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老师最头疼的是什么?不是备课,也不是上课,而是改作业。当然,遇到写得好的作业,那也算是享受了,可大部分学生是不会给你这样的机会的。改到写得潦草的作业,就像看鬼画符一样,无从下手,却又不能放弃。遇到错字连篇、文句不通的作业,就如嘴里含蜡,咽不得也吐不得,真是活受罪。有时候,老师们累急了,长叹一声“这真不是人干的活!”于是想,以后有点文化的人犯了罪,让他劳改太便宜,就罚他改作业,估计重复犯罪的可能性就很小了。
整日埋头在如山的作业堆里,老师们倒也学会了于无聊处寻乐趣,改累了,大家就交流各自弟子写作业闹出的笑话。
学过了《我的伯父鲁迅先生》后,张老师让学生用“爱戴”造句,结果学生的造句五花八门:“我奶奶爱戴老花镜”;“我家的小狗爱戴小铃铛”;“我爸爸爱戴红帽子”。呵,幸亏是“红帽子”,换顶相反颜色的帽子可就麻烦了。
小卫老师才来没多久,对学生都还不熟悉,在一次发试卷的时候,竟闹出了笑话。她看着试卷上的名字觉得有点怪,可还是小声地喊道:“赵家犬”“赵家犬”,见没人答应,就又提高了嗓门:“咱班有叫赵家犬的吗?”一个学生站了起来,指着同位说:“老师,他叫赵家太。”那个叫赵家太的学生怯怯地站起来,低着头说“我可能把点点错窝了。”小卫老师看到又一个名字,笑着说:“咱班同学的名字可真有意思,谁叫‘白肚皮’?”全班哄笑,却没人应声,再叫“白肚皮”,一个男生站起来,说“老师,我叫白月坡”卫老师仔细一看卷子说:“你怎么把坡字写分家了呢?真是太马虎了。”
宋老师的一位弟子在作文《可爱的小动物》里写道:“我家的小花狗可爱极了!以后我要好好抚养他,把他养大成人。”宋老师批道:“养大即可,不必成人。”
我旗下弟子写错别字也很有水平,那种与生俱来的幽默感令人折服。一学生在《快乐的星期天》中写到:“我和妈妈逛完了商场,就在供销大厦旁边每人吃了一盆(疑为错别字,应为“盘”)凉皮。”“一盆凉皮”的饭量着实不小,但班上还有更能吃的孩子。有位学生一天吃三“吨”(顿):一“吨”早饭,一“吨”午饭,一“吨”晚饭。我觉得这已经是吉尼斯世界记录了,但看到另一个女孩的日记,才明白自己下结论过早,真是强中自有强中手——“我们小区有好多人家养狗,不讲一点公共道德。今天早晨我刚从家里出来,就看见门口有一堆不知哪条野狗拉的屎,我大吃一斤(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