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上)
他一辈子都不可能放手。
那人是他一生的光、一世的追逐,弁袭君浅笑,入骨的执著。
***
夜,车辆稀疏的出现在乡间的小路上,只偶尔带起一些不经意的破风声,空气弥漫著不自然的宁静,他开著车,只有一个人的车上正播放著的女声纯柔安静,如清风流水般温柔拂过,彷佛可以洗涤人心那般。
他轻笑,和著歌声,哼唱了起来。
「May it bewhen darkness falls.Your heart will be true……」温柔的女声还在持续不辍的唱著,他已经驶到了目的地,猛地踩了煞车,轮胎跟地面摩擦的声响惊破了安静的夜晚,他这才熄火。
这是他早些年前在乡下买的一套房子,此刻看去,黑幽幽的没有点半盏灯,他穿好了外套下车,绕到了车身的另外一边,打开后座的门。
此刻若是有人得见,那必是令人惊讶不已。
后座竟然有个浑身赤裸被五花大绑的男人,浅青色的发混著汗黏在脸上,男人双眼被白布条蒙著,嘴上更是咬著为了堵住声音而被塞入的毛巾,他看著,温柔的笑著弯下了身,动作轻柔的将人抱起,在他太过冰冷的指尖碰到了男人身体的时候,被缚著的人打了一个极大的冷颤。
「冷?」喃喃自语。
微风忽然吹来,确实有些冷意,他微微皱著眉,抽过副驾驶座椅被上挂著的大衣为抱著的人盖上,顺便将重点部份都给遮住了,他这才往他们两人共同的家走去。
是,他们两人共同的家,他爱怜的在对方脸颊落下了一吻。
「祸风行。」连叫唤都是温柔而缠绵的黏腻。
打开了门踏进屋内的弁袭君熟悉的打开了电灯的电源开关,瞬间黑暗的室内变得灯火通明,他抱著祸风行往客厅走去,将两人身上的外套挂在了挂衣架。就抱著杜舞雩上楼了,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必须要做。
尤其是……看著祸风行一向淡薄情欲的脸上此刻是掩不住的红霞晕染,弁袭君怜惜的又落下了一吻,迈向主卧室的步伐更大。
他其实没有想过要对方难受的,只是今早真的被祸风行的态度刺激到了,这才用这麼激烈的手段,现在看著对方难受,他自己也没有好受到哪边去。
不过一会儿,他们俩就已经到了二楼的主卧室内。
他将对方安置在了床上,动作俐落的为祸风行解开眼上的白布条,看著祸风行一双本一直淡漠的蓝色眼中此刻掩不住的怒火以及脸上红潮,他这才慢吞吞的将对方口中毛巾取出,却没有解开一直束著对方手脚的绳子。
他不会让对方逃的,他不会让祸风行再逃走一次的。
「弁袭君!」
「祸 风行。你看……」他压到了祸风行身上,死死压著对方想要反抗的身子。一红一蓝的眼楮是已然失去了理智的执,他太执著,他怎麼能够不执著。「你,终究,在我身边。我知道……我知道你还在怨我早上跟你说的事情,我知道……我知道我丧心病狂,我知道我无可救药。但祸风行……弁袭君要的,从来只有你。」
他狠狠的吻上了对方的唇,用力的撬开了祸风行紧闭的唇瓣,卷起了对方的舌,动作灵巧的吸吮,彷佛藉著这样偏激的动作就可以得到对方的回覆,但他更清楚,这是自欺欺人。
他爱著祸风行这麼久、这麼久了,但这人从来,都不会爱他。
他在苦苦执著了那麼多年等不到这人后,终於想通了。所以在祸风行逃了那麼多年后,他终於还是亲自出手,将人追了回来。他要这人留在自己的身边,哪怕是恨,只要这人眼中可以如现在这样清晰的烙印出自己的身影,他就可以觉得一切都是有价值的,他这麼的珍视著的,祸风行。
看著祸风行就要憋不过气的脸,他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结束了只有单方面的吻。
「呼、呼……弁袭君!……画眉,的孩子……」不想听弁袭君那些离经叛道的告白以及言语,杜舞雩风行只问著心上关心的事情,当初答应了画眉照顾那个孩子以及弁袭君,最后自己却自私的逃开了。
「画眉?哈、哈哈哈--」他开始大笑。
「祸风行、祸风行、祸风行……到现在你还跟我提到她!」他直接将祸风行的双腿扳开,架到了自己肩膀上,本来还残留的温柔此刻染上了说不出来的残暴,他看著这辈子、下辈子,也许生生世世都令他执著过分的人,表情却罕见的露出悲哀。