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社吧 关注:12贴子:238

【青衫流水】社团写手文《十年青芽》 By:阿鬼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1L依旧自拍


1楼2013-11-26 23:04回复
    第一年。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北方的寒气来得早,单单是秋分时刻就已经冷得骇人,云之柳穿着新做的冬衣在院里背词。
    这首《桃夭》她从今年夏至背到现在,早已是烂熟于心,可慈姑却一直说她背得不好,几经折腾了一个季节,仍是不肯再教她其他的。
    丫头青芽给她沏了杯热茶放在石桌上便要退下,被云之柳叫住。
    “姑娘还有什么吩咐吗?”
    “青芽你说,我背得好不好。”
    青芽微微一愣,“姑娘背得很好啊。”
    她说的是实话,云之柳的声音干净轻柔,吐字清晰,这首《桃夭》更是读得抑扬顿挫,比慈姑读得还好听上几分。
    “那你说为何慈姑说我读得不好?”云之柳看向她,语气里带了几分委屈。
    “嗯——”青芽稍稍犹豫,“或许慈姑觉得姑娘读的感情不对。”她又看了看云之柳,见对方神色无异才接着说道,“青芽未尝读书,却也知道这<桃夭>写的是女子出嫁,婚后生活幸福美满,读时要欢快些,青芽这些日子听姑娘读却听出了些凉薄之意。”
    云之柳一怔,不再言语。
    茂盛桃树嫩枝芽,开着鲜艳粉红花。
    这位姑娘要出嫁,定能使家庭和顺。
    茂盛桃树嫩枝芽,桃子结得肥又大。
    这位姑娘要出嫁,定能使家庭美满。
    茂盛桃树嫩枝芽,叶子浓密有光华。
    这位姑娘要出嫁,定能使家人幸福。
    多么美好幸福的意境,为何自己偏偏读出了凉薄呢?
    青芽轻声一叹,她何尝不知云之柳的忧愁呢。从小娇惯在手心的云家小姐,却命定要嫁去临安,从此与父母分离两天,孤苦无依的。
    “天寒,姑娘身子不好,莫再吹风了,还是回屋歇着吧。”青芽劝,良久却不见云之柳答话,回头见她倚身树下,泪眼朦胧。
    那一年,云之柳十六岁,青芽十四岁。
    在青芽的回忆里,那个高贵美好,集万千宠爱一身的女子在树下悲呛呜咽,像是被整个世界所遗弃。


    2楼2013-11-26 23:04
    回复
      第二年。
      青芽记得,那一年的雪要比往年大上许多,早早地压弯了梅树枝头,倒像是开满了梨花。就在第一朵红梅显露颜色的时候,方君楚来了。
      方君楚,云之柳自幼定下的夫君,临安第一商家长子。
      云老爷子笑呵呵地唤自家女儿在屏风后看着,显然对这位准女婿非常满意。
      云之柳压下心中苦涩望去,第一眼,那一眼,就看见了那一袭青衫。
      那个谈笑风生的面容在她心里久久挥之不去,直到她嫁入方家,成为方君楚的正房夫人,也不曾忘却。
      只可惜,他是庄夏,她命定夫君方君楚的挚友,一个她无缘的男人。
      婚期定在初九,云老爷子备下了十里红妆,打算给最疼爱的女儿来一个风光大嫁。婴儿拳头大小的血珍珠,清凉温润的玉如意,数不清的金银珠宝,名贵药材,可谓是十里红妆,缠绵绕了半条街道。
      最美的,却是那一袭火红的嫁衣,绣着娇艳的石榴花。
      她说,“青芽,你的绣功属府里最好的,给我绣一件嫁衣吧。”
      青芽按她的吩咐绣上了石榴花,娇艳的石榴花。
      多年后,直到青芽为她的女儿,另一个云之柳绣着石榴嫁衣的时候,她才知道,石榴花,代表着成熟的美丽,遗忘年少的挚爱。
      那一天,红色铺满整个云府,连红梅也应景似的开满了枝头。喧嚣的喜乐声一路响,花轿落在门前。
      青芽服侍她换上嫁衣,云之柳肤白似雪,嫁衣如火,美艳不可方物。
      “姑娘不愧是汴京第一美人,这嫁衣——”青芽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她看见,那个本该欢喜出嫁的女子,紧紧握着半湿的手帕颤抖。
      这是青芽第二次看见云之柳落泪,悲痛而无奈的泪水。
      那一年,云之柳十七岁,青芽十五岁。


      3楼2013-11-26 23:05
      回复
        第三年。
        方家子孙诸多,除正房嫡系一支外还有不少旁系,因而都是在各自的院里用餐。如今的青芽是云之柳一等的陪嫁丫头,自然也不用干太多的活,优哉游哉指使着几个小丫头拿了餐点去摆上。
        一如既往的八菜两汤,云之柳一看便没了胃口。
        “爷今个也不回来用膳?”
        一旁的小丫头被她一问,诺诺缩着脑袋不敢说话。
        “青芽!”
        被点名的青芽无可奈何地笑了笑,“爷昨个就交代了,今个外头有事,让您别等了。近来天热,多是胃口不好的。”说着将白瓷碗移到云之柳面前,“青芽看新来的厨娘心思巧,在汤里加了山楂,奶奶可要尝尝?”
        这院里也只有青芽敢在她面前无所顾忌地说话了,云之柳抿嘴,看着空落落的院门,胸口忽然一阵郁结,不由抓紧了帕子。
        青芽见她面色不对,忙上前为她顺气,“奶奶哪里不舒服?”一面又回头呵责几个小丫头,“还不去给奶奶请大夫!赶紧的啊!”
        几个丫头都是方君楚大婚后才配进院子的,没当过几年奴婢,此时皆是慌了手脚。只有一个叫锦儿的丫头反应过来,急忙跑出去请大夫。
        “青芽,陪我出去走走。”
        “这——”青芽张嘴似要反驳,话临出口却又收了回去,“这几日荷花开得正好,奶奶出去走走也是好的。”说完回头叮嘱几个小丫头来了大夫便留在偏厅里候着,差人去荷花亭禀报就是了。
        今年荷花开得晚,过了盛夏却还是零星的几枝。近岸倒是有两三朵欲开未开的,微微露出粉色,像极了含羞的少女。临安要比汴京湿润上许多,远处的凉亭看上去似隐约在烟雾里。
        云之柳静静站着,淡粉色的衣服仿佛和四周融为一体,青芽有一瞬间的错觉以为她会和烟雾一样,最终飘渺散去。
        “奶奶。”青芽开口唤道。
        云之柳没有回头,伸手把近岸一枝未开的荷花折了下来,一瓣一瓣硬生生地撕开,眼中是一种青芽怎样也无法理解的忧伤。
        “青芽,”她喊,“你跟了我也有快十年了吧。”
        “是啊,青芽打小就跟着奶奶,再过一个月也就是十年了。”
        “我待你可好?”
        青芽不解,“自然是好的。”
        云之柳不再说话,青芽接过被她摧残得难以直视的荷花,撕了残余的花瓣,剥了莲子递给她。云之柳自然而然地接过,就像当年她们还在临安云府的时候,一起坐在后园的凉亭中,一起吃莲子。
        等到她们吃得正欢,慈姑便拿着戒尺过来询问云之柳是否背完了新词,两人相视吐吐舌,一边轻声埋怨慈姑的不近人情,一边悻悻回了书房。
        那时候,她们都不知道什么叫做忧愁。
        “青芽,我怀孕了。”
        青芽错愕地回过头,意外地看见云之柳清秀的脸上两行清泪,“孩子……不是方君楚的。”
        那一年,云之柳十八岁,青芽十六岁。
        女子无措的泪水,惨白的面容,永远地封存在青芽的记忆里。


        4楼2013-11-26 23:05
        回复
          第四年。
          大雪封住了官道,靠着官道过活的商行皆是冷冷清清的,方家在临安的店铺多是镖局,开着铺面也是浪费工钱,便关了不少的门面。
          南方的冬季又湿又冷,青芽裹着里外三层的棉袄,也觉得浑身像给镇在了冰里。反见云之柳,穿了件薄薄的小袄,躺在门前的长椅看着锦儿摘梅花。
          新年刚过,却是一片的惨白。偌大的方家不见一株梅树,唯独他们院里这颗白梅,是云之柳左右央求而来的。
          白梅——到底不如红梅来得美。
          云之柳的肚子大得很,方君楚请了百草堂的大夫瞧了一回,说十有八九是双生。且不论是不是双生,皆是方家这一辈的长孙,何况还是嫡出。
          方老爷子早早拟了不下十个名讳,只等着看孙儿是男是女,方老夫人也是三天两头地差人送来补品,各房不说那些明里暗里的心思,都只能左右道喜。
          锦儿折了梅,从中抽了一枝递给青芽,笑道,“青芽姐姐看这枝可是精致得不行?”
          “你倒手巧,摘了朵并蒂的。”青芽接过瞧了瞧,回头朝云之柳问了句,“姑娘可要瞧瞧,难得的并蒂梅花。”
          云之柳抬眸,颦眉,“拿过来吧。”
          锦儿闻言忙是从青芽手中拿了过去,献宝似的跑过去。青芽又是好笑又是心忧,连声唤她,“哎呦喂,我的好锦儿,你可是悠着点,摔坏了梅花不打紧,可别磕着了奶奶和肚子里的祖宗。”
          锦儿被她这一吼,生生顿住了脚,是近也不是退也不是,像极了街角摊上滑稽可笑的糖人娃娃。
          云之柳“噗嗤”一笑,连带着梅花也明媚了几分。锦儿一边给她递花,一边挪揄,“奶奶就该多笑笑,本就是个大美人,这一笑起来更是倾国倾城了,看不把爷给迷得不知东南西北。”
          青芽闻言一惊,这丫头怎么什么话也说哟!转头看去,却见云之柳笑得一脸坦然,没有丝毫要责备的意思。心下奇怪,却也笑道,“我家奶奶自然是美的。”
          几人正笑闹,却见远远一个白色的身影走来。锦儿急忙迎上去,接过男人的白狐披风,“果然老话有理,背地里是念不得人的,这才一提,爷就回来了。”
          方君楚大笑,“你们这些丫头,也不知背地里说了我什么坏话。”说了快步朝云之柳走去,离她五步远的时候却又停了下来,扫扫身上的雪,搓暖了手,这才接着走去。
          “怎么样,今天孩子没闹腾你吧。”
          云之柳也笑着,“乖得很呢。”
          方君楚蹲下身,一手抚上她高高凸起的腹部,“那就好,也不知是像了谁,母亲常说我性子燥,打在她肚里就闹得她生不如死,如今孩子这般乖巧,许是像了你,倒也省了许多心。”
          青芽心下一颤,可云之柳却是面色如常,替自己夫君理了理稍凌乱的毛领,一边问,“瞧你一脸笑,今个去父亲房里听得了什么好消息?”
          “被你说中了,”方君楚就着她身旁坐下,“芝雅的亲事定下来了,婚期就在下月十六。”
          云之柳手一顿,又接着整理,“这样也好,母亲最担忧的便是芝雅,如今有了好人家,也算美事一桩。”
          方芝雅和方君楚一母所出,方家的五小姐,今年已是二九的年岁,偏生又自云愿得一心人,她的亲事有了着落,方君楚自然欢喜。
          锦儿进屋插了梅花,复又出来,听了便问,“不知五小姐得了那家的好姑爷,瞧爷这样子倒是满意极了。”青芽也是好奇,伸长了耳朵仔细听着。
          “这人你们倒也熟识,城南庄家三少,庄夏。”
          那一瞬间,青芽似乎明白了许多,又有许多不明白的。她仿佛看见了云之柳那双桃花眼中的雾霭,透过雾霭,是无限的苍凉。
          那一年,云之柳十九岁,青芽十七岁。


          5楼2013-11-26 23:05
          回复
            第五年。
            远远便听见了院子里的笑声,青芽捧着莲子羹,脚下的步子更是快了。穿着紫色小袄的小娃儿见她来了,便慌着迈着小短腿儿,一摇一晃地向她跑来,一面不清地嘟囔着,“芽芽……吃……”
            青芽又是好笑又是无奈,转身把莲子羹放在石桌上,一把抱起小娃儿,“成天只知道吃吃吃,连说个话也说不好,教你多少遍了是青芽,不是芽芽。也不知学学安歌。”
            听见安歌二字,怀里的小娃儿更为不满了,支吾着抬起小爪子就要挠她。
            “蓁蓁别闹了。”
            云之柳笑倚在门边。这样的情景几乎每日都能看见,方安歌,方蓁蓁便是云之柳的一对儿女。虽是双生,性格确实截然不同。安歌内敛,性子聪慧,而蓁蓁却是活泼调皮,好吃懒做的模样。
            蓁蓁听见娘亲的声音也索性不闹腾了,乖乖窝在青芽怀里等着她喂食。两人正东一句西一句的闲聊,方君楚倒抱着安歌回来了。
            方老爷子本就疼爱两个嫡孙,对安歌更是视若珍宝,特意交代两人必要每日抱着孩子过去瞧他。
            这还得从今年二月十六的抓周说起。
            蓁蓁自顾着抓些铃铛等精致小巧的玩意,她是女孩儿倒也无妨,老爷子只是笑着说了句“女娃儿自是要宠着的”就此略过。可安歌不同,他是方府的嫡长孙,一举一动自是都落在其他各房人的眼里。
            见他抓了本书,老爷子便微微皱了皱眉。方君楚心下也着急,可是谁能指使一个刚满周岁的孩子按他的意愿行事。
            安歌顿了顿,向右伸手,抓过金算盘压在书上。方君楚松了口气,老爷子面色也缓和了不少,商家,自然要会精打细算。可安歌却来了兴致,又抓过来一把匕首压在了算盘上。
            众人皆等着他接着取物,不曾想他已没了动静,抱起三样东西摇晃着走向方老爷子示意他已经拿完。周岁的娃儿,已有如此心思。
            “书为基底,算盘在上,加之武法,好好,不愧是我方家的长孙!好好好!”一连数个“好”字,正房几人都是面露喜色,而他人忧心却也不敢言道。
            方老爷子早已认定,自家长孙便是个自幼聪敏的神童,知晓读书之重,不忘家本,更有兼修,心里欢喜得不行。
            云之柳只是轻轻一笑,看来一切都按计划进行呢。锦儿也松了口气,挤眉弄眼地想和青芽说些什么,青芽忙捂了她的嘴,同她出了屋子。
            “青芽姐姐,没想到奶奶的法子真的有用诶。”
            “那是。”
            自打抓周两个月前,三人便私下训练安歌,以书商武顺序抓周,模拟千遍。
            “这样一来,偏房那些人就不敢再痴心妄想了。”锦儿兴奋地说着,青芽却不再答话,不知什么时候起,她家姑娘有了如此厚重的心思,竟连自己——也猜不透了。
            那一年,云之柳二十岁,青芽十八岁。


            6楼2013-11-26 23:06
            回复
              第六年。
              不知为何,这一年的记忆格外模糊,连青芽自己也说不出来。她只隐约感觉到云之柳似乎有事瞒着她们,一次夜里竟传来断断续续的啼哭声,等到她起身查看时,却又没什么异样。
              那一年,云之柳二十一岁,青芽十九岁。


              7楼2013-11-26 23:06
              回复
                第七年。
                安歌背完了《孟子》的时候,蓁蓁才学会了一首诗,也只有这首诗是她自己乐意去学的。因为这首诗中,有她的名字。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云之柳看着小娃儿如同当年的自己一般,独立在秋分之中,有板有眼地念着《桃夭》,心下不免悲凉。青芽看着云之柳怔怔的模样,便知她是触景伤情了。正要上前安慰,却见锦儿横冲直撞地跑进了院子,拉了她的手往外拖。
                “怎么了,这么慌张?”
                锦儿咽了口唾沫,仔细瞧着院里没有人跟上,这才畏畏缩缩地开口,“青芽姐姐,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做了,你一定要想想办法啊。”
                青芽皱了皱眉,“你先说怎么了?”
                “是爷——”锦儿说着扭头看了一样院里,“前几日我就听爷身边的小厮提起个什么白莲姑娘,又见爷连日的未归,这才去留心。可今日,今日,我亲眼瞧见了爷领了一个女人进府。”
                青芽心猛地一沉,“锦儿,这事开不得玩笑,你可担保你说的无任何差错。”
                “自然不会错。青芽姐姐,我们现在怎么办才是啊!”
                “那就告诉奶奶吧。”
                “什么!”锦儿一惊,“这……”
                “无须我们担心,奶奶自然有她的法子。”
                青芽不是没有看出来,她自幼跟着云之柳,夜里的啼哭,方君楚的不归,院里莫名少了的开销,出了什么事她心里明白着。唯一不明白的事,云之柳既是早已知晓,却为何迟迟不肯揭穿呢,难道——
                “你们俩可是说完了悄悄话?”
                青芽回头,云之柳正笑意盈盈地看着两人,“走吧,那白莲来了,我这个正房夫人岂有不去相迎的道理。”
                不理会锦儿的诧异,青芽上前搀起自家奶奶,轻笑一声,才道,“奶奶自管走就是了,青芽扶着呢。”
                那一年,云之柳二十二岁,青芽二十岁。
                从此,青芽未曾再见云之柳落泪。


                8楼2013-11-26 23:06
                回复
                  第八年。
                  云之柳自打前年动气滑了胎,便一直身居院里未出门。而那个叫白莲的青楼歌姬,则被方老夫人强行安置在了边远的萍院。
                  方君楚宠爱白莲,减少了院里不少开销逗她开心,虽说新娇在怀倒也没忘了云之柳,然谁轻谁重一眼明了。
                  安歌一年来长进惊人,读完了四书正读五经。蓁蓁却仍是整日好吃懒做的模样,每日必到老爷子老夫人面前撒撒娇,或是在院里读不了几个字便吵闹着要吃红豆糕。
                  云之柳只是笑笑,也不曾说些什么。前日方芝雅回来了一趟,抱着嫂子哭得跟个泪人似的,哭了半天才明白——庄夏要纳妾。
                  “姑爷到底也是上等人家,哪里能一妻一生,何况你且尚无子嗣,公婆急着,纳妾是迟早的事。你倒不如退下一步,挑个自己安心的在眼前看着,好过那些不三不四的进了门碍眼。”
                  “可,可我不甘心啊,他说过只娶我一人的。”
                  “这就是男人。”云之柳冷哼一声,不知是想起了什么。
                  姑嫂俩在屋里嘀咕了半天,方芝雅才被丫头催着回了府。
                  打她走后,云之柳在屋里又坐了半天,唤来两个丫头交代事情,打点着方君楚今年的生辰。除了往年的事例又备了些其他的,如池里的荷花灯诸如等。锦儿听了笑着领命下去,笑道“奶奶这是想通了”。
                  青芽也笑着,心里的话却没有说出口,只怕她们家奶奶,是早就想通了才是。
                  后来,院里多了一株娇艳的红梅。
                  那一年,云之柳二十三岁,青芽二十一岁。


                  9楼2013-11-26 23:07
                  回复
                    第九年。
                    云之柳最近懒着下来,连着几天到辰时才醒。还未梳妆,便听见锦儿笑嘻嘻地来报昨日萍院里又摔了多少东西。
                    青芽一边帮云之柳挽发,一边笑道,“那女人也太不知进退了吧,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吗?左右她是进不了这主院的了,还痴心妄想些什么。”
                    “把额发放下来吧,看起来年轻些,”云之柳道,“女人还是不要生气的好,容易老得快。”说着掩嘴一笑。
                    白莲这几年脾气渐长,有时连方君楚也忍受不了她,加上幼时生活劳苦,容貌大不如当年入府的时候。而且云之柳却是汴京的第一美人,年轻貌美,加之前年每日调养着,反倒要比初嫁进府时多了几分少妇的风韵。
                    方芝雅最终把身边的丫头绿巧给了庄夏,尽心尽力张罗这纳妾的事宜,讨了丈夫公婆的欢心不说,绿巧跟了她许多年,自是个听话好把控的。
                    安歌的学识已经远远超过了同龄的孩子,夫妻俩一合计,上报了老爷子,请了个先生入府来教。蓁蓁却老是那副不思进取的模样,云之柳不说,方君楚也宠着女娃儿,便更是如鱼得水了。除了偶尔被安歌那一句“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说得无言以对,最后哭着和爹娘诉苦外,倒真没什么不如意了。
                    夏至后又传来云之柳怀上身子的喜讯,满院的笑声连连,而萍院的那位,只怕不知又要甩了多少东西了。
                    那一年,云之柳二十四岁,青芽二十二岁。


                    10楼2013-11-26 23:08
                    回复
                      第十年。
                      青芽记得那一年,方君楚又移栽了两株桃花在院里。娇人的桃花布满枝头,像新嫁娘如花的笑靥。方安歌已经开始学算术,而方蓁蓁依旧是吃睡为天的快乐模样。
                      那一年,云之柳二十五岁,青芽二十二岁。
                      桃花给凄冷的雪地渲染了如火的暖意,桃花树下女子浅笑着吟起那一首《桃夭》。


                      11楼2013-11-26 23:09
                      回复
                        ——全文完——


                        12楼2013-11-26 23:09
                        回复
                          很不错的作品哟,阿鬼虽然一直都有文学方面的创作,但是完整的作品几乎没有,小说更是少见


                          13楼2013-11-27 19:24
                          收起回复
                            阿鬼!!太虐了。。银家看一遍 哭一遍啊
                            ————————需要经历种种挫败才能遇见,在你的世界中总会有个人比想象中爱你。


                            14楼2013-12-01 17:41
                            收起回复
                              啧啧,自己又给看了一遍,发现真是挺多bug的诶,开祭司的时候要注意点了


                              15楼2013-12-03 21:00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