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月残如钩。
我温言关照了几个宿夜的年轻战士，一紧衣领，侧身踱入营帐。
将军们还没有离去，静静得围在沙盘周围，见我进来，默默退开一步。早有侍卫上来，将我的袍子松了，又递上了一杯热茶，我接过，微微咂了一口便又递了回去。
“将军们早些回营歇息吧，天明即有恶战。”我斜坐在主帅椅上，连日的苦战，疲惫至极，我伸手扯过铺在上面的白虎皮，将它盖在膝上。
“大帅。”秦将军一拜倒地，虎目噙泪，道，“我秦武父母早亡，又无妻子儿女！我愿保大帅杀出一道血路。别人怕这欺君叛国之名，我秦武不怕，我秦武只是个粗人，只知道知恩图报！公子当年既收留了我，我就是公子的奴！”
“还有谁是这个想法！”我淡淡扫视着底下几人，淡然道。
“末将也愿跟随大帅，至死不悔。”最年轻的白岩也抢上一步，半跪道。
“末将等皆愿追随大帅。”将军们齐齐拜倒，嘶哑地吼道。
“好。好。好。”饶是我心灰意冷，满腹愁肠，也不由被激得雄心一荡，只撑着泪水往肚里淌。几欲开口，只觉得喉头嘶哑着，怎么也说不出话。
半晌，四周一片死寂，唯有那风打帅旗“啪啪”的声响。我心中微凉，一声叹息。
还记得五年前，自己方才十二岁，被逐至此，曾经的天潢贵胄，一朝跌入云泥。遥想当年在翼城，也曾被赞“吾家千里驹”，一杆银枪，睥睨天下豪杰，谁知道这边关风雪，煞是惊寒，只一冬，就吹裂了手掌，寒断了心肠，撑着心中一口气，苦熬至今，过去种种，譬如朝露，从此再也不想昔日荣光，翼城的繁华景象，如过眼云烟，经不起这边关的风沙吹打。
“都起来吧。”我叹了口气，不是没有想过今天，可惜真的面对，依然让人的心一阵撕裂。
“大帅！”白岩红着眼睛瞪着我，眼中满是悲愤，“粮草不发，这不就是要逼死我们么？我们弟兄日夜戍边，怎么也不该是这个下场啊。”
“是啊，大帅。”秦武道，“时候不多了，那秦军久战亦疲，赵霖将军奇兵截了他们的粮草，必定使他们有一阵慌乱，机会难得，还请大帅早作决断。”
“诸将听令。”我站起身来，沉声道，“刘威将军，命你领一千军士，夜半劫营，记住，只需拖延，不可恋战。”
“末将得令。”
“白岩将军领五百人马从左翼接应赵将军。”
“是。”
“其余人等，速回营点齐剩下兵马，只等秦营火起，便冲杀突围。”
“是。”
“秦将军留下，其余将军都下去吧。”我摆摆手。
“大帅。”秦武方欲开口，我一挥手道：“火起后，你亲领三千将士，回援蒲城。”
“不，我跟着大帅。”秦武抢前一步，怒道，“我们在这里死战二十多天，若不是蒲城城门紧闭，求援无门，我们这五千将士何至于到今天这样的绝境。再者蒲城城固兵强，有什么好援的？”
“今日之困，皆因我一人之误，然蒲城乃我晋国要塞，一旦失守，秦军便可长驱直入……”我皱着眉说道。
月残如钩。
我温言关照了几个宿夜的年轻战士，一紧衣领，侧身踱入营帐。
将军们还没有离去，静静得围在沙盘周围，见我进来，默默退开一步。早有侍卫上来，将我的袍子松了，又递上了一杯热茶，我接过，微微咂了一口便又递了回去。
“将军们早些回营歇息吧，天明即有恶战。”我斜坐在主帅椅上，连日的苦战，疲惫至极，我伸手扯过铺在上面的白虎皮，将它盖在膝上。
“大帅。”秦将军一拜倒地，虎目噙泪，道，“我秦武父母早亡，又无妻子儿女！我愿保大帅杀出一道血路。别人怕这欺君叛国之名，我秦武不怕，我秦武只是个粗人，只知道知恩图报！公子当年既收留了我，我就是公子的奴！”
“还有谁是这个想法！”我淡淡扫视着底下几人，淡然道。
“末将也愿跟随大帅，至死不悔。”最年轻的白岩也抢上一步，半跪道。
“末将等皆愿追随大帅。”将军们齐齐拜倒，嘶哑地吼道。
“好。好。好。”饶是我心灰意冷，满腹愁肠，也不由被激得雄心一荡，只撑着泪水往肚里淌。几欲开口，只觉得喉头嘶哑着，怎么也说不出话。
半晌，四周一片死寂，唯有那风打帅旗“啪啪”的声响。我心中微凉，一声叹息。
还记得五年前，自己方才十二岁，被逐至此，曾经的天潢贵胄，一朝跌入云泥。遥想当年在翼城，也曾被赞“吾家千里驹”，一杆银枪，睥睨天下豪杰，谁知道这边关风雪，煞是惊寒，只一冬，就吹裂了手掌，寒断了心肠，撑着心中一口气，苦熬至今，过去种种，譬如朝露，从此再也不想昔日荣光，翼城的繁华景象，如过眼云烟，经不起这边关的风沙吹打。
“都起来吧。”我叹了口气，不是没有想过今天，可惜真的面对，依然让人的心一阵撕裂。
“大帅！”白岩红着眼睛瞪着我，眼中满是悲愤，“粮草不发，这不就是要逼死我们么？我们弟兄日夜戍边，怎么也不该是这个下场啊。”
“是啊，大帅。”秦武道，“时候不多了，那秦军久战亦疲，赵霖将军奇兵截了他们的粮草，必定使他们有一阵慌乱，机会难得，还请大帅早作决断。”
“诸将听令。”我站起身来，沉声道，“刘威将军，命你领一千军士，夜半劫营，记住，只需拖延，不可恋战。”
“末将得令。”
“白岩将军领五百人马从左翼接应赵将军。”
“是。”
“其余人等，速回营点齐剩下兵马，只等秦营火起，便冲杀突围。”
“是。”
“秦将军留下，其余将军都下去吧。”我摆摆手。
“大帅。”秦武方欲开口，我一挥手道：“火起后，你亲领三千将士，回援蒲城。”
“不，我跟着大帅。”秦武抢前一步，怒道，“我们在这里死战二十多天，若不是蒲城城门紧闭，求援无门，我们这五千将士何至于到今天这样的绝境。再者蒲城城固兵强，有什么好援的？”
“今日之困，皆因我一人之误，然蒲城乃我晋国要塞，一旦失守，秦军便可长驱直入……”我皱着眉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