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 只是一场交谈 韩庚明白,这次的对峙不是从前那样简单,是陪伴的形式有了质疑,到了应该直面的时候,而这直面对于热爱的人们是有了艰难的。 C 始源 其实希澈哥并不需要翻译,而他却把我叫来了,他选择用韩语与韩庚对话,我想,是那样多的妥协后的骄傲,瞬间迸发。 记得曾有一位中国作家说过,植物需要阳光照耀并不是希望自己能够成为阳光,而是始终要以植物的方式去茁壮成长。 我开始能够理解希澈哥的坚持了。也许他想诉说的并不明确,但却是需要被诉说的。 A 韩庚 三小时前,当希澈撒开我的手追向抢了街人皮包的新疆孩子后,我有了暴烈的火气,这火气的来由非常纯粹,我担心他伤害了自己,我想表达的是,要去追也该是我,而不该是他。 这便是他需要坐下来与我交谈的缘由,非常偶然,而我知道,这场对话却是必然的。 他坐在底楼的长沙发里,这屋子的陈设是照着他喜爱的样子,这让他觉到舒服,我想他能够在异乡有了家的感觉,于是这营造是美好的,我因为热爱他,而热爱他的每一件作品。 我说,我从不曾忽略你的内里,虽然我很不想用到这两个字,是的,灵魂,我一直连同着你的灵魂来完成我的热爱。 对于灵魂的关注我永远无法与他比拟,我常觉得他的敏感是我无法握捏的情绪,非常脆弱,于是小心翼翼,仿佛对待新生的婴。 我说,希澈,溺爱是爱的一种,我无法更好的表现爱的极致,于是只能这样,让你成个孩子,而这孩子是有着娇宠的意思,是甘愿,是郑重,这解释我给不了,你永远无法解释你的情感表达与情感本身。 我说,好吧,你本身的完整对我并不重要,你是男人,你是女人,你是孩子,对我都没有任何的意义,我只把你当成金希澈,你可以分离,你可以庞大,你可以丰盛,而我早被催眠,只要是你,一切都是可以的,我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可我觉到心内纷乱,有了恐惧,你为什么要坐下与我交谈,我不喜欢这对话的形式,你明明已经把自己的幼稚与天真生生地交付于我,这又算了什么,你在怀疑什么,还是要表达什么,我不明白,一点也不。 B 希澈 韩庚不明白。我又何尝明白。 那日,因那小小的纷争,我用了英语与他解释,突然发现那样的自己竟已与着如今的自己有了万里的距离。恐惧油然生起,无法忽略,韩庚,无法忽略。 我说,小的时候,我常常想要长大,能向父亲那样在饭桌上拥有至高无上的话语权,这是成为真正男人的向往,如影随形,从不曾离去。 韩庚,遇了你后,我日日缩小,我甚至能觉到心与肉身的澄澈与纯净。 母亲是说,爱是恩赐,于是,你成了我的恩赐。我与你闹,我一遍一遍用这吵闹来不断向着自己证明你的热爱与忠诚,你就在那里,你从来不曾离去。韩庚,这不是我为自己设想的未来,只是你出现了,我无能为力,我只能这样望着自己日日沦陷,与曾经想象的自己越来越远。只是这是好的,我热爱当下的一切。你成了我选中的那个人,情不自禁,这意外太过庞大,静下心来有了思考是要吓坏了自己。韩庚,再过数日我就要与你回家,你能够相信这一切了么? A 韩庚 我想我们的交谈已太过博广,我从来不接受发散的对话,不能针对了事件本身,而这一刻,我是明白着的,这是我与他迟早的认真交谈,只因了一场意外而提前来到。 我说,你不喜欢我把你当个孩子? B 希澈 我说,不,我喜欢。 A 韩庚 我说,那你气什么? B 希澈 我说,我在气我喜欢你把我当个孩子。 A 韩庚 我说,希澈,我热爱你,你让我失去了热爱他人的能力,这丧失是注定终生的了。 B 希澈 有时,让一个男人因为你而发现不能再和另一个人在了一起,便也是光荣的了。 C 始源 这是一场无及而终的对话,是把一些情感全都堆积到了台上让对方看个清楚,这展示是对自我保护的全然放弃,或许该理解为向对方的彻底交付。 希澈哥叹一口气,他不再需要我,他说,韩庚庚,我中国话讲滑稽显得? 韩庚哥说,可我这样喜欢。 希澈哥笑,这笑是有着素净的,让每一个望见的人都能相信了那内里的灵魂丰盛。 A 韩庚 我们的交谈并无结果。我想希澈是听到了一些什么。如今我们陪伴的形式是于他负重的,他永远无法像一个恋爱中的小女人那样放心地迎受一份溺爱,我知,这溺爱于他负重,他在那日日的娇宠里有了恐惧。 我说,希澈,重要的是,我们的生活在对于彼此的需要与热爱里静静地改变着,这改变给我们带来一种新的平衡,而这平衡是不需要他人理解的。 我说,宝贝,你能够明白并且原谅么? B 希澈 我想我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