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上元节花灯簇成灯影幢幢,在秦淮河独悠悠荡着一只璀璨异常的画舫。
还未待众人回过味来,舫中人一挥九节鞭扬过水面,直直地打倒对岸一个粗犷汉子的面颊,激起了水波荡漾,惹得血腥味弥散不多时又销去,花船随着那汉子的凄厉呼声摇啊摇的愣是没动半分,待那汉子捂住已露出森森颧骨的脸时,钟戚方才敛起调笑神色,心忖:好狠毒的心,不知船内是否为那魔教圣主。
果不其然,少顷在结满璎珞的画舫窗口异族妙龄女子探出头来,顾盼神飞,神采非常,对众人道:“我家圣主不喜人瞧着她看,各位还请管好各人的眼睛。你们若不长眼,我们圣主的鞭子也不长眼睛。”说罢,一双眸子睁得细长,在每个人的脸上都瞧了瞧,众人一看那汉子已是毒发身亡之后,原本要讨些公道的话全都丢到爪洼国去了,纷纷闭上眼睛只作未见。那少女十分得意之时,九节鞭突然挥起,直击仍不动作的钟戚,钟戚险险一躲,凌厉的鞭势直袭去了钟戚的一隅衣角,待钟戚回过神来,运气覆折扇勾住鞭子,舫后之人耐不住性子猛扯了几下,而骨鞭却纹丝不动。
忽而那船后的女子软软糯糯地讲话,娇音如莺啭,带着些许恼意,却是得理不饶人的架势:“你们中原的男子都是这么欺负姑娘家的吗?先是不分好歹地瞧着人家看,后是仗着武艺高强来逞一时之快,还说什么礼仪之邦呢,我看呐,也不过如此”钟戚折扇上的九节鞭忽然失了气力,飞速收回,钟戚飞身一点,直立那画舫女子之上,戏谑道:“久仰圣主美名,礼多难周至,实乃为圣主美貌所惑,怎么反倒怪起我们这起子凡夫俗子来了呢?”那女子杏目一瞪,斥道:“邪门歪理!”话还未结,钟戚唇角笑意加深几分,俯身揽过那女子的腰肢飞上外处,那女子虽使得一手好武器,却不擅近身格斗,挣扎几下却没了下文。随着侍儿惊呼,众人仰头见那女子踉跄一二被扬起的花瓣漫天,双足勾起花船中彩丝万千,她娇媚带笑,一袭绯衣裹着白嫩嫩的雪足,寒天元月,她竟半点儿也不觉得冷。风毫不顾忌地扬起她的发,雪白的额上缠着异族额饰,正用着轻纱覆面,不就是魔教圣主?待至一无人处,钟戚调笑,“圣主好气力。”
那女子皱眉“孟情,”她又重复了一遍,“我叫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