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楔子 | <<记忆力
你的记忆力不怎么好，往往忘记刚刚用过的菜色，今天的日期以及事务。要是真的追溯起来恐怕得到你的国中时期，那时候你的生词总要记好久，它们在你脑子里勾得头疼。所以你情愿泡杯清茶，乳白的雾气渐散终成一杯凉茶——这时候你或多或少能想起些远去的事情。
你不记得它们发生的时间，但明白它们已经走远了。
你不记得，但始终明白得很。
-TBC 补习甚坑娘QAQ回来补发。

_ | 1 |<< 短长
你那时候还很年轻，眉眼锐利清俊像个年轻的死神，每天精力旺盛不像现在用睡眠度过大半日。你在矿泉水瓶里养了一株纤细的水生植物，把关于植物的种种现象记录在黑封皮的本子上。后座的人朝你的矿泉水瓶里丢了两尾金鱼，你觉得它们极像两团血渍漂浮在水中。
鱼的记忆仅七秒。
七秒之后不管再撕心裂肺终成空白。
到底有多短。
之后你不管不顾的两尾金鱼终究落落寡欢地死去。投放金鱼的那个人每日向你说着意义不明的话语，例如对水质要求极高的桃花水母，海洋里通体透明的盲鱼。你从来都不应，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说。
你那时候鲜少回忆什么事情，每天吹风看天和他斗嘴——两方各有胜负，听他扯淡。他以为你从来都没听只顾自己发呆，他不知道你把他一言一语都听得真切。你听了半天觉得厌烦就撇下他自己离开，然后他追在你身后大喊你的名字，惹得旁人纷纷侧目，看到你转过来就很傻×地笑。
跟个白痴疯子没什么两样。
你以为他脑子里的所有东西应该都被搜刮出来告诉你了，因为你甚至听到他说自己小时候为了抢不到的玻璃球、为了爬不上的树没骨气地哭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估计再说下去就得到穿天才第一步雀氏纸尿裤时期了。
但是他没有。
在无数个充斥幻觉的梦境里穿行。
到底有多长。
故事有多长流年有多长。他生命不过一匹幻象织成的蒙眼绒布，若用现实的刀锋挑破，眼下便是万丈深渊，走不过的沟渠太深。河面以下千尺，没有光的境地。
起码这件事他没告诉过你。
他买金鱼的初衷是你和他在街上追追赶赶的时候你在水族店门口多站了一会儿。
于是他就在你走了之后回过去向满脸胡茬的老板买了两条金鱼，装在塑料袋里回家的时候塑料袋还破了，他一路狂奔回家在水里泡了好一会儿两条垂死的鱼奇迹般地活过来了。要是还没活过来他就准备人工呼吸了。他还老对着金鱼念叨什么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像个得老年痴呆的老年人一样盯着金鱼一直看，傻笑得口水都流下来了。
最后挑了个日子把金鱼丢在他的矿泉水瓶里。
那日子是你的生日。他特别在日历上画了个红色的圈。

一圈圈没有终点的年轮。这不过是个特别的停驻。
讲无聊的笑话。扯淡。傻笑。脑子有问题。
你私自揣度他是个荒废学业的痞子学生。即便这样他还是受女生青睐，每天大堆大堆的情书扔过来，不是情人节也巧克力泛滥得一塌糊涂。他每次都选出来最好的巧克力送给你，在你面前念情书然后两个人都笑得很没形象。
远近。
眼前一只蝼蚁远方一片帆影。
大小分别在眼下看来竟是无异。不过被外表蒙骗。看不清的。
短长。
河流源头到尽处此岸至彼岸。
片刻与永恒有什么差异。留存在记忆里，永恒不过一瞬。不比片刻长。辨不明的。
你做过一个梦。
周围是无数的巨大金鱼缓慢游动摆尾，他站在纯白世界的尽头，点滴声响都无一片苍茫澄空。你张口发不出声音。他破天荒地没有调笑。只是看着你眼神悲戚。
被寂静逼仄得醒来。他那张脸清楚分明，眼睛里的悲伤像一幅精致的油画般细腻。
远近短长不过世间庸扰。
你看不透的。他也一样。
-TBC

这货会极限努力地更文的←【0可信度啊。
果然两万字是难以逾越的大关……20次更新啊哭腐腐……【殴←完全是没毅力的表现！

[ 接上 ]
你习惯在门口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里买冰冻咖啡喝，彻骨的寒冷让明锐的思维更加清晰。你有个虚弱的胃，每次饭点的偏差、辛辣冷硬的食物都能让胃疼折腾到像一尾脱水的鱼。此前没人知道。他有一次发神经病跑到你宿舍去，大咧咧地闯进来然后看到你一个人在床上抱着枕头脸色苍白。
是很后来了。
他跟你说起这件事的时候笑得一脸云淡风轻。他说那时候还真是怕得很啊。
你说，怕我死掉？
他就连呸了好几声像小孩一样教训你不能说这种不吉利的话。然后说，他去拿药的速度都超越一千米测试了。
你凉凉地讲校医看到你把我b……[此处为抱= =没发完。]
他说是啊还是公主抱，校医都快被我的阵势吓死了，说话都抖抖索索的…他大概以为我是来抢劫的。唉你还记得么他惊慌的样子还翘着兰花指，一脸我要强暴他的样子（……）我真的有那么凶神恶煞么？
你讽刺说，你之前少女杀手的形象崩毁了？
他说我改行耽美事业了。
……
你的脸红起来。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
他摸清你不喜欢吃食堂饭菜的脾性，每天变着花样在饭点给你做便当。第一回你没理他把饭盒搁那儿就把他打发走了。看他走了以后你就开始狼吞虎咽。他趴在门缝旁边努力控制自己的笑声。第二回第三回第四惠循环往复。到后来你说，喂这是少女做的爱心便当？他在旁边讲什么里面满满的都是爱啊。
最后成了习惯。
你和他每天都去翘晚自习，跑到学校种满花花草草的天台上面去。你手里拿着刚买的冰冻咖啡冒着凉气，你注意到他手里的是热饮。他说我们来玩个小游戏。两杯饮品被放在水泥围栏上，然后他灵巧地开始替换两杯饮料的位置。你闲闲地看。
他装作很大牌的样子说，你来吹口气。
你随便吹了一口。小把戏中无聊的环节。
他把杯盖打开以后你的杯子里是热饮他的杯子里是冰咖啡。他把你的冰咖啡喝光然后你被迫喝热饮，他在旁边笑眯眯。
你没能弄清他为什么能把饮料交换位置。他说不能窥探魔术师的魔法秘籍哟，你这个小孩子不乖圣诞节会没有礼物的哟。
你嗤之以鼻横眉冷对。
之后的每一天你买过来的冰咖啡都会变成不同品种的热饮。这件事让你很懊恼，虽然知道肇事嫌疑人这名号定是他无误，但是就算每时每刻蹲点在教室里，还是没能发现拆穿把戏的细节。渐渐习惯喝热饮，甚至觉得热饮好喝过咖啡。
他第一次去买的关东煮几乎把整个纸杯填满。他像跳芭蕾一样几近踮着脚尖走了过来手里捧着的关东煮摇摇欲坠。你说**买那么多干嘛,浪费钱财。他说不知道你要吃什么全部买了一遍，如果你要喝汤的话也有啊我盛了满满一碗来给你，中间一点也没洒出来，伟大吧呵呵。
他说话的表情就像一个做好事等待发大红花的小朋友，或者帮妈妈做家务等表扬的小孩，等着别人给他嘉奖鼓励送上像毛绒玩具一样质地的亲昵。
无辜又柔软。
你挑了几串吃掉的时候他眼睛一刻也没离开过你。你被盯得不舒服说你干嘛一直看着我。他出人意料地没答话。偶尔几次买的关东煮都是他喜欢的口味，譬如什么北极翅脆皮鱼丸虾丸桂花卷，汤要一勺半正好。
他在的时间里你的胃病再也没犯过。
你看样子没注意。谁知道。
原来不过一场爱丽丝梦游仙境。再不会有童话和游戏，蠢笨的兔子被囚于笼中，不会再和你玩拆穿不了的把戏；红桃国王皇后不会喝着下午茶小憩，他们一直被封存在扑克牌里押上赌金。华美的气球被扎破的时刻幻梦破裂，金丝雀啼血的悲鸣。
终究无法延续的。无法触碰的。无法企及的。
你是我无法抵达的梦城。
-TBC
**关东煮便利店的私心想必被你们看粗来了【捂脸。那几个关东煮确实是在下喜欢吃的……私心×MAX。这章应该不是怎么意识流了应该可以改得方便一点？【大丈夫？

才不会说最爱魔芋丝【捂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