进!”
                  吴浩轩的母亲将我热情地迎进家中。我刚坐到沙发上,体型偏胖的学生父亲又赶紧将一杯上好的热茶双手端到我面前。他们恭敬而期盼的态度使我明白地意识到,他们儿子的状况显然是十分糟糕了。
                  我省去无谓的寒暄,直接问道:“吴浩轩呢?还是在他的房间里?”
                  “唉,可不是吗。”他母亲焦虑地说,“这孩子自从三天前经历了那件事之后,就像中了邪似的,学也不去上,整天就缩在自己的房间里发呆。这样下去怎么得了啊,我和他爸真是愁死了。”
                  “你们没找他谈谈吗?”
                  吴浩轩的父亲叹息道:“谈了,可他要不就不搭腔,要不就说些我们听不懂的、莫名其妙的话。我们真的很担心,怕他受到的刺激太大,精神出现什么问题。”
                  “于老师,您是心理学专家,您肯亲自到我们家来跟浩轩做心理辅导,我们真是太感激您了,这正是我们求之不得的事啊!”
                  “是啊,于老师,现在我们就只有靠您来开导这个孩子了。”
                  我向这对面容焦虑、一筹莫展的夫妇点了下头,说:“我会尽全力开导他的。那么,现在你们就带我到吴浩轩的房间去吧。”
                  “好的,于老师,您这边请。”
                  我跟随着吴浩轩的父母走到一间关着的房间门前。他们在敲门的时候,我心中苦笑了一下。没想到,我原本计划的美妙周末就是这样渡过的——本来,我下午跟他们打电话的时候,是打算约在星期天来家访。但这对夫妇心急如焚的语调和迫不及待的恳求使我感觉自己就像是成了一根救命稻草,他们一旦抓住就不愿松开。被迫之下,我只有答应晚上就来。
                  房间门开了,我看到了吴浩轩,面容憔悴、精神萎靡,和我印象中的那个阳光少年相去甚远。
                  “浩轩,于老师亲自到家里来跟你谈心,快招呼老师啊。”
                  还算好,他没被吓傻到连学校的老师都认不出来的地步。听到母亲这样说,吴浩轩呆呆地叫了一声:“于老师好。”
                  我点了下头,同时转过身对吴浩轩的父母说:“你们去忙吧,我在房间里跟他单独谈谈。”
                  “好的,好的。”吴浩轩的父母连声应允,一齐离开了。
                  “那么,邀请我到你的房间里坐坐?”我微笑着,用一种充满亲和力的口吻。吴浩轩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点了下头。
                  他走到床边坐下,我坐在他对面的一张椅子上。沉默了大概半分钟后,我打算先用传统的心理疏导法来开导他。
                  “知道吗,我们每个人都会经历或目睹一些可怕的事,这并不奇怪。比如说我吧,在我读大学的时候,曾亲眼目睹了一场极其残酷的车祸。我敢跟你打赌,我当时看到的画面比你那天晚上看到的可怕一百倍。我当时也吓傻了,可我知道不能让那些画面一直停留在我的脑海里,所以我立刻约了朋友出去散心,之后又看了一场喜剧电影。很快,我就忘掉了那些不愉快的事。那么现在,你为什么不试着这样做呢?我听说最近有部电影不错,名字叫……”
                  “好了,于老师,别再说了。”吴浩轩忽然打断我的话,露出一种焦躁不安的表情,“我很感激你对我的关心,可是,你帮不了我的,你根本就不知道我……”
                  他说不下去了,眼神中流露出一种我熟悉的恐惧感,那种神情,就跟三天前的蓝田宇完全一样。
                  我感觉到事情不寻常了,这正是我所想要了解的。我把身子往前探了探,说道:“没错,我确实不了解你恐惧的真正原因,可这正是我到你家里来的目的。吴浩轩,我到这里来就是倾听你的烦恼和困扰的。你为什么不把一切都告诉我呢?”
                  吴浩轩神经质地摇着头说:“不,你不会相信的。就算我告诉你,你也只会认为我是得了妄想症,或者是受到惊吓而导致神经不正常。就像我父母一样,他们根本就不相信我说的话,只觉得我是受了刺激而说胡话。我知道,你们都会这样想。”
                  我诚恳地凝视着他:“不,我不会。我会认真地聆听你说的话,而且相信你说的都是实话。”
                  吴浩轩脸色苍白,身体似乎在微微颤抖,我知道那是他心中的恐惧所致。但他仍固执地摇着头说:“于老师,我知道你是在引导我说话,以便看我的心理问题出在哪里。你根本就不可能相信……会有这种事情……”
                  “那如果我告诉你,蓝田宇死之前跟你说过的事,他也跟我说过,你还会认为我不相信你说的话吗?”我终于抛出杀手锏,直视着面前的男孩。
                  听到我这句话,吴浩轩猛地抬起头,几乎从床上跳了起来。他瞪圆着眼睛问我:“于老师,你说的……是真的?蓝田宇也跟你说起过他做噩梦的事?”


                  来自iPad98楼2013-11-17 1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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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我平静地说,“而且他还告诉我,这件事他只跟你和我两个人说过——要不然的话,我怎么会知道他在死之前跟你说起过这件事?”
                    吴浩轩激动起来,他浑身战栗着说:“于老师,那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蓝田宇为什么会突然死亡?”
                    我摇了摇头:“这件事我自然觉得十分蹊跷,但我也不清楚蓝田宇为什么会在睡梦中突然死亡。”
                    “是吗……”吴浩轩露出失望的神色,“那这样说来,你也就帮不了我什么……”
                    我正色道:“你不要老是这样主观臆断好不好?你什么都不告诉我,怎么就知道我帮不了你?”
                    吴浩轩望向我。我知道他有所动容,语气便温和了许多:“说吧,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经历了蓝田宇的事后,你会惧怕成这样?”
                    “那是因为……”吴浩轩嘴唇掀动着,神情骇然,“从蓝田宇死亡的那一天晚上开始,我也开始做同样的一个噩梦了。”
                    我心中倒吸了一口凉气,但面容上却努力维持着平静:“你觉得,你做的噩梦跟蓝田宇做的那个噩梦有关系吗?”
                    吴浩轩面无血色地说:“不只是有关系,我认为我和蓝田宇做的根本就是同一个噩梦。”
                    我凝视着他:“你凭什么这么认为?蓝田宇跟你说过他做的噩梦的内容?”
                    吴浩轩摇头道:“不,他说他记不得那个梦的内容。”
                    “那你告诉我,你做的噩梦是什么内容?”
                    吴浩轩的回答居然跟当初蓝田宇的回答完全一样:“我也记不起来了,每次被那个噩梦吓醒,我就一点都想不起来梦境的内容。”
                    “这怎么可能?”我难以置信,“你既然被那个噩梦吓醒,怎么会一点儿印象都没有?而且才做过的噩梦,会忘得这么快吗?”
                    吴浩轩困惑地说:“这我就不知道了。这不是我能控制的事。”
                    我无言以对,思忖片刻之后,我问道:“既然你和蓝田宇都记不得梦境的内容,那你根据什么认为你们俩做的是同一个噩梦呢?”
                    听到我这么问,吴浩轩的呼吸在一瞬间变得急促起来,神情更加惊骇了:“那是因为……我发现我和他有一个共同点,我们……都会在同一个时刻被噩梦惊醒。”
                    我再也无法佯装平静了,失控地叫了出来:“你是说,你也会在4点16分的时候被那个噩梦惊醒?”
                    吴浩轩眉头紧蹙:“有所不同的是,我醒过来的时间不是4点16分,而是……4点17分。”
                    我后背一阵发麻,一股凉意冒了起来,令我感到不寒而栗。这件事情的怪异程度完全超越了我的理解范畴。可现在难受的是,我无法将我的震惊和恐惧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我还要为我面前的这个学生着想,我想如果让他感受到我更胜一筹的恐惧,他的精神也许就会完全垮掉。
                    我强装镇定地问道:“怎么,你也有每次醒过来就看时间的习惯?”
                    “不,我就是自从蓝田宇跟我讲了他遇到的怪事之后,才下意识地这样做的。”
                    “你这样多久了?我是说,你连续做了几天那个噩梦?”
                    吴浩轩强迫自己将恐惧混合在唾沫里一起吞咽下去:“就是从蓝田宇死的那天开始的,连续两天了。前天和昨天晚上,我都在4点17分的时候被噩梦惊醒。”
                    我还想说什么,吴浩轩已经惊恐地喊叫起来:“于老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今天晚上还会做那个噩梦吗?然后……第四天晚上,我会不会也像蓝田宇那样……莫名其妙地死去?”
                    我愣愣地望着他,对他问的问题一个字都回答不出来,而且也说不出来诸如“这只是巧合,不要在意”这一类虚假的安慰话。但作为心理学老师,我总不能表现地完全一筹莫展。我只能对吴浩轩说:“你别想太多了。也许今天晚上你就不会再做那个噩梦了。”
                    吴浩轩立刻反问道:“那我今天晚上要是又做了呢?那意味着什么?”
                    顿了一下,我说:“如果你今天晚上又做了这个噩梦,那你明天一早就跟我打电话,具体的我们明天再说:不过你也往好的方面想想,说不定只是你多虑了呢?也许你一会儿上网看看喜剧电影,或者是在睡前听几首舒缓优美的音乐,今天晚上根本就不会做噩梦呢。”
                    大概吴浩轩的心中也存在着这么一丝侥幸,他低下头,嗫嚅道:“好吧。”
                    我把手机号留给吴浩轩,然后离开他的房间,跟他的父母告辞。他们问起自己的儿子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我只能含糊其辞地说了一通,并没把真正的原因告诉他们——一方面是觉得他们不会相信这种诡异的事,另一方面也是不想吓着他们——不管怎么样,等今天晚上过了再说吧。


                    来自iPad99楼2013-11-17 1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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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噩梦的预感
                      回到单身宿舍,我顿感身心俱疲——一大半的原因是由于心理上的压抑和惶恐引起的,另外也有愧疚。我从吴浩轩的家里出来的时候,他的父母亲对我千恩万谢,还硬塞了些礼品给我。但我明白,其实我根本就没能从实质上帮到他们的儿子多少忙。我现在才意识到,吴浩轩一开始对我说的那句话是对的——我根本就帮不了他的忙。
                      好了,我现在不愿再想这件事了。为了调整情绪,我看我建议吴浩轩做的那些事情同样也适用于我自己。在卫生间洗了个澡之后,我打开电脑,看了一部美式幽默的恶搞片,强迫自己傻笑了一个多小时——但不管怎么说,心情确实好多了。11点钟的时候,我上床睡觉。
                      躺在床上,我还是忍不住想——吴浩轩今天晚上到底会不会又做那个噩梦呢?答案也只有明天才能知道了。
                      结果我错了,这个答案揭晓得比我预想中还要快。
                      半夜的时候,我睡得正酣,突然被手机铃声吵醒了。我迷迷糊糊地接起电话,听到对方说的第一句话。睡意立刻就消失了。
                      是吴浩轩,他的声音混杂着无穷的惊悸和恐惧,几乎带着哭腔:“于老师,我刚才……又从噩梦中惊醒了,时间果然又是4点17分……”
                      我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现在是凌晨4点20,看来吴浩轩是在惊醒后立刻就跟我打的电话。
                      电话里颤抖、哭泣的声音还在继续:“于老师,那个噩梦……可怕极了……我直到现在还控制不住发抖。可是……我就是想不起梦的内容。但我知道,肯定要发生什么事了……就是明天晚上……于老师,我真的好害怕,我该怎么办……”
                      吴浩轩绝望的声音令我的心也在逐渐下沉,我也变得手足无措起来。但面对这种诡异的事情,我也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我想安慰一下他,但恐怕我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加慌乱:“你别慌,吴浩轩,你……让我想想,好吗,让我想想。这样,明天早上,我给你打电话,到时候我们再慢慢聊。别着急,别哭……我想,一切都会好的……”
                      我就这样语无伦次地跟他说着一些不着边的劝慰的话,好歹是让他稍微平静了一些。通话结束之后,我失眠了,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前思后想,试图把这一系列诡异莫名的事件以符合逻辑的方式串联起来,并得出一个解释。但我在床上睁着眼睛想了整整半夜,也没有丝毫头绪。只觉得这件事越想越骇人,尽管裹着厚厚的被子,也令我的身体阵阵发冷、不寒而栗。
                      到了早上,我仍然想不出任何合理的解释,更别说是解决的办法了。这使我为难起来——我答应了早上要跟吴浩轩打电话的,可是,电话打过去我跟他说什么好呢?如果我告诉他我无法给予他明确的解决和应对方法,那岂不是会让他感到更加绝望无助?而且,我也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也许这件事情超出了我们正常的认知范畴,我不该涉入太深,否则可能会引祸上身。基于种种考虑,我整个一天都没有跟吴浩轩打电话,而意外的是,他也没有跟我打。我不知道他现在是何种状态,只有乐观地认为也许是他学会了怎样自我调整,并在心中默默地祈愿他能平安无事。
                      就这样,我在忐忑不安中渡过了星期天。


                      来自iPad100楼2013-11-17 1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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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初入梦境
                        很显然,我没心思再去上班了,我打电话跟学校请了三天的病假,然后就一天都呆住家里做些无聊的事情。这真是种充满矛盾的折磨——我既害怕夜晚的来临,又期盼着白天早点结束。就像是一个病人既惧怕外科手术,却又期望着通过手术把病治好。好不容易,我终于熬到了晚上,9点钟的时候,我开始做睡前的“特殊准备”。
                        我来到卫生间的大镜子前,盯着镜中自己的眼睛,在绝对安静的环境下,全神贯注地轻声对自己说:“今天晚上,你也许会做一个噩梦。记住,从进入梦境的那一刻起,你必须记住梦中的所有内容,即使醒来后也要记得。这对你来说非常容易,从你在梦中看到第一个场景开始,这个暗示便开始生效。”
                        我将这段话反复默念了二十遍,直到我感觉昏昏欲睡——而这就意味着自我催眠开始生效了。我保持着这种状态慢慢走到床边,几乎在躺下去那一瞬间就睡着了。
                        朦胧之中,我置身于一栋建筑物内。
                        这里昏暗、破旧,空无一人,我在走廊上缓慢地行走着,然后不由自主地进了一扇门。门内有低矮的讲台,斑驳的黑板以及几十张样式陈旧的课桌、板凳。这里分明就是一所学校的某间教室。是我现在所在的学校吗?不,我所在的高中要新多了——可是,我为什么会有种十分熟悉的感觉?
                        渐渐地,我走到教室右侧的窗前,往下一看——下面的操场看起来更加眼熟——这不就是我们学校的操场吗。只是没有崭新的塑胶跑道,也没有新建的室内篮球场,而是一片泥地。偌大的一片操场空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
                        不,我现在才看见,操场的右侧,有一个沙坑,就是体育课用于跳高跳远的那种沙坑。沙坑的旁边蹲着一个七、八岁左右的小男孩,背对着我在那里玩沙。
                        也许是睡觉之前的自我催眠起了作用,我现在居然意识到了自己正在做梦,而且潜意识告诉我,那个沙坑旁的小男孩就是关键所在!
                        我在梦中能保持自主,能控制自己的行动!我的心脏怦怦乱跳,迅速地走出那间教室,然后奔下楼梯。来到操场。现在沙坑旁的小男孩就在右侧离我大概几十米远的地方,仍然背对着我。我快速地向他走了过去。
                        就在这时,我陡然低下头来看了一眼,猛然发现脚下的泥地里沁出了鲜红的液体,是血!我正感惊愕,耳朵边突然传来一句阴冷的声音——
                        你要来找我吗?
                        “啊!”我大叫一声,醒了过来,惊恐万状,汗水又将整个背心完全沁湿。大喘了几口粗气之后,我条件反射般地拿起枕边的手机看了一眼——4点18分。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已经不能再让我感到惊愕了。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这一次,我记得梦境的内容!
                        为了不至于随后就忘掉,我立刻打开灯,翻身下床,坐到书桌前,在早就准备好的本子上迅速将刚才梦到的内容记录下来。
                        写完之后,我松了口气,认为自己起码取得了一些线索,并立刻思索起来。
                        老校舍……旧操场……还有沙坑和那个只看到背的小男孩……这就是我梦境的全部内容——这到底说明了什么呢……
                        几分钟后,我深吸一口气,几乎叫了出来——我猛然想起了几天前康玮对我说过的一番话——
                        “你忘了吗?以前这个地方还不是现在这所高中呢,而是一所破旧的小学。因为学校太陈旧了,所以校方请施工队在校区的某些地方进行改造和重建。学校里当时既在上课,又在施工,有些混乱,结果导致管理出现了疏漏。一个调皮的一年级男生在上体育课的时候,居然就像人间蒸发一样消失了……就是因为出了这种事,所以那所小学才被迫关门了。后来在这块地方修建了现在这所高中。”
                        天哪,我有些懂了,为什么我在梦境中置身于那所学校会有种熟悉的感觉。而梦中出现的那个小男孩。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一定就是那个在十一年前失踪了的小男孩!
                        我又想起,我们现在的学校是没有沙坑的,学生们跳高或者是跳远的时候,体育老师就用一张软垫子垫在地上。这样看来——沙坑、小男孩——这就是揭开谜底的关键!
                        可是,我醒得太快了!我甚至还没走到那个小男孩身边去,就惊醒了过来。这样怎么行呢?我只是触碰到了这件事的边缘而已,还完全不知道梦境的意欲何在啊!光凭这一点线索,我能做出什么行动呢?
                        我撑着额头长叹一口气,看来,只有等第三天晚上了——那将是我最后的机会。


                        来自iPad102楼2013-11-17 1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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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噩梦中的隐秘
                          白天的时候,我试图通过网络来了解十一年前发生的那起失踪案,但一无所获。事情实在太久远了,而且那个时候的网络也不像现在这样发达,所以在网上根本就找不到任何关于这件事的记载。我估计最多就是当时报纸上报道了一下这件事。总之,我花了整整一个白天,却连那个失踪的小男孩的名字都没查到,就更别说什么别的有用的信息了。似乎随着时间的推移,所以人都已经忘了有这件事存在,也忘了世界上还曾经有过这样一个小男孩。
                          到了晚上,我昨天那种矛盾的状况又出现了,但今天更多了一份紧张感和恐惧感——我知道这是第三天晚上了,也就是我最后解开谜梦的机会。如果今天晚上我在那个噩梦中仍然没有任何突破,那明天等待着我的就是跟蓝田宇和吴浩轩一样的命运。
                          但是说实话,到了要睡的时候,我反而不是那么害怕了。我觉得要面对的始终要鼓起勇气去面对,害怕也没有用。如果这就是我的宿命,那我无话可说。
                          跟昨天晚上一样,我依旧在大镜子前做了二十分钟的自我催眠。然后倒下床便熟睡了。
                          开始了。
                          我一看到这个场景,就知道我来到了昨天那个一模一样的梦境之中。还是那栋昏暗的旧校舍,我又跟昨天一样置身于狭窄的走廊之中。但这次我有明确的目标,我也知道我在梦境中不能待太久。于是我一秒钟都没有浪费,发疯般地狂奔下楼。
                          没有错,还是那个沙坑,那个背对着我的小男孩——我一走到操场,就看到了这一幕——答案就在前方等着我,我快步走了过去。
                          不行,不知道为什么,我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我越是想快步走过去,脚步就越是沉重,几乎都有些拖不动了。就像是我的潜意识在惧怕着前面的什么东西,命令我不准靠近。四周一片漆黑,阴风阵阵,空气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些鬼哭神嚎的声音,令人心胆俱裂、毛骨悚然。我每朝那个小男孩靠近一步,心中的恐惧感就增加一分,而更恐惧的是,我知道时间不多了,我很快就又会惊醒过来的,我不能在这里耽搁太久!
                          终于,我来到了沙坑前,现在那个小男孩就在我面前,他仍然蹲在地上,堆着沙坑里的沙。他一直背对着我,我看不到他的脸。
                          我问:“小朋友,你是谁啊,把脸转过来好吗?”
                          他没有理我。
                          我又问:“你一个人在这里干什么?”
                          这次他背对着回答我:“我在玩沙啊。”
                          我问:“你怎么不回家呢?”
                          他说:“我回不了家了,只能在这里玩沙。”
                          我问:“为什么回不了家?”
                          他说:“爸爸妈妈想不起我了,他们不要我了,大家也都想不起我了。”
                          他的声音充满忧伤,让我有种无比凄凉的感觉,几乎要落下泪来。我强忍着悲伤问他:“你在这里有多久了?”
                          他说:“很久很久了,我一直在这里,哪儿都去不了。叔叔,你要陪我玩吗?”
                          我问:“我怎么陪你玩啊?”
                          突然间,他的声音变得尖厉刺耳,就是我昨晚听到的那个阴冷的声音:“你死了就能来陪我了!我要好多好多的人一起来陪我!”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令我大惊失色。这时更恐怖的事发生了,我看到他的脸慢慢转过来,说道:“你不是要看我的脸吗?那好,你看吧……”
                          “啊!不!”我突然感到毛骨悚然,仿佛一种致命的恐怖即将袭来。我失声狂喊着,就在这时醒了过来。
                          这一次的恐惧感是昨天的数倍,我全身抽搐,筛糠似的猛抖着,后背不断冒起的凉意令我浑身冰凉。我从床上坐起来,打开灯,却还是久久难以平静。但我没忘记我要做的重要的事——我要将今天梦到的内容也详详细细地记载下来!
                          好了,我放下笔,将本子合上,离开书桌,从饮水机里倒了一杯温开水来喝,这才感觉好了些。
                          到了现在这个时候,我想正在看着这个故事的你一定就跟当时的我一样,已经彻底弄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我相信你现在得出的结论跟我所做的判断完全一样——
                          毫无疑问,我所梦到的这个小男孩就是十一年前失踪的那个一年级小学生。而所谓的“失踪”则代表着一个残酷的事实。当初那所该死的小学竟然在学生上课的时候进行施工,我光是想到那些卷扬机、搅拌机就已经不寒而栗了,更不敢去想象那可怜的男孩究竟是怎样出的事故。我唯一敢肯定的是,十一年前他在那里,而现在他仍然在那里。而且出事的地点十有八九就是现在我们学校的室内篮球场那块地方——也就是我在梦中所看到的那块沙坑的位置。
                          另外还有一点也让我心寒彻骨——我不相信一个小男孩在学校里出了这种事,真的会没有一个人知道。天晓得当初那些人是怎样掩盖事实,伪装成“失踪事件”的。我甚至怀疑现在的室内篮球场建在那里也不是巧合。谁知道会不会也是某些人为了隐瞒真相而刻意所为呢?我相信我的判断绝不是无端猜测——否则的话那个小男孩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怨气,若干年之后,还要拉着这个地方的人到地下去陪他?
                          分析了这么多,最重要的问题却还是没有得到解决。现在摆在我面前的难题是——我接下来该怎么办?就算我知道了所有的真相,就算我推测的全都是对的,可这也不代表那个已经成为怨灵的小男孩会放过我。他在梦中已经跟我说了,他要我死了来陪他,这表示他仍然会在明天凌晨的4点18分准时要了我的命。而我,有办法在一天的时间里找到解救的方法吗?比如说,找到他的尸骸,让他超度升天?可是,想想看,如果我明天早上去向校长说明这一切,并要求他请人来将室内篮球场全部挖掘一遍。我所能想到的结果只能是他微笑着同意,而随后致电精神病医院,请他们把我带走:要不就是我自己带着一把锄头去挖,但结果多半也是大同小异。
                          这样想的话——我心中不禁悲凉起来——难道我已经完全无计可施,只有等死一条路了吗?


                          来自iPad103楼2013-11-17 1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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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保命的方法
                            次日上午(对于我来说,就是最后的“第四天”),我终于想出了一个暂且保命的方法——那就是,今天晚上不睡觉,跳过那个“死亡时刻”。虽然我觉得这不是什么长久之计,但好歹能多活一天算一天吧——我现在除了能想出这种消极对抗的方法,又能怎么样呢?
                            晚饭,我去高级饭店吃了顿豪华大餐,但心情却是倍感凄凉,那些饕餮美食嚼到嘴里,似乎也变得索然无味,形同嚼蜡了。之后,我又去超市买了咖啡,做好熬夜的准备。
                            熬夜这种事情,如果你是在做着愉快而轻松的事,比如吃宵夜、打牌或玩游戏什么的,那熬夜就不会是一件痛苦的事,而且你还会觉得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就天亮了。可是对于我来说,想想看吧,我在这种时候对玩游戏、上网、看电影这一类的事怎么可能还提得起兴趣?我纯粹是为熬夜而熬夜——这完全是一种对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
                            咖啡已经喝了三杯,一开始还有点作用,但到了凌晨两点左右,我觉得任何东西都已经阻挡不了我的睡意了。我坐在电脑桌前,头像鸡啄米似的不断朝前点,又立刻收回来。我头脑里最后一丝负隅顽抗的意识还在提醒着自己——别睡,不能睡。一旦睡着就意味着没命了。
                            但模糊的意识中,仿佛又有一个微小的声音在对我说:就闭上眼五秒钟吧,只是让那已经抬不动的眼皮略微休息一下,这应该没问题的……
                            不知什么时候,我身体突然抽搐了一下,然后猛地醒了过来——老天啊,我这才发现,我居然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我惊惶地摸出手机,看了一眼上面显示的时间,呆住了——
                            现在是凌晨5点10分。
                            什么,我竟然已经在睡梦中安然无恙地度过了“4点18”这个死亡时刻?
                            我的头脑一时反应不过来了——这是怎么回事?我并没有做什么特殊的事啊。按道理,我不是应该跟蓝田宇和吴浩轩一样,在睡梦中被杀死吗?可我仔细回想了一下,我刚才根本就没有做梦的感觉!我不明白,那个小男孩的怨灵为什么单单会对我网开一面?
                            我的脑子急速转动着,回忆并思索着一个问题——难道是我在无意问做了什么事,破解了这个恶咒?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之际,我的眼光忽然瞥到电脑桌上的一样东西,体内的血液在一瞬间凝固了,全身寒毛直立。
                            我清楚地记得,我在睡着之前是坐在电脑桌前浏览网页的,当时面前除了液晶显示屏外什么都没有。但现在,我面前的电脑桌上多出来一样东西——是我原本放在书桌上的那个本子。
                            就是我用来记录这两天的梦境的那个本子!
                            就在这一瞬间,我什么都明白了——我知道为什么“它”没有杀掉我。我能活下来,的确是因为我做了一件之前那两个学生都没有做过的事——我把梦境的内容记录了下来!而那个怨灵的要求和目的是什么,现在也再清楚不过了。“它”在梦中跟我说过的一句话此刻清晰地浮现出来——
                            我要好多好多的人一起来陪我。
                            上帝啊,这就是它要的吗?知道这件事的人都会染上“死亡病毒”——而它要我做的,就是要我把所记录的内容拿给尽可能多的人看,让更多的成为受害者,这样那些人就能来陪它了——也就是说,这就是我一直在苦苦思索的、唯一的活命方法!
                            但这种保命的方法,会不会太残忍、太自私了?


                            来自iPad104楼2013-11-17 1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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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尾声
                              经过内心多番的挣扎,我最终做出了决定——人始终是自私的,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悲惨、恐怖地死去。但就像一开始我说的——我这样做是迫不得已的。
                              我将我所记录下来的噩梦内容和这件事的整个过程写成一篇小说,并把它寄到杂志社发表。尽管如此。我还是不放心,我担心很多人没有耐心看完这篇小说,或者是根本没有看它。所以,我利用自己的心理学专长玩了一个小计谋。我在这篇小说的一开始提示大家不要去看这个故事,但我知道,世界上的所有人都是有逆反心理的,你越是叫他不要做的事,他就偏偏要去做。就像现在,你已经完整地看完了这个故事,不是吗?
                              啊,请不要急着怪我——起码,我在这篇小说中已经写出了解救的方法。而且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这个保命的方法绝对管用,因为我自从把这篇小说寄出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做过什么噩梦,并且一直好好地活到了现在。
                              我唯一不敢肯定的就是——有多少人会在凌晨4点19分醒来。


                              来自iPad105楼2013-11-17 1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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