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雨幕遮天闭日。
他靠坐在墙边,听见远处传来他的名字。
一
砍倒最后一个人后他终究没忍住,一下跌坐下来。真是太多了。
背部一阵阵地疼。左肩也有灼热的痛感,他扯了领巾草草扎了一下。没有时间在这里浪费,那个人不知在哪里。他咬牙用刀支撑着站起来。雨慢慢地停了,也许因为冲刷的缘故,地上的血迹淡得不见。他每走一步,就看见伤口几乎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那些浪人慢慢地凑上来,目露凶光,和他一样都是亡命之徒。他无视他们以几招快速的刀法解决,尽力向火车跑去,在门边扒着把手堪堪而入。
火已经熄灭,一截一截的车厢正自动地咬合,被炸凹了的铁皮慢慢地恢复平整。火车又开起来了,他眼不眨手不抖地砍了一车人,还性格恶劣地舔了舔血。回头瞥见要找的人正趴在警车上一脸衰样,简直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他本该笑,却在心里莫名叹一口气。
二
他支走了近藤,背叛了土方,土方却单独提醒他要小心。说这话时他拿刀搅着咖啡,神色罕见地严肃。他默默盯着那杯咖啡,却在土方走后才发现异常。他忘了加蛋黄酱。他心想。真是不像他啊。
后来的事无须赘述。伊东悄然离去,土方则不如他所愿地继续当他的副长。他终究还是舍不得那把刀,用村麻纱换了回来。屯所又恢复原样,鬼之副长一脸凶样地四处让人切腹,却独在他纯良地扎稻草人的时候吐槽不能。他因此更加肆无忌惮,招魂招鬼加辣椒加泄药,弄得全所鸡犬不宁。
三
在他刚刚习惯用加农炮的继续他破坏事业的那年,久未谋面的姐姐突然病重。她的生命垂危,他却站在大雨落满的街上看着迎面过来的车辆,挥刀将其斩为两半。土方低头地在旁,掏出烟来抽。他点烟的姿势优雅又粗暴,他看着他的眼睛里映着淡淡的光,似就要熄灭又仿佛正要燃烧。那时他知道他的意图,就是这样他才更难受。他抢过烟来猛吸一口,烟从口入然后从鼻腔出来,整个肺都疼得像火烧,呛得他眼眶发热喉咙发堵。土方伸手拿掉了烟,他听见他的声音低哑疲惫,他说回去吧,我们去看三…看你姐姐。
姐姐最终还是脱离了危险,他坐在她的病房门口,听见她渐渐平稳的呼吸,不知为什么却想到土方满是绷带的脸。老板我只希望他一直这么下去就够了。他毫不带感情地开口,一直这么地令人不爽。
他为姐姐办理了出院手续,姐姐执意要住到未婚夫家去。那时她的病尚未痊愈,他惊觉她的婚讯,悲从中来却又无处可诉。他又开始失眠,梦中的尸体一具一具,在他面前鲜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