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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短篇 落叶凋零,人飘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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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残秋。
残秋的落叶在夕阳的照映下岂非更红?这种色调简直令人绝望,比最鲜艳的红色还要深刻、诡秘。是血染红叶,血染在红叶上的血红,
这种能寒彻人心的血红当然会令人绝望。
可血又怎会染上红叶?
夜雨。
杭州码头一艘小船停泊,小道旁,一双少年男女正殷殷话别。
少年英俊,少女多情,他们显然是相爱的。
多情少年人,为何轻言离别?
少年一身甲胄,手执铁枪。却也挑不断夜雨连绵般的情丝。
“送到这里就够了,你回去吧。”少年道。
少女道:“那你何时回来?”
少年道:“也许三年,也许十年,或许永远不回来了。”
少女哭了,泪和夜雨混在一起,湿透了脸颊。
花流离是个杀手,杀手是不能有感情的。
无论有没有见过杀手,无论是不是他们剑下亡魂,几乎所有的人都不会认为一个杀手有感情,因为有感情的杀手大多数都已是个死人。
花流离是杀手,也是沈忆欢的朋友,沈忆欢的朋友怎会是个冷血无情的人呢?他当然还不是个死人,也绝没有人会认为他是个容易死的人。
烈日,黄沙。
石林中,怪风呼啸,令人不寒而栗。
花流离一直盯着远处,很久很久。
远处出现了个人,约三十出头,一身黑布衣裳,已沾染上了些许风沙,背后用同样是黑布包裹着的长枪,独行在荒漠上,走得很慢,最能吸引人的是他的眼睛,坚定、锐利、冷静。
他就是花流离这次的目标,价值十万两雪花白银的人头,却只有花流离接下了悬赏单,或许只因他是西北大漠神威堡的少堡主——韩飞。一杆铁枪,自三年前挑落多少江湖中黑白道上名动天下的头颅,这样的人头当然不会有人敢去摘下来,如果世上真有这样的杀手,那就一定是花流离。
韩飞的脚步没有停,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巨石岩下的花流离。
在韩飞眼中,花流离不过是衣着落拓的流浪客,所以韩飞并不准备对他多作观察。
韩飞没有想到,没有想到花流离竟忽然移动了脚步,只是一瞬,花流离已到了他面前。
韩飞也停下,有些惊诧,却转瞬即逝,仍旧充满冷静锐利的眼神望着眼前人。
花流离叹了口气,道:“像你这么个人死掉实在很可惜,我实在不想让你死,只可惜...。”
韩飞道:“只可惜?”
花流离继续道:“只可惜你偏偏叫做韩飞。”
韩飞叹道:“叫做韩飞就非死不可?”
花流离道:“是。”
韩飞道:“可惜。”
花流离道:“可惜?”
韩飞道:“可惜像你这样的杀手,也本不该死。”
“你知道我是谁?”
“是的,我已知道。”韩飞说:“若是世上还有一个杀手会在神威堡方圆百里刺杀神威堡的少堡主,那这个杀手就一定是花流离。”
花流离笑了。
“不错,若世上我还有一个人杀不了,那这个人也一定是你。”
韩飞道:“那若是沈忆欢呢?”
花流离道:“杀不了。”
韩飞道:“哦?”
花流离接着说:“他是我的朋友,我绝不对朋友动刀。”
韩飞沉默了许久,道:“你能不能不杀我?”
花流离道:“不能,一旦接单,绝无反悔,这是杀手必须遵守的法则。”
韩飞叹了口气。
风沙起。
刀光闪动,花流离的刀已出鞘。
凌厉的刀风,瞬间已笼罩在韩飞身上,这一刀简直比闪电还快。
韩飞的铁枪也已出手,枪势迅疾,却很稳。
银枪寒芒点点似潜龙游水。
从来散不尽的刀光却已散尽。


IP属地:上海1楼2013-12-14 23:20回复
    九华山下,酒馆。
    “他真的死了?”岳情黯然道。
    沈忆欢道:“是的,死在神威堡方圆百里的怪石林。”
    岳情急问道:“是谁杀了他?”
    沈忆欢道:“铁血银枪——韩飞。”顿了顿,继续说“虽花流离死在神威堡旁,动手的又是神威堡少堡主。”他说“但花流离毕竟是杀手,一个杀手在执行任务时被杀,本就没人能说什么,只是。”
    岳情问道:“只是?”
    没有说话,沈忆欢似乎陷入了回忆中。
    夕阳下,黄昏后,已微醉。
    西湖湖心亭里。
    花流离道:“今次一别,至少有三四个月不会再见了。”顿了顿,继续说,他说“也有可能从此不复再见。”
    沈忆欢急着问道:“为什么?”
    沈忆欢本不会问,因为他知道一个杀手不仅经常杀人,也随时会被人杀。
    所以这个不复再见的意思,沈忆欢当然也是知道的。
    若说这句话的是别的什么杀手,沈忆欢一定会选择沉默,然后听下去。
    可现在说的人是花流离,花流离是沈忆欢的朋友,也是最特殊的存在,沈忆欢当然了解他,他若是说了这样的话,就一定是遇到生平最危险的事,所以沈忆欢一定要问。
    花流离道:“因为要去一个没有鸟鸣也没有花香的地方。”
    沈忆欢道:“去干什么?”
    花流离道:“去杀一个人。”
    沈忆欢急问道:“杀的是谁?”
    花流离没有说话。
    许久。
    花流离叹了口气,道:“我可以告诉你我要去的地方。”他说“漠北燕云。”
    九华酒馆。
    许久,沈忆欢抬起头,目光中还有些呆滞,道:“花流离是我的...”
    岳情道:“是。”
    沈忆欢奇道:“你知道?”
    岳情笑笑道:“此事花流离从未向我提起,连一个字都没有说!却只对你说了。”
    沈忆欢冷冷道:“是,我和花流离是朋友,若他开口,就是叫我去接小李探花的飞刀也绝无一丝犹豫。”顿了顿,苦笑道“但你却也不能不管。”
    岳情苦笑。
    然后大笑,歇斯底里的大笑。
    已入秋,风未住。
    一轮红日斜照无边无际的黄沙,昏鸦声声,透尽关外古道的荒凉。
    老树盘根,叶也已枯萎,竟枯得隐显淡红。
    落叶飘零,剑在叶中,人在剑旁,人就是沈忆欢。
    他却望着幽静荒凉的古道有些痴了。
    身后韩飞道:“你来替花流离报仇?”
    沈忆欢道:“是,花流离是杀手,杀手被杀,只能怪他技不如人,我本绝不会插手,只是。”
    韩飞道:“只是他是你朋友?”
    沈忆欢道:“原因之一。”
    韩飞道:“那自然有原因之二。”
    沈忆欢道:“是,发悬赏的人是岳情。”
    韩飞奇道:“岳情?太白门下的逐燕女侠岳情?”
    沈忆欢道:“正是她。”
    韩飞笑道:“我与她素未谋面,她怎会悬赏杀我?”
    沈忆欢冷笑道:“素未谋面?那你可记得十多年前在杭州码头与你话别的女子?”
    韩飞失色道:“是她?竟是她,没想到她竟如此恨我。”沉思许久,韩飞继续道“可江湖中人人皆知岳情与花流离早已订下终生。”
    “是,可你却不知花流离是个女人。”沈忆欢的神情之中竟充斥着痛苦。
    韩飞惊道:“莫非你与花流离...?”
    不等韩飞说完,沈忆欢冷笑道:“若非你失信于岳情,她又怎会爱上花流离,若非如此花流离又何必一定要杀你?”
    韩飞脸上已呈现出一种极为复杂的表情。
    落叶凋零,人飘零。
    沈忆欢道:“出枪吧!”
    沈忆欢的剑已出手,剑锋破空,这一剑早已划出速度的极限,韩飞甚至没有看见他的出手,简直比闪电还快的击出。
    韩飞眼神中的惊诧,已变为恐惧。
    事实这一剑的力量足以让一切恐惧、毁灭。
    随着剑光,血花四散在枯红的叶上。
    血红的颜色,充满着生命力。
    血染红叶,更深邃的红,却令人沉寂、绝望。
    血染上红叶的瞬间岂非正如死亡的刹那,极盛的生命力和空虚与孤寂的极限之间的延伸。
    死亡之后的是涅盘重生。
    那么沈忆欢和韩飞呢?


    IP属地:上海2楼2013-12-14 2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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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unbin2790


      IP属地:上海3楼2013-12-15 0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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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龙风
        但我有点没看懂。。岳情喜欢花流离么。。花流离要杀韩飞。。意思就是花流离也喜欢岳情。。沈忆欢貌似也对花流离。。。。。多么微妙的关系。。
        还有花流离知道自己杀不了韩飞,岳情怎么会不知,既然爱她为何会让花流离去送死。。。


        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13-12-15 1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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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顶赞!夜夜太有才了


          IP属地:安徽来自手机贴吧5楼2014-05-22 23: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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