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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今晚吃什么?”一条看似普通的短信,却把人吓得头皮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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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抬起头,只是朝我摆了摆手,似乎还沉浸在后怕里,一时说不出话来。肥猫站在她的脚旁,安安静静,不明所以地摇着尾巴。就算再通人性,它也不会理解我们的恐惧。
那台被关掉的电脑,也像是有满腔的话语,藏在显示器后的散热孔里,随时像病毒一样传播开来。
我抹去额头上的一把汗,突然之间,想起了什么。
那句话。
那被阿福留下的日记本上,由老六写下的一句话。如果我没有记错,那句话是这样写的:“别呆在有电器的地方。”
现在看起来,他不但是在提醒自己,也是在提醒我跟斯琴——别呆在有电器的地方。只是,他可能没把话说全,这里的电器,应该是指任何能传播信息的电器。
而我们身处的时代,看一看周围,哪里能逃得开信息!
电脑、手机、电话、电视、电台……我们的日常生活,就是淹没在它们组成的海洋里。如果有朝一日,海洋变成了致命的海啸,有几个人可以逃掉?
“喂,你着魔了?”
抬头一看,斯琴已经缓过气来,手叉着腰向我发问。
我勉强挤出一个笑,闭上眼睛,再睁开。然后,我嘶哑着嗓音,对她干笑一声:“嘿嘿,我知道老六在哪了。”
一个多小时后,我提着两个拉杆箱,她牵着一条狗,就这样拖家带口,出现在我住处的楼下。天已经快要黑透,大堂里明亮的灯光,透过两扇玻璃门,照在我们身上。
斯琴停下脚步,抬头打量了下面前的建筑物,然后转过脸来问我:“你住这里?”
我撇了撇嘴,没说什么。这个小区刚建好不久,地段繁华,闹中取静,大堂装修得跟五星酒店有一拼。
这里的居住环境,比斯琴那好一百倍,甚至也比老六那好得多。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我所租住的一房一厅,楼层还是不够高,蚊子跟噪音都时不时来骚扰。还有对面街的一排烧烤摊,被投诉了多少次,隔几天又死灰复燃。
当然了,住在这里,租金也非常可观。并不是我赚的比老六多,而是我总觉得自己还年轻,以后大把机会赚钱,所以钱袋总是倒着拎。
我走到玻璃门前,朝里面点了点头,值班保安马上过来,把门开了,又帮我拉过一个行李箱。他一边朝电梯走去,一边回头打量着斯琴,然后朝我意味深长地笑。
要是往常的话,我肯定会跟他打趣几句。现在,我只是默默地进了电梯,拉过保安手里的箱子,再闪身把斯琴让了进来。
这时候,一群我从没说过话的邻居,带着各式各样的香水味,一股脑儿冲进楼梯,把我跟斯琴分隔两处。
我努力寻找人头间的缝隙,对她说:“五楼。”
按键上的红色数字亮起,等着先后逐个熄灭。电梯走得挺快,还没来得及多想,我们便到了五楼。


300楼2013-11-27 18: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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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当时就震惊了,钱债肉偿,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我是那样的人么——我还真的就是。可是,这不能够啊,这娘们对我像鬼一样精,不可能会开出这样亏本的条件。有诈,其中必定有诈。
    她观察着我的表情,见我久久没有说话,她便低下头去,脸色一暗,语带失落地说:“你不喜欢的话,就算了吧。”
    我来不及想太多,两个字脱口而出:“成交!”
    斯琴抬起头来,幽幽地看着我说:“真的?”
    既然已经露出了本来面目,干脆豁出去算了,我咬咬牙,点头道:“真的。”
    她站起身来,含情脉脉道:“你真要答应了,就不许反悔哦。”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无比庄重地点了下头。
    斯琴脸色华丽丽一变,那欢快的神情,让我预感到大事不妙。只见她以迅雷不及电驴之势,夹起硕果仅存的一条火腿肠,掰下一半,准确无误地投放到我的碗里。
    “钱债,肉偿哦”,她无比妩媚地笑了一下,把剩下的另一半火腿肠,打赏给静候多时的肥猫,然后弯腰抱起它,一边走向沙发,一边说:“乖乖,陪我一起看电影哈,肥猫最乖了,啵。”
    我坐在餐桌前,脸色发烫,哭笑不得。明知道是个陷阱,还偏偏就往里面跳了。这件事情跟她计较不得,不然的话,她一定会说“肉”原本指的就是“猪肉”,是我自己思想下流,想得太多了。
    我苦着脸反省了一会,无奈地叹了口气,还是重新拿起筷子,夹起那半根“肉偿”,放进嘴巴里用力咀嚼。那边翘着二郎腿的死女人,看有一天落到我手里,我不把你狠狠的,咬烂!
    吃完面,洗了碗,整理好房间,又把出门的行李都收拾好,呼,终于能去洗澡了。拿着衣服走进浴室,周星驰跟斯琴的笑声,一前一后传了进来,我站在镜子面前,恨得牙齿发痒。
    但是当热水从花洒喷涌而下,冲击在我酸痛的肩膊时,一天的疲劳、不快、恐惧,都顺着下水管道,流到太平洋去了。
    一个热水澡下来,人轻松了许多,我精神焕发地走出客厅。这时候,斯琴已经看完了刚才那张周星驰,重新在碟架前梭巡。
    我摸了摸头发,突然想起一件事,便蹲下身去,咬了咬牙,把拔掉的电话线重新接上。先打了个电话给经理助理,托她帮忙请假。因为上一个项目刚忙完,部门估计没什么事,她也就爽快答应了。
    接下来,我又打了个电话回家,先报平安,又随便编了个借口,为接下来几天的消失做铺垫。老妈一个劲儿地唠叨,我心神不宁,无心应付,便长话短说地挂了。
    放下电话,我不由得松了口气。还好,黄淑芬没有来捣乱。刚想拔掉电话线,我想起了什么,便拿起话筒,指着坐回沙发的斯琴说:“喂,打个电话不?”
    她看了我一眼,又扭回头去说:“不打。”
    我好心提醒道:“接下几天都在路上,联络不方便,你就不打个电话,先跟谁交代一下?”
    斯琴却不说话,只低下头去,轻轻摸肥猫的下巴。我看她脸色有异,这才意识到自己多嘴了。或许,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有需要“交代”的人。
    我拔掉电话线,刚想说些什么打趣的话,她却已经大呼小叫的,又看起新的电影来了。


    305楼2013-11-27 1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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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猜斯琴这家伙,平时一定是干什么体力活的,要不然的话,很难解释她经过这一天的折腾,仍然那么龙精虎猛,丝毫没有疲劳的迹象。本来说好今晚她睡房间,我睡沙发的,可是她看起电影来没完没了的,倍儿精神,一直霸占着那条沙发。
      到了十一点多,我实在撑不住,便跑到房间里的床上小寐一会,谁知道刚碰到枕头,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睡意正酣的时候,却感觉到有人在摇晃我的身体,同时传来一把该死的声音:“小安,小安,快起来!”
      我两只眼睛仿佛被胶水粘住,睁也睁不开,一边打哈欠一边回答:“好,哈啊,好啦,我这就去沙发睡……”
      一只冰凉的手伸进我大腿内侧,狠狠地揪了一下,我吃疼地大叫一声:“哇!”
      睁开眼睛,果然是斯琴站在床边,这娘们简直欺人太甚,我生气道:“干嘛啊你!”
      她脸上的表情却有些奇怪,举起手里一个黑乎乎的东西问:“你看这个,是你的吗?”
      我揉揉惺忪的睡眼,拿过来仔细一看,却是一个长方形的DVD塑料盒,封面上写的是《1984》。我挠挠头,仔细想了一下,这个碟却是从老六那里借来的。有一次去他家里,看见了这张布满灰尘的碟,好奇他怎么会有那么高的品味,随口跟他借了过来。
      我从床上坐起身来,皱着眉头问:“从老六那借的,怎么啦?”
      斯琴咬着嘴唇,嘀咕了句:“难怪。”
      然后她一把拉起我的手腕,要把我拖出房间。我另一只手去系睡前解掉的纽扣,不满地问:“到底怎么回事?”
      她头也不回,吐出三个字:“黄、淑、芬。”我心头一惊,残留的三分睡意,顿时烟消云散了。黄淑芬,怎么会?我已经把拔掉了所有能传输信息的线,她是如何钻进这个房子里,制造出EVP,来继续吓唬我们?
      客厅里,投黑灯瞎火的,尘埃在投影机的光束里跳动。光束下面,肥猫正站在沙发上,警惕地看着幕布,似乎里面会随时跳出什么怪物。
      斯琴放开我的手,指着幕布说:“你自己看。”
      画面是静止的,角度有一些倾斜。在一间看上去高档而俗气的房间里,端坐着一个女人,手里拿着什么东西,正脸对着我们。
      是这样一个女人,三十五岁上下,浑身名牌的衣物、饰品,掩盖不住青春的流逝。即使在她最好的年华里,也绝对算不上什么美女。小眼睛,大鼻子,厚得上翻的嘴唇,身材又瘦又小,最毁人的是一身黑乎乎、脏兮兮的皮肤。脸上抹的粉太厚,脖子中间,有一条泾渭分明的黑白界线。
      这就是黄淑芬?如果光看外貌,带给我的感觉,只能用庸俗、寒酸、貌不惊人、不善打扮来形容,跟恐惧完全沾不上边。这样普普通通的女人,每个人都认识几个,放在人群里会被马上淹没,再也捞不出来。
      我皱着眉头问斯琴:“你确定这是黄淑芬没错?”
      斯琴没有回答我,而是拿起投影机的遥控器,按下播放键。马上,画面里的女人动了起来。
      那女人突然伸出右手,向我们抓来!
      我吓得后退两步,却见画面左右摇晃了几下,还发出咔嚓咔嚓细微的声音,然后她便缩回右手,坐回到椅子上。
      原来,这却是一个DV录像,那女人只不过调整了一下镜头角度,让它从倾斜变为水平而已。


      307楼2013-11-27 18: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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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把雨刷调到最大,却根本无力扫去窗前,那从天而降的大暴雨。高速公路突然变成了深海,汽车则像是潜水艇,在巨大的水压之下,艰难前行。
        几乎就在几秒之内,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云层上像是跑过无数匹惊马,轰隆隆的,踩碎了所有天光。
        四周的能见度降得很低,视野范围只有区区十几米。勉强能见到的三辆车,大货柜、白色面包车、红色小车,都跟我一样,开了双闪灯,以不足20KM/PH的车速,在路上缓缓前行。
        雨势惊人,紧锣密鼓地敲打在车顶棚,这一下子,女人跟狗也被吵醒了。斯琴大叫一声道:“日!你把车开进河里啦!”
        我不敢分神,两眼紧盯车前窗,没好气地答:“下雨!”
        她仔细看了一会窗外,才慢慢地确认道:“是哦。”
        过了一会,她又说:“刚才出门还好好的,怎么现在那么大雨?这得是黑色暴雨警告了吧?气象预报也不讲,气象台那群人都是吃干饭的呀?”
        我头疼道:“拜托,不是气象预报没讲,是我们没看电视、没上网、没开手机接收短信,所以别说是暴雨,就算是火星人今晚要登陆地球,我们也不会知道。”
        斯琴想了一想,又慢吞吞地说了句:“也对,就算这雨越下越大,我们最后被水淹死了,也不能怪气象台,要怪黄淑芬才对。”
        我叹了一口气,蒙古姑娘,你还真会说话。这时候,路上的气氛本就紧张,我得随时提防可能的交通事故,所以不能让她再制造恐怖气氛,我必须转移话题。
        想了几秒,我对斯琴说:“喂,我问你一个IQ题吧。”
        她立刻托大道:“IQ题什么的,我最拿手了,尽管放马过来。”
        我点点头问:“那好,你说说,大禹是个什么动物?”
        斯琴不解道:“大禹?”
        我解释说:“就是神话故事里,治水的那个大禹啊。”
        如同我预料的那样,在安静了几分钟之后,她老实承认猜不出来,并要求我马上揭开谜底。
        我故作严肃道:“其实呢,大禹,大禹是一只虾。”
        斯琴显然不太能理解,问道:“为什么?”
        我一边说,一边已经笑了出来:“因为,哈哈,因为林志颖的歌里都有唱啊,大禹大禹一只虾,地上有个大水洼……”
        我正在得意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去看见,她正张大了嘴巴,死死盯住我的侧脸。怎么了?小生虽然是长得俊俏了点,虽然是谈吐幽默了点,姑娘也不必用如此火辣辣的眼光,猥亵我青葱的脸蛋啊……
        再下去,她的状况,却有些不对劲。我稍稍别过头,发现她的视线,是越过了我的脸,投到左边的玻璃窗上。
        我皱眉问:“怎么了?”
        她举起右手,直勾勾指向窗外的雨幕,用一种轻飘飘的声音问:“你、你看,那开车的,是不是黄淑芬?”


        312楼2013-11-27 18: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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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分钟后,这辆载着三人一狗的红色速腾,停在了客家围屋大门口,一个半月型的水塘旁。
          我长长呼出一口气,轻松地喊:“终于到了!”
          斯琴却看了我一眼,想要说些什么,眼神往后一瞟,又吞了回去。
          我皱着眉头想,这是怎么了,她有什么不对劲的?
          等我在晒谷坪上停好车,拔了钥匙下来,粗略看一眼四周,便知道斯琴有什么不对劲了。或者说,不对劲的不是她,而是这里。
          我上次跟老六一起来的时候,水塘里面有一群鸭子,快乐地游来游去。而现在,水塘里面不见一点水面,都被密密麻麻的浮萍遮住了。
          再看一看四周,草木荒芜,白色红色的垃圾袋四处飘飞,只不见有一个人的踪影。没有牲畜的吵闹,只有偶尔不知道什么虫鸟的鸣叫;没有老人、小孩、妇女,更不见青壮年劳力,别提老六那个日不死的芳踪了。
          围屋的外墙有十来米高,是用来防御敌人的,墙上没有一扇窗户,只有一些黑乎乎的枪眼。在这厚厚的围墙里面,同样听不见一丝响动。看起来,这座偌大的席家围屋,恐怕已经被废弃了。
          斯琴伸出右手,在鼻子面前扇了两下空气,皱眉道:“什么那么臭?”
          我也吸了吸鼻子,空气中果然有一股臭味,若隐若现的,好像从围屋的那一边传来。
          就在这个时候,身后传来关车门的啪嗒声,然后是一声冷哼。
          “我没猜错,你们果然是骗钱的。”
          这个让人无比厌烦的口气,除了黄淑英,还能有谁?在这一瞬间,我对她稍稍减去的恶感,马上恢复了全满的状态。
          回过头去,斯琴正在低声下气地对她说:“淑英姐,先别着急……”
          黄淑英却完全不给她面子,得理不饶人地逼问:“席克斯呢?你的好同事席克斯呢?我看,你们根本就不知道席克斯住哪,把我带到这荒山野岭,不是诈骗就是抢劫。等着,你们给我等着。”
          她动作麻利地从驴牌的手提包里,掏出那个名牌手机,短短两天之内,第二次按下报警电话。
          我却不慌不忙的,一点也不担心会被抓起来。电话能打出去才有鬼呢,只要一过刚才那水泥桥,无论是什么牌子,什么运营商的手机,立马就没了信号。据老六介绍,是因为这一块鬼地方,刚好处于两个信号覆盖范围的缝隙间。
          所以说,这里既不通电,又没有手机信号,简直是个与世隔绝的超级乡下。要不然的话,我怎么会第一时间,就推测老六躲回这里了呢?
          我刚要抱起两只手,等着看她气急败坏的样子,就在这一瞬间,无缘无故的,哪里荡起“嗡”的一阵轰鸣
          这响声不算太大,却如同一辆小型喷气飞机,擦着头皮飞过,震得人牙齿发酸,耳朵生痛。
          我左右张望想要找出声音来源,只两三秒的时间,突然感到一阵眩晕,差点小腿一软跪了下去。我赶紧捂住耳朵,那声音却如同在大脑里发源一样,完全没有变小的痕迹。
          难道是我自己耳鸣?看一眼斯琴,她同样捂住耳朵,肥猫更是满地乱窜,狂吠不止。
          然后是“啊!”的一声尖叫,在空旷的山谷里回荡。
          我转头去看黄淑英,她右手捂着耳朵,正慢慢蹲了下去,随时就要昏死的样子。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强忍着不适,朝她走了过去。只怪自己可笑的个性,即使是厌恶的女人,也免不了有绅士风度的表现欲。
          啪嗒。
          右脚踩上什么的感觉,低头一看,是黄淑英掉在地上的名贵手机。第一反应是这下子惨了,手机夹在鞋底和一块石板中间,屏幕已经掉了出来。
          第二个反应,这下真的惨了,我得赔这个母夜叉多少钱啊?
          第三个反应是,咦,那响声停止了。
          周围又静了下来,只剩下肥猫的叫声。
          斯琴也几步走了过来,弯腰去扶蹲在地上的黄淑英,对方却恶狠狠地拍掉她的手,尖声骂道:“滚远点!”
          我皱眉看着斯琴,疑惑地问:“你怎么了?手臂上怎么有血?”
          斯琴往自己右手看去,马上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用左手一抹,却又露出白生生一截手臂。她同样大惑不解道:“咦,这不是我的血啊。”
          一秒钟后,我们一起扭头,朝黄淑英看去。
          血,是她的。我的下巴都快掉到地上,看着眼前诡异的一幕。
          黄淑英右脚旁的石板上,有硬币那么大的一摊鲜血,而且还在不停扩大。血却不是从她手掌里滴下,而是——从她的耳朵里。
          暗红色的血,从她的耳洞里流出来,经过耳垂、腮帮、下巴,像钟乳石的滴水般,正一点一点地往下掉。黄淑英刚才捂着耳朵的手,也沾染了不少的血,刚才拍斯琴的时候,就黏到了她手臂上。
          黄淑英吃惊地盯着自己的手,翻来覆去的,鲜血缓慢地流淌,跟指甲的猩红连成一片。她又用指尖抹了下耳朵,等终于弄明白怎么回事后,接下来就是歇斯底里一声大叫:“医院!我要去医院!”
          情况顿时兵荒马乱起来,我并没有晕血这一种言情小说必备病,但冷不丁遇到这种状况,还是有些不知所措。
          跟我比起来,斯琴显得镇定多了,先是掏出一张纸巾给黄淑英擦血,又把她慢慢扶起身来。
          然后,她对着我骂道:“开车门啊,还不快去!”
          我终于回过神来,跑过去打开后座车门,帮着把黄淑英塞进去。斯琴又抱起肥猫,动作迅速地跳进前门,毫不含糊地指挥道:“去医院,麻利的!”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扭动钥匙,开车!
          山路像来时一样狭窄,我却顾不了那么多,以两倍的速度狠狠开下山。虽然不是我的过错,黄淑英耳朵出血却是实实在在的,万一她有个三长两短,赖在我身上,我卖蛋蛋也未必赔得起。
          走了才五分钟,我进山时担心的情况,就真的发生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屋漏偏逢连夜雨。


          324楼2013-11-27 18: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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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就更到这里了,楼主白天要上课,所有要等晚上更,我晚上多更点,你们别着急,养肥了一起看支持我的给我回个贴,谢谢了


            325楼2013-11-27 18:44
            收起回复
              明天晚上继续更,我要上课啊,对不起了。我明天一定多更点


              335楼2013-11-27 19:59
              收起回复
                还想看吗


                344楼2013-11-27 21:05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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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看的话我继续更
                  反正没事


                  345楼2013-11-27 21:06
                  收起回复
                    还有人在吗,有点话我就拼了,


                    350楼2013-11-27 21:10
                    回复
                      有人看的话我开始更了哦


                      351楼2013-11-27 21:11
                      收起回复
                        我要开始拼命了,但是明天白天我不能更,说明一下这篇小说不是我本人写的,但是是我找到最全的


                        353楼2013-11-27 21:14
                        收起回复
                          这样想着,我忍不住站起身来,走过去看一看究竟。脚却像踩到什么似的,有一种松软的感觉。一看脚下,却是有人在阴暗的屋角里,铺上了厚厚的一层稻草。
                          再仔细打量一番,这些稻草,被铺成了一张单人床的大小,在该是枕头的位置,肥猫正在辛勤耕耘的,却不过是几张报纸。
                          我把肥猫捉到一旁,掀开那几张皱巴巴的报纸。报纸下面,只有稻草。我挠头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下定决心,蹲下身子,提心吊胆地把手伸进稻草里,摸索一番。
                          稻草里面,仍然只有稻草。
                          我站起身来,松了一口气。是我自己神经过敏了吧,要不然就是狗的嗅觉比较发达,能察觉到人类闻不到的气味。我低头打量脚边的肥猫,它正抬头看我,短短的尾巴在地上扫来扫去。
                          只可惜,你还是不会说话。
                          刚才那些报纸,已经被肥猫刨烂了不少,我顺手捡起几张完好无缺的,然后走回八仙桌坐下。
                          黄淑英坐在椅子上,呆呆地看着门外的雨。她脸上没什么表情,看起来,耳朵似乎已无大碍。她的矿泉水已经喝光了,桌面上的那筒消化饼,却还是鼓鼓囊囊的,只少了两三片。
                          再看一眼斯琴,她把奥利奥吃得一片不剩,很好地落实了建设节约型社会的政策,贯彻了吃光喝光身体健康的指导思想。
                          她瞟了我一眼,毫无廉耻地问:“喂,还有一包方便面呢?”
                          雨还在不停地下,敲打着屋顶的瓦片,噼里啪啦。像这样的雨势,让人根本无计可施,什么都干不了。我把报纸摊在桌面上,这是本市的一张晚报,日期在一个月前,我借着门外黯淡地光,百无聊赖地看了起来。
                          黄淑英的身子却扭了一下,安静了,然后再扭一下。过了一会,她终于憋不住地问:“那个谁,这里有洗手间吗?”
                          我皱眉想了一下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厕所是建在围屋外面的,出了大门往左转就是了。”
                          像她那么精明的女人,也还是分不清左右,迷惑地问:“左?”
                          我只好解释道:“靠着山的那一边,跟我们来路相反的方向。”
                          黄淑英点点头,站起身来,斯琴好心问:“淑英姐,要不要我陪你去?”
                          黄淑英摆了摆手,拿起雨伞,独自朝门外走去。大概是知道农村里都是旱厕,没遮没掩的,不愿意把大白屁股亮给斯琴看。
                          斯琴撇了一下嘴,又转过头来问我:“喂,你说,厕所建得那么远,如果很尿急的话,谁能忍到那里啊?还不半路就拉掉了?”
                          我把手里的报纸翻了过来,一边看一边敷衍道:“人家有木做的马桶嘛,晚上就在马桶里解决,早上起来再倒夜香咯。”
                          斯琴好奇地问:“夜香?是什么啊?”
                          我没好气地说:“马桶里还能盛什么?鱼翅炖木瓜啊?”
                          她继续追问道:“直接说大便好啦,为什么要叫夜香啊?”
                          我愣了一下,笑道:“听起来文雅点嘛,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粗……咦?”
                          斯琴锤了我手臂一下,我却没有理会,聚精会神地盯着报纸。她看我脸上严肃的样子,也把头靠了过来,问道:“你在看什么啊?”
                          我用手指着版面中间,豆腐那么大的一块,标题是:“围屋外墙倒塌,造成二人死亡。”
                          斯琴也吓了一跳,逐字逐字地读了起来:“本报讯,我市北部县的席家围屋,于本月28号发生外墙倒塌事件,目前已造成二人死亡,至少一人失踪。我市领导表示高度关注,下令展开积极营救,并妥善安置村民。据介绍,席家围屋已有两百年历史,此次茅房旁的土墙发生倒塌,是因为年久失修,开春雨量充沛所致。经专家检测,不排除再次发生事故的可能……”
                          斯琴跟我对视了一眼——外墙,茅房,倒塌,黄淑英!
                          我们同时跳了起来,斯琴先去抱起肥猫,跟在我后面冲出房门,一边跑一边大喊:“淑英姐!”
                          我也同样大声呼喊:“黄小姐!”
                          大雨吞没了我们的喊声,我只好加快脚步,一口气跑到围屋大门口。刚要向左跑去的时候,却看见晒谷坪上,有什么东西不太对劲。
                          白花花的雨幕中,那红色的什么东西。
                          定睛一看,却是我那辆二手速腾,尾箱门高高地翘着,像大雨中一面红色的广告牌。难道是我刚才拿东西的时候,忘了关好?
                          斯琴从后面赶了上来,用力一拍我的肩膀,喊道:“发什么愣?还不去找黄淑英?”
                          我回过神来,现在的确不是关注车尾箱的时候。我看一眼屋檐外的大雨,深深吸了一口气,猛地扎了进去,扔下一句:“你在这等我!”
                          这围屋的集体茅厕,在靠山的那一边,报纸上所说倒塌的土墙,也应该是相同的方向。刚才开车来的时候,视线被另一侧土墙阻挡,所以我们并没有发现。
                          如今,我在泥多久没这样淋过雨了?
                          只不过几分钟的时间,我就成了只落汤鸡。全身上下就湿透了,头发粘在脑门,衣服粘在背上,雨水肆无忌惮地往领子里灌。
                          我站在雨里,那一堵十来米高土墙,躺在地上。泥砖和巨大的石块,凌乱地叠在一起,像是史前生物的巨大遗骸。
                          土墙的一边,连着缺了一个大口的围屋,另一边是茅房的遗址。本来几间连在一起的旱厕,现在大部分埋在土墙之下,只剩可怜兮兮的半爿。倒塌的泥墙拌着雨水,填满了原来的厕坑,浑浊的液体在地面横流,散发出让人作呕的气味。
                          我们刚到围屋的时候,所闻到的那股臭气,源头就在这里。
                          照这样看来,报纸上说的两个死亡的村民,都是在如厕的时候遇难。至于失踪的那个……我盯着被大雨填满的厕坑,不敢再往下想。
                          我抹去眼帘上的雨水,四处张望,却根本没有黄淑英的身影。那倒也是,只要是个正常人,就不可能在这样的地方上厕所,更何况是满身名牌的黄淑英。
                          滂沱大雨中,还未倒下的那些围墙,也显出岌岌可危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危险。我下意识地后退几步,大喊起来:“黄小姐!黄小姐!”
                          不出我所料,得到的回应只有雨声。这么大雨,黄淑英,会跑到哪里去了呢?
                          “汪汪汪汪!”
                          “陆小安,你快过来!”
                          身后传来狗吠,还有斯琴的叫唤。她那边有大门的石梁支撑着,不至于会倒塌,那她这样焦急地呼喊,是出了什么情况呢?泞的地面上跑了百来步,一堵倒地不起的土墙,就这样出现在眼前。


                          355楼2013-11-27 2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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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抹了一把雨,撒腿往那边跑。冲过重重的雨幕,我看见斯琴正站在大门外,脸上的表情惊疑不定。
                            我跑进屋檐下面,紧张地问:“出什么事了?”
                            斯琴转过身去,指着大门里面说:“你听,是不是有人在里面喊?”
                            我侧耳去听,噼里啪啦的雨声中,有一把声音若隐若现。
                            “救命。”
                            斯琴躲在我身后问:“你听到了吗?”
                            我皱着眉头说:“嗯,听起来像是……”
                            斯琴点点头说:“黄淑英。”
                            我再次往大门内看去,却发现了一些一样,不由得问道:“斯琴,我们来的时候,二进的木门是开着的吗?”
                            斯琴皱眉看了一会,同样不确定道:“我想想,好像是关起来的吧……”
                            我点点头,拖起她的手往里面冲。不用想了,虽然不知道她跑进去干嘛,但是里面喊救命的那个,一定是黄淑英。
                            我们在雨中跑了一段路,过了两道门之后,便是围屋的二进了。这里跟老六家的那一进差不多,只不过是圆环小了一号,房子没有那么多。
                            我指着圆心的大祠堂说:“祠堂门着锁,那么,黄淑英应该是在两旁的哪一间房子里,遇上了什么情况。”
                            斯琴点头说:“我们分头找。”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然后男左女右,沿着二进的圆环找了起来,一边找一边大声喊:“黄小姐你在哪!”
                            斯琴喊的是:“淑英姐,我来救你!”
                            二进里跟一进同样,大多数房门是上锁的,仅有几间打开的,里面也是空空如也,进去三秒就知道,不可能藏着一个人。
                            我就这样一边喊一边找,起初还能很清楚听见斯琴的声音,当跑完四分之一的圆弧,分隔在直径的两端,中间隔着整个祠堂的时候,她的声音也跟黄淑英一样,变得若隐若现了。
                            一路下来,这是我进去搜查的第四间房子了,却仍然空无一人。我站在房子里侧耳倾听,呼救声仍然不时传来,却根本辨不清方位。该死的黄淑英,是跑到哪里去了?
                            我摇了摇头,刚要出门,一个人影却冲进门来,砰一声撞到一起。我摸摸生痛的额头,定睛一看,却是抱着肥猫的斯琴。
                            我们异口同声道:“你怎么在这?”
                            然后我回过神来,是因为两人各自跑了半个圆环,找遍了整个二进的房子,所以又碰头了。
                            斯琴皱着眉头问:“没找到人?”
                            我同样明知故问:“你也是?”
                            两个人一起摇头,这时候,突然又传来一声:“救命!”
                            这次的喊声比之前的清晰,肥猫发现了什么似的,竖起耳朵,朝门外吠了起来。我们顺着它吼的方向看去,视线却被一堵墙挡住了,那是大祠堂的外墙。
                            我们现在的位置,是在大祠堂的正后方,跟祠堂门相反的方位。在这里听起来,黄淑英的呼救声最清晰。莫非……
                            我刚这样想着,斯琴已经叫了起来:“祠堂里!”
                            话音未落,她已经跑出门外,我来不及想太多,只好跟着她,朝来时的方向狂奔。一路上,我所担心的是那个关着的祠堂门,要用什么方法才能打开。但是这对斯琴来说,似乎完全不是问题。
                            跑了三分钟后,斯琴连歇口气都不用,毫不犹豫地一脚踹在祠堂门上。“啪嚓”,朽木迸裂的声音,祠堂门应声而开。
                            我扶着膝盖,抬头朝祠堂里看去,暗淡的光线中,出现了不该在这里的东西。
                            斯琴同样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自言自语道:“不会吧?”
                            我站起身来,扶着祠堂门的门框,向里面探视。真的是那些东西,我们并没有看错。
                            上一次跟来时,跟着老六到祠堂里参观了一下。祠堂内壁有一圈屋檐,中间是露天的天井。除了祠堂门之外,整个圆形内壁,几乎放满了密密麻麻、高高低低的祖先牌位。祠堂内香火缭绕,几百年来的席家祖先们,就像是坐在运动场的席位上,注视着圆形的天井里,徒子徒孙们的一举一动。
                            如今,这些木头做的牌位都被搬空了,祠堂里一片空荡荡的。那些灵魂却似乎没有离去,在祠堂里低低地徘徊,在我看来,反而平添了几分诡异,让人背脊一阵阵地发冷。
                            当然了,真的让我跟斯琴吓到的,是天井的石板上,散落一地的那些东西——女人的各种颜色内外衣物、化妆品、吹风机,还有黄淑英刚才拿走的雨伞。
                            视线越过这些杂物,在祠堂的深处,睡着一个LV旅行箱。
                            这样一个箱子,最宽的那一面朝下,就躺在天井的边缘,屋檐往外一点,以前摆着蒲团,供子孙跪拜的地方。
                            大雨从天而降,把所有东西都浇了个透,死气沉沉地贴在石板上。
                            我又踏前一步,整个人越过门槛,走进了祠堂里。没有错,这正是黄淑英带的那个旅行箱。如果还有什么疑问的话,几步外那件黄色上衣,她昨天穿在身上的,就是最好的佐证。
                            按照常理判断,这一个旅行箱,现在应该躺在车尾箱里。我想起刚才大雨中红色招牌一般的东西,不禁越来越感到疑惑。是谁冒着大雨打开了车尾箱,这玩意搬到祠堂里面,再把里面的东西随地乱扔?
                            难道是黄淑英精神病发作?
                            斯琴也跟进了祠堂里,不停地左右张望。内壁的屋檐下,虽然笼罩在昏暗的光线里,却一眼可以看穿,空荡荡的,根本没地方可以藏下一个人。
                            “救命!”
                              与此同时,肥猫大声吠了起来。回头去看它示威的方向,赫然就是天井深处,那一个躺着的旅行箱。
                            我吞了一口口水,不会吧?
                            这一个旅行箱,昨天我近距离端详过一次。体积并不大,如果是我或者斯琴的话,根本是钻不进去的。可是,如果是黄淑英这种身形娇小,看上去柔韧度也不错的女人……
                            可是,如果真是这样,那黄淑芬得发多大的神经啊?
                            斯琴却没有管那么多,把肥猫放在地上,也不管正下着大雨,一下就冲进天井,跑到那旅行箱旁边。我赶忙跟上,捡起旁边放着的雨伞,在她头上打开。
                            斯琴半跪在地上,用手拍拍旅行箱,喊道:“淑英姐!”
                            箱子里静静的没有声音,两秒钟过后,突然爆发出一阵急促的呼喊:“那个谁,救我,快救我!”
                            斯琴一边摸索着箱子,一边问:“淑英姐,你怎么会在里面?”
                            声音从很近的地方传来,却是反问道:“什么里面,我在什么里面?”
                            斯琴愣了一下,回答说:“在拉杆箱里,在你那个LV的箱子里。淑英姐,你怎么会在里面?”
                            箱子里似乎是在努力回想,隔了一会终于道:“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刚走出围屋大门,突然脑袋后面很痛,睁开眼就什么也看……救我!快救我!”
                            我不由得皱起眉头,黄淑英不像是在撒谎,况且这样诡异的苦肉计,除了心理变态,没谁能使得出来。这样的话,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这废弃的大围屋里,除了我们三个,还有另外的人。
                            这一个或者几个人,从车内偷出了行李箱,把黄淑英打晕放了进去,再扔到这个祠堂里。他,或者他们,这样不辞劳苦,到底有什么阴谋诡计?
                            我突然觉得脖子一阵发凉,环顾了一下四周,却仍然空荡荡的,没有任何动静。
                              一声更加清晰的呼喊,穿过密密的雨帘,就这样扩散开来。


                            356楼2013-11-27 2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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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广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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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星期天的早上,窗外的阳光很好。隔壁没有人在装修,四周足够安静,听得见云在天上走的声音。
                              心情很好,不知道什么原因,就是心情很好。好像有一个期待已久的、美好的未来,正在等着我。
                              我伸出手来,在鼻子前扇了扇。房间里,油漆的味道太鲜艳。是不是在哪里刮上了,怎么指甲的颜色都是红的?
                              不过,没时间去理了。
                              我想了一想,终于记起要要拿的是什么东西。把它放进手提包里,出了门,走到电梯间。
                              显示屏上的数字逐渐变大,关着的电梯门后,有一对男女调笑的声音,模模糊糊地从井底传来。
                              我从包里掏出手机,想要发个短信。
                              电梯咯吱一声停下,然后两扇铁门慢慢打开。我愣了一下,鲜红的指甲停在一粒键盘上,动弹不得。电梯里的那一对男女,也同样僵在那里。
                              老六搂着黄淑英,脸上还挂着笑,眼神里却写满了意外,还有惊恐。
                              心脏真切地揪了一下,一句话从嘴巴里飘出。因为太久没开口的缘故,声音飘乎乎的,像是来自地底的某个角落。但仍然听得出,这是一把女人的嗓音。
                              “你们……”
                              然后,气急攻心似的,眼前一黑。
                              再次睁开眼时,看见的景物却变了样。一块镀了膜的窗玻璃,挂在我的眼前,窗外倒悬着一片灰蒙蒙的天,偶尔有电线杆掠过。
                              一张脸伸了过来,挡住窗玻璃,惊喜地问:“你醒了?”
                              我倒吸一口冷气,嘶,只觉得头疼欲裂,喉咙里又腥又甜,一时间,竟想不起这女人是谁。
                              脖子后面一阵剧痛袭来,像是颈椎被撕裂了一般。我痛得呲牙咧嘴,伸手想要去摸,这才发觉到,脖子下面枕着什么软绵绵的东西。
                              还有胳膊肘,不经意之间,也撞到了一个很有弹性的肉球上。
                              紧接着,那女人脸上凶狠的表情,让我马上回过神来。颈后又是一阵痛,我手向后摸去,皱眉问道:“斯琴,这是哪里?”
                              她撇了一下嘴,没好气地说:“这是我的大腿!”
                              我脸上一烫,连忙说:“我不是问这个,我是问……”
                              我强撑着支起半个身子,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宽阔的真皮座位,淡雅的香水味,轻微的路噪和偶尔的颠簸,都证明我是在一辆行驶中的汽车上。却不是我的红色速腾,更不是那辆我打算抢来开的公交车。
                              前排的副驾驶座上,突然伸出一只雪白衬衣的手臂,紧接着是一个熟悉的声音:“嗨,你醒啦?”
                              我愣了一下,失声叫道:“阿福!?”
                              那人探出身子并回过头来,脸上挂着他的招牌微笑,打招呼道:“陆先生,您好,我们又见面了。”
                              我的视线从他脸上,移到了驾驶座那边。椅背跟头枕之间,露出一截黑油油的长头发。看起来,开车的却是一个女生,而不是我第一时间想到的,脖子有洞的老怪物。
                              我不禁头疼起来,这是怎么一回事?我是怎么晕过去的,在失去知觉的这段时间里,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我忽一下坐起身来,紧张道:“车,我的车呢?”
                              阿福笑着安慰道:“不要着急,我们的汤前辈,您还记得吧?他已经把车修好了,现在正由他开着,跟在我们后面呢。您瞧。”
                              我扭头从后玻璃看去,果然,那辆熟悉的、亲切的、可爱的、如果弄不见了不知怎么跟公司交代的红色速腾,正好端端地跟在车后。
                              刚松了一口气,疑问却又像是汽车尾气,在我眼前袅袅升起。我又向旁边的车窗外,再看了一眼,没错,车子正行驶在宽敞的高速公路上——而不是狭窄的山路。
                              再看一眼天色,似乎已是傍晚。
                              我皱起眉头,这么说来,自己不但是晕了过去,而且晕的时间还不短。
                              斯琴递过来一瓶矿泉水,我伸手接过,跟她对视了一眼,发现她的目光很复杂。
                              我一边拧开瓶盖,一边低声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斯琴叹了一口气,轻声道:“这个嘛,说来话长。”
                              我忍不住朝阿福看了一眼,他善解人意地一笑,回过头去坐好。不一会儿,车厢里响起了轻柔的古典音乐。
                              我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喉,感觉整个人舒服了些。摸着仍然钝痛的后颈,先问最关心的问题:“是谁把我打晕的?”
                              斯琴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故意大声说:“公交车后面的座位里,还藏着原来的司机,他拿个扳手把你敲晕了。”
                              我接着问:“那然后呢?”
                              她表情复杂地说:“然后,阿福他们就出现了啊,把我们救斯琴用力点头道:“那当然啦,他们是私人侦探嘛,身手很好的!”
                              我满腹狐疑,想了又想,还是忍不住低声问:“斯琴,你忘了Karen的小纸条吗?你不觉得阿……他们是一伙的吗?不是要来害我们的吗?还有,最重要的,黄淑英哪去了?”
                              斯琴很夸张地哈哈笑道:“哎呀,你想太多了啦!如果阿福是要来害我们,直接把我们抓去严刑拷打就好啦,哪里用这么麻烦哟。哎呀你不知道,当时的情况可危急了,具体是这样子的……”
                              忽然间,我感觉到手掌被紧紧抓住,按在她的大腿上,前排倒后镜观察不到的地方。
                              然后,斯琴说书一样描绘着当时的场景,低下却偷偷用右手食指,在我的手掌心上写字。
                              我马上明白了她的用意,一边随声附和她说的话,一边留心去揣摩她写的字。指尖在我的掌心慢慢移动,让我有一把抓住的冲动,只可惜,现在绝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
                              有些笔画复杂的字,我摇头表示没看懂,斯琴便重新写过。两三分钟里,她所写的字,连起来就是:“别、问、别、信、别、反、抗。”
                              然后她哈哈笑着说:“所以嘛,别看汤大叔年纪不小,那组合拳可是厉害得很啊!”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语带双关地问:“有那么厉害?”
                              她点头笑道:“没错,比你想的还厉害。”
                              我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被公交车那十几个疯子掳走,和落到阿福这样的阴谋家手里,到底哪种情况更危险?了出来。”
                              我不相信道:“就凭他们几个人,能打赢十来个疯子?”


                              361楼2013-11-27 2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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