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菊去了监牢,他揪着北斯的衣领大吼着:“你知道的对不对?明明你都知道的!”
“菊,我们谁也没有办法阻止父王。”北斯苦笑着,并未有一丝反感与悲愤。
“她才十四岁啊!樱才十四岁,你们就让她……你们这帮禽兽!”
“菊,那是唯一能拯救被舆论淹没的王朝的办法,你和她都有责任。”
“那为什么只有她要负责呢?你们到底在想什么?!”
“菊,父王算得很准。”北斯叹气,幽深的双眼直直盯着菊被怒火占据的黑眸“对你的惩罚,便是失去樱的痛,而你也是这么做的。对吧?”
原来,原来一切都……
菊松开北斯,向后踉跄几步,失去焦距的目光好久才被找回,他笑着,笑得无奈,笑得自嘲,笑得撕心裂肺。
原来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中,父王。
我自以为骗了你们所有人,但其实,是被所有人骗了。
论阴谋,我怎能敌过您?
王湾难得出来后花园散步,谁知竟遇见了菊。
“公主,我们还是……”生怕两人又掐起来,露连忙提议。
“干嘛?怕他吗?他又能把我怎么样?”王湾才不会乖乖地掉头就走,反而挺胸抬头按着原定的路线走。
菊在后花园某处的石桌边,在月下独酌,对着惨白的月光,饮尽这花间数壶酒。
醉了,醉了。
重重地放下空杯,菊摇晃着站起来,眼前的一切都是恍惚的,花儿艳,叶儿肥,石子路也是重影阵阵。
醉吧,醉吧。
只有这样,我才可以不去想你和你背后的真相。
可是……
“樱……?”为什么我却看见了你?
模糊而又清晰。
因岁月而模糊,又因思念而清晰。
是你吗?你向我走来了,一步一步好坚定。
“樱!”
菊冲了过去,一把抱住了来人。
“啊!本田菊你干什么?!”
“公、公主!”露一愣,便跑去叫人帮忙。
王湾完全被吓到了,她本来做好了大吵一架的准备,谁知竟然被这个家伙抱住了!
鼻间一阵酒味,王湾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酒品即人品,看来本田菊你人品一点也不好。
“樱……樱……”菊呢喃着,却又猛地一怔,放开了她
“本田菊你看好了,我不是什么‘樱’!”
菊愣愣地看着个头与自己几乎齐平的王湾,指尖忍不住绕着她微鬈的长发,目光又移到她鬓间那朵牡丹头花上……
“你不是樱……不是樱……”
他的樱低了他半个头,可以轻松地靠在他的肩上;
他的樱是齐肩的直发,可以任他揉乱再用手指梳理好;
他的樱别着淡粉的樱花,那么娇小那么柔和。
王湾不是他的樱。
“你不是樱,不是!”菊手一挥,远离了王湾,拔出腰间配刀,一下劈开了石桌上的酒杯,扫乱了一桌的酒壶。
没有人可以是樱,没有人可以代替她!
“你不可能代替樱,没有人可以代替她,永远都没有!!”
父王,你真是妄想你以为这样就算补偿吗?
看着这样歇斯底里的菊,王湾突然有些同情他。
失去了心爱的人吗?
当露再赶到时,只见王湾坐在石凳上赏月,菊早已不见踪影。
“公主?”
“啊?”王湾把目光从月上收回,冲一队侍卫笑笑,“我在赏月,你们要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