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兰陵公主已经可以入宫朝见时,皇后难得地召见了她,先慰问了一番之后,才淡淡地说:“陛下前些日子曾收到驸马的书状,说与公主不谐,请求离异,这事,公主知道吗?”
“驸马说过,但妾不知他当真入宫奏请。”兰陵公主低低地说。
皇后倚着凭几,依然是平常那高傲的口气:“我也不拐弯抹角了,陛下身为皇室之长,自然不希望家族中有这些纷争,便是有,面和心不和也就是了,何苦弄得人尽皆知?但是陛下尊敬公主是姐姐,还是让我问问公主,是否愿意离异?倘若两厢情愿,再作商量。”
在世上的人里,公主最不愿在皇后面前示弱,但是这些日子以来的煎熬,让她心力交瘁,她拼了全身的力气,才能说出:“妾不愿。”
皇后挑了挑眉,面无表情,随后命人取来一碗热酪浆,亲自用调羹拌了拌,散了些热气,才让宫女拿到公主面前,她转开脸,望着远方:“人们总说我贪宠专擅,如今看来,也只有公主能明白我心。人们总说,我们女人得忍着男人的自以为是,忍着他们同旁人同起同卧,学着视而不见,学着只看他们对我们的好。。。。可是我不以为然,爱一个人,就应该拼上所有与他相守,哪怕是不要颜面,哪怕是无惧纲常,那才是真心真情。。。。只是男人哪,他们总把我们剖出来的心肠一点不剩地吃下去,然后再嫌腥气。。。。可是又能怎么办呢?那就是我们爱上的人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