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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太宗李卫公问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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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13-11-19 14:48回复
     太宗曰:「汉张良、韩信,序次兵法,凡百八十二家,删取要用,定着三十五家。今失其传,何也?」
      靖曰:「张良所学,太公《六韬》、《三略》是也;韩信所学,穰苴、孙武是也。然大体不出三门、四种而已。」
      太宗曰:「何谓三门?」
      靖曰:「臣按《太公谋》八十一篇,所谓阴谋不可以言穷;《太公言》七十一篇,不可以兵穷;《太公兵》八十五篇,不可以财穷。此三门也。」
      太宗曰:「何谓四种?」
      靖曰:「汉任宏所论是也。凡兵家者流,权谋为一种,形势为一种,及阴阳、技巧二种,此四种也。」
      太宗曰:「《司马法》首序搜狩,何也?」
      靖曰:「顺其时,而要之以神,重其事也。周礼最为大政,成有岐阳之搜,康有酆宫之朝,穆有涂山之会,此天子之事也。及周衰,齐桓有昭陵之会,晋文有践士之盟,此诸侯奉行天子之事也。其实用九伐之法,以威不恪,假之以朝会,因之以巡狩,训之以甲兵;言无事兵不妄举,必於农隙,不忘武备也。故首序搜狩,不其深乎?」
      太宗曰:「春秋楚子二广之法云:『百官象物而动,军政不戒而备。』此亦得周制欤?」
      靖曰:「按左氏说:楚子乘广三十乘,广有一卒,卒偏之两。军行,右辕,以辕为法,故挟辕而战,皆周制也。臣谓百人曰卒,五十人曰两,此是每车一乘,用士百五十人,比周制差多耳。周一乘,步卒七十二人,甲士三人。以二十五人为一甲,凡三甲,共七十五人。楚,山泽之国,车少而人多,分为三队,则与周制同矣。」
      太宗曰:「春秋荀吴伐狄,毁车为行,亦正兵欤?奇兵欤?」
      靖曰:「荀吴用车法耳,虽舍车而法在其中焉。一为左角,一为右角,一为前拒,分为三队,此一乘法也,千万乘皆然。臣按曹公《新书》云:『攻车七十五人,前拒一队,左右角二队;守车一队,炊子十人,守装五人,厩养五人,樵汲五人,共二十五人。攻守二乘,凡百人。兴兵十万,用车千乘,轻重二千。』此大率孙、吴之旧法也。又观汉魏之间军制:五车为队,仆射一人;十车为师,率长一人;凡车千乘,将吏二人。多多仿此。臣以今法参用之,则跳荡,骑兵也;战锋队,步骑相半也;驻队,兼车乘而出也。臣西讨突厥,越险数千里,此制未尝敢易。盖古法节制,信可重也。」
      太宗幸灵州,回,召靖赐坐,曰:「朕命道宗及阿史那社尔等讨薛延陀,而铁勒诸部乞置汉官,朕皆从其请。延陀西走,恐为后患,故遣李积讨之。今荒方悉平,然诸部蕃汉杂处,以何道经久,使得两全安之?」
      靖曰:「陛下敕自突厥至回纥部落,凡置驿六十六处,以通斥候,斯已得策矣。然臣愚以为汉戍宜自为一法,番落宜自为一法,教习各异,勿使混同。或遇寇至,则密敕主将,临时变号易服,出奇击之。」
      太宗曰:「何道也?」
      靖曰:「此所谓『多方以误之』之术也。番而示之汉,汉而示之番,彼不知番汉之别,则莫能测我攻守之计矣。善用兵者,先为不可测,则敌乖其所之也。」
      太宗曰:「正合朕意。卿可密教边将,只以此番汉,便见奇正之法矣。」
      靖再拜曰:「圣虑天纵,闻一知十,臣安能极其说哉?」
      太宗曰:「诸葛亮言:『有制之兵,无能之将,不可败也;无制之兵,有能之将,不可胜也。』朕疑此谈非极致之论。」
      靖曰:「武侯有所激云耳。臣按《孙子》有曰:『教习不明,吏卒无常,陈兵纵横,曰乱。』自古乱军引胜,不可胜纪。夫教道不明者,言教阅无古法也;吏卒无常者,言将臣权任无久职也;乱军引胜者,言己自溃败,非敌胜之也。是以武侯言:兵卒有制,虽庸将未败;若兵卒自乱,虽贤将危之,又何疑焉?」
      太宗曰:「教阅之法,信不可忽。」
      靖曰:「教得其道,则士乐为用;教不得法,虽朝督暮责,无益於事矣。臣所以区区古制,皆纂以图者,庶乎成有制之兵也。」
      太宗曰:「卿为我择古阵法,悉图以上。」
      太宗曰:「番兵惟劲马奔冲,此奇兵欤?汉兵惟强弩犄角,此正兵欤?」
      靖曰:「按《孙子》云:『善用兵者,求之於势,不责於人,故能择人而任势。』夫所谓择人者,各随番汉所长而战也。番长於马,马利乎速斗;汉长於弩,弩利乎缓战。此自然各任其势也,然非奇正所分。臣前曾述番汉必变号易服者,奇正相生之术也。马亦有正,弩亦有奇,何常之有哉?」
      太宗曰:「卿更细言其术。」
      靖曰:「先形之,使敌从之,是其术也。」
      太宗曰:「朕悟之矣。《孙子》曰:『形兵之极,至於无形。』又曰:『因形而措胜於众,众不能知。』其此之谓乎!」
      靖曰:「深乎!陛下圣虑,已思过半矣。」
      太宗曰:「近契丹、奚皆内属,置松漠、饶乐二都督,统於安北都护,朕用薛万彻,如何?」
      靖曰:「万彻不如阿史那社尔及执失思力、契苾何力,此皆番臣之知兵者也。臣尝与之言松漠、饶乐山川道路,番情逆顺,远至於西域部落十数种,历历可信。臣教之以阵法,无不点头服义。望陛下任之无疑。若万彻,则勇而无谋,难以独任。」
      太宗笑曰:「番人皆为卿役使。古人云:『以蛮夷攻蛮夷,中国之势也。』卿得之矣。」


    3楼2013-11-19 14: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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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中〉
        太宗曰:「朕观诸兵书,无出孙武;孙武十三篇,无出虚实。夫用兵,识虚实之势,则无不胜焉。今诸将中,但能言『避实击虚』。及其临敌,则鲜识虚实者。盖不能致人,而反为敌所致故也。如何?卿悉为诸将言其要。」
        靖曰:「先教之以奇正相变之术,然后语之以虚实之形,可也。诸将多不知以奇为正,以正为奇,且安识虚是实,实是虚哉?」
        太宗曰:「『策之而知得失之计,作之而知动静之理,形之而知死生之地,角之而知有余不足之处。』,此则奇正在我,虚实在敌欤?」
        靖曰:「奇正者,所以致敌之虚实也。敌实则我必以正,敌虚则我必以奇。苟将不知奇正,则虽知敌虚实,安能致之哉?臣奉诏,但教诸将以奇正,然后虚实自知焉。」
        太宗曰:「以奇为正者,敌意其奇,则吾正击之;以正为奇者,敌意其正,则吾奇击之。使敌势常虚,我势常实。当以此法授诸将,使易晓耳。」
        靖曰:「千章万句,不出乎『致人而不致於人』而已。臣当以此教诸将。」
        太宗曰:「朕制瑶池都督,以隶安西都护,番汉之兵,如何处置?」
        靖曰:「天之生人,本无番汉之别。然地远荒漠,必以射猎为生,由此常习战斗。若我恩信抚之,衣食周之,则皆汉人矣。陛下置此都护,臣请收汉戍卒,处之内地,减省粮馈。兵家所谓『治力之法』也。但择汉吏有熟番情者,散守堡障,此足以经久。或遇有警,则汉卒出焉。」
        太宗曰:「《孙子》所言『治力』,如何?」
        靖曰:「以近待远,以佚待劳,以饱待饥,此略言其概耳。善用兵者,推此三义而有六焉;以诱待来,以静待躁,以重待轻,以严待懈,以治待乱,以守待攻。反是,则力有弗迨。非治力之术,安能临兵哉?」
        太宗曰:「今人习《孙子》者,但诵空文,鲜克推广其义。治力之法,宜遍告诸将。」
        太宗曰:「旧将老卒,凋零殆尽,诸军新置,不经阵敌。今教以何道为要?」
        靖曰:「臣尝教士,分为三等:必先结伍法,伍法既成,授之以军校,此一等也。军校之法,以一为十,以十为百,此一等也。授之裨将,裨将乃总诸校之队,聚为阵图,此一等也。大将察此三等之教,於是大阅,稽考制度,分别奇正,誓众行罚。陛下临高观之,无施不可。」
        太宗曰:「伍法有数家,孰者为要?」
        靖曰:「臣按《春秋左氏传》云:『先偏后伍。』,又《司马法》曰:『五人为伍。』,《尉缭子》有〈束武令〉,汉制有尺籍伍符,后世符籍,以纸为之,於是失其制矣。臣酌其法,自五人而变为二十五人,自二十五人而变为七十五人,此则步卒七十二人,甲士三人之制也。舍车用骑,则二十五人当八马,此则五兵五当之制也。是则诸家兵法,惟伍法为要。小列之五人,大列之二十五人,参列之七十五人,又五参其数,得三百七十五人。三百人为正,六十人为奇,此则百五十人分为二正,而三十人分为二奇,盖左右等也。穰苴所谓五人为伍,十伍为队,至今因之,此其要也。」


      4楼2013-11-19 14: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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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下〉
          太宗曰:「太公云:『以步兵与车骑战者,必依丘墓、险阻。』又《孙子》云:『天隙之地,丘墓、故城,兵不可处。』如何?」
          靖曰:「用众在乎一心,心一在乎禁祥去疑。倘主将有所疑忌,则群情摇;群情摇,则敌乘隙而至矣。故安营据地,便乎人事而已。若涧、井、陷、隙之地,及如牢罗之处,人事不便者也,故兵家引而避之,防敌乘我。丘墓故城,我得之为利,岂宜反去之乎?太公所说,兵之至要也。」
          太宗曰:「朕思凶器无甚於兵者,行兵苟便於人事,岂以避忌为疑?今后,诸将有以阴阳拘忌、失於事宜者,卿当丁宁诫之。」
          靖再拜谢曰:「臣按《尉缭子》云:『黄帝以德守之,以刑伐之,是谓刑德。非天官时日之谓也。』然诡道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后世庸将,泥於术数,是以多败,不可不诫也。陛下圣训,臣宜宣告诸将。」
          太宗曰:「兵有分聚,各贵适宜。前代事迹,孰为善此者?」
          靖曰:「苻坚总百万之众,而败於淝水,此兵能合而不能分之所致也。吴汉讨公孙述,与副将刘尚分屯,相去二十里,述来攻汉,尚出合击,大破之,此兵分而能合之所致也。太公云:『分不分,为縻军;聚不聚,为孤旅。』」
          太宗曰:「然。苻坚初得王猛,实知兵,遂取中原。及猛卒,坚果败,此縻军之谓乎?吴汉为光武所任,兵不遥制,故汉果平蜀,此不陷孤旅之谓乎?得失事迹,足为万代监。」
          太宗曰:「朕观千章万句,不出乎『多方以误之』一句而已。」
          靖良久曰:「诚如圣言。太凡用兵,若敌人不误,则我师安能克哉?譬如奕棋,两敌均焉,一着或失,竟莫能救。是古今胜败,率由一误而已,况多失者乎!」
          太宗曰:「攻守二事,其实一法欤?《孙子》言:『善攻者,敌不知其所守;善守者,敌不知其所攻。』即不言敌来攻我,我亦攻之;我若自守,敌亦守之。攻守两齐,其术奈何?」
          靖曰:「前代似此相攻相守者,多矣。皆曰:『守则不足,攻则有余。』便谓不足为弱,有余为强,盖不悟攻守之法也。臣按孙子云:『不可胜者,守也;可胜者,攻也。』谓敌未可胜,则我且自守,待敌之可胜,则攻之耳;非以强弱为辞也。后人不晓其义,则当攻而守,当守而攻。二役既殊,故不能一其法。」
          太宗曰:「信乎!有余不足,使后人惑其强弱。殊不知守之法,要在示敌以不足;攻之法,要在示敌以有余也。示敌以不足,则敌必来攻,此是敌不知其所攻者也;示敌以有余,则敌必自守,此是敌不知其所守者也。攻守一法,敌与我分为二事。若我事得,则敌事败;敌事得,则我事败。得失成败,彼我之事分焉。攻守者,一而已矣;得一者,百战百胜。故曰:『知彼知己,百战不殆。』其知一之谓乎?」
          靖再拜曰:「深乎!圣人之法也。攻是守之机,守是攻之策,同归乎胜而已矣。若攻不知守,守不知攻,不惟二其事,抑又二其官;虽口诵孙、吴,而心不思妙攻守二齐之说,其孰能知其然哉?」
          太宗曰:「《司马法》言:『国虽大,好战必亡;天下虽安,忘战必危。』此亦攻守之一道乎?」
          靖曰:「有国有家者,曷尝不讲乎攻守也?夫攻者,不止攻其城、击其阵而已,必有攻其心之术焉;守者,不止完其壁、坚其阵而已,必也守吾气而有待焉。大而言之,为君之道;小而言之,为将之法。夫攻其心者,所谓知彼者也;守吾气者,所谓知己者也。」
        太宗曰:「诚哉!朕尝临阵,先料敌之心与己之心孰审,然后彼可得而知焉;察敌之气与己之气孰治,然后我可得而知焉。是以知彼知己,兵家大要。今之将臣,虽未知彼,苟能知己,则安有失利者哉?」
          靖曰:「孙武所谓『先为不可胜』者,知己者也;『以待敌之可胜』者,知彼者也。又曰:『不可胜在己,可胜在敌。』臣斯须不敢失此诫。」
          太宗曰:「《孙子》言三军可夺气之法:『朝气锐,昼气惰,暮气归。善用兵者,避其锐气,击其惰归。』,如何?」
          靖曰:「夫含生禀气,鼓作争斗,虽死不省者,气使然也。故用兵之法,必先察吾士众,激吾胜气,乃可以击敌焉。吴起『四机』,以气机为上,无他道也,能使人人自斗,则其锐莫当,所谓朝气锐者,非限时刻而言也;举一日始末为喻也。凡三鼓,而敌不衰不竭,则安能必使之惰归哉?盖学者徒诵空文,而为敌所诱。苟悟夺之之理,则兵可任矣。」


        6楼2013-11-19 14: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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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发现绿豆蛙又不见了


          8楼2013-11-19 14: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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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翻译好的,就是还没看过。


            9楼2013-11-20 09: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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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感觉李靖在批曹操。
                 卧龙梦破隆中月,列雁轰开蜀口云。甫得江心成八阵,奈何天意要三分。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14-10-21 0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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