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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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微微发出光亮的时钟,倒转的时针却显得诡异荒谬。
耳边仿佛回荡着滴水声,空荡又遥远,看不见任何人或物,身体不能动弹,眼前只有那张时钟。
“滴答——滴答——”
我发不出声音,内心深处涌出一股无力感,眼皮慢慢沉重,直到那滴水声也渐渐的消失了。
再睁眼时,我看到的却是熟悉又陌生的天花板,四周温馨的摆设一点没变,我忽然泪如泉涌,不只是死后逃生的庆幸,更多的是怀念。
好久好久没睡到这张床上了,近八年了吧,高中毕业后到现在二十六岁,正是年轻走向成熟的过渡期呢。
好像,很久很久都没有回过家了,八年了每到过节也只是形式上的电话问候,父母离异后母亲把我一手带大,这种家庭根本无力支付高额的大学学费,我也根本没有学术这方面的天赋,所以很有自知之明,我为了生活只能带着梦想离开了这个城市去上海打工。
我也自觉定期的跟家里汇钱,即使再累再苦异地的我对家里也是报喜不报忧。
不管我是怎么回到家里来的,也不管那个诡异的梦境,我现在忽然好想看看母亲。
厨房里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我出了房门,母亲系着围裙把熟悉的饭菜端上桌,全是我记忆里隐约记得的味道。
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可是我喉咙无论怎么样都发不出声音,我挥挥手想吸引母亲的注意力,可是她的目光却掠过了我,然后拿起角落里的电话,拨了一个熟悉的号码。
“喂,岚岚,你今天回来吗,我做了你最喜欢吃的菜——我知道你忙啊,可是今天是你生日,你今年回来过年吗,你小时候最喜欢看春晚了——好吧,没事的,你忙我知道的——那么生日快乐——嗯,我挺好的,不用担心我——晚安——”
岚岚不就是我吗,我不是站在母亲面前吗,那么母亲打电话的那个人是谁?而且今天并不是我的生日啊。
我目光转向了一旁的日历,2009.2.20,时间居然倒回到四年前,那时候的我还在为了公司里并不好的人缘和没有起色的业绩所烦恼,生日那天刚好有一个会议,母亲打电话过来我也是敷衍了事。
没想到那时候应该在公司的我现在竟然回到了家里,可是母亲对我的存在显得视而不见。
眼前的母亲缓缓挂上了电话,桌上的饭菜泛着诱人的香味,蒸汽在空中打着旋,母亲在桌前迟迟不愿意拿起碗筷,我看到她眼角渐渐的红了,这是我第一次清晰的看到她哭,如此近距离,她把脸埋到手心里,眼泪从指缝里渗出来,我还听得到她低低的呜咽。
不,不要哭。
我的指尖碰不到她的身体,我的呐喊传不到声音里去,我只能看着,看着我亲手对母亲的伤害。
泪眼朦胧的我没有注意到旁边时钟的指针开始加速了运转,我眼前一黑,接着是一阵强烈的光,等到适应了光线,我看到屋外电闪雷鸣,屋里还是熟悉的摆设,我依然在家里的客厅,眼前的母亲再没有刚刚梨花带雨的模样。
我松了口气,心里的内疚丝毫不减,依旧不能出声,碰不到屋子里的任何物品,仿佛就是个旁观者,我想我现在能做的也只能是个旁观者。
我看了看身边的日历,2010.10.08,回忆起来,当时的我进了事业的低谷期,上司对我的工作很不满意经常训斥我,不过,等到熬过了这个冬天我不仅升职还得到了加薪,我多庆幸那时候的我没有放弃,不然我做的所有努力全都浪费了。
母亲显得有些焦躁不安,屋外的雷鸣震的人心都跟着颤动起来,她在屋里不断的渡着步,眼睛不断的瞥向角落里的电话。
似乎下了很大的勇气一般,母亲拿起了电话筒,外面的雨下得急了起来,细密的雨丝狠狠的砸打着玻璃窗,溅出一阵一阵的水花,气氛压抑到了极点,屋里昏暗的灯光像是一张网向我压下来,我呼吸变得急促有些喘不过气。
“喂,岚岚——没什么事啊,你那儿降温了吧,多穿点衣服——这不是小事,工作认真是好事,也要注意身体——”
我听到电话那边的吼声,熟悉的像是刻在我心底里。
“你烦不烦?你知不知道我这么辛苦是为了谁?每次为了你一个电话我就要被上司训一顿知道吗!你不能工作了你就好好呆在家里养老,每天跟一群中年妇女打打麻将什么的享受生活就可以了,不要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