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流言起
楚国。
经过了几年的休整,楚国已经没有了当初的贫瘠与混乱。街头巷尾,到处可以看到因生活而奔波的百姓,虽然辛苦,却也幸福。
然而,有一个人,却没有因为战争的过去而被人们遗忘。
“你们听我说,当时啊,三十骑马,就这么到了营前两箭之地。纯黑人马倏然两边一开,从一字型变阵为一只箭头,而后方一骑白马,一马当先,排众而出,正是方侯。他白袍银甲,简直就是战神在世
一人一骑,扬尘而来,却让十里连营不敢出声。”那人饮一口茶,看着酒楼中众人期待的眼神,心中也是一阵自豪感,“方侯,当真和神仙一样啊……”
对于那些有幸得见方侯风姿的人来说,有关方侯的一切无疑是他们最大的谈资。尤其是对于楚人,无论是否听过方侯的这些事迹,只要一听到方侯二字,便会以欣羡的目光看着讲述的人,专心的听上一遍又一遍。
而若是在场的有姑娘的话,那讲述的人必会更卖力几分,因为一不小心,便有可能抱得美人归了。
此时酒楼里的那人也有这样的心思,只可惜,那位美人却似乎无动于衷。
“方轻尘?能有他好看吗?”
容大小姐不满的念叨着,心中满是遗憾。真恨自己迟生了几百年啊,竟无缘见到自己心目中的神。燕国的方轻尘……唉,下次去燕国看看吧。虽然他已逝去百年,但自己总归要祭奠他一下的。唉,为什么自己唯一心动的人会是几百年前的人物呢?
“这位小姐,你是没见过方侯才会说出这样的话的吧?方侯是何等人物,一身风华绝代,又岂是单单好看二字可以形容的?”
楚人听到对方侯不敬的话总会有些不满,不过见是个小姑娘,也没和她一般见识。
“哈哈,人家姑娘怕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心上人自然是好看的。”
“也是,赵兄说的有理啊……”
“哎,我是过来人嘛,想当年,我家那婆娘可是把我夸得天上地下都找不着的……”
…………
“够了。”
容大小姐怒了,这些人怎么能和自家轻尘(大小姐,你想多了……)相提并论呢?
“这样的人,方侯比得上吗?”
倏地展开画卷,只见画中惊涛,画里明月,画上绝峰,都不及那人白衣如雪,孤高傲世。明明只是一个月下侧影,但那风仪华彩,分明跃然纸上。
高天绝壁,孤高入云,清空寒月,孤绝于世,浩浩江流,冷眼看万载变幻。
那一袭白衣的人,就这样独立高峰,在那冰冷的明月之下,冰寒的江水之上,被那冰凉的夜风拂动衣襟时,仿佛要纵身入云霄,悄然归明月,却终归只是这般孤单地留于人世,萧索地立在月下江上。
满座皆静,所有人都被画上之人的风华所摄。直至有一个声音打破了这份寂静。
“这不是方侯吗?”
“什么?”容大小姐一惊。
“画上之人不是方侯吗?”
说话的人正是之前的讲述者。他曾随军作战,多次见了方侯的风姿。虽起初有些不确定,毕竟画中之人面容模糊。然而,这样的风神气韵,这样的孤高傲世,不正是他们夜巡时,多次看到的负手望月的方侯的模样吗?
“这不可能,这分明是燕太祖所藏的方轻尘……之像……”她既是神偷,对于珍惜之物的判断自不会错,然而,当方轻尘三字出口时,她的脑海中却划过了一个念头。
低头,看着手中画上不似凡人的那人,莫非,他真是历世而练的仙神吗……
有些出神的施展轻功而去,却没有注意的此时酒楼中一个人诡异而阴狠的眼神。
——对于一般人,这或许只是他们人生中的一个小小的插曲,无需几日便会忘却,然而,对于有心人来说,这无疑足以成为一场阴谋的开端。
XX年X月,有流言自秦国起,“诛轻尘,斩妖邪;稳秦国,安帝王”,天下又起动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